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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譚有忠走進旅社 何明城再現其身 文 / 獨眼河馬

    休息,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很快,譚有忠被請進了紅霞旅社。

    當歐陽平和李文化走進銅匠鋪的時候,譚有忠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情了。他主動提出到紅霞旅社談。他讓歐陽平和李文化先回旅社,幾分鐘以後,他走進了旅社,小鎮人謹小慎微的特點顯露無餘。

    譚有忠的棉衣的口袋裡面揣著一包煙,是一包大前門牌香煙。現在,用不著再藏著掖著了。他的嘴上叼著一支煙。

    李文化從口袋裡面掏出一包大前門牌香煙,打了一梭子,譚有忠接過香煙,夾在耳朵上。他手上的煙還沒有抽完。

    「我看見你們每天跑來跑去,可就是沒有跑到點子上,著急啊!你們大概不相信我的話,這種事情可不是三歲小孩撒尿和泥巴——鬧著玩。」

    「譚師傅,你在三張紙條上都提到了何明城這個人,二十六號晚上八點鐘左右,你確實在墓地附近看到何明城了嗎?」

    「我就納悶了,我幾次三番扔紙條給你們,你們好像不大相信我說的話。」

    「對紙條上的內容,我們很重視,但事實是,在二十六號晚上七點半到九點之間,何明城一直呆在『逍遙堂』。」

    「誰說的?這根本就不可能。」

    「我們調查走訪了幾個人,連和何明城有矛盾的胡有為都說何明城確實在『逍遙堂』洗澡。」

    「這——我就不明白了,二十六號晚上,我離開瓢兒井以後,在墓地北邊的樹林裡看到了和明城,我看得真真的,他怎麼會在『逍遙堂』呢?莫不是我見了鬼了。」

    「何明城當時在什麼地方?」

    「他在墓地。天這麼晚了,這人到墓地做什麼呢?他先蹲在地上,我剛開始以為他是在拉屎,可他又站起了,一會兒又蹲下去了。」

    「他是不是在等什麼人呢?」

    「對頭,我舅舅是這個意思,他像是在張望。」

    「朝什麼方向張望?」

    「朝路東邊的樹林裡面張望。現在我明白了,他手上拿的是一把鐵鍬。」

    「我就躲進了松樹林裡,沒敢繼續往前走。」

    「你躲在松樹林裡?你們倆的直線距離是多少?」

    「也就三四米的樣子,不是有樹擋著嗎!」

    「你說他穿著一件軍大衣,可根據我們的調查,何明城從來就沒有穿過軍大衣。」

    「這——我說不清楚,但我敢肯定,我看到的人就是他何明城。我這雙眼睛是認得人的,他就是燒成灰,我也能認識他。」

    「他的衣服不是他平時穿的衣服,你是根據什麼認定他就是何明城的呢?」

    「紙條不是寫了嗎?他點了一支煙。」

    「點煙的時間很短,也就是閃一下,你能看清楚他的臉嗎?」

    「我用不著看清他的臉,我只要看見他臉上的胎記就行了。」譚有忠振振有詞。

    「胎記?他的臉上有胎記嗎?」在歐陽平和李文化的印象中,何明城的臉上好像沒有胎記,雖然,歐陽平他們與何明城初次見面的時候,沒有特別留意他的外貌,但臉上有沒有胎記,還是能看清楚的。

    「我問你們,你們見到何明城的時候,他的頭上是不是帶著一頂黃棉帽?」

    歐陽平和李文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有些茫然,他們還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原因非常簡單,當時穿黃軍裝,戴黃軍帽的人比比皆是,人們穿的衣服顏色單一,雷同的很多,在這種同化的思維的影響下,很多東西被掩蓋,被忽略了。這應該是一大失誤。

    「你們現在去看看他的腦袋上是不是戴著一頂黃軍帽——是那種棉帽。奇怪的是,二十六號晚上,他沒有戴棉帽,他的胎記就在這兒——」譚有忠朝自己的右眉上方指了指。

    「天很冷,又飄著大雪,他為什麼不戴棉帽呢?」

    「著——我就不知道了。在咱們東門鎮,這裡有胎記的人,就他何明城一個人。你們去問問陳主任,何明城除了夏天,一年三季都戴帽子,夏天,他就把頭髮拚命往前梳,連胎記帶眉毛全擋住了。」

    「他有沒有看見你呢?」

    「沒有,我怎麼會讓他看見我呢?」

    「後來呢?你接著往下說。」

    「說完了,沒有了。」

    「沒有了?」

    「對,我繞道下了山。」

    「你怎麼知道何明城的小名叫『二炮』」

    「我們倆一般大,在瓢兒井小學是同班同學,他家原來住在瓢兒井,有一個同學和他吵架,喊了他的外號——這個同學和何明城家是鄰居,我就記住了。」

    「你為什麼不願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呢?」

    「我怕你們說漏了嘴——無意中把我賣了,你們不知道,我和何明城是最要好的朋友。」

    「前兩天晚上,你有沒有跟蹤我們和何明城?」

    「跟蹤你們和何明城?我為什麼要跟蹤你們和何明城呢?」

    跟蹤同志們和何明城的,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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