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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怒火焚天 第一百八十章 水晶的悲傷 文 / 闞智

    第一百八十章水晶的悲傷

    冥天顫抖著身體,緩緩的搖著頭,嘴上喃喃道:「不要,不要進來……不要……這不是真的……這不是……我不要再一次傷害你,不要進來……」

    門鎖最終還是慢慢被擰開,就在房門被打開的同一刻,冥天豁然從沙發站起來大吼道:「不要!」

    「轟!」銀色的能量從他身上炸開,亂流在四周翻湧大肆的破壞著一切,凡是銀色氣流所過之處,全都化為烏有。

    四周的一切都消失了,冥天站在第五層的樓梯口,雙眼泛著銀色的光芒,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看了看四周,似在害怕著什麼般立刻發足朝第五層跑去。

    塔外,道尊者看的目瞪口呆,好半晌才說道:「這,太誇張了吧?這麼快?」

    天王點頭贊同道:「真的是破了紀錄,不過也有運氣的成份在裡面。那小子不知是運氣好還是運氣背,他的**和他的記憶居然是同一個人。」

    道尊者白了他一眼說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天王搖頭道:「你並不知道,**之關和記憶之關是不同的,**歸**,它能滿足你心裡最想要的東西。而記憶則只是展現你曾經最美好的回憶令你沉迷其中。」

    道尊者沒好氣的道:「這並不奇怪,例如你曾愛上某個女人,跟她在一起的時光成了你最美的回憶,後來她又嫁給了別人。那麼你的**跟記憶不就相同了?」

    天王點頭道:「話是這樣沒錯,可真正能做到的人就少之又少。

    如果只是單純的因為女人,在第一層的色之關就足以滿足了,不是嗎?在色之關不管你想要得到什麼樣的女人,它都會滿足你。」

    道尊者努努嘴找不出話來反駁。

    就在道尊者和天王鬥嘴地同時,冥天已身陷在第五層中。

    依舊是那個天。瀝瀝下著小雨。

    依舊是那間房子,破舊不堪。

    依舊是那個女人,在牆上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寫著字,來來去去都只有一個人的名字:冥天。

    冥天全身一個哆嗦,雙腳不聽使喚的慢慢朝房屋靠近。

    是了,就在他滿世界尋找紫諾的時候,她就躲藏在這裡,陪伴著她的只有這寫滿牆壁密密麻麻的名字。

    忽然。天上響起一個驚雷。亦就在同時,房門被人一腳踹開,緊接著一大群看不清面貌的人衝了進來。

    紫諾豁然轉過頭,一對藍色地眼睛盯著來人,嘴角露出兩顆獠牙。

    「不!」冥天大吼一聲,急忙衝上去想要幫她,可是不管他如何拳打腳踢,他所碰觸到的只有一團空氣。他的拳頭在那些人身體中擦過。卻沒有傷到他們分毫。

    不僅是這些人,他想拉住紫諾的手,可無論怎麼努力,手中抓到的始終只有一團空氣。

    冥天就像發了瘋一樣衝過去,可是直到他使盡所有的力氣也沒有幫到紫諾什麼。只能痛苦的看著她在拚命搏鬥,不斷的受傷流血……

    他不斷地告誡著自己,這是幻象,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他的心依舊在痛。很痛。

    冥天跪倒在雨中,任由雨水擊打在他臉上,再順著臉龐狠狠滑下。在他跟前,紫諾已經躺在地上,全身鮮血淋淋,那一雙藍色的眼中帶著絕望,帶著不捨。

    「不!!」冥天霍地仰天大吼,似要朝天洩盡他所有的怨氣、怒氣。

    「轟!」上天回應他地只有一個驚天怒雷。

    「紫諾!!」冥天的怒吼聲徹響整個天地。

    當他哆嗦著睜開眼時。驚奇的發現房子依然完好無損,而紫諾也依然在屋內寫著名字。

    「紫諾。」冥天急忙站起來想跑過去緊緊的抱著她,再無不要放開手。

    就在這時,房門再一次被人一腳踹開,依舊是那一群看不清面目地人闖進來。

    冥天再一次像發了瘋一樣,瘋狂的衝過去,可他打到的仍是一團空氣……

    「怎麼會這樣?」道尊者吃驚的問道。

    「那是因為在他的記憶中,令他最悲痛只有這一段。所以來來去去都在重複上演。」

    「不是吧?」道尊者的嘴角不自覺的抽動幾下:「這小子這麼單純?」

    「不是單純。而是他的記憶很短。只能搜到這幾年地記憶。你想想,幾年的時間能發生多少令人大喜大悲的事。」

    「這到也是。」道尊者點頭道:「可是為什麼那些人看不清面貌?」

    天王解釋道:「這個記憶並非他自己所有的。發生這件事時他本人根本不在現場,所以事後在自己心中刻畫出來的。

    那些兇手他也不知道是誰,所以對於這些人的面貌就很模糊。」

    「難怪。」道尊者點了點頭,復又歎了口氣問道:「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撐過去。」

    「希望吧,不然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好玩了。不過我是不可能出手幫他,想撐過去,就得靠他自己。」

    「哎,對了死老鬼,你先前還沒告訴我這第五層該怎麼破?」

    天王微微一笑,說道:「放棄。」

    「放棄?」

    天王點頭道:「其實鎖妖塔不僅僅是鎖妖煉妖,它更大的意義是在導人向善。

    每一層都代表著人性地一個弱點,只有放棄情色,放棄權利,放棄**,放棄從前,放棄仇恨才能重新活下去。」

    道尊者搖頭歎道:「可惜這世間根本沒有人可能做地到如此完美。」

    「是啊,沒有人能做到。所以鎖妖塔存在至今已鎖過的生靈至少千萬計,可活著出來地卻一個也沒有,可見人性之貪婪。」

    道尊者小聲提醒道:「可能第一個就快要出現了吧?」

    天王苦笑道:「他只是運氣好而已,記憶只有短短的幾年,鎖妖塔還真沒碰到過這種難題,凡是被困在裡面的至少都有幾百上千年的歲數了。」

    「那他地前生不是也……」

    天王搖頭思索道:「我剛才也一直在奇怪這件事。鎖妖塔竟找不到有關他前生的記憶。」頓了一下又說道:「算了,找不到也未免不是件好事,否則再加上他前生的記憶,他肯定闖不到第五層。」

    鎖妖塔內,冥天呆呆的坐在雨中。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坐了多久,彷彿是很短,又彷彿過了幾百年。

    他只知道,紫諾被害的那一幕一次又一次的在他眼前重演。每一次他都竭撕底裡的去阻止。

    可惜什麼也阻止不了,最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紫諾一次又一次地倒在血泊中,然後她又重新出現在屋內,再一次被一群人殺害。

    也不記得這一幕已經重演了多少遍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再去阻止,而是呆呆的坐在一旁傻傻的看著紫諾一次又一次的倒在血泊中。

    他麻木了嗎?可為什麼每一次紫諾倒下的時候,每一次她那雙絕望又帶著不捨的眼神看向他的時候,他的心都會好痛好痛。

    劇情還在不厭其煩地重複上演著。冥天感覺自己就像是全世界最蠢的傻瓜般呆坐在一旁,一邊看著世上最令人難受的話劇一邊在揪心的痛。

    阻止嗎?連敵人都碰不到,還拿什麼去阻止?

    摧毀嗎?他試過,可無論他怎麼去破壞這一切,可在眨眼間後一切故事又再一次上演。弄致他筋疲力盡,弄致他能力透支,這個故事依舊在我行我素的上演著。

    逃走嗎?不管他往哪個方向走,沒走幾步後又會出現在這個地點。

    他終於感到累了。累到疲憊不堪,累到無能為力,最後只有呆呆地坐在一旁看著紫諾一次又一次的倒下,而他的心也一次又一次的被刺痛。

    他第一次懷疑自己進入鎖妖塔到底是對還是錯?或許沒有怒斬天他一樣可以救出弦月,為什麼非要來這裡找罪受?為什麼非要挖出他心底最深處最不願觸及地回憶?

    緩緩的站起身,冥天面無表情,就如行屍走肉般一步一步的朝前邁去。要去哪裡?他不知道,身邊的叫喊聲、撕殺聲他都視若無睹。只有一步一步的朝前走。

    無論他走多遠,劇情依舊一幕幕在身邊重演著,彷彿穿越了幾十個世紀,直到腦海中只剩下一片的空白。

    忽然,一切都靜止了。

    時間、風、畫面,都定格在那一瞬間,然後一一破碎,整個世界只剩下漆黑的一片。

    拖行著疲憊的身體。神智依舊處於昏沉。即便是世界地破碎也無法喚醒這疲憊不堪的人。意識彷彿沒有月亮的夜,漆黑。找不到任何的方向。

    孤獨的站立在這黑暗中,感覺不到寒冷,也沒有溫暖。所有的一切都被封印,聲音,光線,甚至呼吸。

    能面對的,只是一片黑暗……

    忽然,前方一滴晶瑩的水珠滴落,激起了層層地波紋。如平靜地湖面中一圈圈的銀色光環,美麗而有規則,只是看著就能讓人感覺到平靜。

    波紋依舊在擴展。

    直直地看著前方,水珠消失了,從波紋的正中央緩緩浮出一具水晶棺。

    是水晶棺,裡面還躺著一個人,是女人。

    朦朧的身影有些模糊不清,她的週身散發著乳白色的光輝。穿著一襲白色的衣裙,靜靜的躺在水晶棺內彷彿正睡的很香,很甜。

    她是誰?冥天確信自己從沒見過這個女人,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畫面很陌生同時卻又感覺很熟悉。而且當她出現的同一時刻,他的心猶如絞痛。

    悲傷,在心底的最深處開始蔓延。

    那個女人彷彿就這麼靜靜的躺在水晶棺裡,等待了他千年萬年。

    冥天伸出手,想要抓住她,抓住那個似曾相識的溫馨的感覺。

    突然,腦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碎裂了一般。不斷有破碎地畫面在腦海中快速閃過。

    在隱隱約約間冥天似乎看到自己穿著一身很奇怪的衣服,懷中抱著一個從未見過的絕美女子,那女子很美,從未見過的美麗。跟她的容貌相比,世間的一切美麗事物都相形見絀。

    她正緊閉著眼,似乎睡著了,睡的很香。可是他自己卻是一付悲痛的表情,很悲傷。也很痛苦。忽然,他抬起頭,雙眼中暴漲出銀色地光芒覆蓋了所有的視線。

    隨後,水晶棺消失了,黑暗也消失了,在他的面前出現了一條長長的階梯,前往第六層的通道。

    「怎麼回事?」道尊者吃驚的看著這一幕:「他破了第五層的幻象?」

    「沒有。」天王亦是很吃驚,卻很肯定的說道:「他沒有破了第五層。」

    「那為什麼他能出來?還有那個水晶棺材和裡面躺著地女人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天王沉思道:「鎖妖塔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

    「會不會有人插手?」

    天王失笑道:「會有誰能有這麼大本事插手?這鎖妖塔可是神界之物。除非……」頓了一下又喃喃自語道:「水晶棺材……女人……」隨後大吸一口冷氣。

    與道尊者對望一眼,兩人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到猜測的答案,異口同聲說道:「是她?!」

    是誰?冥天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全身上下甚至每一個細胞都被莫名的悲傷的感覺充滿了。身體彷彿不再屬於他,要去哪。要做什麼,都與他再無關係。

    「你來了!」一個沉厚地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冥天慢慢的抬起頭,無神的雙眼看到不知何時自己已經身處在一間巨大寬敞的大殿內,而此時有一隻體型巨大。長像怪異地生物正盤距在他的前方。

    這是一隻什麼樣的生物?像獅子的頭上長著一對鹿角,像蛇一樣的身體偏偏還長著幾對爪子。

    冥天沒有回答,只是呆呆的看著它。接下來又是什麼幻象,怎麼樣的考驗,他已經不想管了,也沒有力氣再去理會。

    怪物沒有在意冥天的樣子,自顧著說道:「我已經等了你兩百萬年。」

    「你說什麼?」冥天終於有些反應:「什麼兩百萬年?」

    怪物嗤笑道:「我地存在就是封印神界與仙界的通道,阻止你再次前往神界。自從兩百萬年前你大鬧神界之後……」

    冥天有氣無力的輕聲打斷道:「我只有三萬多年……」

    「三萬多年前你開始自我封印。其實你真正存在的時間應該有幾百萬年了。」

    「等一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到底是誰?」

    「你?幾百萬年前你大鬧神界,弄的世界各地神族不是滅絕就是沒落,你覺得你應該會是誰?」

    「冥夜真的有這麼厲害?」

    「冥夜?」怪物冷笑道:「冥夜只是你三萬多年前準備自我封印時才改掉的名字,在那之前你的名字不叫冥夜。」

    「那我是誰?以前叫什麼?」

    怪物搖頭道:「你地名字是神族地禁忌,我也不能隨便叫出口。」

    冥天輕歎一口氣,如果換作進鎖妖塔之前他一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可是現在他全身每一個細胞都沉浸在悲傷之中。對於這一切都沒有太大的興趣。

    輕聲問道:「你是誰?你說等了我兩百萬年又是為什麼?」

    「我是靈界獸尊。這鎖妖塔是唯一通往神界捷徑地鑰匙,而我的存在就是看守它防止你再次進入神界。」

    冥天似笑非笑的說道:「我為什麼要去神界?」

    「因為……咳。好小子,想套我話?沒那麼容易。」

    冥天苦笑著搖搖頭問道:「我不勉強你,我可以走了嗎?」

    「當然,只要你不是要啟動鎖妖塔,我就不會與你為難。」

    「我只想拿回我的刀。」

    「我知道。它就在第七層,你上去拿吧,我不會阻止你。憑你的能力很容易就能解開那個封印,拿了刀之後再回來找我,我會送你離開鎖妖塔。」

    冥天點了點頭,慢步朝第七層走去。沒走幾步又停下來,問道:「你是不是知道有關我的事?」

    「知道一些,不過別想我告訴你什麼。我的責任只是看守鎖妖塔,其它的我不想管也不能去管。」

    「你知道那個躺在水晶棺裡的女人是誰嗎?」

    「這個……」怪物犯難道:「我不能告訴你,我只能告訴你,我正是因為她才對你客客氣氣的說話,否則的話剛才一見到你早就把你撕成碎片了。」

    冥天點了點頭道:「謝謝。」說完便繼續朝前走去。

    怪物蠕動著自己長長的身軀,微微的歪過頭看著冥天的背影慢慢離去。那是一個什麼樣的身影?悲傷、孤獨,連它都能清楚的感覺到他此刻心中的痛苦。

    怪物輕輕的搖了搖頭,似自言自語般小聲嘀咕了一句。隨後似感應到什麼,突然瞪大銅鑼般的雙眼狠狠的盯著冥天的背影,露出極度驚訝的表情。

    怪物思索了片刻,終於慢慢張大嘴巴。

    一團青藍色的火焰驟然從它嘴中噴射而出。

    青藍色的火焰似要焚盡一切的事物,如一條張牙舞爪的長龍般朝冥天奔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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