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開,酒店的貼身管家便對她笑臉相迎。
上官琦很輕的皺了下眉,她記得她回來之後沒有叫過管家服務。
「羽,我回頭給你電話。」
靳羽說:「好。」
上官琦放下電話。
貼身管家佇在門邊靜候她掛掉電話後,才帶著慣有的職業微笑對她說:「晚上好,上官小姐,剛才有位男士把你遺落的貴重物品送回服務中心,讓我們立刻送回給你。」
「貴重物品?」上官琦狐疑的看了貼身管家一眼,眸光落在她手中銀製盒子上,盒子很別緻,一看就知價值不菲,但她能夠確定不是自己東西。
「你會不會搞錯了?這個盒子不是我的。」
「那位先生說這是上官小姐不慎遺落在他車子上的重要物品,請你務必保管好。」管家把盒子遞交給她。
上官琦皺皺眉,遲疑了一下後伸手接過打開盒子,黑色的絨布上面,靜靜的躺著一枚璀璨奪目的藍鑽戒指,這讓她幾乎又再皺了眉。
「那位先生還有說什麼嗎?」她抬首問道。
貼身管家略顯遺憾的告訴她:「很抱歉,那位先生未再留言讓我們轉告。」
上官琦沒說話,垂首看著盒子,這是左野磔送給她的訂情禮物。
她從艾克斯飛回巴黎轉機時,在候機室裡把它取了下來放在包裡。
「上官小姐還有什麼需要嗎?」管家見她沒有說話,仍舊得體的微笑問道。
「沒有了,你先下去吧。」
貼身管家退走了,上官琦關上門,拿著盒子走回了房間。
她仔細的想了想,戒指應該是她在翻包找手機的時候不小心遺落在程致遠的車上,戒指原本是沒有包裝的,但是戒指卻被精心裝進了一個製作精良的銀製盒子裡被送了回來。
程致遠把東西送了回來,隻字也沒有留下,好像這件事平凡普通至不足讓他掛齒一樣。
上官琦反覆看著這個價值不菲的限量版銀製盒子,片刻後抓起手機撥了個越洋電話,那邊響了很久才有人嗓音沉沉的接起。
「小琦?」伊籐雷個性的聲音從電話彼端傳來,伴隨著輕聲的腳步聲和悄然拉上門的聲音。
上官琦聽到伊籐雷刻意壓低著嗓音,這才記起他們一家三口目前正在美國渡假,她頓時有些懊惱自己擾了蜜月夫婦的清夢。
「雷,抱歉,我忘記美國現在是凌晨。」
「沒事,我還沒有睡。」伊籐雷低低的笑起,午夜的嗓線極其魅惑:「不過顧惜睡了,你有事找她?」
「沒,沒什麼重要的事,只是突然想找她說說話。」上官琦原本打給顧惜,是想讓她幫忙問一下程懷遠,程致遠的電話是多少,禮貌上應該打個電話過去道謝,然後問問怎麼把盒子還回給他。
後來想想,又覺得太唐突了些。
「你不會真跟磔吵架了吧?」伊籐雷關切的問道,他是聽說了一點,但不能確定,因為磔和他們都一樣,有事習慣自己扛。
望沒能問出個理所當然來,小雨也不能,只是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他們有些不對勁。
「我只是想找顧惜聊聊天而已。」上官琦還是微笑著回答。
「好吧,我明天讓她打回給你?」
「好。」
與伊籐雷結束通話後,上官琦垂眸看著腳下的燈火蜃樓半晌,大約半刻鐘後,她才再度拿起手機發了個短信給左野磔,上面只有簡單的幾個字:「我已回到酒店,你開車小心。」
隨即,她拿起手包與裝著戒指的盒子,轉身出了門。
……
夜色如夢,光影參差打落在程致遠略帶冷寂的臉容上,仿如覆上一層淡漠的冷霜。
他隻身立在欄杆前,雙手插袋憑欄凝睇腳下繁榮,幽暗中頎長的背影孤清異常,給人帶來一種無法言說的隔世感。
他知道左野磔為了什麼而來,也知道他將與誰會面。左野磔一向行事迅速果決,他會來,是意料之中的事。
這場龍爭虎鬥即將一觸即發,不分高下,決不可能就此平熄。
「致遠。」尼爾端著一杯天藍色的雞尾酒從聚會中心圈尋了過來。
他走到程致遠的身邊,程致遠側過臉來看他,微微笑了笑:「怎麼過來了?」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血腥瑪莉。」尼爾瞥了眼他隨手擱在一旁的盛著紅色液體的高腳杯,判研地看著他。
「你就直接問問題吧。」程致遠彎了彎唇。
尼爾聳聳肩,反身倚著圍欄盯著他:「我從未見過你親自帶過任何女子參加我們的聚會,我很好奇她是誰。」
「你見過她。」程致遠簡單的解釋。
尼爾搖搖頭:「我見過她的話,一定會記得住。」
他沒有關於這個能讓程致遠親自把她帶入他們的中心朋友圈的特別女子有任何的印像。
程致遠回過頭來,把目光放得無限放遠:「她是左野磔的女友。」
「……」尼爾差點沒驚跳起來。
「左野磔?!」他終究沒能忍得住低叫起來。
程致遠沒有說話,抿緊的薄唇在夜色中顯得有些刻薄。
「你瘋了嗎?你把她帶進來……」
「她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所以,她才會一個人躲到這邊來。」程致遠微啟唇線,淡淡的嗓音聽起來低低回回沒有感情,但已讓尼爾足夠訝異。
他皺皺眉,又皺皺眉,斟酌了一下後才說:「致遠,誰都可以,她不行。」
程致遠笑了,側首看他:「為什麼你會覺得我對她有興趣?」
「不是興趣,是感覺。」尼爾閱人無數,自己的死黨是什麼人,他最清楚不過。
「好吧,你為什麼會感覺我對她有興趣?」
「是你對她產生感覺了。」尼爾仍舊是蹙著眉,誰都可以,左野磔的女友他絕對不能碰。
「你的感覺出了偏差。」程致遠低下頭,抽出雙手從邊桌上拿起酒杯,跟他的輕撞了一下,仰頭喝下一大口。
尼爾一直眸色沉沉的看著他。
「不要告訴我你是來真的。」半晌後,他說。
「子橈有沒有告訴你,他為什麼會失去他的女人?」程致遠看往遠處的眸內閃過數道寒光。
「我聽說過。」
對於這件事的緣由,大家都知道,只是誰都沒有深問。
尼爾想了想後,正色的對程致遠說:「致遠,子橈的事情你也盡了心力,沒必要再為此事與左野磔對抗。」
相安無事,王不見王總是最好的。
程致遠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拍拍他的肩膀,與他並排背對滄海:「只是一個投資策略而已,我知道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