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種脾氣怪異的藝術家,顧惜朝一點兒不害怕,反正似乎藝術家們都有這樣或者那樣不好的脾氣習慣,這並不是他們的本意,很多都是因為他們的工作而造成,所以她也認為對方的怒氣並不是朝著自己發的,應該是自然而然,對著任何人都會發的脾氣。
反倒是車上坐著的慕昔年不樂意了,微微搖下車窗,清冷的雙眸此刻散發著銳利的光,薄唇微抿,身上散發著濃濃的煞氣。
輕輕瞄了一眼駕駛位上的男人,似乎也感覺出了對方身上的戾氣,並不作聲,只是眼神示意顧惜朝進來,隨後砰的一聲關上了大門。
對於這個豪宅內的裝潢,顧惜朝心裡一直挺好奇的,畢竟上一次來的時間太短,她看到的也就只是大廳那麼一點地方而已。
「很好奇這裡?」看著顧惜朝那眼神,旁邊站著的陸錦亭就輕聲問道。
「嗯啊,我能看看這裡嗎?」毫不猶豫的點頭,一雙眸子晶晶亮,心裡甚至在想著,等以後賺大錢了,也修一棟這樣豪華別墅來住著,看看人家陸錦亭,一個人住著,多享受啊。
當然不知道顧惜朝此刻心裡的真實想法了,否則,陸錦亭就不會說這樣的話了。
因為房子面積實在是太大,所以今天也不可能溜躂得完了,用了半個小時時間,看了別墅內大概四分之在一的地方,都是匆匆一瞥,不由得感歎這別墅之大。
之後,陸錦亭什麼也沒說,只是讓顧惜朝進入了他的繪畫室,將近一千個平方的偌大繪畫室,卻是亂七八糟,成品畫和廢畫都堆在一起,看起來雜亂不堪。
「你自己隨便看。」只丟給了顧惜朝這麼一句話,隨後就又沉浸到了自己的繪畫世界裡。
看著認真畫畫的男人,身上那股子頹廢氣質此刻看起來格外迷人,這個男人雖然鬍子拉碴,但顧惜朝卻能判斷出他的年齡不大,應該就在二十多歲的樣子,應該不超過三十歲,而容貌也應該是比較上乘的那種,只是因為在別墅裡不修邊幅,才看上去給人一種邋遢難看的感覺。
在繪畫室內慢慢轉悠著,本身就從沒接觸過繪畫的東西,所以剛開始顯得有些土氣懵懂。
兩個小時,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顧惜朝也只是看了五副畫,都是素描,這是她比較偏愛的,對於色彩濃墨的西方油畫就不那麼特別喜歡了,雖然不得不承認西方油畫為很多國內畫家們的欣賞,甚至不停的被人模仿和創新,但她始終喜歡淡淡的素描,簡單的線條勾勒就能出現各種靈動出色的人事物,淡淡的線條能夠表達出很多種畫家們想要表達的意思和意境。
看著一張張出色的各類人事物素描,顧惜朝心裡也挺高興,因為以後,她也會有這樣的畫畫功底。
直到,煞風景的聲音在顧惜朝耳邊響起,才讓她回過神來,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竟然已經不知覺到了晚上十點半了。
「你該走了,否則,我這裡會被人給拆了。」看著顧惜朝捧著自己最鍾愛的一幅素描發呆,陸錦亭眼裡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可很快就消失不見,變得平靜。
一聽這話,顧惜朝才隱隱約約聽到了門鈴聲的陸續響起,想著答應了慕昔年以後都在他家住著,而今天也說得很清楚她的學習時間是兩個小時,算起來,她放學五點半,一路往這邊耽擱的時間是將近一個小時,可現在算時間,她已經超過了原本說好的兩個小時,竟然在這裡就呆了四個小時了,而看著眼前擺放著的畫作,不由得一陣撓頭,她竟然花了四個小時時間,看了不過五副素描。
「趕緊的,收拾好這裡就走吧,明天晚上七點準時過來,九點準時離開。」說完不再看顧惜朝,逕直離開了繪畫室。
看著那冷酷離開的背影,顧惜朝聳了聳肩,然後動作迅速收拾好了眼前的一圈亂七八糟的東西,沒辦法,剛才她就只在這麼一小圈呆著,其實她已經算是很好的人了,她就動了那麼幾副畫而已,其他的可不是她造成的垃圾,她大發慈悲幫著收拾了這麼多也算是不錯了。
打開大門,看著門口滿面焦急之色的慕昔年,心裡一陣愧疚,連忙道:「對不起,剛才我看著幾幅素描忘時間了。」
「你沒事就好。」慕昔年微微點頭,轉身朝著黑色大奔走去。
黑色的大奔逐漸駛遠,而來自別墅二樓的一道複雜視線卻仍舊緊緊黏著遠方,莫名的眼神不知道他此刻的真正心思。
坐了將近十多分鐘的車就到達目的地了。
看著眼前的大鐵門逐漸被人從裡面打開,入眼,是大片嫩綠的楓葉,透過院子裡的燈光,顧惜朝能看到一些垂得比較低的楓葉,不似大家都贊口的秋季楓葉,沒有秋季楓葉的艷麗妖嬈,奪目燦爛,可看著那嬌嫩的綠,翡翠般的亮眼,不由得一陣唏噓,原來,春季的楓葉,也很美。
「這個地方是你家?」這裡的奢華完全不亞於陸錦亭的家,風格完全不同,另有一番美好。
「喜歡嗎?」見顧惜朝雙眸一直看著外面的楓葉,慕昔年心裡也很高興,因為這個地方,也是他很喜歡的,當年一位友人所贈,本來是強力推辭,可奈何對方孤寡一人,說在有生之年認識了他很高興,他的一起留著也是荒廢,希望能留給他這個有心人,這棟別墅是那位友人一輩子的鍾愛,所以希望他能好生打理,如今看來,當初接受,也算是決定對了,因為顧惜朝,似乎很喜歡這裡。
「嗯,這裡好漂亮。」笑瞇瞇的點頭,當車子停在一棟奢華的別墅大門口時,顧惜朝連忙下車四處觀望。
「白天看吧,這麼晚了,趕緊去休息,明早還要上課。」說著,直接拉起顧惜朝的手,就往別墅內而去。
顧惜朝大腦一時間有些短路,她能清晰感覺到拉著自己手的那隻手有著暖暖的溫度,還有一種讓她莫名的安心感。
次日一早,仍舊是慕昔年親自開車送了顧惜朝來學校,雖然她強力拒絕,說這太招人視線了,可最終還是沒有拗過慕昔年。
看著顧惜朝那做賊似的下車舉動,又看了一眼眼前的方向盤,最終歎了口氣,這車只適合偶爾開開,看來還是得換一輛啊,否則,這丫頭保不準哪一天就不坐他的車了,這可不划算。
一到教室,蕭潔就直接衝到了面前,一張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說說感覺吧。」
「什麼感覺?」推開蕭潔徑直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看著跟上來滿臉笑容的蕭潔,一陣無語。
一聽顧惜朝這話,蕭潔就不幹了,直接道:「難道住進我舅舅家,你就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嗎,你要知道我雖然羨慕了舅舅那豪宅很久,可他就愣是沒有允許過我在他那裡住上一晚的。」
聽到這話的顧惜朝一愣,沒想到蕭潔這個親侄女兒竟然都沒有在自己舅舅的別墅住餅一晚,又想著昨天那個冰冷冷的陸錦亭,有認為這應該是他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你發什麼呆呢,難道你真的忍心讓我這麼期盼的盯著你一整天?」見顧惜朝發愣都不回答自己的問題,蕭潔聲音帶著一絲小憤怒,雙眸狠狠瞪著顧惜朝。
這個時候封俐穎也走到了兩人身邊,對於這個問題,她也很想知道。
她跟蕭潔認識很多年了,從小學到高中,都是同桌兼很好的朋友,當然也就非常瞭解蕭潔的這個比較特別的小舅舅了。
「你們一大早就扎堆,說什麼呢?」顧北這個時候跟一個同樣英俊的男同學走了過來,見三個人湊在一起似乎在聊著什麼很感興趣的事情,也好奇的湊了過來。
見顧北也過來了,顧惜朝掃視了一眼眼前的四個人,不用猜也知道那個不熟悉的男同學應該就是開學後一直請假的顧北的好兄弟了兼同桌了,看著期盼望著自己的蕭潔和封俐穎,輕聲道:「我沒住餅去,談什麼感想?」
「什麼,難道小舅把你掃地出門了?」蕭潔嚇了一大跳,直接來了這麼一句。
封俐穎什麼也沒說,但滿臉同情的表情已經說明了她相信了蕭潔的猜測。
顧北也沒說什麼,只是跟好友同樣的直直盯著顧惜朝,希望她能給出一個解釋。
對蕭潔這麼豐富的想像力,她也不由得一陣無語,感覺頭頂無數只烏鴉呱呱飛過,忍著抽搐的嘴角,「因為我一個大哥也住在那附近,聽說我要去陸錦亭那裡學畫畫,就給我父母建議了住他家。」
「什麼,那郊外還有你的什麼大哥住著?」蕭潔很驚訝,因為那郊外算是比較荒蕪的,周圍根本沒有住戶,顧惜朝卻說有個大哥也住在那附近,如何能不驚訝。
「嗯,那房子隔著你大哥那邊還有十多分鐘車程,比你大哥那邊更加偏僻,你大哥那正好還在馬路旁嘛,而我大哥那房子算是深山老林了。」她也沒說錯,雖然同是豪宅,但要到那個地方要經過好多條彎彎繞繞的小柏油路,不是深山老林是什麼。
「天,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那住著不會很害怕嗎?」想想周圍連一戶住家戶都沒有,就那麼一家,蕭潔就一陣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