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你麼?」
喝退那名主管之後,張友仁在紫芸那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將天靈果放入懷中,這才轉過身來,對雷天動說道:「孩子,做人不要太囂張,就算是你父親,當年也不敢如此張揚,何況你呢。看你在天庭也著實混出偌大的聲名,混世魔王,呵呵……好啊,這名聲不錯。這樣吧,本座也不太過苛求……」
他轉向哪吒道:「哪吒,就煩你削去他胸中五氣,將他打落至人仙境界,既然是混世魔王,那就罰他去鎮魔窟鎮守十年,略做處罰吧。」
「鎮魔窟!」
雷天動一聽到張友仁這話,想起要在那陰森得不見天日的地方一呆就是十年,他心都收緊了。
「不!」
雷天動發出一聲聲嘶力竭的慘叫,被哪吒生生打落兩個境界,悲憤地隨著幾個隨從的扶伺著走了出去。接下來,他將面臨十年暗無天日的日子。
「陛……畢老爺,這樣不要緊吧?」
哪吒小聲地問道。如今天庭局勢,勾陳大帝掌兵戈事,勢力最強,如果以此為要挾,恐怕……
「怎麼著,難道別人都騎在本座脖子上灑尿了,本座還不曉得把他的**給掐了?」
「噗嗤!」
哪吒一聲輕笑,「陛下這尿性也不是那麼膽小吧。」
哪吒不禁對張友仁高看幾眼。對於張友仁的懦弱,哪吒早看不順眼了,雖然他戰鬥力強大,可惜在職位上他只是一部小將,天庭之中輪不到他說話。如今看到張友仁並不完全守成中庸之道,感覺天庭中興有望,想起這事來,哪吒就由衷高興,比起擔任天庭之主的張友仁來,還要高興三分。
處理完這樁糗事,張友仁歎息了一聲。
「哎,看來想清靜清靜也不成了。」
他興趣索然地下樓,找到興致不減的小青,那黯然的神情,讓一旁跟隨著的哪吒也感覺了出來。
「陛,畢老爺,要不到我家去坐坐,雖然不比畢老家裡闊氣,但還是有仙釀相伴。對了,最近我那乾妹妹從西方順來一點佳果回來,正好邀請畢老爺去品嚐品嚐。」
「哦……」
張友仁微一楞神,乾妹妹?還有乾爹乾媽沒有?難道天庭也流行這玩意兒?他看了看哪吒,眼神有些異樣。
不對哦,在《西遊記》裡面好似真有個妖精拜了哪吒為乾哥哥,想了半天,他才明白,哪吒不就是說的就是險些愛上唐三藏那個玉鼠精嗎?
嗯,以玉鼠精的眼光,從西方「順」來的東西,肯定也是精品,那還等什麼,走罷。
……
張友仁與哪吒、小青相繼離開之後,天寶閣內一間精緻的房間內響起一道聲音。
「副閣主,要處理精品閣的烈仙人嗎,他可是為天寶閣立下了汗馬功勞的啊。」
「哼,處理,必須處理,而且以後再有這種狗眼看人低的情況,決不姑息。」
「不就是一個傀儡大帝嘛,有什麼可忌憚的。」先前那聲音嘀咕道。
「啪!」
「副閣主,你怎麼打我。」
「打你,打你是輕的,小心禍從口出,惹下殺身之禍!」那聲音略略有些無精打彩地說道:「雖然他是三界心知肚名的傀儡,而且本閣的閣主並不比他弱,遲早有一天,閣主會亮劍讓三界之人看看誰才是天庭的主事人。但是,正所謂神仙打架,凡人招秧,他們的鬥爭也不是你我這種層次的人可以招惹的,明白嗎!而且,你剛才難道沒看到,雷天動那混蛋小子都給打落境界,鎮魔窟伺候,何況小小的烈仙人。」
那聲音微微一頓,道:「以勾陳大帝的性子,此事絕對不會就此罷休,將此事報主子知道後,你我就等著好一場好戲吧。」
「是,副閣主。」
……
三壇海會大神府。
張友仁與哪吒席地而坐,小青俏生生地侍立一旁,至今仍然沒有從天寶閣的各類奇珍中回過神來。
「陛下,小臣這美酒如何,可還入得法眼?」
哪吒雙手持玉盞,有些心痛地看著張友仁不顧形象地豪飲。
張友仁自從入駐天庭以來,一直謹小慎微地活著,整天防範著這,防範著那,生怕被仙人們生吞活剝。今天,好不容易打起興致在仙界遊玩一轉,卻又碰到雷天動這個喪門星,好生無趣。
不過,也不知是什麼原因,當他一看到哪吒之時,張友仁心裡那股莫名的煩躁就會平息許多,就像在凌霄殿裡看到太白那老兒一樣,這兩人很相似地給他安靜詳和之感。
這種感覺讓張友仁特別放鬆,令他身心中的壓抑被釋放出去,就連暫時找不到築仙基的法子,也在這放鬆之下漸漸放淡了許多。
「看來是小時候看小哪吒的動畫片影響太深了。」
張友仁搖了搖頭,想起童年那毀三觀的石磯與小浣雄,他就不由得露出莫名的笑意。伴隨著吞下一大盞瓊漿玉露,張友仁的笑容顯得特別詭異,讓一旁陪坐的哪吒心頭有些發毛。
「陛下……」
張友仁大手一揮,止住哪吒的語言,舌頭有些發大,道:「哪……哪吒,私下裡就別陛下陛下的了,叫我老……老大。老……老子整天在那龍椅
上裝得夠特麼的累了,還……還是出來清靜。」
「我沒聽錯?」哪吒眼裡閃出一絲駭然,聽到張友仁這種不可思議的話,有些不敢相信似的東瞅西瞧,看到一旁沒有回過神來的小青,哪吒生怕她聽到一些不該聽到的話,揮揮手說道:「小青,陛下有些累了,去給他弄碗醒酒湯來。」
「是。」小青看了一眼瞳孔已經沒有焦距的張友仁,又瞧了瞧面容嚴肅的哪吒,襝袖飛退。
待到揮退一旁侍立的小青,哪吒這才小心翼翼地說道:「陛下,您喝多了。要不要微臣送你回府?」
「莫不成老子的話你……你不聽了。」
張友仁對著空氣揮舞著雙手,如賭氣似的說道。
「微臣不敢。」
「哼!」
「老……老大。」
「這就對咯。」
張友仁自顧自地說著,全然不顧哪吒那滿是驚詫的眼神。
哪吒低垂著頭,小臉上掛著一幅不可思議之表情,眼裡卻露出興奮。這小子一直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小小年紀就敢於下海揍龍王三太子,長大些時,隨武王伐紂斬妖,在天庭,更是除魔衛道,立下不朽的汗馬功勞。但是,不管立下多大功勞,哪吒仍舊是那個敢於剮肉還父的哪吒,是那個敢於挑戰任何不平不甘之事的哪吒,他也一直對天庭壁壘森嚴的規矩有些抗拒。如今看到張友仁原型畢露,醉態可鞠,令他不但不厭惡,反而生出一股知己之感。雖然他不明白張友仁為何變成這樣,但是,哪吒仍然十分興奮。
不過哪吒還是有些詫異,以張友仁玉皇大帝身份,又是金仙初期修為,雖說前段時間修煉一種秘術導致境界跌落,至少也是天仙修為,按理說不應該被自己的乾妹妹玉鼠精從西方順來的烈酒醉倒。但是,今天可這麼快就醉得瘋言瘋語,的確對不起這具修煉了千萬年的仙軀。
哪吒想到這些,就陡然想起天庭內最近的一個傳言來,據說,前些日子,玉皇大帝在陶養殿被六魂幡所害,昏迷了好些時間。如今出現這種詫異情形,就讓哪吒那顆本來輕鬆的心情開始緊了起來。
難道是舊傷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