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意外
也要讓他們知道誰才是他們的君上,他還沒死的,一個個爭個不停。
帝王之道在乎平衡,他不想哪個兒子獨大,目前也不想立儲君,可是朝臣可是不答應的,為這個問題,不知道跟皇帝鬧了多少回了。
儲君是什麼,一國之儲君,未來的君王,是合法的繼承人,只要立了儲君,那他這個皇帝死了,儲君不需要遺詔,不需要聖旨就可以立刻變身皇帝。
試問哪個皇帝能喜歡擺個這樣的人在跟前,哪怕他是自己兒子。
蕭明睿也低垂著眼簾,他心中雖然有計較,但目前卻也不是那麼肯定。
只是無論如何,他想著父皇在眼前這個情況下,斷然不會讓四弟封為晉王了。
建武帝淡淡道:」名單上的幾個地方,朕考慮再三,還是選了兩處地方。五皇子蕭明宸受封秦王,四皇子蕭明琰受封魏王。」
魏王?
眾臣子各有些吃驚,卻又覺得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也是,皇帝怎麼可能放著兒子結交大臣呢。
這不是給朝堂帶來隱憂嗎?
齊王眼睛一跳,心中起伏不定。
之前他使人上下聯絡,也從內閣那得到些消息,父皇明明是討論和秦王和晉王兩處地方,怎麼今日突然改變了主意?
齊王只覺得事情出乎意料,很有些吃驚和意外,更有些計劃落空的憤怒。
這事情到底怎麼回事,莫非父皇覺得皇后有了身孕,就有了立嫡子的打算了?
還是父皇從開始根本就沒有打算要封老四為晉王?
齊王只覺得諸事不順,尤其看到蕭明睿淡然如老僧入定的模樣,更是心中大為光火。
瞧他這般模樣,到好似成竹在胸,早知道此事一般。
齊王心思轉了一圈,這些大臣都是人精,眼見皇帝開口,顯然沒有想封四皇子晉王的意思,看起來這事兒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四皇子臉色變了一變,本想站出去說什麼,卻被齊王拉住了。」就按朕意下旨封賞,開府建衙吧,著內務府統領魏王和秦王王府選址建造事宜,宗人府負責王府相關事宜,朕會從內庫撥錢予你二人開府。」」兒臣謝父皇封賞,父皇萬歲萬萬歲。」五皇子笑嘻嘻地拜倒謝恩。
四皇子卻有些不情不願,建武帝冷哼一聲,週遭氣場變冷:」魏王是否不滿?」
他這話得就重了,你一個皇子敢對皇帝不滿,豈不是無君無父?
齊王臉色一變,連忙拉著四皇子跪下:」父皇,四弟只是一時高興,有些不可自已,兒臣請父皇恕罪。」
四皇子一見老爹發怒了,雖說他脾氣是強了點,可不敢跟父皇制氣,當即低下頭。
誰知道建武帝卻冷冷一笑:」朕看他是不滿得很呢,是朕沒賞他個可心的王爺當當,他心裡不高興?」
四皇子也嚇了一跳,連忙求饒道:」兒臣不敢,兒臣絕無此心,請父皇明察。」
齊王握拳,看皇帝突然發飆,這是為何?
滿朝大臣也有些吃驚,不知道皇帝為何突然發怒,是否這是警告?
建武帝冷哼一聲:」沒君沒父的東西,朕看你敢得很,你給朕回去好好閉門思過,別成天上串下跳。」
齊王一顫,這是在指桑罵槐呢,整治四弟,不是在警告他嗎?
難道這些日子結交朝臣,想他們圍四弟封晉王之事出力,卻是父皇下的套?
否則父皇何意如此發怒,開始放出風聲,如今卻是根本沒有封晉王的意。
齊王也不傻,只是之前被利益給蒙蔽了,一時沒有想到罷了。
現在一想到這一出,頓時驚了一身冷汗。
想到這些日子朝中請封四弟為晉王的人可不少,以至於最後他都以為父皇真的有此意,沒想到居然是如此。
齊王看到父親的眼睛,只覺得如電般讓人不敢接觸,頓時心中寒意四起。
他不是父皇的對手啊,這個老狐狸一個套就把他套進來了。
眾臣不敢相勸,看皇帝正暴怒呢,哪個會冒著這時候上去犯傻?
四皇子諾諾不敢說話。
蕭明睿上前道:」父皇喜怒,四弟一向魯莽,父皇罰了便是,若是氣壞了自個,卻是讓兒子們為此自責。」
楚王見狀,也上前道:」是啊,父皇,兒臣敢請父皇息怒。」
建武帝見他給鋪了台階,表情也柔和起來,消了氣,擺手道:」行了,起來吧,朕也沒興趣跟這個小子計較。」
他想到二兒子最近十分安分,還一心為朝廷辦事,也沒有參與最近搶王爵的事情,不由大為滿意。
建武帝一高興了,就賞了洛王和楚王。
齊王臉色不怎麼好看,只是他一貫擺著一張笑臉,此刻也很難讓人看清他的心思。
四皇子站在一邊,像霜打的茄子,被父皇當眾責罵,這都沒臉了。
五皇子在一邊忍笑,幸災樂禍。
時而笑嘻嘻地看四哥一眼,惹得四皇子回頭瞪他。
兩兄弟從小鬧慣了,這回還是鬧,若不是顧忌是在金鑾殿,只怕馬上就能打起來。
這早朝上的,忒也晦氣了。
齊王想著,下了朝,卻被父皇給叫去了御書房。
建武帝正在批閱奏折,見到他,眼睛抬頭沒抬,問道:」你府裡是怎麼回事?」
齊王心裡一緊,這事兒他當然知道瞞不過人,現在父皇卻是知道了。
他肯定是清楚情況的,自己若是瞞著,只怕」兒子府裡王妃和側妃賞景,側妃不慎跌入水中,結果昊哥兒當時在欄杆處,也跟著掉入水中。」
他說的是表面上的情況。
建武帝蹙眉道:」昊哥兒怎麼樣了?」」昨夜高燒,兒臣早朝時,他已經燒退醒了。」
建武帝露出一絲笑容,他還是很看重長孫的,只是提起此事,他卻也冷冷道:」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你也好好管管你府裡的事,若無賢德如何治府,如何治天下?」
齊王連忙道:」兒臣知罪,兒臣疏於管教,實在慚愧得很。」
建武帝哼了一聲:」退下吧。」
齊王捉摸不透皇帝的意思,退了下去。
建武帝待他去了,拿起一個密折瞧著,目光閃爍。」朕的這個兒子心大了。」
他深沉地想著,嘴角的笑容很是詭譎,帶點寒冷和凜冽。
慕容薇今日倒是抽了個空,去了趟建寧伯府。
她以前倒不曾去過建寧伯府,自從二姐嫁入建寧伯府,自己也是忙著備嫁,如今慕容月懷孕了,她帶著禮物補品過去探望。
到了建寧伯府,早就得到消息的內眷已前來迎接,慕容薇苦笑,若不是如此,自己怎麼也是願意過來的,就是知道她到人家肯定是禮數頗多,反倒不自在。
建寧伯夫人四旬年紀,容貌端秀,一派雍容,穿一身淡紫色對襟撒花的綃紗褙子,銀鑭邊如意紋馬面裙,體態有些富態,白白淨淨的臉上一雙細長的眉眼,看樣子她那姐夫秦永寧定是隨了乃父了,並不像母親。
慕容月也過來迎接了,她氣色還是不錯,笑著迎了她來:」你送我的梅子倒是味道不錯,我吃著喜歡呢。」」二姐要是愛吃我再讓人給你送點。」
到了正堂,慕容薇也看到秦瑤,看到她很是高興:」可是好久沒見著王妃了呢,本想去府上拜訪,又怕唐突了。」」那可是好啊,我每日呆在王府無聊得緊,姐姐若是有空就來找我玩。」慕容薇笑著說。
建寧伯府的人也不少,慕容薇一一見了,世子夫人孫氏也熱情招呼她有空來玩,眾人寒暄了片刻,建寧伯夫人便輕她去慕容月住的地方歇息。
大概她也知道她們姐妹有體己話說。
慕容薇扶著慕容月進了屋,慕容月好笑道:」別這副模樣,我這不是弱不禁風。」
慕容薇搖頭道:」你現在可是孕婦,怎麼著自己也得注意一下啊,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不介意了。尤其前三個月可得注意著才行。」
慕容月在一邊籐椅上坐下,」三妹你這口氣真像是個過來人似的。」」可不是,我之前可還照顧過娘呢。」
給她上茶的丫鬟是慕容薇見過的,以前慕容府的丫鬟,她們自然認識慕容薇,親熱地上來請安。
跟慕容薇一道來的香桃便笑盈盈地拉著她們去敘舊了。」看你這樣子,氣色倒還不錯,可曾害喜麼?」
慕容月搖了搖頭:」可能月份還小,現如今還沒什麼感覺。我倒是沒害喜,不過最近也提不起什麼精神。」」正趕上夏天,又懷了孕,是會如此。」
她故作開玩笑地抓了姐姐的手道:」來,讓妹妹給你好好把把脈,瞧瞧二姐的脈象。」
慕容月忍俊不禁,笑罵道:」又從哪耍的玩意兒?」
慕容薇一本正經地說:」那可是,妹妹看了幾本醫書,也想學學看脈呢,指不定將來就能成名醫。哎,二姐別動。」
慕容月好奇地看著她,任她鬧著,她不信慕容薇還會醫術。
這是能看兩本醫書就能學會的?
開玩笑。
慕容薇稍看了看脈象,覺得慕容月的身體的確不錯,脈象也很好,沒什麼異常的,點了點頭。」嗯,二姐這脈象有力,一定能生個大胖小子!」」好好,借你吉言了。」慕容月哭笑不得:」你啊,都嫁了人了,怎麼還是這個調皮樣兒?真不知道洛王怎麼受得了你。」
慕容薇眉梢揚起,」妹妹可是賢良淑德的,王爺哪會不受得?」
慕容月伸手撓她:」哈哈你啊,淨會調皮了」
姐妹兩個笑鬧了一陣,慕容月認真地說:」看樣子,三妹如今過得很開心了?」
慕容薇微微一笑:」哪能每天開心?總有煩心的事兒。可是這人一輩子不就這樣。其實只要心裡有天堂,哪怕身在地獄,也同樣覺得在天堂。很多事都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慕容月看她的模樣,勾起了心事,點點頭:」還是你看得開。我聽說王府裡有些小妾,就怕你受欺負,現在看來我白擔心了,咱們家的三妹怎麼會受欺負呢?你不欺負人就不錯了。」」二姐夫不也很不錯嗎?」
慕容月正想說話,外面一個丫鬟進來了,手上端著個描金紅漆海棠花的托盤,上面放著一個甜白瓷魚骨汀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