「哈哈哈………」隨著漸漸遠離的得意的笑聲,心凌已經近乎崩潰。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玉兒挪上床,天已經微微亮了,折騰了一夜,心凌早已精疲力竭了,便和衣上床,趁著天還未完全亮先睡一會。
當早上的第一縷陽光毫無遮掩地撒在草地上時,躺在草地上的人微微蹙起眉,緊閉的眸子也慢慢地睜開,映入眸中的一切讓他猛然一驚,一個躍身,快速地跳了起來。
他怎麼會在這兒?夜魅影的雙眸微微瞇起,昨夜羿凌冽來後,他並沒有馬上出府,而是一直在不遠處注視著明月閣,卻突然感覺到有人靠近,夜魅影一驚,如鷹般的眸子細細地一寸一寸地回視過四周,卻沒有發現任何人。
夜魅影暗暗心驚,當今武林中,誰會有這般功力,他明明感覺到那人離他很近,卻不知那人身在何處,他夜魅影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高手。若是那人想要殺他,可能也不是什麼難事,還好他沒有感覺到任何殺意,看來那人並沒有傷害他的意思。
思索間,卻猛然感覺一陣疾風突然向她襲來,還未來得及出手,便已經被人點了睡穴,他夜魅影竟然會被人偷襲,而且直到他暈倒的那一刻,都沒有看到偷襲他的人。
想起心兒,他不由的開始擔心,不知道他暈倒後發生了什麼事。卻也知道此刻他不方便進入嘯王府,還好他早已派了疾風保護她,應試不會有事吧。
接下來的幾天,不知是羿凌冽真的很忙,還是…….總之從那一夜後,心凌便再也沒有見到羿凌冽,心凌自然也樂得逍遙,只是有些擔心羿凌軒的傷,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這天,心凌正無聊地坐在房內發呆,羿凌夢卻一臉懊惱地走了進來。
「怎麼了?你也會有不開心的時候呀。」心凌開玩笑地打趣道,卻也是為了逗她開心。
「王嫂,你知道嗎,三王兄受傷了,而且傷的不輕。」如瓷娃娃般精緻的臉上,卻有著一種讓人心疼的悲傷。
心凌一驚,不由的脫口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還好,現在已經沒事了,要不然我也沒有時間來你這兒了。」本是一句輕鬆的話語,臉上卻沒有任何放鬆的表情。
心凌不由的暗暗擔心,不會是羿凌軒出了什麼事吧,遂試探著問道:「他竟然沒事了,你幹嘛還苦著一張臉。」淡淡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刻意的嬌嗔,卻更隱著絲絲緊張。
「那是因為再過三天就是母后的生辰了,我這幾天都在三王兄那邊,連母后的禮物都沒有準備好。哎」輕輕的一聲歎息,羿凌夢純真的臉上,卻有著一絲不應該出現在她臉上的煩惱。
「其實禮物都是次要的,主要是你的心意。」心凌輕聲安慰道。
「我也知道呀,可是我每年送給母后的東西都沒見她戴過,不知道是不是不喜歡。」挫敗地微微翹起唇,她的眸中不由的劃過一絲失落。
心凌微微一怔,「不會的,你送的東西,太后怎麼會不喜歡,她只是捨不得戴。」心凌只得如此安慰著。
「是嗎?可是皇上哥哥的妃子們送母后的東西也沒有見母后戴過呀,我覺得還是我送的禮物太普通了,母后根本就不喜歡,也難怪,那麼多的東西,擺都擺不下了,只怕母后隨手一擱,就忘記了。」
「可是你送的不一樣呀,你可是她唯一的寶貝女兒呀。」心凌輕輕地笑道。
「是嗎?」羿凌夢不確定地望向心凌。
「嗯。」心凌鄭重地點點頭。
「可是,我想要給母后一份特別的禮物,想要給她一個驚喜,王嫂,你最厲害了,不如你幫我想想要送什麼吧。」羿凌夢一臉期盼地望著心凌,讓心凌實在不忍心拒絕。
心凌微微一愣,「那太后最喜歡什麼?」若想要太后驚喜,就只能投其所好。
羿凌夢微微怔了一怔,思索了片刻,喃喃地說道:「母后喜歡什麼?母后什麼都不缺,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
「怎麼會,總有什麼是她特別喜歡的,你再仔細想想。」心凌微微白了她一眼,難怪她送的禮物都得不到太后重視,她連太后喜歡什麼都不清楚,怎麼可能送對路呀。
「嗯,我再想一想。」羿凌夢真的開始深深地思索起來,心凌不由的暗暗好笑。
羿凌夢突然雙手一拍,興奮地說道:「對了,我想到了,母后每次過生日,皇上哥哥都會為他請那些專門演戲的班子,母后每次看到那些感人的愛情故事都會特別專注,應該是很喜歡的吧。」卻又隨即悻悻地歎了口氣道:「哎,可是那些每年都是由皇上哥哥安排的,根本就與我無關。」
「這個好辦。」心凌一臉輕鬆地笑道。
「好辦?什麼好辦呀?皇上哥哥早就已經安排好了,而且請得絕對是全國最好的,我……」羿凌夢一臉的疑惑。
「呵呵,我又沒有讓你去請。」心凌好笑地打斷她的話。
「不請?不請難道要我自己去演呀。」羿凌夢微微地白了心凌一眼,「到現在了你還拿我開玩笑。」
「對了,就是要你自己去演。」心凌仍就是一臉的笑意,笑的胸有成竹。
「真的讓我去演,你開什麼玩笑呀,你讓我去耍耍花劍還差不多,演那些情呀,愛的戲,你還不讓殺了,我根本懂都不懂呀。」羿凌夢不由的驚呼道。
「有我呀,我會幫你呀,而且我陪你一起演,絕對會給你的母后一個大大的驚喜。」心凌信心十足的說道。
「你陪我演?真的可以嗎?」羿凌夢疑惑的聲音中有些膽怯,卻亦帶著絲絲期待,隨即嬌嗔道:「什麼我的母后,難道不是你的母后呀。」
心凌一愣,是呀,太后的生日,按理說她也應該出席才對,她也應該準備禮物才是,可是羿凌冽卻沒有通知她,是想故意讓她難堪吧。
看到心凌呆愣著沒有回答,羿凌夢繼續說道:「對了,我都沒有問你,給母后準備了什麼禮物。」
心凌微微回神,有些尷尬地笑道:「我還沒有…….」
「哦,原來你也沒有準備呀。」羿凌夢恍然大悟地喊道,「難不成你早就想好了這個主意。」
「呵呵,,,」心凌未置可否地輕笑,「好了,離太后的生辰只有三天了,這三天我們要辛苦些,抓緊時間排練。」
「是,王嫂,一切都聽你的。」羿凌夢一臉興奮地說道,早已沒有剛剛的猶豫與質疑。
心凌總是感覺到那聲王嫂有些彆扭,遂低聲道:「以後不要喊我王嫂,就喊心兒吧。」
「好呀。心兒,我喜歡。」羿凌夢並未多想,竟爽快地應了。
終於到了太后生辰的這一天,風落裳早早地就來到書房外等著,因為每次皇宮內有什麼重大的宴會羿凌冽都只帶風落裳一人,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她是當今宰相之女。
羿凌冽踏出書房,看到風落裳時,不由的一愣,腦中卻快速地閃過那張倔強的讓他憤恨的嬌容。
這幾天,他一直忙著照料羿凌軒的傷勢,又要請御醫,還要瞞過皇上與太后,同樣還要準備太后的生辰,包括軒的那份都必須由他來做,都無暇去顧及她。
不過卻聽侍衛說,她似乎過的很是逍遙自在,明月閣還時不時地會傳出一些歡聲笑語。
這個女人當他嘯王府是什麼地方,她忙成這樣,還不是她造成的,而那個該死的女人竟然…
他冷冷的眸中不由的升起絲絲憤怒,「去請王妃。」今天是太后的生辰,她必須要出席,所以他才命人去喊她,不過,他不會讓她那般的悠閒自在,他會讓她…
「是。」一個侍衛恭敬地應著,然後快速地趕向明月閣。
片刻之後,那個侍衛急急地趕了回來,顫顫地說道:「回王爺,王妃不在明月閣。」
「你說什麼?」憤憤的聲音中卻隱著連他自己都不曾覺察的緊張。
「回王爺,據守在明月閣的侍衛回報,說王妃一早就出府了。」
雙眸一寒,快速地閃過一絲狠絕,「沒用的東西,本王留他們何用,都給本王拉出去斬了。」
侍衛一驚,卻仍就顫顫地說道:「王妃是與公主一起出府的,說是王爺吩咐的。」微微一頓,看到羿凌冽眸中冷到滯血的寒氣,侍衛不由地打過一個冷顫,「而且還是奉了太后的旨意。」
「本王的吩咐?本王何時吩咐的?太后的旨意?竟然敢拿太后的來壓本王,這個該死的女人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好,很好。」含笑的眸子,冷到滯血的冰凍,燃著焚燒的怒火,三種情感,三種極端,在他的眸中匯成一種致命的殘酷。
遠在皇宮的心凌不由的打過一個冷顫。
羿凌冽帶著風落裳來到皇宮時,所有的人都已經到齊,連太后與皇上都已經坐在了那兒,似乎只在等他們了。
他的雙眸下意識地回過四周,卻沒有發現她的影子,不由的微微蹙起眉。
「冽兒,你又遲了。」太后略帶責備的語氣,卻是一臉的慈愛,只是雙眸看到羿凌冽身側的風落裳時,眸中閃過一絲疑惑,更隱著一絲不快,卻並沒有多言,畢竟風落裳的父親——當今宰相也在場,仍就一臉慈愛地說道:「快點坐吧。」
「二弟,你的架子似乎比朕還要大了呀。」聽似責難的話,皇上卻是一臉的輕笑,玩笑的口氣,並沒有半點責怪的意思。
「怎麼不見你的新婚王妃呀。」雙眸刻意地掃過風落裳,皇上倒是直接的很。
微微一怔,羿凌冽疑惑地望向太后,不是說奉了太后的旨意入宮的嗎?怎麼太后好像完全不知情。
太后自然亦是一臉的迷惑,皇上亦是一愣,本以為是羿凌冽刻意的安排,看來似乎另有隱情。
一向多話的羿凌軒卻一直保持著沉默,只是雙眸憤憤地望著羿凌冽。
「怎麼還不見夢兒呀。」太后適時地幫羿凌冽岔了過去,卻亦是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可能是在為母后準備禮物,想給母后一個驚喜吧。」皇后柔柔的說道。
「這個丫頭,真不讓人省心,她會給哀家帶來什麼驚喜,驚倒是時時有,喜就不見得。」太后略帶輕嗔地說道:「算了,不等她了。」
而此時心凌與羿凌夢卻在夢戀宮忙的不可開交,忙著化裝,忙著換衣服。
小宮女還不時地催促著:「公主,快點吧,已經開始了,再磨蹭下去,只怕宴會都要結束了。」
「催什麼催,看不到本公主正忙著嗎?」羿凌夢倒也不在意,只是不耐地吼道。
好不容易準備好了,到了清正宮心凌才發現剛剛匆忙間將一件頭飾掉在夢戀宮了。
「青兒,快去幫我取來。」羿凌夢吩咐著身邊的小宮女。
「算了,還是我去吧,她可能不知道放在什麼地方。」心凌拉住剛欲離開的宮女。
急急地回到夢戀宮,取回頭飾,返回清正宮時卻突然發現前方不遠處的柳樹邊站著一個人影,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手中長長的劍雖然不曾出殼,卻仍就讓心凌感覺到一種毛骨竦然的冷意。
看他的裝扮應該是刺客吧,卻不知是要來殺誰的,心凌暗暗猜測著,腳下的步子也不由的停住。
不管怎樣,不能讓他發現自己,否則他一定會殺人滅口的,現在也只能等他離開後,她再過去,心凌悄悄地躺在了路旁的垂柳下。
可是等了大約一刻鐘,卻仍就不見他離開,心凌不由的暗暗心急,卻在此時突然看到他轉過身,望向她。
完了,完了,他不會發現她了吧,不會要殺她滅口了吧。
千萬不要呀,心凌在心底暗暗地祈禱,卻見他慢慢地向她走近。
雙眸的心猛然懸起,不由的打過一個冷顫,他不會真的發現她了吧,不會真的要殺死她了吧,為什麼?為什麼倒霉的總是她。
現在跑肯定是來不及了,心凌閉起雙眸,心中不斷地念著,「看不到我,看不到我。」顯然是有些掩耳盜鈴的可笑。
可是現實對心凌而言,總是最殘酷的,她最怕什麼,便來什麼。
「你在做什麼?」略略含笑的聲音猛然在她耳邊響起。
心凌猛然睜開雙眸,頓時一怔,眼前的人,在這無際的黑夜中,映著朦朧的月色,仍就眩目的讓人移不開眼。
一雙深邃的眸子如深空中最眩目的星辰,閃耀著絢爛,蘊涵著深沉。
淡淡帶笑的俊朗的臉,宛如拯救人類的太陽神,卻偏偏又讓人無端地聯想到那毀滅萬世的惡魔。
這是一個怎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