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出去,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允許進來。」雲宛淡淡的吩咐一聲,訓練有素的保鏢們沒有提出任何異議,便起身走了出去。
當房門關閉,雲宛扣上鎖鏈後,才走向裡間,順帶將裡間敞開的房門也輕輕的關上。
褪下晚禮裙,換上一身衣褲的她,顯得幹練而冷峭,少了平時那種奪人心魄的嫵媚。
房間裡,失去自由的狐狸依然還在昏迷著,垂著頭,看不清任何表情。
那姣好而傲人的身材,讓雲宛忍不住在內心打了一個口哨,再一次對那些保鏢的職業素質感到讚賞。
要知道,這樣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放在眼前,卻能沒有去侵犯,對於男人來說,是一件極為難以忍耐的事。
而顯然,這幾個負責看守俘虜的保鏢都做到了。
想了想,雲宛離開,從外屋搬了一張普通的椅子放在狐狸的對面,又關上了房間裡的燈,讓一切都陷入黑暗之中。
接著,又不知她從哪弄來一個檯燈,插上電源,對著狐狸的臉照射。
強烈的光,照在狐狸的臉上,讓她的皮膚泛著滲人的白。
昏迷的她,卻也在這樣的刺激中漸漸恢復了意識。
受過訓練的僱傭兵身體素質和反應遠比常人要高出許多,藥物訓練,強光訓練,環境訓練,都是必修課。
在強光的作用下,狐狸瞬間就恢復了意識,身體下意識的反應想要做出逃離的動作。
可是,綁在身上的牛筋細繩卻如跗骨之蛆一般將她緊緊束縛,掙扎帶給她的只是劇痛。
「嘶!」皮膚撕裂的感覺,讓狐狸停止了不理智的動作。
強光下,她緩緩睜開眼睛,露著一條眼縫想要看清楚如此折磨她的人。
可是,還未等她看清楚黑暗中藏著的人時,身上未著寸縷的感受,還有頭頂的清涼,就讓她雙眸一縮,差點沒驚叫起來。
她的頭髮!!!
眼角的餘光,沒有看到熟悉的髮絲,頭頂的涼意,讓狐狸險些抓狂。
一個女人,一個美麗,且愛美的女人,怎麼能允許自己變成這麼醜陋的樣子?
可是,如今的她不過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根本就沒有反抗的能力。剛才那輕微的一動,帶來身體如撕裂般的疼痛,已經清晰的讓她認知到了現實。
「king!」狐狸咬著牙,幾乎是從齒間擠出這個稱呼。
此刻,她對king的恨意,可謂是已經到了一個難以言喻的地步。被強光照射的雙眼中折射出來的都是世上最為純粹的仇恨。
強光後,雲宛撇撇嘴,心中暗自腹誹:不就是剃了你的頭髮麼?又不是不會再長出來,那麼激動幹什麼?
當然,無論她心中有多麼無法理解狐狸激動的原因,她都不會表現出來,更不會從正面回答她任何一個問題。
因為,這次的審訊者是她,而不是她的俘虜。
「既然清醒了,就說說你自己吧。」雲宛怯意的翹腿坐在椅子上,手中拿著的檯燈晃動著,光線卻始終不離狐狸的面容。
事實上,在她進入這個房間時,已經收到了dylan發來的信息,上面有著關於狐狸的資料。
依靠組織龐大的數據庫,比對照片去調查一個傭兵的底細,實在是太容易不過。
不僅是狐狸,就連她的同伴獵狼、靈蛇、黑狗的資料,都掌握在了雲宛的手中。
這群人,都是窮凶極惡的傢伙,從六年前開始組隊一起接任務,成功率達到98%。這樣的數據,在整個傭兵界中,都算是極為優秀的成績了。
當然,和她100%的成功率相比,還差上那麼一小截。
最讓雲宛感興趣的是,在這伙沒有附庸任何組織的傭兵團伙居然在不久前也接下來了暗殺陸赫軒的懸賞令。
難不成,他們就是幾次三番欲取陸赫軒性命,還差點把她捎帶上的傢伙?
心中有了這個猜測後,雲宛對這個小隊興趣更濃。
沒想到的是,他們緣分不淺,居然又一次撞在同一樁任務裡。
這一次,他們要獵殺的對象,就是她要保護的對象,科裡森。
這樣有趣的事,雲宛當然不會放過。
只是,如今的她並不知道,這些被她認為是巧合的事件,實際上是這群人追尋她的腳步而來。
他們的目標不僅僅是科裡森,也包括她。
因為,只要殺了她,他們就能取而代之,成為傭兵界的no.1,佔據寶座的利益實在是太誘人,不僅可以得到眾多大勢力拋來的橄欖枝,就連所接任務的挑戰性和報酬都會得到質的飛躍。
最主要的是,他們從此可以在傭兵界中成為新一代的傳奇。
這些,雲宛此刻都不知道。
她現在只是希望從狐狸口中套出他們的整套計劃,最好是連同藏身之地都交代出來,說不定她可以利用閒暇的空隙時間去了結『恩怨』。
上一次的火箭彈,可是差點也把她給報銷了。
「哼,你別想從我口中得到任何消息。」狐狸冷嗤,垂下眸光,掩藏眸底深處的恨意:「只不過,我沒想到鼎鼎大名的king居然是個女人。」
「我有說過自己是king麼?」雲宛玩味的道。我既沒有說過自己是king,亦沒有說過自己不是king。到底如何,自己去想吧。
「你不是king?!」狐狸一驚,抬眸看向強光後模糊的人影,可是眼睛所受的刺激,讓她來不及看清一切時又再一次低下了頭避開燈光。
「你不是king,那你是誰?」狐狸迷糊了,她原本認定了抓住她的人就是king,可是對方的一句反問,卻讓她心中的認定變得不確定起來。
雲宛笑得燦爛,卻隱藏在黑暗之中:「你好像搞錯了一個問題,現在是我問你而不是你問我。」
狐狸一愣,咬牙道:「我說過了,你休想從我口中得到一點消息。」
低垂的眸光微動,她在心中分析,眼前這個女人就算不是king也一定是與king關係相近的人,否則怎麼會出現在king所接的任務中?
king一向神秘,對身份極為保護,或許眼前這個人只是他的一個幌子。
如今,她只能盡力周旋,等待同伴們的營救。
「看來,你是不願配合我的工作了。」
雲宛看似隨意的一句話,更加讓狐狸確定了心中的猜測。
『眼前這個人一定是給king打工的人。否則,不會說審訊自己是她的工作。』
嘩——
一道銀芒隱晦閃過,可惜,在強光之中,難以被發現。
蝴蝶刀在雲宛的右手中再一次靈活的揮舞出來,金屬摩擦的聲音,讓狐狸聽得頭皮發麻。
「聽過凌遲麼?」突然,雲宛的聲音如同魔鬼般響起。
凌遲!!!
狐狸瞳孔倏地一縮,渾身的汗毛頓時豎了起來。
對於凌遲這種酷刑,即便是他們這些傭兵也會感到畏懼和害怕。
狐狸神情的變化,還有氣息的紊亂,都落在雲宛眼底。
可是,她卻好似沒有看到一般,一邊耍著蝴蝶刀,一邊好像聊天般的說著:「在古代,要對死囚處以凌遲之刑,為了方便劊子手好操刀,都是用漁網罩住死囚全身,然後用薄刀順著網眼一塊塊的將肉割下來。碰上手藝好的師傅,割掉三千多刀,死囚都依然活著,眼睜睜看著自己變成一具骨架。碰上手藝不好的,也許沒挨幾下就死翹翹了。你說,我拿你做實驗,你到底能挨幾刀?」
「你……」狐狸聽得臉色慘白,雙唇發青,四肢的溫度迅速的流失,整個人就好像掉入了冰窟之中。
「啊!對了。」雲宛手中的蝴蝶刀一收,俏臉微微湊近燈光處。
從狐狸的位子,剛好可以看到她笑盈盈的牙,那種恐怖的森然,讓她忍不住想要逃離這裡。
獵狼的性子已經夠殘忍了,可是現在狐狸卻突然覺得獵狼和眼前這個女人比起來只能算是凶狠,而這個談笑間取人性命的女人才是真正的恐怖。
狐狸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乞求,她寧願被萬箭穿心,也不願看著自己在這個女人手中變成一具骨架。
「我的手藝很好,也不需要漁網那麼麻煩。保證割下來的肉片大小厚度都一樣,你肯定滿意。」
渾身的顫抖出賣著狐狸此刻的不安和恐慌,可是傭兵強大的心理素質依舊讓她強硬的冷笑:「少在這裡虛張聲勢,你要是真的敢凌遲老娘,就來。」
雲宛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低聲呢喃:「原來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說著,又搖了搖頭:「我這個人可是很不喜歡開玩笑的,雖然我也不喜歡弄得一房子的血腥味,可是為了完成任務,我必須要這麼做了。」
「不然,倒霉的可是我自己。」最後這一句極其小聲,好似不經意間說出來,但卻恰好讓狐狸聽得清清楚楚。
果然是這樣!狐狸眸光微動。
一定是king讓她來審訊自己,如果審訊不出結果,那麼她就會受到king的懲罰。身為no.1,他的手段一定更加的殘忍。
就在狐狸心中的念頭閃過時,雲宛突然拿著檯燈站了起來,緩緩靠近她。
這樣的變化,讓狐狸停止所有的思緒,眸子一縮,帶著驚恐看向她失聲喊道:「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