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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怒火焚天 第一百四十章 再聚千佛 文 / 闞智

    第一百四十章再聚千佛

    天氣晴朗,萬里無雲,陽光拂曉大地,這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千佛山,依舊靜靜的聳立在偏僻的角落。經過了千萬年的滄海桑田,它依舊傲然屹立著,向人們訴說著那千佛的故事。

    只是往日罕有人跡的千佛山,今日居然人鼎沸騰,放眼望去全是人頭攢動。

    此刻在山上的全是修真者,今日真是修真界千百年難得一見的大盛事。

    半年多之前,萬載屍王出手毀掉了龍虎山天師府,之後便如人間蒸發般消失不見。

    修真界全體出動,遍跡天下苦尋屍王。

    也不知道是修真界的行動觸怒了屍王,亦或是因為其它的原因。一個月後,屍王重現人間。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再次出現的竟然是一個暴走的屍王。

    屍王的力量是恐怖的,而狂怒暴走的屍王更是令人膽寒。

    半年,僅僅只有半年。半年之內,萬載屍王接二連三的挑掉了一個又一個修真門派,凡他所到之處皆滿門屠盡,雞犬不留。

    鮮血,染紅了大地。

    半年來有一老一少兩個人遍跡大江南北,一直在苦苦追尋著屍王的足跡,可是每當他們收到風聞,趕到那處時,迎接他們的只有殘瓦敗礫,滿地的廢墟及堆積如山的屍骸。

    半年了,屍王以他血腥的手段向世人展示了一個事實,屍王的威嚴不容挑戰。

    半年之內被毀修真門派無數,所有門下弟子皆死無傷,滿門屠殺殆盡。

    而且事後有人運用鬼道之術想找到怨死的亡魂求證事實,可是人們這才驚奇的發現,凡是死在屍王手中的人竟連魂魄都沒留下。

    這件事傳出之後,一時間人心惶惶。對於死亡。修真者或許還能接受,大不了死後或轉修鬼道,或者轉世重生一切再從頭來過。只要人的靈魂還在,一切都還有機會。

    可是失去靈魂意味著什麼?神形懼滅,又或是永世不得超生?

    每每一想及當年冥夜地手段,凡是對抗他的人都被硬生生的抽去靈魂,困在暗無天日的地方永世不得超生,所有的人都膽寒了。

    於是。修真界沸騰了。

    所有的修真門派紛紛聯合起來,選在這千佛山中召開一個修真界千百年難得一次的屠屍大會。

    之所以選擇這裡,一來是千佛山夠大,也夠偏僻,這麼大一票人在這裡聚集也不會有政府來管。二來,他們也想趁這個機會拜祭一下曾經在這裡殉難的亡魂。

    第三,這次地主辦修真門派西藏佛宗離千佛山最近,思前想後下最終選擇這裡。

    於是。千佛山繼七百年一次的七星連珠之後,再次迎來了不平靜。

    由於害怕屍王會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尋上門,所有的門派幾乎都是拖兒帶女前來附會。

    而門派中只留下幾個不成器的或者無關緊要的弟子門人把守,只要是門派中的中堅力量或有點資質的人全都集中在這裡。

    因此這一次在千佛山聚集地人數遠遠超過了上一次前來奪寶人數的數倍。

    人海沸揚。

    在千佛山山頂的正中央擺放著一隻大圓桌,桌子旁邊亦擺著百餘張椅子。此刻正有老老少少百餘人端坐在這些椅子上討論著什麼,而旁邊也裡三圈外三圈站滿了人。

    這些坐著的赫然正是如今修真界中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或一些門派地一派之主,越是靠近圓桌的人說話的份量也就越重。

    「阿彌佗佛!」一個和尚打了個佛號說道:「此番能得張天師之助,實是我修真之幸。」此人正是此次修真屠屍大會的主辦修真門派地一派之長。佛宗於光大師。

    坐在凌楓身旁,與他穿著一模一樣的黃色道袍的一位看似年過半年,相貌慈祥和藹的老者「呵呵」笑道:「於光大師過獎了,一道因天劫將近,因此將本門重擔卸予凌師弟。

    不料那屍王如此可惡,毀我天師府千年基業……這個仇,哼哼。」這個老者正是天師府現任天師掌教張一道,因天劫將臨。

    張一道遂將門派之事暫交由凌楓打點,而他自己則滿世界尋找以抵抗天劫的法寶。此次獲得門派中飛劍傳書,得知門派大事後,便不顧一切趕回來。

    一個即將天劫的人,在這修真界中確實可說是無敵的存在。

    修真之道在於循序漸進,沒有捷徑可走,一切都在於苦修。一但突然一個關口,壽命將提升十年至數十年不等。這要因個人的體質而議。當一個人天劫將臨。

    便會拋下一切俗事專心對抗天劫,天劫過後便能得道飛昇踏入傳說中地仙人之境。這是一個榮耀。

    中華上下五千年來,雖然得道飛昇的人雖不在少數,可與修真人數相比較起來,卻是少的可憐。

    天道難尋,往往數十個修真者中也很難有一個最終達到安渡天劫,白日飛昇的境界。

    頓了一下,張一道又說道:「一道此番出遊,意外遇上本門祖師。得他老人家指點,受益非淺。

    對了,他老人家在得知屍王重臨之事後曾與一道說過,他會去尋找幾個隱不出世的好友一同前來相助。」

    「哦?」佛宗於光大師動容道:「張天師所說的可是貴派六百年前便已安渡天劫,留於世俗繼續修行的散仙張行烈,張仙人嗎?」

    張一道含笑頓首道:「正是他老人家。」

    此語一出在場眾人皆動容,紛紛交頭接耳。

    散仙是什麼人?那是在這一界實力超級變態的無敵存在。這一場戰鬥能得散仙之助,而且還不止一位散仙,眾人已經隱隱看到希望地曙光。

    坐在於光身後,刀劍堂地門主仇問說道:「能得散仙之助,此戰定當旗開得勝。」

    仇問的話語中雖然對散仙地實力相當信服,但並無太過的尊敬之意。

    這也難怪,散仙地實力雖然不比仙界的仙人低。甚至渡過幾次天劫後的散仙比之仙人的修為更深一層,可是仙人在眾人心目中的地位畢竟與散仙是不同的。

    仙人,那是另一層空間的超強者,在場所有人為之奮鬥的目標。

    而散仙雖然強大,可畢竟仍生存在這個空間,相對於仙人就少了一層神秘地薄紗。

    況且散仙是靠對抗天劫來提升自己的修為,這種修行與仙人的漫長修行有很大出入,雖然快速但凶險非常。

    往往一個不小心便灰飛煙滅,在大部份人眼中這種做法是比較蠢的。

    張一道雖然聽得出仇問話間的意思,但也不以為意,微微一笑便置之。

    隨後轉頭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凌楓,此刻的凌楓低頭不語,兩眼無神,且容貌似在這半年內再蒼老了許多,隱隱有七老八十的味道。

    張一道暗歎一口氣。又望向眾人,開口問道:「不知道在坐諸位,有誰知道屍王此次為何會如此大動干戈,意欲血洗天下?」

    眾人紛紛搖頭,只有天雪宮陳濕潤微微動了動嘴皮。似想要說些什麼,可最近還是忍住沒說。

    張一道目光如炬,馬上就看出陳濕潤想說什麼,只是礙於身份不好開口。微微笑道:「陳長老可知道?」

    陳濕潤看了一眼他地掌門,見掌門沒有示意什麼,這才點頭道:「知道一點。」

    「可否告知?」

    陳濕潤整理了一下思緒才娓娓說道:「相信諸位都知道我跟屍王雖無交情,但也算認識的吧?」

    眾人紛紛點頭,屍王第一次出現便是由陳濕潤帶領。只是那時候他並不知道屍王的身份,眾人也能體諒。

    「那一日我接到好友,也就是靈動門的掌門丁甲飛劍告急,我當時也不多作細想。更來不及稟報便帶領小徒徐雪淚急匆匆趕往,試圖拼著一己之身不要也要勸告屍王。

    怎知……唉,當我們趕到時,靈動門早已被滿門屠盡,片甲不留,而我的好友丁甲竟也被大卸八塊,死無全屍……」

    眾人微微色變,如此地凶殘手段真是駭人聽聞。

    陳濕潤長吁短歎一陣後。面帶淒色的繼續說道:「後來。我們在靈動門內一處算是完好的殘壁上發現一行血字。」

    於光忙不矢的問道:「上面寫了些什麼?」

    陳濕潤咬了咬牙,停頓了片刻後才一字一句地說道:「誅妻之仇。恨火焚天。屍王冥天,血洗人間。」

    「轟!!」晴朗的天空竟然突然響起一聲巨暴的響雷。一些女眷更被這突如其來的雷聲嚇的「哇」一聲大叫出來,更有一些孩童被嚇的哭出聲來。

    張一道陰沉著臉說道:「誅妻?誰誅他的妻了?他又哪來的妻?」

    張一道此話一出,凌楓突然打了個寒戰,緊接著如洩了氣地皮球般無力的靠在椅背上,兩眼呆滯的望著前方。嘴中喃喃著什麼,卻又沒發出一絲的聲音。

    於光大師沉吟道:「事後我們也去靈動門查看過,可並未發現有什麼血字啊?」

    天雪宮的掌門章心沉聲說道:「陳長老回山後確實稟報過此事,而我也問過陳長老之徒徐雪淚,雪淚那丫頭也信誓旦旦的說她親眼見過那行血字。

    至於血字消失……」章心微微笑了笑說道:「凡是被屍王所滅的門派所在地,在被血洗之後都會天降數日大暴雨,血字被雨水沖刷也不奇怪。」

    眾人紛紛點頭,章心所說確是個不爭的事實。

    屍王每滅掉一個門派,之後那裡都會降下數日地大暴雨,這也被修真界稱為一件奇事,宛若天也在為那些亡死地怨魂叫不平,天也在為他們痛哭流涕。

    只是誰又注意到,為何剛才陳濕潤一講出那行血字的同時,天空驚響暴雷?

    難道與那天降暴雨有什麼聯繫?

    亦或是天不想讓那行血字被世人所知而出聲警告?

    屍王地仇恨太恐怖了,恐怖到連天都為之顫慄。意欲將那一段血腥廑沒在雨水之中,不願它們重現人間。

    就在人們紛紛發表自己的看法,討論對策之時。

    張一道突然渾身一顫,從坐椅上跳起來。遙望西方。

    緊接著於光大師、章心……一個個修為高深的人都似感應到什麼,全從原位上站起來望向西方,最後只有凌楓目光呆滯仍舊無力的坐在椅子上。

    原本人聲沸騰的各門派弟此刻見所有地掌門都佇立看著西面方向,不由一個個都靜下聲來順著掌門們的目光看去。

    千佛山,頓時安靜無聲,只有微微的風聲在耳邊輕拂。

    千佛山山道四通八達,任何一個方向都能上到山頂。

    而西方,更是面向鄉鎮。因此各修真門派對這個方向的把守更是重中之重。

    沒過片刻,一個全身凌亂的人影急匆匆的跑上山頂。

    在人們驚愕的目光中,那個人影朝掌門集會的方向瘋狂地跑去,並大喊道:「師傅……」

    「嗤!」一道血光的光柱成直線形朝那條人影捲去,一路捲起塵土滿天飛揚並發出刺耳的「嗤嗤」聲。

    張一道踏前一步大叫道:「小心……」

    話還未出口,那道血紅的光柱已經捲襲了那條奔近的人影。

    沒有任何的聲音,血柱也突然消失無蹤。

    那個人影頓在原地,仍保持著疾跑的動作。

    突然。「噗」的一聲,這個人由頭至腳,全身份成兩半。兩壁地身體朝兩個方向倒下,濺起滿天的血花。

    一刀!兩斷!

    「啊!!……」也不知道是誰先失聲大叫,緊接著整座山頂都沸騰了。恍若世界末日來臨,人們爭相逃命。

    千佛山混亂一片,擁擠不堪。

    「給我冷靜!冷靜!」

    「不要亂跑!」

    「沒用的東西!」

    ……

    各派掌門紛紛出聲阻止,可是恐懼之心已經在偷偷的蔓延。誰又能阻止的了?

    誰又能阻止那即將到來地命運?

    「呵呵……」一聲輕笑,亦或是冷笑,聲音不大,卻在這極度混亂的場中清晰的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中。

    千佛山再次安靜了。

    安靜地可怖。

    暴雨欲來前的安靜。

    場上數萬人,沒有人出發一絲的聲音,所有的人都保持著先前的動作,然後所有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看向西面上山路徑的方向。

    每一個人地臉上都露出驚恐。

    在人們驚恐的目光中,一條人影緩緩的出現。

    凌亂的頭髮。原本清秀此刻卻滿臉猙獰的面孔,一身黑色緊身衣,手中緊握著一柄長刀。

    刀身上散發著暗色的血紅光芒,就如刀也感受到那異樣的氣氛,它在渴望,渴望殺戮,渴望鮮血。

    那個人的雙眼很紅,眼白眼瞳全是血紅色。

    宛如鮮血欲滴。紅地詭異。

    一抹血紅地殘陽映照在他的後背上。將整個影子映襯地很長,很長。那條身影看起來是如此的孤獨。彷彿經歷了千萬年的孤獨,渾身散發著濃濃的悲傷。

    在人們或是陰毒,或是驚恐的目光中,他慢慢的走近場中,站立在邊緣上,血紅的雙眼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

    每一個被他看過的人都會情不自禁的打個冷戰。就好像被毒蛇盯住一般,令人感覺毛骨悚然,全身發冷。

    他的目光最後停留在一眾掌門的臉上,冷笑一聲緩緩的說道:「我,來了。」

    「你們在等我嗎?真好,省得我一個一個去找。」

    「屍王!」張一道踏前一步大聲喝道:「我修真界與你有何仇何怨?為何要趕盡殺絕?」

    「仇?怨?哈哈哈哈哈哈……」冥天仰首狂笑,狀若瘋狂。

    忽地,突然收起笑起陰沉著臉緊盯著張一道,冷聲說道:「你們自己做過的事自己清楚!妖嗎?魔嗎?你們何嘗不是趕盡殺絕?」霍然一指身後大叫道:「她犯了什麼錯?要做殭屍也不是她的錯,為什麼?為什麼你們不來殺我,卻要偷偷的跑去害她?她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告訴我!!」

    「轟!!」一股驚天的氣勢從他身上展開,眨眼間捲襲眾人而去。

    一圈一圈,滾起無數的沙塵。

    張一道大聲叫道:「你在說什麼?我們到底殺了你什麼人,值得你這樣不惜一切屠盡修真界?」

    冥天冰冷的聲音沉沉的說道:「她,是我的妻。」

    張一道轉頭目光在身後一眾掌門臉上一一掃過,只是所有的人都紛紛搖頭,示意自己不知此事。張一道遂大聲喝道:「我們沒有做過這種事!」

    冥天低沉著聲音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們不敢承認的。不過沒關係,真的沒關係。

    血債總是要血償……」忽地,他長刀指天大聲狂吼道:「天!我要你睜開眼看著!就算是你也不能阻止我!你不能阻止我血洗人間!!」

    「轟!!」天空突然暴響驚天怒雷,宛若連天都被冥天瘋狂的豪言壯語激怒了。

    「紫諾!!我為你報仇!!我要血洗人間!!」

    驟聞紫諾之名,張一道朝後踉蹌一步,然後難以置信的目光轉向凌楓身上。

    而凌楓則全身巨顫一下,立刻從椅子上跳起來衝上前大叫道:「你說什麼?真的是紫諾?紫諾她到底怎麼了?」

    冥天血紅的雙眼緊緊盯著他,冰冷的聲音緩緩說道:「你下地獄去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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