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全不知領導的境況,等聽到趙亮在縣城給擊斃後,聯想到將趙亮送進看守所的金旺,又聯繫到金旺仇敵冤家解決,接下來在縣裡的威風更大。是不是在這時候跟金旺等人見一面,表示自己的意思?這時候有不錯的借口。但不知領導是不是為他跟楊立志那邊疏通過,想問問,催一催領導。
直接說真不好,寧全便想到上次約領導出來放鬆,最後沒有做成。如今,縣裡的形勢明朗,陰雲已散,工作再忙再重要人還是要會休息才會更好地工作。寧全覺得自己所想很有道理,跟小玲再聯絡,要她準備好。
寧全等小玲到後跟領導聯繫,楊明超這些天的壓力太大,也有必要瘋狂一番才能徹底消除壓力,讓自己回到之前那種心態。威脅沒有消除,但他卻有必要恢復狀態,才能更好地應對接下來的變化。畢竟趙亮死了,而趙亮的死確實跟他沒有直接的關係。要說關係,只不過是在心裡盼望趙亮早死,誰也無法追他這種責。
楊明超甚至不顧趙亮的死會讓縣裡有一些決策、有些認識要統一,決定下午跟寧全、小玲見面。縣裡真有什麼會他請病假也要讓自己超脫一下。對寧全的邀請很爽快地應了,應下後才記起上次寧全提出的要求,他都完全忘記了。但此時跟楊立志提出什麼都不適合,等過了今天再找機會說一說也不會耽誤。
寧全在房子裡跟小玲一起合作,將晚餐準備得很精緻,主要的菜式都是楊明超喜歡吃的。上次,小玲將自己的一點小心思讓寧全得知後,再次見面,小玲還是超短裙、小吊帶,還是之前那種笑臉,寧全看著也覺得安慰,縣裡並沒有因為他的拒絕在心裡對他有什麼不好的消費,他看得出來,她是理解他的。
做好飯菜,按先前通話所說的時間,領導該到了。可按估算的時間卻過了十幾分鐘。領導一向來比較準時的,今天是不是突然遇到突然的工作或什麼突發事件而給耽誤?寧全有些坐立難安,看著小玲和桌上的菜,還有已經倒滿酒的酒杯。
小玲看上去沒有不耐,有些落寞的樣子,這種落寞之色讓寧全有些心疼。想說幾句話安慰下小玲,又覺得不知說什麼才適合。這種枯等人的難處,唯有做下屬的人才有足夠的耐心和必要地進行等待,品著這些枯等的滋味而自甘。
半個小時過去,天氣雖熱,但房間有空調。空調的氣溫讓房間桌上的菜冷了,也讓寧全和小玲等出更多滋味。寧全幾次手摸到手機,都放棄了。催領導是一種很不理智的行為,作為下屬都明白這樣的事,寧全更懂得催領導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但又想,領導即使有事給耽擱了,給這邊打個電話來告知一下時間,不是更好?當然,寧全知道,領導不可能這樣幫他想的,那幫小玲想一想也不應該?
看著夕陽變紅,時間快過去一個小時了,小玲在沙發上的坐姿換了又換。寧全還是忍不住,終於將手機拿在手裡,給領導撥打去。即使領導不高興,但用小玲的語氣來詢問會化解不少領導的不滿吧。然而,電話裡傳來「你撥打的號碼已關機」的回復。
寧全不幹,再撥打,還是關機。打了三四次,結果都一樣,寧全看著小玲說,「關機了,或許是給工作牽住,手機又沒有電了。」小玲不說話,只是換一個坐姿,看著寧全。
過一會,寧全再打,還是關機。
縣裡主要領導都有一個緊要號碼,知道的人非常少,寧全卻知道領導這個號碼。當即撥打這個號,同樣是關機,寧全才想到領導的號雖有兩個,但手機卻是一台。又想起領導辦公室的電話機,也撥打去,電話卻沒有人接。
寧全打這麼多電話後,對給領導打電話已經有點麻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才會使得無法聯繫上,但有時候這種情況又很簡單,比如說手機沒電,比如某項工作有關機的要求等。
寧全突然想到領導的秘書,也不遲疑,打電話去,也是關機。這個情況就不正常了,一般情況而言,領導有急事或有重要工作要關機,秘書卻不會,秘書也不會出現手機沒電的可能性。要不,這個秘書也太不合格,寧全知道領導身邊的秘書做事周密。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這樣的念頭閃出來,讓寧全渾身有如電擊。領導在縣裡很強勢,但領導跟趙志才的關係寧全也看得出一些,環球集團倒下而趙家父子身背幾條命案入獄,雖還沒有判決,寧全也有自己的感覺。
心裡慢慢鎮定下來,領導真要出事,他也難有好日子的。寧全知道自己平時以能夠靠近領導而沾沾自喜,沒有在其他人面前多自誇,但跟領導之間的往來不難查出。自己會有什麼樣的結局?此時真難預料,唯有領導在縣裡強勢撐起,他們才能在樹蔭下好歇涼。
寧全有了這念頭,心不安寧。隨即覺得自己該查問下縣裡發生什麼事,在縣裡,寧全在財政局副局長的位置上,很有些人緣,消息來源廣,算得上是一個靈通人物。
小心翼翼地往外打電話,得知了楊明超從縣委出來是,剛走出縣委大門,給人攔住,隨即帶上車。他的辦公室、家裡都有人拿著搜查證明進行搜檢,至於搜檢的結果,還沒有具體消息。另一個消息也傳來,縣政法委書記王紹明在同一時刻,給市裡紀委的人帶走,辦公室和家裡同樣給搜查。
得知而又確認了消息後,寧全渾身發冷,感覺到自己也會和段開山一樣進到看守所去。他還論不上雙規的級別,進看守所去會有什麼樣的慘狀只是聽說。
小玲一直靜默地看著寧全打電話,用不同的語氣、不同的態度,有驚訝、有感歎、有不忿、有遺憾、有不滿等等,幾乎所有的情緒都在打電話中表現出來,讓小玲看到一個漸漸走進死胡同的困獸,也讓小玲看到情感豐富的寧全,一個介於真實和虛假的寧全。小玲的臉上出現一些憐憫,說,「我們先吃了,不等了吧。」
寧全聽小玲這話,像一個吹得脹脹的氣球,給針刺破,一下子洩氣癟了。同時也醒悟到自己此時的所做,在小玲眼裡多麼可笑。
不知怎麼解釋,此時的解釋同樣可笑,寧全聽話地坐到桌邊,木然地端碗拿筷子準備吃飯。小玲看著他,說,「先喝一口還是先乾一杯?」她倒是顯得平靜,像是看穿了這些起落,也像是從夢中醒來的人。
寧全拿起酒杯跟小玲碰,小玲說,「碰杯那就干了。」寧全將杯子的酒一口喝下,再倒滿,像是要機械地再喝。小玲說,「先吃點菜,只喝酒容易醉的。」小玲說著,站起來走到寧全身邊,也拿著杯子。寧全木然地夾菜往嘴裡送,卻有兩片掉落到桌面。
小玲一下子坐到寧全的腿上,手撫著他的臉,寧全停下來看著小玲。小玲沒說話,而是將他的手拿著,放到自己的腿上,然後移動讓他的手摸到超短裙內。
「先吃飯,吃好了讓我好好跟你鬧一回,啊。」小玲像在哄小孩一樣。
趙亮死後,似乎很多疑點都在那一槍之後給打消。然而,陳輝和他的人努力並沒有白費,也發現不少的新東西,給人殺在看守所的那個警員留下一些東西給找到。與此同時,小李和那武警在對自己開槍之前,都回憶出他們聽到一個聲音,那聲音說了兩個字:有槍。而這一句話,恰好配合了趙亮的詭異動作,讓兩人下決心開槍。
能夠同時擊中趙亮的頭部確實是一種巧合,陳輝順著這條線雖,將那個說話的人找出來,很快將王紹明找到,隨後楊明超也露出水面。而同一時間內,在省城將那個到君平縣看守所殺人的殺手也發現,抓捕中給打傷。
市裡和省裡還沒有新的動向,但在君平縣已經明朗,楊明超、王紹明同時給市紀委帶走,接下來可能會波及一些人,但也不會鬧過大,有些協同的、過失不大、影響不大的人,都會在一定範圍裡進行處置,從外看來,君平縣所有波動,但卻平穩了。
葉麗在辦公室接到金旺送給她的資料,才看了標題,說,「金局長,你有給縣裡立功了。上任才幾天,又一個大的投資項目意向,再做一做工作,今年成績非常可觀了。恭喜恭喜。」
「葉姐,這是我們共同工作爭取到來的項目,不過目前還只有意向。可不敢先太高興。」
「是呢,你說該怎麼給你點獎勵才好?」
「自然聽領導的,領導肯給什麼我都喜歡。」
「那好吧,對男人而言是不是獎一個女人最實在?」
金旺笑著看葉麗,說,「那也得像葉姐這樣性感迷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