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奇俊作為替死鬼也沒有受到太大的委屈,畢竟之前發生的事情很大程度上都給遏制了,沒有惡果,自然不會有過重的懲罰。馬靜的態度很誠懇也表明了他很在意兒子的情況,市局也不會去打馬靜的臉。一個市人大副主任手裡的權可不小,無法直接牽涉到人事問題,但要針對某人也是大有可為的。市局的人能夠不傷馬靜臉面,自然不會去做惡人。
市裡在這件事上態度是明顯的,石湘文還主動讓劉子強到市局裡投案,市局有意將劉子強迴避開,只是做了筆錄是不是將他記錄在案,也沒人去理。市局有石湘文的人,自然會給劉子強更多的便利。石湘文讓劉子強到市局去,不過是在大勢面前的態度。他有這樣的態度,明面上才能夠說更多的話。
這些招法,對石湘文這樣的人玩得很熟,王俞、謝誠海等人自然也能看穿,只是不會計較什麼。
金旺跟謝家之間的關係外人知道的人比較少,但市裡主要領導之間卻是心裡有數的,甚至康達旺集團到乾城市來落戶投建項目,從某種意義上說來也是鬥爭的一種需要。雖說這種需要會惠及乾城市很多人,又給乾城市政績上塗寫光彩。但到市裡高層、省裡大佬們的眼裡,政治鬥爭的輸贏、利益的交換得失,才是他們要把握的核心,其他的都是附屬在心中自然沒有什麼份量。只有在利益達成某種默契之後,才會考慮到對地方、對局部或對省裡大局推進等因素。
這是領導們到高位後應有的格局,誰也說不上好壞。市裡高層自然不會對劉子強等人多表示什麼。
韓仕給完全摘除在案子之外,連名字都不出現。王俞、謝誠海等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也不能點出來。省委組織部長這塊牌份量有多重,至少不是他們能夠直接相抗的,有迴避的餘地,誰也不會去做這種事情。
謝誠海不知道女兒謝麗接下來還要推動什麼事,但可以肯定,目標不會是馬奇俊也不是讓金旺在市裡出一次名,做一次惡人的。
馬奇俊覺得非常窩囊、非常委屈,從在酒吧裡見到金旺起,他兩次受到打擊,第一次是在他要從包廂出去叫人,能給金旺從身後抱住折倒在地。第二次是在賓館門外,自己正在看熱鬧卻給人從後抓了頭髮往門口扯,隨後在後腦受到一擊。雖沒有暈過去,接下來的事情卻只讓他躺在賓館過道的地毯上,那女警拔槍制服了派出所所長,掏出證件來不讓警員相助所長。女警說她會開槍,別人信不信反正馬奇俊絕對是相信那女瘋子真會開槍。
劉子強沒有親自過來接馬奇俊出來,馬奇俊在市局呆一夜,也算是給各方面一個交待。將馬奇俊接出來,幾個平時玩得近的人都聚在一起。劉子強要給他壓驚,也要安撫一下馬奇俊,今後才會給自己賣命。另外,韓仕到市裡來,遇到這樣的事情,心裡肯定不爽,說不定還會小看自己這些人,影響到叔叔的全盤計劃,自己還得多費勁再做安排,要讓韓仕滿意才行。
乾城市經濟雖落後,但有些東西跟發達地區比卻不見得落後多少,沿海之地有性都名號,京都有人間天堂之稱,還有「紅樓」名地等等。乾城市雖說沒有太出色的,但也千百粉黛,各種娛樂休閒應有盡有。會所算不得高檔,但勝在有特色。
而近兩年裡,有兩家會所更是找到一條路,讓會所猛然間從眾多的競爭裡脫穎而出。劉子強對於會所的運作非常熟悉,最初他也在會所裡參股,但給舅舅得知呵斥他一定要退出來,不能如此胡鬧。劉子強確實退股出來,只是跟會所熟悉,不時到會所裡玩。一家名叫「城緣會所」,另一家叫「上江洗浴城」。
上江洗浴城專做洗浴,一條龍,各種套路齊全,曾經到沿海考察培訓過的。每一個名目都有嚴格的時間和動作,最初房間裡還列了各條服務的細則,要客人明確自己該得到什麼服務。洗浴城的人員要是工作不到位,受到客人投訴後,懲罰非常嚴厲。後來鬧出兩莊案子,影響不小,洗浴城在各方壓力下,才勉強收斂些。不再留下明顯的證據,但服務還是如同之前一樣豐富。這樣的地方,消費雖高,但客人卻多。
「城緣會所」是另一類消閒去出,會所有會員卡,但對非會員除了極少數的權限外,也都不影響。只要肯花錢,什麼服務都會提供。從服務專業上說,城緣會所的服務生不比上江洗浴城差。但跟其他同類的相比,遠遠他們甩在後面。
而兩年前,另一項特殊業務的開展,將這兩處地方大紅大紫起來。高檔會所、休閒娛樂對一般人而言也不算什麼,只是,會所裡能夠提供在校的女大學生、女中專生、女高中生,甚至如今發展到女初中和小學生給客人,就是最吸引客人的亮點。
人們的娛樂習慣也有一個發展歷程,最初的洗臉、洗腳、洗頭等業務,到如今漸漸往縣城、鄉鎮等小城鎮,從業人員也由最初的青春女子漸漸變成另一個群體。享受服務的人群也習慣並厭倦以前的模式,在不斷追求新的刺激。這樣的市場悄然在興起時,自然有敏感的人將目光投向從業人員之外——在校女生由最初的假扮,變成真實身份,年齡也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往下滑落。
有人將這一切歸結在國內物質的發達,食品添加劑過爛,使得十二三歲甚至更小的女孩都顯得成熟,讓他們無法分辨到底是不是成年人。出來玩總不能看身份證,也不能因為女子生得臉嫩就不要吧?當然,有人還說古代女子都是十二三歲就嫁人了的等待。在他們看來,只要會所能夠提供,自己花錢了,能有多少責任?會所自然能夠擺平這些。
劉子強覺得不能怪會所,會所有幾個是強迫對方的?既然自願,既然出來找錢花,總要付出代價的,你情我願,有多大關係?
昨天,接到韓仕時曾提一嘴,韓仕當即表示了興致。在省城,這種事不會沒有,想來韓仕也不是沒有經歷過,但底下的市縣,這種女子是不是更純一些?韓仕曾說要是有雙胞胎姐妹倆,那才是真樂子。劉子強當時不敢答應,這種情況更難於上。不過,昨天他跟會所提過,也將這要求提了,錢不是問題,問題是要辦好這件事。
馬奇俊進房間後,劉子強親自給他斟一杯酒,說,「來,委屈你了。喝一杯去去晦氣。」馬奇俊對劉子強沒有任何怨言,兩人在市裡的關係本來就這樣。馬奇俊在市裡也有自己的生意,開了一家俊奇有限責任公司,公司的業務大多是劉子強給他謀到的,劉子強在他告訴裡也有股份,有些生意劉子強不好做,全交給馬奇俊去謀到手。
「劉少,那該死的傢伙什麼來歷?」馬奇俊在市局裡呆一夜,給接出來後回到家裡,還不知金旺的具體消息,這時,一腔恨意越加濃了。
「算了,就當給瘋狗咬一口吧。」劉子強說,他雖沒有給市局留在局裡過夜,但也到市局,之後也給舅舅批了一頓。能夠讓市裡有這樣動靜,自然不能查出金旺的來歷。君平縣趙家環球集團是在金旺的推動下弄得沒了,劉子強也知道這樣的人少惹為妙。不是惹不起,是沒有那必要,真正拼起來,自己傷了不說,對方本來一無所有,你拼得起?
「劉少,這口氣可不能這樣嚥下,有機會我要清算回來。」馬奇俊哪肯這樣放過,至少得把話放出來,才不算丟臉丟到家。
「有些事都放在心裡吧,啊。」劉子強一手端著酒,另一隻手在馬奇俊肩上拍了拍,也是一種表示。是不是真要報復,那得看機會。這時,不說這樣的話又說什麼好?包間裡患有其他人,馬奇俊將杯裡的酒一口喝了。劉子強說,「過來,給韓公子敬一杯。」
韓仕也在包廂裡,會所的包廂大,人雖不少,但大家也僅針對他是韓公子,具體身份劉子強不會說出來。這般樣子,反而讓其他人對韓仕有著更多的尊重。馬奇俊過來敬韓仕一杯,昨天的事也算是有了交情,韓仕也將這杯酒喝了,馬奇俊的臉面算是給足。
正熱鬧著,突然有人敲門進來,劉子強見識會所的副總進來。副總臉色不好,讓劉子強覺得不對勁,兩人便一起到另一單間去說話。副總說,「劉少,本來事情已經辦妥,有一對姐妹才十三歲,很正點,錢也給了。但突然對方反悔,說今後拿錢會慢慢攢著還……」
「當我是做慈善的,有這麼便宜的事。」
「錢會所會退給劉少,今天的消費也算會所的。」
「我在意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