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總會知道的。」安琪聳聳肩,繼續饒有趣味的看著身邊的冷峻男人。
很快就到了警察局,司機堅拒不承認自己飆車,左野磔懶得開口解釋,安琪就坐在一旁神情輕鬆的打著電話。
最後,是木野望接到警局的電話,過來把左野磔領走的,。
木野望出現在深夜警局的時候,讓安琪眼前一亮,有時候你看一個人,光看他的朋友就能看他的規格有多高,什麼樣的人,跟什麼樣的人做朋友,這是鐵一般的規律。
木野望一來就直接領人了,電話都不用打一個,這邊的警員已經接到消息要救放人。
左野磔掐著眉心,木野望瞅他一眼,說:「車找到了,在市中心的一家購物廣場地下停車場,人不知去向。」
他沒沒找到人意料中事,被請到警局卻真是出乎他的意外。
左野磔只唔了一聲從坐位上直起身來。
「這個,他們給我的,我替你拿回來了。」木野望伸出手,把他追逐了整晚的流蘇耳環遞給他:「小琦把它當作車資付了。」
左野磔低眸看了眼,接起,微譏:「真大方。」
木野望深深看他一眼。
左野磔收攏手掌,握著這對被上官琦輕易丟棄的耳環,轉身就走。
安琪從椅子上直起身來,問他:「你要走了?」
左野磔沒理她。
「喂,左野磔……」她剛剛,從他筆錄簽名上看到他的名字。
這麼……特別。很少人會用磔這個鋒利的字眼作名字。
木野望倒是回頭看了她一眼:「今晚的事情抱歉,我好友他認錯人了。」
「我長得像誰嗎?」安琪深看著左野磔頭也不回的背影,轉眸問非常有禮貌的他的朋友。
木野望上下打量她一眼,搖搖頭:「小姐你長得非常漂亮,但是與他要找的人沒有半點相像之處,祝你晚上愉快。」說罷,抬腿就走。
安琪沒有阻止,只是漾著美麗的眸,慢慢笑開。
「爹地,你幫我找一個人好嗎?」她語調輕快的撥通了父親的電話:「如果你答應我,我保證以後不會到處亂跑。」
「誰?」某個山一樣高大挺拔的男人,從巨大的落地窗前轉過身來,翹著唇角問道。
「左野磔。」
男人愣了一下,他?
……
「還能淡定得下去嗎?一整天了,你以為有衛星,一切都在你手中是不是?」木野望一手駕著車,一手搭在車窗邊,瞥著副駕座上眉清目冷的男人問。
左野磔不出聲,只垂著眸看著手中的耳環,他的確以為,她是不會捨得丟棄程致遠送給她的禮物的,這的確出乎他的意料。
木野望窺了那對閃耀的流蘇耳環一眼:「是它?」
「嗯。」他的唇邊浮起淺淡的澀意,黑眸裡的兩簇幽光,筆直的凝著這另一個男人送給她的禮物。
他必須借助它,才能確保她再不會突然消失。
「衛星幫我找到她的當晚,我就飛了過去,我看著她坐在臨湖的落地窗前,安靜的笑著講電話,原來沒有我,她也可以過得很好。」他微嗤的自嘲一笑。
「……為什麼是它?」
「她喜歡這雙耳環,程致遠親自替她試戴。」
「……」木野望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只是沒有想到她會輕易而舉的把它當車資付了。」為了離開,真的是什麼都可捨棄。
「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事。但我相信,任何誤會都是可以解釋清楚的。境生在找了,一時半刻也不會有結果,她能把車開到購物廣場,說明人沒什麼事,你也不用擔心。」
左野磔沒有再作聲。
相似的情形,一年前在首爾上演。
不同的是,他與程致遠的角色已經互換。
「磔,浩……你真的不打算跟他碰面嗎?」木野望試探著轉到另一個問題點上。
左野磔沉默了許久,才說:「見了面,不知道該說什麼。」
誤會是解開了,該有的芥蒂,並不能一夜消彌。
畢竟,是他碰了他的女人,不論初衷是什麼。
「如果沈晴不是記憶錯亂了,後來的事沒有發生,你們也許更能容易面對一點。」
「沒有如果。」
良久之後,木野望才聽到他空虛飄渺的聲音。
「沈晴的手術定在這個禮拜四。」
「我會抽空去看看她。」
……
翌日。
上官琦在一陣刺耳的門鈴聲中,沉沉的醒了過去。
亂七八糟的睡了十多個小時之後,她的燒,終於退了下來。
從床上赤足下地,她穿著一身皺巴巴的衣服去開門,門口佇立的男人讓她意識瞬間清醒過來:「致遠?!」
程致遠彼時正低著頭看短信,門一開,他抬起眸來,看了一眼眼前亂糟糟的女人,皺著眉擠進來:「燒退了?」
「退了……」上官琦鬆開握著門把的手,驚訝的看著他:「你昨晚不是飛德國嗎?怎麼突然來了?」
「你生病了,我過來看看。」程致遠擠進房間,銳眸四下一窺,只她一個的痕跡。
很好。
「不是,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上官琦皺皺眉,循著他的背影轉了身,仍舊佇在門邊。
「你發短信告訴我的。」
「……」上官琦實在不記得自己有沒有發過短信:「你不是在忙嗎?」
「你真的沒有打算問我有沒有跟別的女人上床嗎?」程致遠轉過眸,微緊的盯著她問。
「我不想讓自己太難堪,如果我跟別的男人在這個房間裡呆一晚上,我相信無論我怎麼跟你解釋,你都不會相信我跟他什麼都沒有發生。」
「所以,我們是一來一往扯平了?」程致遠的聲音很靜,可是上官琦卻聽出他的尖銳。
「你看到了,我一個人在房間。」
「他什麼時候走的。」
「如果你一定要這麼想,我也沒有關係,我跟他一起十年,夠你心裡不舒服的了。」
「上官琦!」程致遠的眸色,一下冰致極點。
上官琦一步步上前,站定在他的面前,伸手緩緩的攀纏上他的頸脖,目光幽深如水:「致遠,你這一年,有沒有過別的女人?」
她問,語調輕輕柔柔又帶著一點點的質問挑釁意味。
程致遠目光深沉的看定她。
上官琦挑開了他敞著的領子,瞥了眼上面淡淡的吻痕,鬆開手,從他懷中退身開來。
「男歡女愛很正常,你也絕不可能為了等我,而守身如玉。我沒有權力去生氣。」
「上、官、琦!」程致遠咬牙切齒的一手把她給拽了回來,一手擒起她的下巴就狠狠咬了過去。
上官琦側頭躲開:「我還沒洗漱。」
「我不介意!」氣死他了,大老跑繞過來看她,她給他這樣的反應?
他的出軌對於她來說是不值一提,還是她足夠包容大度?為什麼別的女人正常的反應在她這裡蕩然不見?
「我介意!」上官琦用力的推開他:「你碰了別的女人,你不要碰我。」
她轉頭就往浴室裡走。
程致遠火氣上揚,大步過去用力一拽,把她給摔回床上,上官琦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程致遠俯臨跪騎在身側:「上官琦,是你招惹我的!」
他渾身的怒氣張揚,俯凝的眸子危險的瞇著,上官琦心下一顫,突然就怕了,她真的感受到他的怒火霍霍燃著。
「你說,你不會逼我的。」
「我改變主意了!行不行?!」程致遠野蠻地一隻手剪著她的手,一手去解著她襯衣的扣子,唇也壓了下來,凌亂的熱氣落在她的脖子上,挑起一陣陣的酥麻。
上官琦方寸大亂,她盡力掙扎卻掙扎不動,身上像壓著一塊巨大的石頭,她震顫著,從指尖涼到胸腔:「致遠,你並不缺女人。」
上官琦這句絕然無情的說話,一字字割在程致遠的耳膜上,他就停在那裡,一動不動,唇依舊貼著她滑膩細緻的皮膚之上,除了覺得特別的諷刺,再沒別的感受。
這個女人,永遠有辦法在氣得他氣血翻湧的下一秒,讓他飛墜深淵,通體寒徹。
他鬆開鉗制她的手,慢騰騰的把削薄的唇從她的頸脖之上抽離,深色的精眸懸在半空中,黑壓壓的冷凝著她:「你是不是覺得我事事寵著你,你就可以無法無天?」
「如果這種寵是建立在你尋歡問柳之後給我的補償,我寧願不要!」
上官琦撐著床要起來,卻被程致遠沉鬱著怒火重新壓了下去:「你覺得這是補償?」
身後,傳來門板被推開的聲響,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兩人聽見,有人站到門口上看著姿勢不的他們。
沉沉的,壓抑的,像是有萬道凌波從背後冷冽襲來。
上官琦的臉色,突的變得死灰蒼白。
程致遠幾乎同時回了眸,一見門口冰山般矗立的人,程致遠笑了,眸中的陰蟄緩緩化成愉悅的神色,心情頃刻大好。
「左野總裁出現的時間總是那麼剛剛好?」他斜翹唇角,語氣輕鬆戲謔。
左野磔冷冽的佇在門邊,一言不發,眸中兩簇寒光似要把人冰封一樣。
他只窺了他們一眼,轉身就走,菲薄的唇抿成一道凌厲的線。
他大步流星的離開,凌冷的腳步,好像踏在上官琦的心尖上一樣,渾身都湧著一股透肌入骨的冰寒之氣。
程致遠隨著他的大步離開,眸中的笑意,一點一點的收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