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怎麼了?」上官琦一時緊張的問,昨天看到他老人家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上醫院去了?
「你別緊張,姐夫說只是例行檢查,去稚的醫院,稚如果有空也會過去看一下。」
上官琦略略放下心來:「稚不是也要飛意大利麼?」
「他還有個手術安排在下午,估計會晚一點出發。」左野雨總是比上官琦瞭解多一點,因為木野望幾乎不會隱瞞妻子什麼。
除是特別危險的任務,真的不想讓她擔心之外。
「哦。」上官琦點頭。
左野雨的眸光似有若無的在她的頸脖停留了一下,又幾不可見的移走,朝她微微笑了笑:「你先去洗漱吧,佩兒我看著。」
上官琦看了看會在她腿上認真翻看小圖書的女兒,心裡也感覺過意不去,自己睡懶覺,倒麻煩了別人替自己看孩子。
「那我先上去換衣服。」如果她沒有記錯,左野磔房間裡的衣帽間好像還掛有她的衣服。
直至洗完澡站在換衣鏡前換衣服,她才知道左野雨唇角上那抹別具深意的笑意是什麼意思。
她看著左脖窩上那成片暗紅吻痕,好想拿塊豆腐撞去。
他喜歡咬她的頸窩她知道,可是要不要這麼用力的吮出青青的痕跡來?都幾歲了啊啊啊啊……
她還勞累過度睡過頭了,女兒自己跑下樓去尋人,昨晚他們兩一同消失偷情未遂欲蓋彌彰……這麼多可疑之處匯聚一樣,白癡都知道她昨晚幹什麼去了啊,她目前這刻很想死啊。
幸好爺爺不在……
幸好伯父伯母去了澳洲,幸好宏一哥和慧姐都不在……
小雨的目光好像流漣在她的頸脖之上,她真的是鎮得住,提都沒提及,也窺不出來有任何的情緒變化……
她居然還淡淡定定的站在那兒跟她談話……
天……
她無語的雙手掩臉,無顏面對自己。
一切都不對,偏離了軌跡,好像再也調轉不回去了。
她當即衝進衣帽間,換了一套衣服,今天有點涼,她隨手拿了條長絲巾纏在脖子上,真的欲蓋彌彰的遮擋了昨晚要命的歡情。
她頭疼的掩著額,心裡想著,估計他是想把三年的空白給一次補回來。
出門拿了手機,是左野磔在台北用的那台,她隨手就點撥了個號碼:「小雨,你有遮瑕筆嗎?」
左野雨忍著笑接著電話:「有,不過估計用處不大,我拿給你。」
「……」上官琦很無語,她又拉開絲巾,想來想去好像覺得某人是故意的,他是想留下證據,然後讓大家去猜?
左野雨很快的就拿著自己的遮瑕膏,抱著佩兒過來了,上官琦開門時,還發現她的嘴角微微上翹著。
她臉有些燒,略微不好意思。
「我哥,很用力?」左野雨瞄了眼她修長的頸脖。
上官琦還沒來得及回答,左野雨又俏皮的笑起:「也難怪,他飢渴太夠了。」
「小雨!」
「好了,不笑你了。快塗上吧,下午我們去顧惜那兒。」
「有什麼事嗎?」上官琦接過來,對著鏡子就塗了起來,很順手的感覺,這房間她生活了好幾年,那個角落那個位置都很熟悉,不會有半點的不自在。
左野雨雖然是左野磔的妹妹,但也是她多年的好友,在這樣的關係下,更不必見外。
果然是遮瑕筆都掩不住,不過比之前好多了。
一直被左野雨抱在懷裡的小佩兒忍不住開口問道:「媽咪,是爹地咬你嗎?」
她一出口,左野雨禁不住噗的笑了起來。
上官琦皺皺眉,回過身對女兒笑笑:「媽咪只是不小心撞了下,不是爹地咬的。」
小佩兒歪著頭,表示很懷疑,她明明聽到姑姑說了哥哥很用力,爹地說了,姑姑的哥哥就是爹地。
「可是,姑姑說,她哥哥很用力。」
「……」上官琦無語。
左野雨倒是不意外,她兒子望月是天才兒童,兩歲的時候已展露過人的天賦,左野家族有優良基因,佩兒這麼小就有邏輯思考能力一點都不奇怪。
「佩兒好聰明,知道姑姑的哥哥就是你爹地。」
「小雨……」
「嗯,媽咪,等爹地工作完了回家,我就讓他別那麼用力的咬你。」佩兒童言童語說得非常認真。
樂得一向柔靜溫的左野雨連連失笑,真好玩,有個這麼可愛的女兒,難怪哥哥轉變了這麼多。
「……」這一次,上官琦無法去感謝女兒的仗義,左野磔聽了一定會笑死。
想起他,上官琦倒是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她轉眸正經的問左野雨:「小雨,你那兒有藥嗎?」
「什麼藥?」左野雨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緊急藥丸。」上官琦並沒有難以啟齒,左野雨是過來人,這種事情,她想掩都掩不住。
「你不想要嗎?」左野雨有些訝異,佩兒都兩歲多了,他們也正適合再要一個。
「我不會要的。」一個佩兒已經夠她忙了,她分不開身來要第二個。
「為什麼?」
上官琦苦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小琦,你和我哥都這樣了,佩兒也這麼大了,你們也應該好好想一下未來。」
「我們想了。」只是沒規劃好而已。
未來不可而知,她所知道的,只有現在而已。
「你還沒有說顧惜那兒有什麼事。」她抬眸看著她,從她懷中接過女兒。
佩兒穿著深紫的氣質裙,配著黑色的秋天小襪褲,深色的雕花公主鞋,非常時間有氣質。
左野雨打扮自己的女兒都打扮出心得來了,隨便一搭都搭得很有氣質。
「去把你的行李拿回來,哥說,你會住在這裡。」
「你見了他了?」上官琦很是訝異,他怎麼能起得這麼早?
「見了,望醒的時候我就醒了,我送他們倆出門,放心吧,地瀧澤跟了過去,境生忙完t國那邊的事情,也會過去的。」
左野雨想了想,又問:「我哥走的時候,把這個給了我。」她從開衫的衣兜裡拿出一串鑰匙來,交到她的手裡。
「這是什麼?」上官琦接過,好奇的低眸看了一下手心的鑰匙。
「這是東京灣別墅的鑰匙,之前安琪一直住在那裡,上個月,安琪考上了東大攻讀博士學位,學校給她分配了單間宿舍,她說一個人住在那兒也沒有什麼意思,就把鑰匙還給了我哥,那裡空了下來。我哥說,也許你會想去那邊住,讓我把這個給你。」
「我不過去,我在這裡陪陪爺爺,不過可能會麻煩你們。」
「說什麼呢?你以前一直住在這裡,那麼客氣做什麼?我們一直就沒把你當過外人。我知道你現在不愛聽,我真的是一直沒覺得你跟我哥有分開過。」
「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麼,繞地球大半圈,又回來了,不知道自己在鬧什麼,想追求什麼,我現在是什麼都不想了,我只要佩兒好,我就滿足。」這應該是所有單親媽媽活著的動力與信念。
「我想我真的能明白你現在的心情,當年我一個人帶著望月,那時他還生著病,我想我什麼都不要了,只要上天讓我的兒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我就心滿意足。但後來發現是不夠的,我除了沒有把一個健康的身體給他,也沒有把他的父親還給他,後來我對聖母祈禱,只要他好起來,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包括,放棄留在他的身邊……小琦,我所有的故事你都清楚明白,你知道我有這個資格去勸你。」
左野雨再一次意味深長的現身說法,他們這一對,所面臨的問題其實更簡單,他們之間沒有第三者,沒有對其他人的責任,無論怎麼樣,都不過是兩個人之間的問題,她不覺得有什麼難以解決。
只要愛還在。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不想像從前一樣那麼痛苦的,互相猜疑,互相折騰著過活,很累,很……無能為力。」
「我哥他什麼都精明,唯獨對愛情不擅長,你看他這麼多年來,在商場上如魚得水,混得風生水起,感情上除了你,再沒別的人,他要是有雷一半的會哄人,他也不至於今天仍舊單身。像他這種名譽地位什麼都唾手可得的男人,他的內心是孤傲的,他可能習慣了你這麼多年一直隱在他身後,當某一天,他發現你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聽話的你時,他開始有些慌了,才這樣傷害你。沈晴的事情,已經過去,我想你哥也不會再怪我哥,我希望你能夠走出來,真真徹徹的為佩兒想一想,她需要有爹地在身邊陪伴成長,你沒有權利剝奪這一切。」
左野雨的話,每一個字都直切她心。
她沉默許久,回想這麼多年來的點點滴滴,也不是沒有感想:「我需要時間。」
「我知道,我哥也知道,所以他現在是給你時間好好想想。」左野雨點到即止。
哥哥已經三十了,從年少輕狂一路走至現在,成為一個氣場強大的金融奇才亞洲首富,也是一路崎嶇難行。
她回娘家的次數不會很多,但幾乎每一次,都能夠看到他孤寂的坐在書房的椅子上,靜默恍神。
一個名成利就的男人,他的臉上沒有卑睨天下的銳氣,反而有著無限蒼涼的沉澱靜氣,她怎麼能不擔憂?
望說,奧蘭多那個莊園,他終究是沒有把它繼續拓展,原本的渡假村設計,也沒有按規劃發展,他以會所的形式,只接待高端用戶。
完好的保護了莊園不被開發過渡而遭到破壞。
不過這些年也有越來越多的尊貴客戶前來渡假,這座全球最適合居住的城市,吸引很多慕名而來的尊貴客戶,而很多,都選擇去左野磔的莊園渡假,因為那裡,除了有絕美的景致,可看日出日落,還有完備的設施,是一個不錯的度假勝地。
「我們下去吧,你也餓了,多少吃一點東西再吃藥,我那裡還有一些上次望去稚那裡拿回來的藥,應該沒有過期。」
「好。」上官琦抱起女兒跟著左野雨一同下樓。
……
下午,左野慧抽空回了趟家拿東西,左野磔說走就走,弄得她很多計劃都不得不作出適當的調整。
之前他提出在家裡設宴,她想來想去,覺得不妥,又調整回去酒店舉行,省得麻煩。
她也忙不過來,跟婚慶公司的人交代過後,她又匆匆回了公司開會。
上官琦看著左野慧風風火火利落能幹的女強人形像,很是羨慕,以前就知知道她能幹,現在感覺氣場更大了,左野磔姐弟似乎都很優秀。
左野雨是受保護的那一個,整個左野家族的人都捨不得她出去拋頭露面,木野望更加捨不得,她只好在家裡相夫教子,有時候也會去無國界律師協會幫幫忙,生活過得很閒適。
「我喜歡像慧姐這樣知性的女子。」她扭頭看著火紅的跑車風一般的離去,笑笑說。
像左野慧這樣的女子,很能體現自己的存在價值。
「我以前也像你一樣,很羨慕她,以前宏一哥哥拒絕她的時候,她就一個人跑了英國管理那邊的公司,怎麼勸都勸不回來。」左野雨笑著說起舊事。
「現在呢?」
「現在覺得我這樣的狀態也很好,望和哥哥他們只希望我平平安安,開開心心的過活,別的不需要我去想,我之前因為生望月,荒廢了學業,所以花了很多的時間重新回到學校上學把書念完,有時間的時候,也會去社區做做義工什麼的,然後回家照顧一大兩小,時間就這麼悠遊過去。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軌跡,我不需要變成誰或是羨慕誰,我只需要過好我自己的生活就好了。」
上官琦瞪著她,半晌才取笑著:「我怎麼覺得你長大了這麼多?」
「我呢,是經歷生死的人,所以我的心理年齡比你大。」
「去。」上官琦瞥她一眼,彷彿以前美好的日子又再回來。
「走吧,去拿你們的行李。」
「其實沒有多少。」她沒有從慕尼黑帶回很多,所以也沒有多少能帶到東京來:「我是打算來這邊買的。」
當時也想著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