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泛黃的承諾19
「王爺……」
小碧的一道聲音，驚擾了她。
她回頭，看到一襲白衣，神情淡漠的蘇錦裡，從遠處走來。
站起來，她很安靜，看著他靠近。
她有一種恍惚，這個男子，會像是從前那樣，抱住她，疼惜她。
然而，男子，一點一點的靠近，在離她還有兩步的距離的時候，漠然的轉身，向著自己的書房的房間走去。
楊茜茜的臉上，頓時沮喪了起來。
「王……。」張了張口，名字喊了一半，哽咽在喉嚨裡。
她，說過的，不會在委曲求全的去對著他，說任何一句話。
蘇錦裡清晰的聽到女子口裡發出的半個聲調，整個人的背影微微的僵硬了下。
他遠遠的看到了她，他原本是不打算去書房的。
他要出門的，可是，他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向著她走了過來。
然而，他卻不想要跟她說任何一句話。
他只是擦肩而過。
他看到了，她眼底的一絲，一閃而過的希冀。
可是，他緊緊的握著拳頭，知道骨骼泛白，他還是那麼生硬的擦肩而過。
他，沒有錯！
真的沒有做錯！
是她，先對不起他的！
閉了閉眼睛，蘇錦裡還是脫口而出：「你」
話音說了一半，他的臉色，陡然變得有些死灰。
該死的！
情毒，居然，再一次發作了！
這是，第二次了！
沒有任何停留的，他迅速的離去，向著書房，帶著幾分奔跑的速度。
腳步，都有些不穩定。
楊茜茜看著男子的背影，微微覺得有些不對勁。
想要漠視的。
然而，卻始終是狠不下心來。
終於，她還是看跟著蘇錦裡走去。
只是偷偷的看一眼，看他，若是沒事，她便離去。
來到書房，她很容易便找到了蘇錦裡呆的地方，她看到男子背對著他站著。
「錦裡……。你，怎麼了？」楊茜茜喊了一聲，輕聲的，一點一點的靠近。
「誰讓你來的！」蘇錦裡沒有回頭，他的話，彷彿是克制著什麼一樣，猛然的喊道！
她過來幹什麼！
他在病發的時候，最不希望遇見的人是她！
楊茜茜被男子的這句話，嚇得愣在了那裡。
一動也不動的站著。
許久，她，還是控制不住的張開口，接著問道：「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情毒發作了？我找太醫，我找北庭來……」
「沒事，情毒封住了，怎麼發作！」蘇錦裡沒有回過神來，他的臉上，佈滿了一絲薄汗，每一個字眼，彷彿都是從牙縫裡，生生的擠出來的一樣。
「真的，沒事嗎……。」楊茜茜小心翼翼的說著，她真的在擔心。
就算是，說過的，方才說過的，她不愛了……。可是，看到他這樣，她，真的無法漠視！
「不用！」
男子微微的喘著氣，該死的，真的，壓抑不住了！
頓時，蘇錦裡沒有給她任何的餘地，接著又說道：
「走開！我的事情與你無關！看到你，會讓我覺得反胃，噁心！」
趕緊走！
速度走！
他，已經控制不住了！
全身疼得要死！
然而，女人，卻固執的站在那裡，還沒有動！
手指狠狠地握著，蘇錦裡猛然的站了起來，拿起桌子上的東西，想也沒有想的，向著後面，狠狠地一扔，「我讓你滾！你聽到了沒有！」
東西，不偏不倚的砸在了楊茜茜的額頭上。
血跡，一點一點的落了下來。
她抿了抿嘴，甚至沒有伸出手，擦一擦自己的額頭。
她面無表情的轉身，像是一個木偶娃娃。
他，讓她，滾！
他，說，他的一切，與她無關！
楊茜茜的眼神，帶著一絲恍然，一絲蒼白，慢慢的，緩緩地，一步一步的走。
搖搖晃晃的，到了最後，她卻是拚命了的，跑了起來。
蘇錦裡知道女子跑走了。
他，整個人，才搖搖晃晃的坐在了地上。
他斂眉，臉上平淡無波。
他，居然趕跑了她……
突然間，心臟，像是被人用手，狠狠地攥著，生生的捏著。
全身疼，疼的無法呼吸……
情毒的發作，這一次，比上一次還要厲害。
他有些，無法控制，有些無法忍受，甚至，他想要痛苦的喊出來。
嘴邊的血跡，一點一點的滑下。
他沒有伸出手去擦拭，只是任由他落下。
他的身體很僵硬，木然的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態，昂著他，靠著牆壁……
眼睛，卻始終是睜開的。
許久，天已經黑的時候。
疼痛，才緩緩地褪去。
他站起來，掙扎了下，茫然的眼睛，才回了神。
艱難的站起身來，點燃了燭火。
燈光下，他的臉，分外的脆弱。
湊著微弱的燈光，他看到地上的東西，整個人的面孔，僵硬住了。
蹲在地上，血跡……他讓她受傷了嗎？
他的手指，沾染了一點血跡，動作帶著幾分溫柔。
眼光，一點一點的轉移，看到了那裡掉在地上，碎裂的東西。
碧玉簪。
曾經，他送給她的，狠狠地折斷，狠狠地扔掉，又重新撿回來，修補好的碧玉簪……。
碎裂成了寸斷……。再也無法復原了吧。
蹲在地上，渾身散發著悲涼的氣息，一點，一點，一點，的撿著那些碎片。
他的手很發抖，發抖的，幾乎握不住東西。
終於，撿乾淨了，走回書桌前的椅子上，他安靜的坐在上面，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那雙，被情傷和情毒，折磨的疲倦的，暗淡無光的眼眸。
他現在的心，是沒有任何溫度的，就連肌膚，都是冰涼的。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堅持著什麼，沒了心，卻還是要死死地守著，護著一個破碎的尊嚴。
他，抗拒著她……。也抗拒著一切……
他，封閉了自己的所有情感，他把自己的心，困在了一個空間裡，不見天日。
日復一日，不去理會。
攤開手心，是片片的碧玉，一直，都沒有送出去的，告白……
俊美的臉上，一雙黑眸，喊著一點星星的，晶瑩的水光。
他，信她……。真的信她……
可是，親眼所見的那一幕，他，該如何信……
看著跳動的燭火。
心底，充滿了煩亂的情緒。
無奈……
沉重……
難過……
複雜……
他，真的很後悔……後悔那一日，為什麼要跑那麼快，跑的那麼迅速。
若是，他慢一點，慢一點點，他就聽不到那些話！
他可以，繼續驕傲著。
驕傲著，他的女人，全心愛他。
可以，當一個，被蒙在鼓裡，驕傲著，幸福著的，大傻瓜！
喧嘩的一夜樓。
杯中的烈酒，一杯接著一杯，喝著。
卻無法洗刷掉自己心底的疼痛和難過。
他克制不住，來到一夜樓，可是，卻覺得有些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