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無門!
慕輕風瞇起眸子,一抹冷光閃過:「什麼意思?」
樹葉子聳聳小鼻子,環視了一番四周:「這裡是條死路,出不去。愛睍蓴璩」
雲夙夜淡淡挑起黑眸,眉間一抹深邃:「小葉子,你知道這裡是哪裡?」
樹葉子搖了搖頭:「我是皇直接送到你身邊的,但這個地方,的確從未來過。」
樹葉子來歷神秘,可以看透人心,看破前塵往事,甚至有瞬間扭轉乾坤之力。
連樹葉子都參不透的地方……
「不過你們不用擔心啦,小爺看得出來她身上紫氣環繞,是擁有大福氣之人,而且大起大落的血災已經過去,頂級運勢隨之降臨,你們肯定能出去的。」樹葉子看著慕輕風的眼神兒愈發晶亮了,簡直都想直接撲上去壓倒一樣。
慕輕風眼皮子跳了一下:「你之前說能送我回到前世十五歲是真的?」
樹葉子登時眉毛呈倒八字:「不准懷疑小爺的能力,小爺節操滿滿的,當然不會騙人!」
慕輕風微微一笑,看著樹葉子的眼神兒漸漸危險了起來,頗有些不懷好意。
樹葉子一驚,朝後跳了一步,狀作驚恐:「你想對小爺做什麼?」
「你剛剛想對我做什麼?」慕輕風雙手抱胸,挑眉看著這小東西。
樹葉子撇撇嘴:「小爺看你能不能靠得住,我大哥身份不同常人,自然不能隨隨便便被個女人給騙走。」
「小葉子,你是想去常常輪迴的滋味?」雲夙夜淡淡的聲音帶著幾絲危險,黑眸幽暗。
樹葉子打了個寒顫:「不不不,小爺連性別還沒確定呢怎麼會活夠了呢,大哥,這個大嫂我認了,有能力,有氣場,有天賦,不過這力量怎麼著有點兒熟悉啊。」
慕輕風一張臉陡然放大在樹葉子的臉前,捏住那白皙的臉蛋,笑容洋溢,卻冷冽而危險:「我有沒有能力天賦,是不是站得起雲夙夜身邊,記住了,和你們沒一毛錢的關係。認可了最好,就算不認可,又如何?」
樹葉子能感覺到那語氣當中徹骨的寒意,還不等他消化這句話,又見慕輕風指著雲夙夜的方向,聽到她蝕骨冷意的聲音說:「這個人是我的,就是下地獄我也會拖著他一起。」
樹葉子狠狠打了個幾個寒顫,他無比確定這次回去一定要讓皇加報酬給他!
這個大嫂……
哪裡會有不合格一說,簡直就像是,黑暗的主宰者。
慕輕風見此,揉了揉樹葉子的頭髮,彷彿方纔的冷厲從來不曾存在一般,退後幾步立在雲夙夜身邊,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
雲夙夜嘴角的笑容都能咧上天去,一把擁住身邊的慕輕風,整個人就像是擁住了全世界,得意的神情能讓人瞬間忍不住想揍一拳上去。
樹葉子嘴角抽了抽,他錯了還不成,能被大哥看上的女人,果然從根本上和大哥一樣就是個變態吧!
「大……」
樹葉子才剛蹦出一個字兒,就聽雲夙夜說:「大什麼大,你要是幫得上忙就吭聲,幫不上就趕緊滾蛋。」
樹葉子委屈的瞅瞅兩人,不帶這樣看人沒用就踢開的,大哥你要不要長這麼大了還這麼記仇!
不就是考驗了你們兩個一次嗎!再說這也是皇的意思啊!
可惜,他對面的兩人都不是什麼心軟善良的主,對那委屈的晶亮綠眸直接視若無睹了。
「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一處懸崖,雖然地獄無門,但出去的契機應該就在那裡。」樹葉子覺得自己多麼善良啊,雲夙夜都讓他滾蛋了,他還這麼以德報怨,果然這個世界上他才是最最最善良的樹葉子,想著想著就眉開眼笑了起來,「大哥,嫂子,早點兒回去看我們啊,小爺也想趕緊從那破地方到外界去轉轉呢,指不定一不小心還能稱霸個世界啥的,哈哈哈哈……」
樹葉子的身影在大笑聲消失不見,那周圍黑霧也隨之瞬間消失,慕輕風和雲夙夜的視線這才清晰起來,環顧一圈,倒是綠水青山,藍天白雲,一片祥和。
慕輕風直
接走到一處樹下坐定,背靠著樹幹,手臂懶散的搭在膝蓋上,歪頭看著雲夙夜,眨眨眼。
雲夙夜撲哧一樂,上前在慕輕風身邊坐定,不等詢問,便逕自開口:「我是被義父收養的養子,從記事起就能和身邊一些修煉的植物溝通,樹葉子是三歲那時候認識的。」
養子?
慕輕風下意識的皺了下眉。
雲夙夜抬手撫平了她的眉頭,唇邊笑意溫和:「養父是個老頑童,不過從小對我可是有夠嚴厲,我小時候最調皮的一次,直接把義父的半拉鬍子給燒沒了,差點兒沒被揍得輪迴。」
慕輕風沒忍住輕笑出聲,燒光義父的半拉鬍子,雲大少小時候調皮的樣子單是想想就忍不住笑意。
「小時候一個人練功很孤單,義父平時愛胡鬧,但碰上修煉的事就跟變了個人一樣,有時候想想,哥沒在這種教育下變成自閉冰冷的性格,還真是一個奇葩啊。」雲夙夜說到義父的時候,黑眸柔和中又帶著思念,說到後面一句話,就是他自己也被逗樂了。
「一個人?」慕輕風靠在雲夙夜的懷裡,愣愣的問道。
雲夙夜捏了捏她的掌心,語氣
柔和:「所以我十五歲被義父踹出來之後,就開始廣交好友,認識了一波變態。」
慕輕風沒有對一個人的事情再多問,而是笑道:「好比東方翎?」
「對啊,東方那小子在商業上有一套,簡直奇才。還有這次本來要介紹給你認識的冰雪平原的那個妖孽。」雲夙夜說起自己的朋友,眉眼都是笑意,「等咱們出去,哥把他們全召來,說起來,也有一年沒聚了。」
「嘖。」慕輕風瞅著雲夙夜,突然搖了下頭。
雲夙夜挑眉詢問,慕輕風搖頭晃腦的歎息道:「本姑娘還沒有見識到這個世界的大好風光,還沒左右欣賞那些帥哥美男呢,怎麼著就一下不是單身貴族了啊!」
雲夙夜俊臉一黑,直接把人往地上一壓,雙手衝著那咯吱窩和小細腰就開始撓:「一旦售出,概不退貨!知道不知道?恩恩?」
「雲少,哈哈哈,雲大少,我錯了,我家雲大少全世界最帥,最帥……別鬧了啊你個豬,哈哈哈……我錯了成不……」慕輕風被撓得渾身癢癢,身子又被雲夙夜固定著,只能哭笑打滾的各種求饒。
「認錯態度良好,哥就暫時饒了你了。」雲夙夜笑瞇瞇的一鬆手,看著身下那張紅潤的絕美小臉,粉嫩的雙唇微張,閃耀著瑩潤的光澤,眸色一深,緩緩俯身,吻了上去。
這是他的小輕風啊,是他的,誰都搶不走,誰都不能搶。
慕輕風輕輕閉上眼睛,環上雲夙夜的脖子,唇齒相依,舌尖共舞,管他什麼地獄有門無門,管他什麼亂起八糟,此刻身邊有這個人在,天大地大,有什麼好怕的?
夜晚降臨,雲夙夜側目看著靠在他肩膀上熟睡的慕輕風,笑意在幽暗的黑眸逐漸暈染開來,點點星光映在他俊美的側臉上,勾勒出柔和的線條,懷中少女精緻絕美,月光灑下,如夢如幻。
次日清晨,慕輕風和雲夙夜立在懸崖邊上,黑衣冷冽,白裙輕柔,微風拂過,墨發輕揚,朝陽之下如一副畫卷。
只是與兩人相對的一幕,卻令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密密麻麻數不清的火色長蛇縱橫交叉,錯綜複雜,纏繞在樹上、攀爬在地面石面,朝著二人的方向,絲絲的吐著蛇信。
不上前攻擊,也不退後半步。
彷彿在守衛地盤,彷彿在警告他們不准再上前一步。
「看來有點麻煩了。」若是說昨天還並不確定這懸崖下會是出口,那今天慕輕風看到這數不清的火蛇時就完全確定了,出口一定在懸崖下。
火焰蛇。
之前因為好奇而特意在黃老那裡詢問過這種靈獸,它們從來都為守護而生,通身火紅,沒有毒液,但能口吐火焰,一旦觸上,比毒素還要恐怖。
而這種靈獸,沒有弱點。
對,是絲毫弱點都沒有,身體堅硬如磐石,殺不死,打不殘的恐怖靈獸!
所以它們一般從來不會主動攻擊人類或者其他動植物,除非要動它們守護之物,那便是不死不休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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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方法就是硬闖,火焰蛇為守護而存在,故而它們活動的區域有限,只能不死闖過它們所能活動的區域,這就是唯一的方法。
雲夙夜顯然也是知道火焰蛇的習性,丹鳳眸危險的瞇起一抹狹長的弧度,掌心緩緩浮現一股黑色力量,長刀陡然出現:「小輕風,等下只管往前走,只要顧住前方。」
慕輕風深吸一口氣,取出靈劍:「好。」
雲夙夜嘴角一勾,壓下唇奪走一吻,隨後瞬間一躍而起:「絕影刀,二重解封!」
轟!
一刀斬下,頓時在密密麻麻的火焰蛇當中劈開一道裂縫!
同一時間,慕輕風也瞬間衝入那裂縫當中,手腕翻動,靈劍帶著靈力挽出不可抵擋的劍光,朝前方衝去!
雲夙夜也在同時落地,一刀揮開一擁而上的火焰蛇,背靠著慕輕風揮舞長刀,護住她的左右兩邊和後方。
沒有盡頭,慕輕風只覺得滿眼都是火紅色的蛇,打不死,打不殘,每一劍都彷彿揮在了岩石上,而它們的火焰也更是令人頭皮發麻。
只能往前走,挑開擋路的靈蛇,不斷的艱難的一步步往前走。
停下一步,就是死。
何況,背靠背的溫度那麼高,那麼炙熱,他還在背後守著,護著,廝殺著。
不能退,只能走。
腳下步伐越來越踉蹌,身上的傷越來越多,但根本顧不上,什麼受傷不受傷,只要不死,都是小傷!
不知道過了多久,慕輕風突然一個踉蹌,面前再無火焰蛇,但腳下一個踏空,身影陡然懸空往下墜落!
糟了!
到懸崖邊了!
原來,火焰蛇的範圍區域邊界,就在懸崖邊,而被無數火焰蛇完全擋住視線的慕輕風根本看不到前方就是懸崖。
地獄,無門。
地獄,果然是無門!
前進是死,退後更是死路一條!
陡然胳膊被抓住,慕輕風睜開眼,看到的就是雲夙夜那驚慌的神色:「小輕風!」
慕輕風的身體很重,火焰灼傷的痛感已經有些
麻痺了大腦,但還是瞬間靈劍刺入牆壁穩住了身子,然而剛一抬眼就看到一隻火焰蛇準備咬上雲夙夜的肩膀,登時變色:「夙夜小心!」
雲夙夜陡然間眼神一凜,翻身一轉,長刀刺入石壁,從懸崖落了下來,到慕輕風的身邊懸空落定,一手還緊緊握著她。
慕輕風深吸一口氣,看著近在眼前的這張俊臉,眼眶莫名的有些濕。
「小輕風,怕不怕?」雲夙夜挑眉一笑,如往日般的戲謔欠扁。
「你覺得我會怕?」慕輕風一閉眼再睜開,斂去了濕意,反問道。
「哥帶你玩兒個刺激的!」雲夙夜握著慕輕風的手腕一翻,將人放在背上背起,因為多了一個人的重量,長刀頓時順著石壁下滑了幾分,而雲夙夜仿若沒有看到,還痞味的吹了聲口哨,「小輕風,摟緊哥哦。」
慕輕風一咬牙,緊緊摟著雲夙夜的脖子,緊接著一道狂風刮過,身體開始朝下瘋狂的下墜起來!
瘋子。
縱然如今兩人一個九星天師巔峰,一個一星人師初級,但面對如此高聳的懸崖,摔下去也絕對死路一條。
而此刻雲夙夜卻背著慕輕風直接朝下躍去,這不是瘋子是什麼?
但——
慕輕風嘴角高高上揚,瘋子嗎,那也是她的瘋子,在狂風呼嘯中,對著他的耳邊揚聲吶喊:「雲夙夜,要是下地獄,可不准你把自己當墊背的!」
「小輕風,哥要是下地獄,是不可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世界的!」
雲夙夜的聲音沒有吶喊,但就是那樣清晰的落入慕輕風的耳中,這樣,就夠了,就算這樣瘋狂的墜入地獄,又有何妨?
當然,兩人是不可能墜入地獄的。
 
;雲夙夜下落到懸崖一半高度的時候,慕輕風靈力已然恢復大半,瞬間按住雲夙夜的肩膀一個翻身就將人抗在肩頭,支撐兩人身體瘋狂下降的力量也瞬間換為慕輕風。
雲夙夜只覺得身體一空,就被自家小輕風給抗了起來,他的力量也有些到了極限了,看著扛著他往下墜落的小輕風,眉眼都是抑制不住的高興,這樣的人兒,是他的,是他的!
慕輕風的力量到底不足以支撐多久,沒過幾分鐘,雲夙夜待稍微恢復些力量就背起了小輕風朝下墜落。
這樣的自殺式墜崖,足足維持了整整半個時辰,才最後在雲夙夜的脫力之下,砰的一聲,兩人摔倒在崖底,撞上了一顆大石!
慕輕風條件反射的去護著雲夙夜,卻硬是被那雙有力的臂彎抱在懷裡護了個嚴實,幾乎沒有受到任何的碰撞。
剛一落地,慕輕風立刻小心的從雲夙夜懷裡爬出來:「夙夜,夙夜!」
雲夙夜額頭撞上了石頭,鮮血順著額際流下,艱難的睜開眼睛,血色中看清楚了那一張擔憂的小臉,嘴角微微上揚:「還好。」
還好,你沒事。
「你這個笨蛋!」慕輕風恨恨的咬牙,眼神被淚水模糊,用手背胡亂抹去淚痕,取出藥就往他嘴裡放,「拿自己當墊背,我沒有那麼弱,被撞幾下也不會死!」
雲夙夜乖乖吞下藥丸,任由慕輕風嘴上冷酷手下卻溫柔的擦去他臉上的血漬,為他額頭的傷口止血,一雙黑眸定定看著那張小臉。
他當然知道她不弱,相反的,還很強。
他當然知道被撞幾個不會死,但——會受傷。
慶幸,她沒事,還好。
至於他的傷,死不了就沒事。
慕輕風幫他止了血,擦了血漬,對上那一雙黑眸,狠狠吸了一口氣,懲罰一樣的壓下身子就咬上了他的唇!
不是吻,就是咬!
狠狠的,咬到出血,咬到雲夙夜喊疼,才放開那被她凌虐的薄唇,一把揪起雲夙夜的衣領:「沒有下次!」
霸氣、狠戾、血腥,這是如今的慕輕風的神態。
而雲夙夜卻看到的是她眼底最深處的害怕、擔憂和恐懼。
雲夙夜傾身上前,扣住慕輕風的唇,加深之前那個帶著啃咬的吻,血腥味在口中蔓延,疼痛的感覺從舌尖到口腔到牙齒到心間到每一處血脈每一個律動。
與其說這是一次接吻,不如說是一場血腥與疼痛的激戰,要讓對方記住這個感覺,記住這個血色蔓延的吻,記住,不為自己為了對方也不要再讓自己受傷。
漫長的激吻結束,雲夙夜將慕輕風扣在懷裡,緊緊的,緊緊的,抱得慕輕風整個人的骨頭都生疼。
懸崖底。
不是鳥語花香的山谷,不是雜草叢生的峭壁,而是……炙熱滾燙的火海。
慕輕風和雲夙夜兩人,就落定在火海當中唯一的一處石面上,周圍,便是火海岩漿。
地獄火海。
盤膝而坐的雲夙夜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睜開如墨雙眸,望著這漫天火海,眼底一抹幽光閃過。
「突破了?」慕輕風坐在一旁,眸中一絲火光閃過,掌心躍出一道耀眼的火種,映襯著那張小臉更加絕美,「我也煉化成功了。」
雲夙夜一把將人摟在懷裡,在那嬌嫩的小臉上偷了個香:「哥家小輕風果然是個變態。」
bsp;「突破天師巔峰的我家雲少才是大變態。」慕輕風笑得見牙不見眼的,衝著雲夙夜直樂。
他們到這崖底火海已經三個月了,剛到時兩人都一身傷,雲夙夜更是靈力完全乾涸,而慕輕風則是被火焰蛇的火焰給折磨的不輕,所以也不著急著離開,索性這裡除了超高溫以外,靈力卻是格外的充足,直接就在這岩石上開始療傷修煉。
慕輕風掌心的火種,正是火焰蛇那已經滲入到她經脈的火焰攻擊,被她用精神力和靈魂力歷經三個月的時間,徹底煉化,成為她的靈魂火種,煉化成功後實力也一躍至一星地師!
雲夙夜更是突破天師巔峰,晉陞至天玄靈師
,進入一個全新的領域!
慕輕風環視了一圈這漫天火海,垂下眼簾,低低一笑:「該走了。」
雲夙夜唇邊漸漸漾起一抹笑意:「是啊,該走了。」
轟!
靈劍與黑色長刀陡然躍上火海上空,恐怖的力量瀰漫火海,立在高空中的二人,一俊美邪氣,一絕美冷然,掌心一股黑色力量轟然而出,整個火海開始轟隆隆的震徹起來!
轟!
砰!
整個地面開始瘋狂的顫抖,火海上方的岩石開始轟然倒塌,火海下方猛然擊出一處火海漩柱沖天而起,衝破上方岩石,刺眼的陽光陡然折射而下!
慕輕風和雲夙夜手握著手,對視一眼,笑意流露,足下一點,瞬間朝著那陽光折射的位置飛出!
轟隆隆!
在兩人飛出火海之後,火海震動消散,岩石缺口也瞬間合併,彷彿這一切的動盪不曾存在過。
久違的陽光,久違的空氣,慕輕風和雲夙夜立在地面上,看著這鳥語花香的地方,心情算不上不好,倒也不差。
仙島,久違了。
「你們的速度很快。」隨著一道清冷的聲音掠出,穿著青衫的少年徐步走出,清清淡淡的目光落在兩人身上,「我以為至少要等十年。」
慕輕風挑了挑眉,看著這清冷少年,並不言語。
雲夙夜雙手環胸,嘴角帶著淡淡的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們出來啦!」輕快的聲音伴隨著一道紫色身影歡快的出現在兩人身邊,阿離黑亮的眼睛瞅著兩人,唇角兩個深深的酒窩浮現,「快來快來,我給你們做了好多好吃的哦~」
「阿離。」慕輕風對這個乾淨的少年,總是抱有一絲好感。
「先吃東西啦。」阿離一手拉著慕輕風,要去拉雲夙夜的時候,被躲開了,不過也沒有任何尷尬,又一手拉住了青衫的阿殤,歡快的朝著一處方向奔去,還回頭隨著雲夙夜扮了個鬼臉。
雲夙夜瞇起眼睛,怎麼看著那少年一手拉著青衫少年一手拉著慕輕風的感覺,這麼不爽呢。
阿離做的大餐的確色香味俱佳,滿滿的一大桌子,而且最主要的是,無論是肉、素菜還是酒,都有著淡淡的靈力,一頓飯下來,慕輕風體內的靈力也增了不少。
一番大快朵頤之後,慕輕風和雲夙夜也沒著急詢問紫玉峰的事情,洗了個熱水澡,美美的睡了一覺。
阿離和阿殤兩個雙胞胎兄弟為兩人關上院落的大門,順著一個羊腸小道走去。
阿離鼓了股腮幫子:「他們怎麼就不好奇呢?竟然還可以睡覺誒。」
阿殤若有所思的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阿離,我想我知道師父的用意了。」
嗯?
阿離轉了轉黑溜溜的眼珠子,左思右想後,雙掌一擊,瞪圓了眼睛:「難道——難道師父打算讓他們?」
阿殤掃了一眼阿離,阿離摸摸鼻子把後面的話給吞了回去,只是有些為難的道,「我覺得他們不是能掌控的人。」
掌控啊。
阿殤淡淡揚起了嘴角,看著自己的掌心,沒有人會願意被掌控吧。
第二日。
慕輕風和雲夙夜一夜酣睡後神清氣爽的坐在餐廳吃著阿離送來的早餐,在聽到腳步聲後,對視一眼,笑意漸漸浮上眼簾,來了。
「哈哈哈,兩位小友昨日歇息的可還好?」懶洋洋的聲音從門外響起,一位穿著長袍,腰間勒著一根麻繩串著一個酒葫蘆的不修邊幅的男人走了進來,懶洋洋的瞅著兩人,一咧嘴露出白淨的牙齒,「呦,阿離那小子還做大餐了啊?」
男人的長相還真不賴,不修邊幅的樣子也沒有給他帶來一點兒負面的感覺,倒是更顯得他隨意不羈。
男人直接往慕輕風和雲夙夜中間一坐,隨手捻起一根菜就扔進了嘴裡,一臉的享受表情:「阿離做的飯果然是仙島第一美味啊!」
慕輕風和雲夙夜早在男人來
的時候就放下了筷子,男人好像還覺得兩人挺識相一樣,呼哧呼哧把桌子上的飯菜掃了個乾淨,才取出一根細小的針一邊剔牙,一邊看嚮慕輕風和雲夙夜,那眼神兒剛掃到慕輕風的臉,頓時眼珠子就亮了起來,一副色迷迷的樣子:「哎呦喂,竟然還是個小美人兒!」
雲夙夜敲了下桌面,成功把男人的視線吸引過來,笑得危險:「這位大叔,她是我的。」
男人努了下嘴,呸出口中的尖針,指了指慕輕風,「小伙子不淡定啊,看小美人兒多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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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在想用針封住你的嘴需要幾步。」慕輕風勾唇一笑,往後一靠到椅背上,眼底一片冰涼。
男人樂呵呵的伸出一根手指衝著兩人一晃:「縫住我的嘴,你們可就得不到想知道的消息了呦。」
「說吧。」雲夙夜淡淡看著眼前的男人,或者說是紫玉峰峰主。
「說什麼?」男人一甩頭髮,一腳搭在桌子上,笑看著這兩個小輩。
「怎麼才讓我們離開。」慕輕風看著眼前分明眼底寫著笑,卻嘴上裝傻的紫玉峰峰主,直接開門見山。
「哎呀,這麼爽快做什麼,好歹這仙島要靈力有靈力,要環境有環境,要對手有對手,對修煉之人簡直就是天堂所在,何必這麼著急要走呢?」男人摩挲著下巴,笑瞇瞇的看著兩人。
慕輕風和雲夙夜收起笑容,看著對方,並不言語。
這時候,說再多,也都沒有點兒屁用。
男人看著兩人一下認真的神色,無趣的撇撇嘴:「得,我就實話告訴你們吧,這仙島……」
「可入,不可出。」
男人說這五個字的時候,並沒有刻意卻是一股驚天壓力直衝而出,整個天空,彷彿瞬間窒息。
強大,強大到無與倫比的實力!
慕輕風緊抿著嘴,能夠感覺到雲夙夜時傳遞而來的力量,但兩人縱然突破至此,面對這個男人,也只有被瞬間捏死的份。
男人的氣勢稍縱即逝,滿意的看著二人的神態,又恢復了懶洋洋的樣子:「仙島的規矩,可不能破。」
「這麼說,不能走了?」雲夙夜笑了,漆黑的目光閃爍著絲絲邪氣,整個人的氣勢瞬間轉變,舔了舔唇,「不知道這仙島,有多少實力在我二人之下的。」
男人眼神陡然凌厲起來,驚天氣勢再次撲捲而來:「你敢威脅本座?」
雲夙夜冷笑一聲,握住慕輕風的手陡然撕破空間,身影瞬間在原地消失不見!
男人砰的一下站起,因為緩衝而使得椅子倒地發出砰地一聲撞響,然而,意外的,男人沒有絲毫的怒火,反而是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小子,本座承認你們有談話的資格了!」
雲夙夜淡淡嗤笑,牽著慕輕風的身影又出現在原地:「紫玉峰峰主,我奈何不了你,但我若隱蔽起來,也無人能奈何得了我。」
紫玉峰峰主低笑了起來,從而轉為大笑,那從骨子裡的爽快笑聲幾乎傳遍整個紫玉峰:「好啊,好啊,我紫玉,總算等到這一天了!」
「你二人名諱?」紫玉峰峰主抬起眼,看著兩人,臉上還是難以抹去的暢快的笑。
「雲夙夜。」
「慕輕風。」
聽完二人報下名諱,紫玉峰峰主斂去笑容,沉聲肅然道:「雲夙夜,慕輕風,你二人聽好,仙島從來可入不可出,但也並不是全無辦法。一月後是仙島山峰之戰,贏得冠軍的山峰成員可獲得一次進入仙脈的機會,若是你們二人能在仙戰中奪得冠軍,進入仙脈尋找到一個圓形錐盤帶出來,本座就能立刻送你們出仙島。」
「圓形錐盤是什麼東西?」慕輕風冷冷看向紫玉峰峰主,若是什麼仙島至寶,他們二人還能出仙島就奇了怪了!
「放心,並非什麼至寶。」紫玉峰峰主不知想到什麼,眼底一抹哀傷一閃而逝,「本座話已至此,你們信與不信自己丈量,本座不會做發誓這種蠢事。」
慕輕風和雲夙夜對視一眼,勾唇一笑:「好,成交。」
紫玉峰峰主咧嘴一笑:「嘿,你們兩個就不怕本座在耍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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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主會嗎?」雲夙夜淡淡反問了一句。
紫玉峰峰主瞇眼看了兩人許久,才搖頭笑道:「本座還不屑於去戲耍兩個小輩,既然條件成交了,那麼接下來的一個月,兩個小傢伙,你們準備好了嗎?本座可不想你們到時給紫玉峰丟臉。」
還不等雲夙夜和慕輕風兩人說話呢,紫玉峰峰主看著被自己掃蕩的餐桌,可惜的沖二人道:「這一個月的最後一頓飽飯,被本座給吃了呢,兩個小傢伙,走吧!」
慕輕風和雲夙夜的身體瞬間失重,下一秒就被丟入了一個神秘的空間,兩人剛落地,瞬間無數道攻擊而至!
這是一個神秘的空間,一個沒有敵人,只有攻擊,數不清的攻擊,力量也是隨之加大。
果然,如紫玉峰峰主所言,這是一個月之內的最後一頓飯。
因為連續一個月,兩人的所有神經都處於極度緊繃狀態,除了躲避攻擊就是回擊,兩人甚至沒有一絲空隙的時間去詢問一下對方。
唯有的,只是躲避,回擊!回擊,躲避!一旦分心,迎接他們的就是死亡。
紫玉峰峰主就立在一處,看著二人在極度疲憊之下繼續迎戰,瞳孔漸漸幽深,收回目光,望天天空的方向,取過酒葫蘆灌了一口酒,烈酒沁入喉嚨的苦辣讓他閉上了眼,遮住了眼底的那一絲苦澀,是一個男人,一個峰主,不能流露出來的神情。
一個月的時間,到了!
所有的攻擊,戛然而止!
慕輕風卻依舊雙腿挺直,身體緊繃,即便面色蒼白,即便雙腿輕輕顫抖,即便眼皮子已經沉重到幾乎睜不開,但依舊脊背挺直,直到那一
一個溫暖而熟悉的懷抱從身後將她環繞而住,緊繃了一個月的神經才漸漸舒緩下來。
「雲夙夜。」
「嗯。」
「雲夙夜。」
「我在。」
「雲夙夜。」
「我在這裡,一直在。」
慕輕風連著叫了許多遍,才任由自己癱軟在這個溫暖而堅實的懷抱當中,闔上了眼。
雲夙夜輕輕吻了一下他的髮絲,從喉中低低喊了一聲:「輕風……」
「嗯。」有些迷糊,卻依舊回答了。
雲夙夜忍不住笑出了聲,這一個月,他們兩人都來不及喊對方一聲名字。
「真是,讓人羨慕的兩個小傢伙。」紫玉峰峰主低低一笑,抬手揮出一道力量,捲起二人直接丟進了一個溫泉當中,轉身消失不見。
一入溫泉,雲夙夜和慕輕風身上的衣物便瞬間化為青煙消失,雲夙夜瞪大了眼睛,他是抱著小輕風的,一瞬間坦誠相見,細膩的肌膚相貼,著實頓時就如同讓他的身體著了火。不過雲夙夜也是反應超級迅速的一抬手就布下了一層結界!
溫泉有著特殊療效,僅僅幾個眨眼間,一個月的疲憊都消失殆盡,唯有說不出的舒爽感覺在體內蔓延開來。
慕輕風因此唔了一聲,緩緩扭動了一下身子,逐漸睜開眼,只一瞬,就瞪大了眼睛,看著雲夙夜那張俊美的臉上泛著紅暈,感受著那結實的皮膚和她的肌膚相貼摩擦,尤其是下面那一處……
慕輕風摀住嘴瞬間從雲夙夜懷裡退到一邊兒去!
這這這……
雲夙夜的臉可謂是瞬間紅透了,他,他也沒想到會突然間坦誠相見了,更沒想到他還沒來得及放開慕輕風,這丫頭就醒了,尤其,尤其在她那一蹭之後……
慕輕風低下頭,耳根通紅,不過偷瞄過去,一眼瞅見雲夙夜那泛著紅暈的臉後,她撲哧一聲竟然笑了。
一向戲謔欠扁的雲大少臉紅了,她能一下忍住不笑麼。
雲夙夜被這一笑瞬間惱了,一下撲過去把這小丫頭抱進懷裡揍了下屁股,低沉的聲音滿是危險而沙啞:「小輕風,哥是不是該好好收拾收拾你了?」
慕輕風腳下一踹,卻入了水之後肌膚滑溜無比,一下沒踹著不說,整個人還跌進了雲夙夜的懷裡,被抱了個滿懷。
雲夙
夜抱著慕輕風是一下也不敢動了,他是想好好收拾一下這丫頭的,可這麼把人往懷裡一抱,遭罪的可不就是他嗎?
血氣方剛的男人,懷裡抱著坦誠相見的最愛的少女,他這一刻真想把那峰主拽出來,靠,他一定是故意的吧!
慕輕風也不敢動了,她又不是什麼十幾歲的小丫頭,雖然上輩子沒談過戀愛,但作為夜尊首領,她也是從殺手到僱傭兵一步步走來的,對於理論知識,她懂的何止是多。
慕輕風摸摸鼻子,苦笑一下,剛想動一下離開,卻被抱得更緊了,耳邊還是雲夙夜那欠扁戲謔的聲音,不過是多了忍耐和沙啞:「小輕風,你再動,哥可就不止煎熬了。」
慕輕風望了望天,她又不是感知有毛病,身下的灼熱怎麼能感觸不到?!
半晌,慕輕風才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聲音,僵硬的說:「要不…我背過身,那什麼,你…你自己解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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