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平和李文化在禪院東西兩條下山的路上仔細尋覓,這兩條路完全被積雪覆蓋,路就在寺廟的院牆邊,在院牆和樹林之間,有一個兩三米寬的空擋,院牆邊是一排茂密的竹子,兇手不大可能走這兩條路,因為他們不知道雪會下到什麼時候,所有,如果兇手從這裡下山的話,應該選擇樹林。
於是,兩個人在樹林裡面尋覓了一段距離,這是一片雜樹林,不像松樹林那樣枝繁葉茂,能兜得住雪,所以,地上有一層積雪,樹林除了有一些動物的腳印和一叢一叢的灌木雜草以及突兀的山石以外,就是皚皚白雪。
三個人又到塔林北邊的松樹林裡面尋找腳印,這裡因為有茂密的樹冠的遮擋,地上只有一層很薄的雪,有的地方還露出了雜草和樹葉,雜草和樹葉之中還有一些松針。
兩個人沿著塔林轉了一圈,塔林周圍有一層比較厚的樹葉,不時會有些雪塊從樹上落到樹葉上,歐陽平抬頭向上看,頭頂上是冬青樹,塔林周圍有幾十株冬青樹,中間還有幾株古老的青檀樹。
「清水師傅,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樹葉?」
「塔林,我們每天都要清掃一遍,樹葉都堆在這裡。
兩人繼續向北尋找,腳踩在樹葉上,非常的鬆軟,這說明樹葉很厚。冬青樹和青檀樹的外圍全是松樹,在一棵青檀樹和松樹交匯的地方,李文化突然彎腰蹲下。
「科長,你來看——」歐陽平和清水師傅走了過去。
「什麼情況?」
「你看——這裡——」
在李文化手指的地方,有一根段成兩截的松樹枝,一截橫在草上,一截斜插在泥土裡面,松樹枝下面,有一個腳印。
「這裡也有一個腳印——科長,你看——」
李文化說的沒有錯,在距離第一個腳印二十五公分左右的地方也有一個腳印。兩個腳印吃土很深。從這兩個腳印的位置關係來判斷,應該是同一個人的。在右邊這個腳印的底部,還有一個被踩近土中的松樹果。
歐陽平抬頭看了看塔林,腳印所在位置在藏屍舍利塔的正北方向,直線距離最近,長度大概有七八米的樣子。
「這裡也有一個腳印。」清水師傅道。
歐陽平和李文化蹲下身子,在李文化發現的一對腳印的西邊三十公分處果然有一個腳印。
「這裡還有一個——」李文化大聲道。
李文化所看到的腳印就在清水師傅所看到的腳印的旁邊二十公分左右的地方。從這兩個腳印的位置關係來看,是同一個人的。
「李文化,你看這兩對腳印有什麼不同?」
「有什麼不同?」李文化不明白歐陽平的意思。
「這兩對腳印一個深,一個淺。」
「不錯,你說得對,果然一深一淺,我明白了,這是兩個人,一個人負重,一個人不負重。」
「你說得對,一個身上扛著東西,所以腳印吃土很深,昨天下了一天的雨,土比較鬆軟。」
「另外一個人在旁邊幫扶。」
李文化從背包裡面拿出一個二十公分長的木尺和一架照相機。
歐陽平用照相機對兩對腳印進行了拍照;李文化用木尺對四個腳印進行了仔細的測量,第一對腳印的深度在一點五公分左右,尺碼在四十二碼左右;第二對腳印的深度是一公分左右,尺碼為四十碼上下。
歐陽平和李文化又在樹林裡面找到了十幾個腳印,這十幾個腳印和前面發現的兩對腳印,無論從線路,還是從行走的方向來判斷,是一致的,這也就是說,兇手極有可能是兩個人。腳印的趨向是西北方向。
遺憾的是,松樹林在一片雜樹林裡面消失了。
雜樹林非常稀疏,樹上只剩下樹枝,。
越過雜樹林,山坡上的栗樹林盡收眼底,兇手選擇這條路是有道理的。雜樹林中的積雪藏起了兇手的蹤跡。
在泰山禪院的北麓有一個山坳,山坳裡有七八間古色古香的房子,那是一所小學。在學校的旁邊有三個院落,住著三戶人家,清水師傅說,這三戶人家,兩家是獵戶,一家是郎中。
在寺院的東麓有一個比較大的院子,那是一個敬老院、
在距離寺院的西北角七八百米的山坡上有一個很大的墓地,清水師傅說,這個墓地已經有很多年了,一座座墳頭掩映在雜樹之中,一眼望不到邊。
在墓地和樹林之間,有一條路,路的南邊連接寺院上山的石階,路的北邊通向學校。
三個人路過墓地的時候,李文化遭遇到了兩隻野兔,這兩隻野兔從東邊的樹林裡一閃而過,鑽進了一座墳墓,這座墳墓坍塌的很厲害,棺材板露出了一些稜角。一根棺材板垂直樹立在土丘的上方,棺材板的底部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窟窿,棺材板的旁邊還有幾根人的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