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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45 哀兵政策 文 / 亂世妖嬈

    南宮凌和阮煙羅都沒有說話,這種時候皇帝自己會想,輪不到他們開口,只是南宮凌心裡卻也做好了打算,如果皇帝真的做出什麼對阮煙羅不利的決定,他們的父子情份,恐怕也就到今日為止了。

    其實十幾年前發生那件事情的時候這父子情份就已經沒有了,如今也不過是個形勢而已。

    半晌,皇帝沉聲開口:「這件事情朕自會查清。」

    這句話說出口,阮煙羅是不會有什麼危險了。

    南宮凌淡淡一笑,說道:「父皇聖明。」

    皇帝冷聲說道:「你還呆在那裡幹什麼?還不滾出來回府治傷?」

    南宮凌眼睛一眨,轉頭望了一眼阮煙羅,阮煙羅聽到南宮凌要走,心裡有點不自在,可是又不想表現出來,一轉頭別開了眼睛。

    南宮凌啞然失笑,這條彆扭的小魚。

    一躬身對皇帝說道:「父皇,兒臣今日雖是救人心切,可終究是擅闖了內懲司,如不懲罰,恐其他人不服,也有礙父皇聖明的名聲。兒臣願意與煙羅郡主同入牢獄,等候父皇的發落。」

    皇帝神色一動剛想斥罵,南宮凌又說道:「這牢房內又是蛇又是箭,熱鬧得很,兒臣想與煙羅郡主做個伴。」

    皇帝要罵出口的話立刻嚥回了肚中,神色陰沉地盯著南宮凌。

    他這個兒子是在懷疑他呢,覺得他根本不能保證阮煙羅安全,甚至故意要阮煙羅死。

    南宮凌剛才的話分明就是在告訴他,他根本不信任他。

    皇帝覺得他快要不認識自己這個兒子了,南宮凌永遠都是一副淡漠無所謂的模樣,這世間什麼也不放在他的眼裡。可是如今,他卻為了一個女子做到如此地步。

    目光掃向阮煙羅,阮煙羅立在南宮凌身側,即使剛才才經歷了那麼一場驚險的劫殺,她的臉上也沒有半分害怕,依然是一副從容寧定,落落大方的樣子。

    這個女孩子明明和沈紅顏是不同的,半分也沒有沈紅顏的那種豪爽明烈,可是不知為何,只要看到她,就會不可避免的想起沈紅顏。

    皇帝狠狠剜了南宮凌一眼,說道:「你還知道有罪,既然你願意住著,那就住著吧!」

    說完話,袍袖一甩離開了。

    這件牢房剛才已經被南宮凌撞破了,自然不能再住,獄卒給南宮凌和阮煙羅換了間牢房。

    此時有凌王在,這些人自然不敢怠慢,換了這裡條件最好的一間牢房,桌椅板凳都有,牆壁上有油燈照著明,獄卒看著南宮凌手臂上的傷,諂媚說道:「凌王,要不要小人給您請個太醫來?」

    「不用。」南宮凌還沒說話,阮煙羅先說道:「你把我要的東西拿來就行。」

    她看個頭疼腦熱的不行,但這些外傷卻是最拿手不過,這裡的太醫恐怕還沒她處置的好。

    阮煙羅要了把小刀,又要了一個火盆和一些乾淨紗布,內懲司裡每天受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有些一時不能讓他死的,受了刑自然要治,這些東西倒是齊備的。

    看著阮煙羅有條不紊的準備著東西,南宮凌唇角彎的很高,他喜歡這條小魚這樣為他忙碌著的樣子。

    等阮煙羅終於確認準備完畢,抬起頭來看南宮凌的時候,就聽南宮凌輕聲說道:「煙羅,疼……」

    這聲音軟軟的,聽著說不出的委屈,阮煙羅的手一抖,差點把手裡的東西扔到地上去。

    南宮凌一雙眸子微微泛著水光,波光瀲灩地看著她,好像要哭出來了似的。

    冷靜!

    阮煙羅對自己說,可是心裡還是有種要抓狂的感覺。

    這貨是凌王?是那個傳說中的萬能王爺?是天曜的戰神,死神?

    這分明就是幼兒園的小朋友吧。

    阮煙羅心底有種十分想揍人的衝動,乾脆揍他一頓把那種可憐相打掉,可是想想他的傷都是為自己受的,又有些下不去手,只好說道:「我幫你把箭拔出來,再上點藥就不疼了。」

    「那你要輕一點。」南宮凌說道,還是很委屈。

    阮煙羅強忍著不暴走,仔細檢查著南宮凌的傷,還好,沒有傷到骨頭,也沒有傷到重要的血管和神經,只是肌肉和軟組織有些受損而已。

    這是最好的情況了,說白了就是些皮肉傷,好長好養,也不會對手的功能有影響。

    穿出來的部分箭支上裹著些血肉,阮煙羅開始的時候有些想不明白,這箭力道雖大,可是箭桿上光滑的,並沒有倒刺,何至於把血肉都帶出來?

    可是仔細想了一下剛才的情況,她忽然間明白了,那麼近的距離,弩箭的力道又強,怎麼可能只穿透南宮凌的手臂,卻剛好在她身前停下來?

    只怕是弩箭射入的時候,南宮凌自己肌肉用力絞緊了箭支,這才讓弩箭硬生生停了下來,而箭的力量太大,就把他的血肉也帶了出去。

    心裡某個地方忽然就軟了一下,這個男人為了不讓她受傷做了這麼多,卻一個字也不提。

    「煙羅,好疼……」南宮凌軟軟的聲音又傳來,盯著阮煙羅的眼睛就差要糖吃了。

    阮煙羅吸了口氣,不知怎麼就厲害不起來,說道:「那怎麼樣才能不疼?」

    南宮凌的眼睛都笑瞇起來,這條小魚夠聰明又夠心軟,哀兵政策果然是對的。

    不過表面上還是委委屈屈地說道:「你給我吹吹就不疼了。」

    阮煙羅一陣無語,但對著南宮凌又發不出火來,說道:「好吧,我要拔箭了,你忍著點。」

    把刀在火盆上烤了烤,將創口切大一點,阮煙羅微一咬牙,快速抽出手中箭支。

    南宮凌眉頭一皺,畢竟是血肉之軀,說不疼是不可能的。

    然而緊接著,他就感覺到一陣溫熱柔軟的氣息撫過他的皮膚,阮煙羅低著頭,輕輕在他手臂上吹著,手中的動作卻不停,極快的為他止血上藥包紮。

    一陣一陣輕柔的氣息撫過毛孔,南宮凌心都被這陣氣息吹化了,手臂上的傷口的疼痛,也早就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去。

    南宮凌望著阮煙羅,目光很柔軟很柔軟,這條小魚,終於要往他身邊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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