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聽到雲宛突然的反問,讓陸赫軒雙眸一瞇。
他是很想知道雲宛到底姓什麼,全名是什麼。可是,考慮到她的經歷,考慮到她或許連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姓名,所以他一直都沒有去追問。
她說,讓稱呼她『宛』,那他就稱呼她做宛。
只是沒想到,今天在自己說出自己的過往之後,她會突然來這麼一句,讓自己有些措手不及。
「你願意告訴我?」陸赫軒閃耀的眸光透過眼縫射向雲宛,那眼神中的期待十分的明顯。
呃……
在這眸光的逼迫下,雲宛突然心虛了。
她望了望四周,突然,廣播裡傳來登機的信息,讓她突然鬆了口氣站起來催促:「走吧,先登機,等到了w市我再告訴你。」
看到小女人又要逃避,陸赫軒緊緊拉住她的手,緩緩再起來,俯身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好,等到了w市,如果你不老實交代,看我怎麼懲罰你。」說完,還壞壞的咬了一口她的耳朵,頓時,讓雲宛的臉紅得如煮熟的蝦子一般。
飛機在陸赫軒的期待中,平安的降落w市。離開機場後,兩人直奔了提前訂好的酒店。
這一次,兩人倒是沒有訂什麼總統套房,而是選擇了一般的商務套房入住,畢竟這次的行動要低調再低調,以免打草驚蛇,也以免雲宛背後的組織循著她以往的習慣找過來。
一進房間,屏退了酒店服務員之後,陸赫軒就抓住雲宛的手腕,將她拉入自己懷中,禁錮她的行動,直接問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看來,雲宛的話,折磨了他一路。
「呃,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雲宛眸光閃爍,躲避陸赫軒的試探。
「那就從頭說。」陸赫軒直接幫她做了決定。
看著懷中女人的表現,陸赫軒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還有很多事瞞著自己,而且似乎都與自己相關。
「其實……」雲宛嘴角扯了扯,胡言亂語的道:「我也不是要故意不說,有些事我也是後來才知道,而且,你也知道很多事場合不對,就不好開口,而且我身邊不確定因素又那麼多,所以只能想著以後尋著機會再說,這一來二去,所以就……」
「你到底說還是不說?」陸赫軒好笑的看著拚命給自己找借口的雲宛。
這樣的她,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嗯,看來,隱瞞他的還不是小事。
陸赫軒的眸光突然變得凌厲起來,而且氣息越發的危險。
天生對這種感覺敏感的雲宛,身子一怔,深深吸了口氣,下定決心的閉上眼睛:「好啦,反正早說完說都要說,死就死吧。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不會生氣。」
陸赫軒英挺的眉梢一挑,似笑非笑的承諾:「好。」
這般乾脆的回答,讓雲宛有些詫異,微微睜開眼,想要從陸赫軒的表情中看出一絲端倪,卻結果什麼都沒有發現。
在陸赫軒眸光灼灼的等待中,雲宛才磨著嘴皮道:「我姓雲,單名一個宛字。」
姓雲,單名一個宛字!
雲宛的聲音在陸赫軒腦海中炸響,讓他的眸子倏地一縮,就連摟住雲宛的雙手,都不由得一緊,雙唇緊抿成線的看著她,彷彿被她所說的話震得不輕。
少頃,陸赫軒才喃喃的道:「你是雲宛?雲家的雲宛?這,怎麼可能?」
雲宛點了點頭,雖然這件事她自己都覺得離奇,但是卻是事實。
隨著雲宛的點頭,陸赫軒的記憶彷彿倒回了二十多年前,三個年齡相差不多的小孩在雲家的舊宅裡玩躲貓貓,卻遭遇了歹人襲擊的那一幕。
當時,他被誤認為是雲珂,差點被帶走,是雲宛救了他,結果,卻讓雲宛就此失蹤,從此了無音訊。
是了……
宛曾經說過,她是七歲左右被帶到了那個神秘的組織,開始了殘酷的殺手訓練,最終活著爬出了那個恐怖的地方,一步一步成為了傭兵之王。
可是,真的會那麼巧合?
自己愛上的人,就是當年和自己指腹為婚的小女孩?
若是別人告訴他這件事,恐怕他會直接讓人把說話的人丟出去,但是,這是從雲宛口中說出的,由不得他不相信。
陸赫軒呆滯的看著雲宛,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又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雲宛歎了口氣,拉著陸赫軒坐在床邊上,緩緩的述說:「其實,我七歲以前的記憶已經很模糊,對於童年,我腦海中最深刻的記憶就是不停的訓練,不停的告訴自己想辦法活下來。」
這些事,雲宛曾經告訴過陸赫軒,但是每次聽她說起,他還是忍不住心疼。
尤其是這一次,他知道懷中抱著的女人,就是當年那個女孩時,更加心疼得難以復加。
感受到陸赫軒身上傳來的情緒,雲宛心中一柔,拍了拍他的手背,繼續說:「我知道自己叫雲宛,是因為我脖子上吊著一塊玉珮。」
玉珮!陸赫軒的眸光一閃,他知道雲家的孩子都有一個傳統,出生滿月時,家中長輩會送一塊刻著名字的玉珮陪伴。
當年,雲宛脖子上的玉珮他還親眼見過,但是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雲宛既然能夠說出這塊玉珮,那只能說明,她就是當年雲家失蹤的大小姐,雲宛。
一想到原本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變成了殺手,陸赫軒就感到心中揪痛。
「玉珮上刻著兩個篆體的字,那時候我並不認識是什麼,只是覺得那是和自己身世相關的物件,所以在組織動手查收隨身物品時,我偷偷的藏了起來,直到離開那個惡魔般的島嶼,才悄悄帶走。」
「後來,我按照組織的意願成為了殺手,成為了傭兵,也知道了玉珮上的兩個字是什麼。從此,我就把這個當做了自己的名字,可是卻從未想要找過自己的家人。不是不想,而是我明白那麼多年過去,或許大家都習慣了沒有彼此的日子,再加上我背後站著組織,我不能因為自私把危險帶給家人。直到雲家,也算是意外,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碰上白浩宇的那件任務嗎?」
陸赫軒點頭,他自然記得,他還記得白浩宇那小子也看中了自己的女人,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罷了。
想到此,陸赫軒略微得意的撇了撇嘴。
彷彿看透他心中的反應,雲宛白了白眼,繼續述說:「那一次,我遇見的人不止白浩宇,還巧遇了蔣雪顏,也就是我的母親。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意外,我和她無意碰撞,將她佩戴的金鏈子弄掉了下來,剛好摔開看到了一張舊照,那張照片裡面的小女孩和童年的我一模一樣。之後,我旁敲側擊問了她一些問題,又從白浩宇那裡打探了一些,才初步肯定我就是雲家的女兒。後來我悄悄去調查了一番,各方面都真實了這個猜測,我就是雲宛,也就是說……」
說到這,雲宛嘴角抽了抽,看向陸赫軒。
陸赫軒被她看得心中一跳,立即反應過來:「也就是說,你就是我當年的未婚妻!」
老天!
這是什麼緣分?
陸赫軒之前的震驚頓時就化為了驚喜,而且還是那種巨大的驚喜。
咧了咧嘴,雲宛懶得理會陸赫軒的激動,又接著道:「不過,我並沒有認回家人的打算。即是因為我不知道該如何向他們解釋我的經歷,也是因為不知道我的回歸會對這個家帶來什麼,更重要的一點就是不希望給他們帶來麻煩和危險。」
「可是,你現在已經離開組織了。」陸赫軒這時也平靜下來,皺眉道。
雲宛點點頭:「雖然如此,但我卻還沒有做下決定,這件事順其自然就好,我不會勉強。何況,如今我有你,有小童。」
「小童?」陸赫軒突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味。
雲宛乾咳兩聲,心虛的將眼神移開,不敢與陸赫軒微瞇的雙眼對視:「那個……呵呵……嗯……你不是一直在找小童的親生母親嗎?呵呵……」
砰!
彷彿心臟被人狠狠一擊,陸赫軒微瞇的雙眸突然迸發出慎人的精光:「把話給我說清楚。」這簡短的一句話,陸赫軒幾乎是咬著牙從齒縫中擠出來。
雲宛感受到危險的氣息,想要掙脫掉男人的懷抱,尋找一個安全之地,但是陸赫軒的雙手如同鐵鉗一般,將她牢牢的禁錮住,無法動彈半分。
無奈,她只好硬著頭皮道:「六年前,我去f國執行任務,完成之後,誤食了一顆含著酒精的巧克力,結果……我的體質特殊,一碰上酒精就會失去理性,自己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
雲宛越說越委屈,看向陸赫軒的眸子充滿了抗議。
當年,可是她吃了大虧才對。
「所以說,當年和我發生關係的女人就是你?小童的母親也就是你?你們母子二人聯合起來瞞著我是吧?」陸赫軒又不是傻子,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如果他還不明白其中的事,那他就可以自己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這個該死的女人!
一想到自己被瞞了這麼久,還被母子兩人合夥欺騙,他的心口就像是火藥爆炸一般。
「誰讓你當初把我錯當成什麼生日禮物,再說我也不知道小童會突然跑去找我,還提前和你見面,我只是想……」雲宛本來是理直氣壯的說著,可是說到後面卻越說聲音越小。
「你只是想折磨一下我,懲罰一下我是吧。」陸赫軒嘴角泛起冷笑。
今天的刺激已經夠多的了,他心愛的女人不僅是他年幼失散的未婚妻,而且就連他的兒子,也是她所生。
彷彿,一系列困擾他的問題都突然解開。
他感謝老天,把這個女人還給自己,但是,這個女人居然隱瞞他這麼久,不能不懲罰。
「你要幹什麼?」突然對上陸赫軒充滿侵略性的眸子,雲宛心中一驚。
陸赫軒邪肆的笑了起來:「幹什麼?孩子他娘,你說這三更半夜的我們還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