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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64 宮中大亂 文 / 亂世妖嬈

    在座的人能做到如此高位,都不傻的,阮煙羅一句話喝出來,眾人都明白了楚皇演這出拙劣的戲的原由。

    他之前重賞衛流,又特意把衛流招到殿上來,不是為了嘉獎衛流的軍功,相反,是因為衛流的軍功太大,所以已經容不下他了。

    一時間,殿上的人都有些心有慼慼焉,尤其是那些也立了功的武將。

    皇帝被阮煙羅喝出心中所想,惱羞成怒,再次喝道:「胡言亂語,殺了這個胡說八道的女人!」

    此話一出,方才一直沒有動的衛流眸中一厲,口中卻清淡說道:「皇兄,衛流身為母妃唯一子嗣,不能就這麼輕易死了,若是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皇兄見諒。」

    說著話,抬手極快地擊了三掌,一時間,殿中伺候的數個宮娥和太監飛身而起,一部分到了衛流身邊,將他和阮煙羅護在中間,另一部分則直往楚皇撲去,似乎是要拿下他的樣子。

    楚皇看著這一幕心頭大驚,這殿裡的人都是宮中用老了的人,可是這些人裡,竟然有這麼多人都是衛流的人,雖然他們平日裡接觸不到皇帝的起居,可是想想自己身邊竟有這麼多隨時有可能要了他性命的人,楚皇還是忍不住驚慌了。

    與此同時,他心頭的殺意更甚,他千防萬妨,衛流還是能在他的身邊安插下那麼多的人,這才不過短短的一兩年時間,要是時間再長了,那還得了?

    其實皇帝又哪裡知道,這都是衛流母妃和當年賀家在宮裡留下的人,賀家是南楚的大族,雖然一朝被楚皇滅了,可是百年世家積累下的暗樁明線,又怎麼可能是皇帝一下子查得清的?

    如今衛流作為他們唯一的主人遇了險,他們是無論如何也要保衛流平安的。

    皇帝兀自憤恨著,卻忽然聽得一聲鳴響,抬頭去看的時候,只見天空綻開一支碧綠的響箭,是衛流的人向外面發了信號了。

    皇帝心頭大恨,只在一邊叫著:「殺了他!殺了這個亂臣賊子。」

    今日這殿中的人以武將居多,若是這些人都站在皇帝一邊,場面很容易就會控制住,只是這些人都被阮煙羅方纔的一句話喊的寒了心,雖然不至於去幫衛流,可是也不想幫皇上,都有些踟躕,因此一個個擺了花架子和身邊的過著招,好像被纏的分不開身的樣子,其實不過是推諉罷了。

    這裡鬧的如此大動靜,外面的御林軍和其餘地方的侍衛也紛紛往正殿處趕來,只是這些人中,雖以楚皇的人佔了大多數,可也有相當一部分是衛漢的人,還未到正殿門口,就已經打的難解難分。

    楚皇本以為自己佈置下這個局,想要殺了衛流易中反掌,可怎麼也沒想到衛流在宮中竟有這麼強的勢力。

    一時間臉色難堪至極,眼睛都快要暴突出來。

    那邊衛流雖然臨時召集了宮中的人來幫自己脫困,可是這裡畢竟是皇宮,是楚皇的地盤,他雖然有些人,但也只能抵得一時,時間一長必然是要被楚皇的人佔上風的。因此那些人一跳出來,衛流便拉著阮煙羅的手,一路往殿外衝去。

    「給朕攔住他!」楚皇瘋子一般大叫,他雖然蠢了些,但也知道現在絕對不能放衛流走,否則的話就是放虎歸山,後患無究。

    皇宮裡的事情衛流早就安排好了,他們現在只要能出了大殿,就有人會接應他們出宮,方一邁出大殿門檻,幾道長劍就往他們襲來,正是原先楚皇派往二皇子府的那些侍衛。

    衛流早就覺得他們是麻煩,心頭一怒,正欲殺幾個人來洩憤,卻發現到了身前的劍不知怎麼一錯,忽然就都滑開了,剛好將他讓了出去。

    衛流一怔,轉頭去看阮煙羅,阮煙羅眨了眨眼睛,笑道:「快走!」

    兩人攜手出了大殿,往前奔了幾步拐入邊上一處花從,立時有人迎上來,幾下就從人群中消失了。

    歷來皇宮之中都少不了秘道,南楚皇宮自然也是如此,阮煙羅和衛流一路出了地道,前面秦川正等著,見到衛流當即說道:「主子,都按你的吩咐做了,許將軍已奪下城門控制權,張大人將朝中三品以上官員都控制起來,裴將軍攻下了京都府,剩下的人都在西宮門集結完畢,只等主子一聲令下,就會從裡面打開宮門。」

    衛流點了點頭,這些事情早已演練過許多遍了,每一個細節都細細思考過,衛流根本不擔心會出什麼岔子。

    他轉頭看向阮煙羅,問道:「那些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阮煙羅一笑,說道:「在我府中呆了那幾個月,我若是還收拾不下他們來,那也未免太沒用了。皇帝派來的人都在你二皇子府的地牢裡關著呢,那些都是咱們自己的人。阿流,雖然這一次是已經撕破臉了,但能不讓皇帝死在你手裡,還是不要死在你手裡為好。你終究是要坐在那個位置的,到時候被人說你弒君未免太難聽了些,但如果是死在他自己為了剷除功臣而引起的內亂裡,那就又另當別論了。」

    衛流目光微閃,既而唇邊勾起一抹笑意:「煙兒,只有你對我這麼好。」

    他自幼遭逢大變,從六七歲以後,就只能倚靠自己活著,母妃縱然有心想要關心他,可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她連自己都不護不住,又哪裡能再來護他。

    後來雖然有了手下,但手下對他總是含著一絲敬怕,而且他們跟著他,身家性命也就拴在他的身上了,有些關心說出來,就變了味道,含了功利。

    可是阮煙羅不同,她沒有什麼要從他這裡求的,她關心他,只因為他是衛流,只因為他是個普普通通的人而已。

    這樣的關心和愛護,竟是他在這人世間僅有的一點。

    所以當初,才會那麼容易就下了心,而且越陷越深,給使明知錯過了,可卻寧可用盡手段,也一定要將這段情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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