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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6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文 / 方嫣

    上官琦靜默,細細的嚼著這無任何情緒的冷漠字眼,心裡還是有點點的不是滋味。

    有時候人的情緒總是會被環境與態度影響著,它會不受掌控,會超出預計,不在預期。

    回來的時候她把一切都想得很好,認為三年過後,她已經能夠掌控自己的情緒,即便重新遇見仍然強大無比的他,她可以冷定的面對。

    但其實不然,她還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所以,才會感到失落?

    失落。

    原來心中泛起的那絲絲點點糾結的感覺是失落。

    她瞥開臉,轉眸看往繁華如夢的東京街景,彩虹大橋仍舊燈火璀璨,流光閃爍;東京塔仍舊高高矗立,鳥瞰蒼生,銀座仍舊光是光陸怪離,繁華如夢。

    這座城市什麼都在變,什麼也沒變。

    「你這次要去多久?」她收回視線,半垂著眸子看熟睡的女兒,一點一點的用眼神刻畫與她父親相似的輪廓線條。

    他們之間的牽連,就只剩下女兒了。

    左野磔抬眸自後視鏡看往她,眼神幽深,半晌,抿緊的唇線鬆動:「十天半月免不了,最快都要一周。」

    其實他們暫時還不能確定具體歸期,找不到刑風的話,再漫長一點,可能需要一兩個月。

    「明天幾時走?」她問,她想,即便是基於朋友的立場,這一聲問候也不會顯得過份。

    「早晨。」早一點過去,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準備,越早走越好。

    本來大家是想今天走的,因為他的緣故,就讓堯和裕先去,其他人都在等他。

    雖然大家都沒有說是因為他,但一起廝混這麼多年,他怎麼會感受不到朋友們的好意?

    上官琦再度沉默。

    她沒有問其他別後,一如這麼多年一樣,只是今天,他們之間的關係有所不同,她沒有任何的身份去跟他多說一些不適合的說話。

    「不會有事的。」左野磔彷彿感知她的擔憂,輕輕的對她說了一句。

    「嗯。」上官琦也輕聲答道,再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左野磔深銳的眸子直視著前方路況,很輕鬆一手控著方向盤,一手擱在車窗舷上,像極他年輕的時候,深夜送她回家時那種遺世獨立的感覺,非常賞心悅目。

    左野磔的優秀,在於他遇事的冷靜以及極速飛轉的精明頭腦,他對他的感情也很冷靜,冷靜得,讓人心灰意冷又欲罷不能。

    上官琦看著城市裡一盞盞燈飛掠而過,眨眨睫又眨眨睫,終於,是壓下了心頭百般繁複的滋味。

    兩輛超級跑車一前一後的駛停在左野大宅的花園前。

    木野望的車子先到,左野磔開進來的時候,木野望夫婦已經拉門下車,走到坐著輪椅的左野靖籐面前,左野雨正摟著許久不見的爺爺打招呼。

    左野靖籐今天很高興,孩子們都回來了,他心情好得很,正笑顏逐開的跟孫女婿說著什麼。

    「下去吧。」左野磔停好車後,解開安全帶回頭看了後座心情異常複雜的上官琦一眼。

    舊地重回,上官琦暗暗深呼吸了一口氣,伸手去拉開車門,準備抱女兒下車。

    左野磔長腿一跨,拉門下轉到後座去幫上官琦拉開車門:「我來。」

    「不用,我可以,一轉手她會醒。」上官琦輕輕的抬眸對立在她面前的左野磔說。

    他們的距離很近,左野磔以身高的絕對優勢整個人罩在上官琦的身上,自然親近得讓旁人看來,非常融洽,彷彿這一家子,一直生活在一起。

    左野磔沒有勉強,而是很自然的把手搭在她的腰上,輕輕的把她帶離車子旁邊,才鬆開手。

    上官琦抬眸的瞬間,就注意到坐在輪椅上的左野靖籐,心裡頓時揪成一團。

    爺爺,真的老了很多,從前他還能柱杖走路,現在竟……坐在輪椅上。

    她的心裡很糾,很痛。三年前她隨性而去,甚至沒有來得及跟爺爺好好道別,這三年,他一定為她牽掛許多。

    左野磔低下墨黑眼眸看了看她,握著她的腰帶著她往前走,他在她的耳邊輕輕耳語:「爺爺一直很掛念你。」

    上官琦知道,她更過意不去,這十多年,左野靖籐一直把她當作自己的親孫女一樣看待,說話都捨不得大聲,事事維護她,有什麼都是先罵左野磔。

    連左野惠都笑著說左野靖籐疼愛她比他們三姐弟還多一點。

    「爺爺。」上官琦走到老爺子身邊,吶吶的叫了一聲,眼眸裡,有點點霧汽升騰。

    沒有想過會回來,也沒有想過會相見,她曾一度以為,她與他們左野家的緣份是走到了結局,沒想到,還是回來了,因為佩兒的關係,她又踏入故地。

    「丫頭,回來就好,爺爺很想念你。」左野靖籐也很是感觸,他這一生吒吒商場,雄霸一方,什麼風浪都見過,對名譽地位金錢這些身外物都看得很淡。

    他現在只有一個心願,就是家人平安幸福,好好的在一起,他就心滿意足。

    「我也很想念你。」上官琦對左野靖籐的感情,甚至比自己的爺爺還要深,因為長大後的歲月,她幾乎都跟隨在左野磔的身邊,大部份的時候都用來陪伴著這位年輕時強悍的老者。

    「小琦,歡迎回來。」左野惠一身知性的職業裝扮,非常成熟迷人,這幾年,她與丈夫開始接手公司不少事務,幫左野磔分擔了許多。

    他們都是從左野雨的口上得知上官佩兒的存在,真的很讓人吃驚,他們都沒想到當初走得那麼決絕的上官琦,居然會為左野磔生下女兒,一個人把她撫養得這麼大。

    「惠姐……」

    「這是佩兒吧?都這麼大了。」左野惠把目光溫柔的落在熟睡中的上官佩兒身上。

    上官琦低著眸,輕抿了一下唇:「是的,她是佩兒,兩歲兩個月了,抱歉,她玩了一個下午,所以……」

    「沒事,小孩子嘛,都愛玩,先進屋吧。」左野惠招呼著大家進屋。

    由於左野磔的父母去了澳洲,家裡只有左野靖籐以及幾個晚輩。

    一行人進屋後,左野磔對上官琦說:「把佩兒放到床上吧。」

    上官琦有些遲疑。

    「她玩了一天也累了,讓她睡在床上舒服一點。」

    上官琦想了想,點點頭,跟著他一同上了樓。

    左野磔拉開房門,開了燈,上官琦遲疑著腳步,站立在門邊,還是他們的房間,還是一樣的陳設,三年來什麼也沒有改變。

    左野磔拉開被單,回過頭朝她看去:「怎麼了?」

    上官琦回了神,異常安靜的抬步走過去,輕輕的放下睡得正香的女兒。

    左野磔一直立在她的身邊看著她,上官琦轉身的時候,一下就撞入他的懷裡。

    「抱歉。」她側轉身想從他的身上離開。

    左野磔沒動,高大的身軀山一般的橫在她的面前,傾著眸,一動不動。

    上官琦被鎖在櫃子與他的之間,退無可避。她皺皺眉,又皺皺眉,一時間的慌怯,顯露於眸。

    她張著眼眸愣愣的看著他,心跳如雷。很奇異的感覺,她不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了,可是竟如初戀一樣,面對他的時候,還是會心跳不止。

    這麼靜窒的空間,空氣在詭異的流竄,她甚至能夠聽見自己的脈博跳動的聲音。

    「如果我回不來,你還會不會這樣冷漠如疏。」他低著眸,仔細的凝著她眸裡的絲絲憾動,涼薄而憂鬱的開口。

    他說如果,假設性的事情,他從來都不會假設這樣生死尤關的事情。

    她心下一驚,完全的陷入了恐慌:「你為什麼會這麼說?」

    左野磔看她半晌,才淡淡的說:「假設。」他所在的處境不會比望與堯他們危險,但也不能說完全不危險,他只是突然想知道,如果他回不來了,這個女人,是不是還像從前一樣冷硬無比。

    「為什麼要假設?」上官琦極力的控著自己的情緒問。

    左野磔薄唇緊抿,沒有說話。

    上官琦在這一刻發現,他說的假設,也許是真的,他遇見不了自己所要面對的是什麼樣的情景,這件事情沒有可控性。

    他們沒有辦法提前制定安全可靠的計劃,因為一切都在未知。莫利亞自顧不暇,正在暗下排查,這是一股凶險的勢力,這些人的目的是什麼,現在還不知道。

    刑風義父在意大利根深蒂固的地位,手裡掌管的權力,當然會讓人無限眼紅,也許,真相很快呼之欲出。

    「磔……」她脫口而出,叫出了這個她封印了三年的名字,低低回回的嗓音,撩動了左野磔緊繃著的一條神經。

    他深看了一眼床上的熟睡的女兒,手一拉,握起她的腕子徑直走進浴室。

    上官琦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震了一下,但還是沒掙沒扎,被動的跟著他走進浴室。

    左野磔把她拖進浴室裡,門一關,人就黑沉沉的壓了上來,凶凶狠狠的吻了下來,吻著她唇角生疼,卻被抵在門板之上,動彈不得。

    他忍的夠久了。

    他這樣想念,可是不能隨心所欲。時間不久,地點不對。

    她密集的吮著他的唇瓣,穿越十四年光陰,把一切都拋卻,才知道,思念是相對的。

    「我們的事,等我回來再說,好嗎?」他最後在她濕亮紅腫的唇上重重吮上一口後,抵著她的眉心,調息著問道。

    他不想再刺激爺爺,他真的老了,身體狀況每況愈下。

    人生七十古來稀,他希望他能好好的,希望他的家人都好好的。

    「嗯。」上官琦手掌抵在他的心房之上,那裡,有奔騰不止的心跳與熱度,她能真實的感覺到,他就在她的身旁。

    「小琦,我不想離婚。」他的聲音糯糯的,帶著一點點沉重。

    上官琦沒說話,只是覺得心裡突然很酸很疼,她抬著看著他,很想說什麼,可是根本無法開口。

    鼻端凝聚的酸澀,一點點的湧上眼眶,緩緩漫開。

    他左野磔,何曾如此對人低聲下氣過?

    「一切都等我回來再說。」

    他牽著她出了門,再沒多給她加回想太多。

    家人都在等他們吃晚飯,上來太久,不太好。

    上官琦默默的跟著他出了門,默默的任他牽著走到樓梯口前,才靜靜的抽回自己的手。

    她的心被左野磔那霸道卻纏綿的吻擾漾了,無法安定下來。

    她此刻,竟很想開口,叫他不要走。

    但她知道,即便是他開了口讓他不要去,他還是會去的,他向來為他的朋友,兩脅插刀在所不辭。

    他們出現在餐廳的時候,大家都坐在餐椅上等候。

    左野磔還是很淡定的直接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上官琦卻低下了眸,不怎麼敢與大家對視,她知道,自己的嘴唇一定很腫。

    她在左野磔的身邊坐下,很自然而然。

    「爺爺,我明天有事要去意大利一趟。」左野磔坐下之後,就把自己的行程告訴左野靖籐。

    左野靖籐彷彿很習慣聽到他突然出差一樣:「很重要的事?」

    「嗯。」左野磔只喉間應答一聲,一如以往,表情淡淡。

    左野惠皺皺眉:「不能等爸媽的週年慶過了以後再去麼?」何況小琦和佩兒才剛剛回來。

    「來不及。」左野磔也沒多解釋什麼:「我和望一起去。」

    「望也去?」

    「嗯,確實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非去不可。」木野望很平靜的回答。

    「怎麼在這個時間?」

    「沒事,讓他們去吧。」左野靖籐很支持孫子,也正是他,把左野磔送去了銀狐,雖然當時他並不知道銀狐是這樣的一個組織。

    「那你出差了,小琦母女怎麼辦?」左野慧是很想幫助弟弟奪回小琦的心,她甚至臨時讓人重新設計了一些重要儀式,專門讓左野磔帶著上官琦和上官佩兒進場。

    就像當年小雨的重生宴一樣,多麼舉世矚目。

    「什麼怎麼辦?」左野磔不知道姐姐指的是什麼?

    而上官琦一直都未有說話,她今天會來,也有心理準備一切服從左野磔的安排。

    「你不在,很多東西就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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