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還真是貧瘠。」淡然不屑的聲音傳來。
只見一個臉上長著噁心老鼠斑的青年正是大搖大擺的坐在廳中,正是負責林風考核的初級武士丘班。
「山野小村,丘師兄別介意。」林南虎微笑著替丘班滿上一杯酒,「反正丘師兄暫時也沒落腳之處,就在師弟這先住一陣子,等到爹傷好後再從長計議。」
「也只能這樣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丘班不忿的罵道:「嚴風那老王八蛋也真夠狠的,竟直接將我從武堂驅逐!媽的,那可是驅逐,意味著老子我以後進不了任何一個武堂武門。不就在測試器上做點手腳,有這麼嚴重麼?」
「就是。」林南虎隨聲附和著,倏地雙目一閃,話聲轉道:「其實歸根到底還是怪那林風,要不是他師兄你也不會被驅逐。」
「沒錯!」丘班用力一拍桌子,霎時留下一個深深的掌印,咬牙道:「這兔崽子,讓我逮到機會看我不活剁了他!」
言罷,彷彿發洩心中的鬱結,一把拿起酒壺,丘班「咕嚕咕嚕」的大口痛飲。
林南虎望著,眼中露出一抹不為人知的深邃笑意。
而此時——
「咚,咚!」敲門聲響起。
「誰啊?進來。」林南虎不悅道。
一管家模樣的老者推開門,拱手道:「少爺,族長和玉如夫人不在,所以有件事得通知你一聲。」
「哦?」
……
「表哥,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偏房中,林東標一口眼淚一口鼻涕,鼻青臉腫的模樣好不淒慘。
林南虎冷聲一哼,不屑道:「不用說,一定是你想訛詐別人,踢到鐵板了吧?」
自己表弟的性格林南虎又怎會不知,這種低級的手段他七歲就會玩了,若在以前他確是可以將計就計將林風抓起來,以林家族規處置。但現在,別說父親不讓他動林風,就是林風站著讓他動,他也動不了。
武者,哪怕是預備武者,都不再受族規限制,只受其所屬勢力監管。
武者,那是天武大陸中一種超然的存在……
「表哥!」林東標聲淚俱下。
林南虎厭惡的甩開林東標的肥手,他打從心底裡瞧不起這個好吃懶做的表弟,正待轉身離去,雙目卻是倏地一亮,「雖然爹不讓我動林風,但…眼下是個好機會!我完全可以借表弟的手,成功固然是再好不過,就算失敗,屆時追究起來也能置身事外。」
「你真想報仇?」林南虎沉聲道。
「表哥你肯幫我!?」林東標抹去眼淚,驚喜道。
林南虎意味深長的冷然一笑:「沒有人能幫你,只有你自己能幫自己。」
「我自己?」林東標一楞。
林南虎雙目閃過一抹精光,「家裡來了個客人,是祁火武堂的初級武士,我可以替你引薦一下,只要有足夠的錢,別說一個林風,就是殺十個林風都是易如反掌。」
「殺……林風?」林東標呆住了。
「你不敢?」林南虎嘲諷道。
「誰,誰說我不敢!」在林南虎鄙夷的目光注視下,林東標胸脯一挺,卻是有點氣弱,「可是表哥,我沒錢。」
「我借你。」林南虎淡漠一笑,眼中寒光一閃即逝。
林東標面色顯的猶豫,緊咬著嘴唇但最終還是重重點了點頭。
※※※※※※
入夜,夜空中星羅棋布,交相輝映。
林風獨自一人逼閉關在炎熱洞穴中,潛心研究著《元力修煉法》。
「元力,是整個世界最本源的力量,按書冊上所記載,只要我達到預備武者標準,便可以正式開始修煉。」林風深吸了口氣,雙目灼亮,「元力的修煉,分為感應和吸收,照書中所言,第一次的感應和吸收是最難的。」
「但同時,也是效果最大的!」
要吸收,必須先感應到元力的存在!
「一般天才人物,第一天修煉就能感應;而天賦弱的,單單感應這一關,就需要一年半載。」林風調整一下自己的呼吸,心中暗忖:「感應分兩步,第一步——姿勢。先要使身體的姿勢近可能的接近完美,越完美的姿勢,便越容易感應到元力。」
腦海中浮現出書中一字一句,林風徐徐將左腿放在右腿上,兩小臂接近腕部之處分別放在左、右膝蓋內側,舌頭輕抵上顎。頭正,後腦稍微向後收放,脊椎自然直立,大椎以上往上松,大椎以下往下沉,上下同時對拉放鬆,又微微伸展拔長。
「要做到上虛下實,身體自然放鬆……」
知易行難,沒有明師指導,林風只能照自己的感覺摸索。
只是,這畢竟是一個模糊的定義,又因為每個人的理解不同,而導致一千個人可能有一千種姿勢。
一炷香時間後……
「唔,不對,姿勢應該只是輔助,身體的狀態才是真正關鍵,如果姿勢彆扭,身體根本不可能放鬆。」在變換了幾十次姿勢之後,林風終是恍然,不再追究細節,而是盡可能的將姿勢調整到一個令自己感覺稍稍舒服,又不太偏離描述的感覺。
事實上,林風的決定相當的明智。
就好似從一個起點走向一個終點,有著無數條路,或許林風選擇的並非路程最短的那一條,但卻是最適合他的一條路。
「吸,呼……」
經過幾次悠長的深呼吸,林風漸漸平緩,令的身體放鬆了下來,心境清明。
這,是書冊中所要求達到的身體狀態。
「第二步,要做到『靜』和『忘』。」
「按書中所言,要須安坐收心,離境住無所有,不著一物,自入虛無。」
「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心如泰山,不雲不搖。」
默默領悟著書冊中的字裡行間所描述的那種感覺,沒一會兒,林風便已是寂靜無聲,呼吸變的微不可聞。
一分鐘,兩分鐘……一刻鐘,半個時辰……
倏地,林風睜開雙眼,疑惑的忖道:「我怎麼睡著了?剛才心已經很平靜,靜的都感覺不到自己,難道不是『忘』麼?」
「再試一次!」林風閉上眼,心中徐徐默念著書中內容。
半個時辰後。
「還是不對。」林風再次睜開眼。
「難道真如書中所言,天才人物一天就能成功,天賦弱的,感應到元力需要一年半載?」
「我就不信我屬於天賦弱的!」
腦海中浮現出紫瑤那不食人間煙火的美麗容貌,想到自己進入霄陽武門,加入了神秘無比的「狩」,林風霎時感覺到一股強烈的信心,「紫瑤,沒理由會看錯!」
林風雙眸灼亮。
自己,肯定擁有極強的天賦!
「呼……」長吐了一口濁氣,林風的身體再次放鬆。
「書中言,虛無自然,忘所從出,真一不二,體性湛然。」
「以空洞無涯為元竅,以知而不守為法則,以一念不起為功夫,忘者無為清淨,空寂湛然也。」
……
「我明白了。」
「原來靜指的是一種形態而並非身體,而忘,更不是單純的忘,是一種空泛的忘。」
「兩者應是相輔相成,成為一個特殊的狀態而並非獨立的個體。」
靜、忘。
就是感應的第二步,也是感應最關鍵的一步。
朦朦朧朧間,心如赤子的林風竟是感覺到了什麼,堅定而執著他猶如一張白紙漸漸印上了筆墨。
靜定,而坐忘。
慢慢的……
在這種靜忘的狀態之中,林風突然感覺到身體的一種異樣。
「好舒服!」
林風微微顫慄,那種感覺清晰自然,身體每一寸肌膚彷彿沉浸在夜空之中,沉浸在一種奇妙的氣息籠罩之中,好似回到了最原始的狀態,回到了父母的懷抱之中。
「這就是元力……」林風剎然驚醒,卻是努力保持著心境的平和。
「以意識控制身體,以心來吸收。」
心隨意動,林風意識完全集中,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彷彿具有了生命力,敞開了懷抱,霎時間——
元力彷如傾洩的水流,螺旋型的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
手心、腳心、口、鼻、耳……
身體彷彿打開了一道道大門,每一個部分都開始瘋狂的吸收著匯聚而來的元力,強大的氣息不斷湧入,林風只覺自己的身體好似一個大水缸,不斷的裝滿水,心跳怦然加速。
瞬間,元力的吸收速度已是增強百倍!
「這,就是元力修煉法!」林風震撼無比。
「絲……」突然間,一種來自心底深處,骨髓深處的顫慄感讓的林風靈魂都為之顫抖,無形無色的元力進入身體後,就被那飢渴太久的身體每一個細胞瘋狂吞噬,轉化,吸收。
細胞開始劇烈異變。
一分為二,二分為四……
每一個細胞都被元力強化著,每一處骨骼、血液、肌肉甚至每一寸皮膚都發生了變化,不,應該說是進化。
這種進化,是生命的一種跳躍,提升。
「按書中所言,因為人自出生以來,從未主動的吸收過元力,所以一直處於飢餓狀態,第一次吸收,是吸收最多,也是實力提升最快的一次。」林風感覺全身從內而外,都在發生著質的變化。
這,絕對是他從小到大,實力提升最驚人的一次!
小腹丹田。
在林風所不知道的丹田處,隨著元力的不斷湧入,不斷的衝擊、震動,彷彿一塊寒冰被融化似的,帶著一片片火熱,化作紅色霧氣散發至身體各處,然而林風卻是並不知曉。
……
清晨,天剛濛濛亮。
盤膝許久的林風徐徐睜開了眼,露出一絲笑容:「第一次主動吸收元力,我竟然足足吸收了兩個時辰,身體才飽和。」
「據說,尋常人能吸收一個半時辰已經相當不錯。果然,身體素質越強,吸收的元力就越多!」
站起身,林風握了握拳,感覺著自己這『陌生』的身體,肌肉精煉緊繃,似乎強壯了許多,雙目不由綻亮。
倏地——
「哧!」林風直接揮出一拳,拳速驚人,破風聲極為強勁。
「這一拳,絕對在1100斤以上。」林風滿意的一笑。
自己的身體自己知,感覺是不會騙人的,但至於提高了多少,卻還要經過詳細的測試。
「該回家了,不知道弟弟醒了沒有。」
右腳踏地,身體彷如離弦的箭般射出,林風『嗖』的一聲便是竄出洞外,那抹殘影足以見證他的速度,同樣有了巨大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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