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晴雨之淚vs耳光
「我的多年好友,孜妍」同樣是十分簡潔的話語。
如此看來,二人似乎是勢均力敵,好友與初識,在愛情面前,似乎站的是同一條起跑線。尹澈雁上下打量著紀孜妍,無可否認,這位情敵的確十分漂亮,嫵媚中又帶著優雅,身材也好得撩人,的確是個不可小覷的對手。只是她畢竟是尹家出身豪門的大小姐,怎能被這樣一個陌生女子比了下去?
「艾倫,你怎麼離開台北也不跟人家說一聲,人家好難過的」尹澈雁決定先給紀孜妍來個下馬威,便故意作出委屈的模樣在溫亦云面前撒嬌。
「抱歉,我下次會注意的了」溫亦云微微一笑,沒有迴避,卻也沒有主動迎合的意思。
可尹澈雁卻以為是溫亦云對她順從的表現,竟然還側過臉來,對紀孜妍使了個挑釁的眼神——怎麼樣,艾倫還是更重視我的吧?
紀孜妍卻差點要不屑地笑出聲來,這個女孩子果然還不足以成為她紀孜妍的情敵,光是連亦云如此小小的委婉推辭也看不出來。
只是卻也不能讓這女子太囂張,於是她娥眉一挑,也笑著問尹澈雁,「對了,我聽說今日ivycollege的音樂祭令弟要做壓軸表演,不知道為何這個時候尹大小姐竟然會出現在這千里之外的機場呢?難道令弟對尹大小姐來說,就如此地不重要麼?」
可尹澈雁卻沒有出現她意想之中的難堪,這個自幼在寵愛中長大的女子只是露出一副受不了的神情,「別說了,我那弟弟都快把全家人給氣死了!」
「哦?發生了什麼事嗎?」紀孜妍追問道,而她同時也留意到,溫亦云平靜眼裡劃過的一抹輝光。
「哎呀,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幹嘛了,平時就冷冰冰地不愛說話,這都算了。前天竟然滿手是血地回來,將全家人嚇得要死,還好沒有傷到肌腱,不然那只黃金右手是保不住了」尹澈雁歎了口氣,隨即露出憤憤的樣子,「可今天倒好了,明明醫生交待三個月不能碰鋼琴,他偏偏還要固執地登台演出,聽說還是只****激烈到不行的曲子,這一場要彈下來,估計以後連手指都動不了了!」
「什麼?」紀孜妍大吃一驚,尹澈羽不是聽說挺冷淡的麼,怎麼也會做出如此偏激的事來。
忽然腦中閃過一張純潔的笑臉,她不由得脫口而出,「那……可可呢?」她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到了音樂祭的,見到尹澈羽這個樣子,她……
「哦,你說裴家妹妹啊」提到白可可,尹澈雁更加生氣了,「估計這個時候正不知道躲在哪裡哭吧……我那弟弟真是的,人家是為了他好,他竟然給了她一耳光」
「抱歉」一個溫和的聲音插了進來,尹澈雁收住口,卻見得溫亦云起身對她微微一笑,「我去一趟洗手間」
「我……說錯話了嗎?」看著他緩緩離去的身影,尹澈雁呆在那裡,不解地問道。
「不……」卻是她的錯,紀孜妍苦笑,她不該在這個時候提白可可的事的,明明知道他在台北有那麼多痛苦的回憶,她卻再次為他的傷口撒了一把鹽……
只是許久,仍不見溫亦云回來。紀孜妍忽地心頭一跳,一個驚人的念頭蹦入腦中——難道亦云你?
「好些了嗎?」池若若拿著一塊冷毛巾敷在白可可的臉上,看著她有些發腫的右頰,再看看依然在玻璃房裡背對眾人練琴的尹澈羽,忍不住跺腳罵道,「真是的,你明明是為了他好,他憑什麼這般對你嘛!」
「不……是我錯」白可可捂著那涼涼的毛巾,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灼熱一點也沒有減退,正如她的心一般,在火爐冰窟之間受著煎熬。
她方才是想好好地勸尹澈羽放棄這次演出的,可是尹澈羽猶如聾了一般,無論她怎麼祈求,他都無動於衷。她萬般無奈,想到他之後的危急,她一咬牙衝上去,想奪走那佔據了尹澈羽全部心神的寶物——他的琴譜。可她的手指還未碰觸到那微微泛黃邊角帶著焦痕的琴譜,二年前的一幕再度發生,她被重重地甩開,只是這次,卻沒有了那句讓她壓抑多年的羞辱話語,而是直接換上了……他的耳光。
她跌坐在地上,幾乎要驚住了,而尹澈羽回頭看著她,又看看自己的手,似乎也有些意外與後悔——可那不過是一瞬間,他一擰眉,將所有的情緒都收回在那琴鍵之上,便再看也不看她。
的確……很挫敗呢,她是他的女朋友,可是在如此執著玩命的他面前,她卻什麼也做不了。臉上的掌痕繼續刺激她的痛感,可是又哪裡比得上她心裡刀割般的痛。她阻止不了他的自殘,而當悲劇終於發生的時候,她又該如何賠償他?用她的一輩子嗎?……可是,就算她願意給,如此高傲自負的他,又願意要麼?
「少……少爺,時間到了」一個下人幾乎是顫抖著嗓音走近尹澈羽的玻璃房間,尹岳杭狠狠地跺腳,卻也明白其中的無奈。如果他也和尹澈羽一般固執地不讓他上場,他知道尹澈羽的性格,知道那會帶來多麼糟糕的後果,而那時,便不是只廢一隻右手那麼簡單了……
尹澈羽沒有說話,只是停下雙手,靜靜地收起鋼琴上的琴譜,便轉身出了玻璃房間。白可可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見他朝這邊走來,不由得咬緊下唇,而臉上的灼熱疼痛愈發厲害。只是尹澈羽經過她的時候,卻連一瞥也不願給予,當她如空氣一般,就那樣緩緩地走出了房間。
他的目的地,是後台。而再過兩個節目,他便要向世人展示那首舉世無雙的曲子——儘管,只有半闕,可是他直覺地感受到,今晚,他便能與剩下的半闕相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