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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02 未完之戰 文 / 亂世妖嬈

    衛流抿著唇,神情繃的很緊,像是強硬地挺直了脊背,卻又從這強硬中硬生生看出一絲脆弱。

    他不是南宮瑾,不會理直氣壯地說:你本就是我的。

    也不能去提醒阮煙羅:你先喜歡的人明明是我。說了,那才是真正的疼,明明阮煙羅先喜歡上的人是他,他卻沒有把她留到最後。

    所以他只是看著,眼睛裡空茫茫的一片,什麼也沒有。

    阮煙羅有些心疼,衛流這樣的男子,無論到多少歲,骨子裡都會有絲只有少年才會有的脆弱,就像幾年前阮煙羅初次見到衛流時曾湧起的印象那樣:經不起似水流年,逃不開此間少年。

    他們確實沒有經得起流年,而少年,對不起,我要離開了。

    狠狠心撇過頭,阮煙羅輕聲說道:「阿凌,我們走吧。」

    這裡還是在戎國,在賀狄的地盤上,縱然阮煙羅瞭解南宮凌從來不會做無把握的事情,可是久留終歸不好,而且南宮凌會在那麼險的時候才趕到,說明時間緊迫,就算有安排也難以保證一定就是萬無一失的。

    她之前跟著南宮瑾離開的時候何嘗不是信心滿滿,覺得她一定不會有事,結果卻差一點弄的生離死別。

    可見這世上沒有一定的事情,萬事小心為妙。

    阮煙羅轉過頭的瞬間,衛流的眼中終於有了神色,種種心緒翻湧著,動盪著,最終又化為一片的黑,盡數掩藏在微帶著霧氣的眸中,只偶爾閃過寒透心骨的光。

    「南宮凌,我們還有一場架沒有打完。」衛流說道。

    架?阮煙羅立刻抬頭去看南宮凌,打架這個詞,一般都是只有小孩子才會用的,比如鬧了彆扭,又比如爭搶一件彼此都喜歡,可是卻只有一樣的東西。

    想起打架的招式,也都是扭手扭腳,或者抱著在地上打滾。

    無論是南宮凌,還是衛流,都無論如何無法讓人與打架這個詞聯繫在一起,武功到了他們這個地步,不是應該叫比武嗎?就算再仇深似海一點,也該叫決鬥一類的才是吧?

    可是衛流卻說打架,可更意外的是,南宮凌居然也沒有反對。

    心頭湧起一絲不好的預感,雖然這兩人說是打架,可是阮煙羅卻知道,他們這一打起來,恐怕是不死不休,比那些空有其名的決鬥還要厲害。而現在卻著實不是這麼做的好時機,要知道,他們可是在賀狄的地盤上,一旦他們兩個打的兩敗俱傷,那真正得利的,只有賀狄。

    眉頭微皺,阮煙羅正想說話,一抬頭,卻看到南宮凌根本不看向她,只是看著衛流。

    一瞬間,阮煙羅知道事情變的麻煩了,男人是種很奇怪的生物,尤其是如南宮凌和衛流這樣的男人,他們都是聰明的,向來都很能分得清輕重緩急,可同時又是驕傲的,當事情觸及了他們心底的某一個點,那麼其他的一切都會被他們拋之腦後,哪怕是刀山火海,也要先做完了他們認定的這件事情。

    而現在,這場架無疑就是他們認定最重要的事情。

    南宮凌手腕一抖,軟劍的劍尖如蛇點頭般顫了幾下,發出微微的翁鳴,衛流亦伸手入袖中,緩緩抽出一樣東西。

    看到那樣東西的時候,阮煙羅忍不住微怔,隨即卻又釋然。

    她沒有見過衛流用兵器,也沒有想到衛流的兵器居然是這樣一件東西,可是當衛流把那樣東西拿在手中的時候,她卻又覺得無比適合。

    衛流的手中,握著一柄寒光森林,短小精緻的匕首。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

    短的兵器容易把自己置於險地,可是同時,如果真的能擊中敵人的話,也必然會是致命一擊。

    衛流此生,絕大部分時間都在危險的境地裡小心翼翼地行走,遊走於邊緣的經歷讓他更小心,卻也更追求這種危險的刺激感,所以他的兵器,是一柄匕首。

    如果不能要了別人的命,就很有可能送了自己的命的匕首。

    南宮凌並沒有意外,到了他這個程度,無論對方手中拿的是什麼兵器,都不足以讓他意外。

    衛流並沒有太浪費時間,匕首亮出來的一刻,身體便如一隻大鳥一般,直接往南宮凌的方向撲去。

    「井瀟李俠!」南宮凌一聲呼喝,手中運勁將阮煙羅柔和卻又不容質疑地送到也躍上高台的井瀟和李俠的手中。

    「郡主。」李俠接住阮煙羅,立刻擔心地低叫了一聲。

    南宮凌和衛流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打起來,實在算不上是件好事。

    阮煙羅繃著臉,這兩個人之間遲早會有一戰,這件事情她早就知道,就算不是為了她,只要處在那個位置,只要還有自己的立場,這一戰終歸無可避免。

    可是就真的非得挑這個時候?

    阮煙羅恨的牙癢癢,所謂男人的驕傲之類的東西,如果有實質的話,她一定會拿過來扔在地上狠狠踩幾腳。

    雖然氣的要命,可是阮煙羅終究還是忍下了,那兩個人現在已經沒有理智了,所以她絕對不能也跟著一起發瘋。

    低聲向井瀟問道:「你們來了多少人,後路可安排好了?」

    井瀟點頭,低聲向阮煙羅匯報著南宮凌帶來的人和安排。

    聽他說完,阮煙羅抬頭,望著正正攔在他們面前,從始至終都沒有動一下的南宮瑾。

    南宮瑾的面色還是一樣的複雜,雖然他已經想了好半天他究竟是不是真的想讓這個阮煙羅離開,但是顯然依然沒有得出結論。

    如今高台之上,南宮瑜和賀狄,南宮瑾和衛流兩對人馬的踅捉對廝殺,飛揚的勁氣佔據了半個高台,要想下高台,只能從南宮瑾這裡走。

    阮煙羅沉聲問道:「瑾王,我要離開這裡,你是讓是攔,不如直接示下。」

    這種時候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說廢話了,南宮凌和衛流這一場戰下來誰都討不了好,她無論如何也要把平安離開的路開出來。

    南宮凌挑了挑眉,沒有說話,賀狄抽著空子高聲叫道:「南宮瑾,你真的不想讓你那個小郡主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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