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勤玉和蕭如鳶都已經「找到」,蕭如玥還成了蕭家的繼承人,蕭如月又……
蕭老夫人實在不想再在京都多加停留,四月二***早,強行帶著端木芳兒母子和剛被送回來還重病著的蕭如月就要回通城,而蕭勤鑫和蕭勤政,都是男孩子又都這麼大了,三爺蕭雲凌也暫時還要留在京都,她就懶得管了,只是叮嚀了兄弟兩老實安分些不要惹事,住個幾天後該回家回家,該忙生意忙生意去。
一切準備就緒,眼看就要啟程,蕭老夫人忽然又讓蕭如鳶也留了下來,除了原本侍候蕭如鳶的武婢翠紅和丫鬟香草之外,還額外的又給了她個媽媽。
那媽媽,還是跟了蕭老夫人二十多年的何媽媽!
洪媽媽把蕭老夫人的意思傳達給蕭如鳶:「十六小姐,老夫人讓您留在京都的意思,是希望您時常去武王府看看十四小姐。」
而且,七少爺是個面冷心軟的,有個妹妹留在別院的話,國子監休息時,七少爺應該也會常回別院來,這樣一來,京都這些少爺小姐們有個什麼動靜,何媽媽也能讓人第一時間捎信給蕭老夫人……
蕭老夫人等人一走,何媽媽立即哄著催促蕭如鳶到武王府給蕭如玥打招呼。
蕭如鳶不笨,不至於以為蕭老夫人把何媽媽留給她真是為了好好照顧她,被那麼一催,不免有些為難,可一番思來想去,她還是帶著何媽媽等人去了武王府。
不想,蕭如玥聽罷竟十分乾脆:「既然這樣,那就直接留在武王府住吧,反正武王府房間多得是,也省得你一天到晚的來回跑,我想娘知道也會很高興的。」
老王妃皇甫佟氏確實很歡喜:「你安心住下吧,也好給我這老婆子做個伴。我看我這清風閣就挺寬敞,你今兒個就帶著人住進清風閣來吧。」
蕭如鳶倒是想到蕭如玥看到何媽媽就會猜到一些,會有對策,卻不想竟然是這樣,當下受寵若驚不知所措,可惜她人微言輕,蕭如玥她都拒絕不了,何況老王妃的盛情,自然除了住下,就沒別的選擇了。
倒是,何媽媽頭疼了。
武王府院大牆高四處侍衛,她就算有個什麼消息,卻又怎麼捎給蕭老夫人呢?
關於前丞相左樂之隱瞞女兒身從政多年一事,雖然皇后,皇貴妃以及德妃三位娘家相繼退出彈劾大隊而聲弱了不少,但,依舊有頑固派和腦子沒轉過來的緊咬不放,彈劾仍在持續……
四月二十九,蕭如玥得到消息,董家八爺董灝現身程家,但具體是什麼時候到京都的,不知道。
小亭裡,皇甫煜看了看懶洋洋趴在旁邊的蕭如玥,低頭繼續給石桌上的貓兒梳毛:「丑姑近段時間並沒出去過。」
「我知道。」頓了一下,蕭如玥倏地坐直,炯炯有神的看著皇甫煜:「可我好想去見識見識那位董家八爺。」
皇甫煜卻頭也不抬的直接道:「不許。」
「為什麼?」蕭如玥錯愕了下,瞪他:「我就偷偷去看一下他到底長得怎麼的三頭六臂而已,又不去找他打架!」
「不就是個男人,有什麼好看的。」武王大人撇嘴。
蕭如玥張嘴就要噴他點唾沫星子,卻還未出聲就先想到了什麼的忽的挑了眉,下一刻倏地湊近過去,幾乎要跟他臉撞臉的大眼瞪小眼:「王爺,所謂的不就是個男人,是怎樣的男人?」
「兩隻眼睛兩個鼻孔一張嘴。」他倒是答得溜。
蕭如玥驚愕的瞪大眼:「他不長耳朵的嗎?那可稀奇了,這麼珍奇的男人,我哪能不去見識見識。」
皇甫煜頓時忍俊不禁,沒好氣的用額頂開她,正要認輸不跟她瞎掰,就有侍衛來報,蕭如梅來了。
實際上不僅蕭如梅來了,還把她那曾是丞相大人的婆婆帶來了,還……
蕭如玥看著一身媽媽裝扮還刻意抹灰了臉的左樂之,笑了:「左大人這是要考驗考驗我的眼力嗎?」
左樂之依舊是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冰冷面孔,非但沒應蕭如玥的笑問,更直接就對蕭如梅發號施令:「如梅,你先帶人出去,我有話跟武王妃單獨說。」
蕭如梅一聽,臉色頓時難堪至極,那坐著的武王妃可是她妹妹,她的妹妹啊,這個失勢的老太婆憑什麼到現在還這麼趾高氣揚?
蕭如玥淺笑,倒是乾脆,沖曉雨曉露和常喜常樂擺擺手示意她們出去,並以眼神安撫蕭如梅的同時道:「四姐該有一段時間沒見十六妹了吧,恰好前兩天她也住進王府了,這會兒該是在十四妹那,四姐想過去看看的話,讓曉雨帶你過去。」
蕭如梅心裡本還是不舒服的,聽著這話,竟覺得是話中有話,卻又一時參不透,免得錯過了什麼,也不及多想就順勢應了:「說起來確實許久不見十六妹了,我這就過去看看她們,你們慢慢聊。」
左樂之抿了抿唇,待蕭如梅等人一走,直接就道:「跟那些所謂的血緣相比,不該是跟你來自同一個世界的我更親嗎?」
蕭如玥大刺刺的上上下下打量著左樂之的裝扮,答非所問:「左大人,你還挺適合女裝的嘛,就是這身衣裳……太老氣了,你才三十多歲,正是風韻正盛時,大可穿得明艷些……」
左樂之忍著聽完她把那些有的沒的廢話,才又道:「別忘了,你和我一樣,本不該屬於這個世界,就算不同的原因身不由己的來到這裡,也依舊改變不了你我在這裡都是異類的事實。」
「噗哧——」
蕭如玥忍俊不禁起來,看著一本正色的左樂之:「左大人,你刀槍不入嗎?」
「……」
「那你會上天遁地像鬼一樣憑空說消失就消失嗎?」
「……」
「那七十二變呢?或者折扣一下,三十六變也行!」
「……」
「啊對了,我覺得我有必要申明一下,我呢,是貨真價實的血肉之軀,刀槍都入,上不了天遁不了地也不會像鬼似得憑空說消失就消失,更別說七十二變三十六變,我啊,卯足了勁也頂多只能變個假男人,啊抱歉,我不是在說你,我只是在說我自己。」
左樂之的臉,徹底燒了十年的鍋底一樣黑,還青筋縱橫肌肉狂顫……
「那我就想不明白了,既不能刀槍不入,又不能飛天遁地,還不會七十二變三十六變……」蕭如玥失笑的看著左樂之:「你又憑什麼說你我在這裡是異類?」
「你……」
左樂之氣得霍然起身,黑著臉瞪了蕭如玥好一會兒,卻又還是坐了回去,咬牙切齒的沉聲質問:「你想發動戰爭嗎?你想讓鳳國百姓顛沛流離於戰火之中嗎?」
蕭如玥更好笑了:「我什麼時候說過?」
左樂之大聲道:「你所作所為就是!」
「呵,咳,呵呵哈哈哈……」蕭如玥爆笑,好不容易才收住:「咳咳,抱歉,不過誰讓你好好的說著幹嘛忽然說那麼好笑的笑話。」
左樂之一聽,臉頓時黑綠黑綠的,她說的到底哪裡好笑了?
「我那四姐說,你的兒子我的四姐夫,是當今鳳國皇帝的皇子。」唇角微勾,蕭如玥淺笑看著左樂之慢悠悠的問:「倘若這話屬實的話,那麼,敢問左大人,您為何不入宮為妃享受富貴榮華,而偏要換上男裝入仕從政跟一群男人爭高低?」
左樂之窒住。
「為功?為名?還是『那邊』帶來的思想讓你無法屈就這裡的男尊女卑不願跟一群女人共享一個男人?亦或者,說高尚一點,你,只是單純的想為你的男人盡一份力想要用你所能及的力量保護他?」
左樂之張嘴就要應了最後一條,可蕭如玥卻並未給她機會,咄咄逼人一般再度開口:「管你哪一條,我只問你一件,高貴的左大人,你從政這些年,當真沒有枉殺一人嗎?」
左樂之再度窒住,發黑的臉褪成灰色漸顯白,咬牙,回道:「我沒……」
「哼!」
鼻孔冷哼出一聲打斷她的話,蕭如玥冷笑:「左大人,人在做天在看,你當真敢說你這些年來沒有枉殺一人?就算你敢說,你覺得,我會,信,嗎?縱觀歷史,哪朝哪代革新變舊不是成也屍山敗也血海?如你所說,在這世界你我都是外來,莫說別的,就是思想也絕對在這裡屬於異奇,這樣的你從政高居丞相一職,就半點沒有利用那些帶過來的東西?而那些東西,這裡的人就真的全都能輕易接受?半個反對的人都沒有?」
「我……」
左樂之深吸一口氣,大聲回道:「我承認,我確實無法肯定自己沒有錯殺一人,但你也知道,革新變舊肯定會經過那個過程,是誰都避免不了的,而且,至少現在你所看到的鳳國很太平不是嗎?」
「呵——」蕭如玥又笑了:「太平?眼下確實太平,可是……請問左大人,這太平又還能持續多久?」
左樂之再度窒了窒,就道:「這得看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蕭如玥一聽,更好笑了:「為何是看我的意思?因為我是武王妃?那麼我又請問,左大人啊,我這武王妃怎麼當上的?」
左樂之頓時氣弱,卻不禁瞪大眼看著蕭如玥,險些脫口自曝不能曝。
「我從沒想過當什麼武王妃,卻又是怎麼當上的,你比我更清楚!」
「且不說皇甫一脈為保鳳國疆土付出了多少,就單單只問,你保護你的男人沒錯,我守護我的男人又有什麼錯?」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自己不安分四處惹是生非,還不許別人自衛反抗了?呵——,左大人,你這是哪門子的大道理?」
左樂之頓時面色又青又紅。
蕭如玥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懶洋洋的問:「那麼左大人,您還有什麼話要說?」
原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冰臉,此時早已龜裂縱橫,更在嘴張張合合半天說不出話來後頓時散去,頹敗如喪家之犬:「既然……既然你明明知道我不願入宮,卻為何……為何還要害我非入宮不可!」
蕭如玥冷笑:「嘖嘖,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你賞我一巴掌,還不許我回敬你一腳?」
「你……」左樂之氣急:「我什麼時候賞你一巴掌了!」
「咦?沒有嗎?那就是我搞錯了,抱歉啊。」秋月手藝精進啊,這參茶味道不錯。
左樂之氣得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磨著牙道:「你確實不會發動戰爭?」
「左大人,您這問題是不是問錯人了?嘖嘖,就您這智商……您當初到底是怎麼當上丞相的?空降?」蕭如玥搖頭歎氣。
「你……」
左樂之再度氣結,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又深深吸了口氣慢慢呼出後,才道:「我實話告訴你,在知道你存在的時候,我就在研製一種煙火,一種能將你捧成天女徹底陷入國戰爭奪之中的煙火,已經交託給絕對值得信任的人分別帶到各地各國,只要你挑起戰爭或是我死了,那些東西就會在同一時間爆向天空,告訴這個世界的所有野心家,你,來自天外,你能興國亦能滅國,得你者得天下!」
屋頂上突兀的瓦碎聲和一陣凌亂的衣袂聲,醒了蕭如玥的衝動,輕輕放下茶杯,揚眸笑看向左樂之:「左大人您這是……在變相的威脅我做即將入宮為妃的你的靠山嗎?」
左家曾是望族,但早已敗勢,這些年全靠左樂之又撐起輝煌,可惜人丁稀薄,僅靠她一力支撐的天空,她一倒,也立馬隨之崩塌……
對於一個能混跡政壇多年的女人而言,入宮為妃不可怕,明爭暗鬥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資本跟人家爭跟人家鬥,所以,左樂之想到了蕭如玥,手握八十多萬私軍的武王寵愛如命的王妃,富可敵國的蕭家的未來當家,這普天之下,財勢相加幾乎無人能及的女人!
被蕭如玥那麼看著,左樂之不禁心底發毛,但,除此之外她無路可走,只能硬著頭皮挺起胸膛:「是。」
啪啪啪……
蕭如玥賞臉的鼓掌,滿臉的笑卻不達眼底:「左大人,你可一定要每日燒高香祈禱那些東西不會被潮濕了啊——」
左樂之窒了瞬,小心翼翼呼吸:「我會的。」
「那就好。」蕭如玥笑著靠回椅子裡,擺擺手:「你可以滾了。」
左樂之氣急:「你……」
「怎麼?你想現在就撕毀協議?」蕭如玥托腮笑看著她,慵懶而邪魅,卻又……陰冷森森,再犯一步便會萬劫不復般。
對上那雙眼,左樂之面色驟變,頓時有種呼吸被強行剝奪了似得的感覺,身體也無法控制的瑟瑟輕顫起來。
「總……總之……從今往後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你幫我我也會幫你!」
弱弱的甩下話,左樂之身後有鬼追似得逃出小花廳,最快速度找到蕭如梅,遁離武王府。
蕭如玥悄悄爬上屋頂上,一個人也沒看到……
「跑得倒是挺快。」
撇撇嘴掠回地面,帶著因為蕭如梅離開而回來的曉雨等人四處溜躂找人,最後在後山頂的平地上,找到蹲在那裡圍成一圈貌似正在開會的武王大人和師兄大人們。
哦,準確的說,武王大人是被師兄大人們圍在圈中間,所有人的手都搭在武王大人身上,嘀嘀咕咕一個比一個語重心長,一聽到她們的腳步聲,「探討」的內容立馬就變了——
「死孩子,今天髮型不錯啊。」
「衣服也一如既往的乾淨啊。」
「這雙鞋新做的吧?」
「臉上稍微沾了點灰,來,我幫你擦……」
內容可真是……
蕭如玥莞爾失笑,卻只慢悠悠的走近,然後聽他們繼續毫無技術含量的廢話,倒要看看他們這麼瞎扯能扯到什麼時候去。
不過,這些師兄大人們也一個個都是厚臉皮的,不管那些廢話是不是拙得昏天暗地會不會被當面戳了,他們都一如既往的保持臉不紅氣不喘的優良傳統。
「誒喲,小師弟妹你來啦?今天髮型不錯喲。」
「衣裙也洗得很乾淨啊。」
「這雙鞋也是新做的吧?」
「臉上稍微沾了點灰,死孩子,趕緊的,過去給擦擦,真是豬頭豬腦的……」
六人六腳作勢就要把皇甫煜踹向看戲的蕭如玥,卻都在離皇甫煜身只有一寸的地方停下,而後,不是你扯我就是我推你,相互陷害別人那只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腳去踢皇甫煜,最後,皇甫煜沒踢成,六人直接混打起來了。
一旁的曉雨曉露和常喜常樂等人沒有蕭如玥定力好,早笑岔了氣:王爺的這些師兄們可真是活寶!
皇甫煜站起身走近蕭如玥,一聲不發拉她往斷崖那邊走。
「都聽見了?」
「嗯。」
「沒有什麼要問的?」
「嗯。」
「過期不候啊。」
「嗯。」
「我休了……」
「做夢。」
蕭如玥笑了:「你抓我這麼緊幹嘛?」
皇甫煜轉頭看了看她,又別開:「怕你丟了。」
蕭如玥咧嘴:「那你可要拉緊了。」
「嗯。」
「真不問?」
「嗯。」
「真真不問?」
「嗯。」
「王爺,你是笨蛋嗎?」
「嗯。」
「……」
「我想殺了她!」皇甫煜忽然道。
蕭如玥點頭:「嗯,我也想。」
「可是……」看了看她,皇甫煜輕歎:「還是算了。」
蕭如玥又笑了:「其實,死不但不是最可怕最痛苦的,還是種解脫,而生不如死,才是最可怕最痛苦的的。」
皇甫煜倏地停下,低頭看她,也笑了,抬手揉上她的頭:「你啊……」
「人家要活,就讓她好好活著唄,但她以外的人,我可就不擔保了。」
「您這就要走?」
董清妍驚呼,不敢置信的望著主位上那個男人她的父親:「您才剛來!」而且,還要把母親一起接走,這……
「京都太亂,不適合你母親養病,而且家裡還有事。」董灝淺笑道,不管是聲音還是面容,都十分溫和。
「可……可也用不著那麼急呀。」董清妍努力的想爭取:「再說了,現在左丞相府出事,公公婆婆都擔心著緊張著,您這時候來不幫忙就算了,竟然還轉身又就帶著母親走……您,您讓公公婆婆們怎麼想您,怎麼想我們家嘛!」
「只要你不要去招惹那個武王妃,就什麼事都不會有。」董灝依舊滿面溫和的笑。
董清妍窒住,旋即小心翼翼控制呼吸免得被父親看出來,跺腳撒嬌:「爹,您這說的什麼話,好好的我幹嘛去招惹那個武王妃嘛。」
「那就好。」董灝笑,當真信了般,又道:「只要皇上不是要誅左丞相九族,程家就不會有事。」
「可要是呢?」董清妍繼續掙扎。
董灝這回哈哈大笑起來:「傻丫頭,你傻人家可不傻,皇上更是英明著呢,再有,你當誅九族是開開玩笑的小事嗎?隨隨便便說誅就能誅?」
一旁董正奇只喝茶不插聲,倒是聽到這裡,暗暗跟著點了頭。
左丞相再怎麼錯,也好歹都忠心輔佐皇上多年有目共睹,何況她錯也不過錯在她是女兒身,若皇上以此為借口誅了她九族,只怕……等那些這會兒忙著彈劾的忠臣回過神來,多半要寒透心!
「可是……」
董灝不理會董清妍的繼續掙扎,轉頭看向董正奇:「正奇,愣著做什麼?趕緊去準備呀,天色不早了,再拖下去,今晚可就要露宿荒野了,你八嬸的身子可受不起。」
「爹!四哥!」
董清妍再喊,董正奇也一溜煙出門去給準備了,氣得她直跺腳,用力把自己丟進椅子裡呼呼生悶氣。
董灝只是笑,轉頭對從頭到尾不敢吭一聲的女婿程慶道:「清妍脾氣不好,委屈你了。」
程慶一聽,差點沒點頭附和,被董清妍狠狠瞪了一眼,才趕緊改口道:「不不,清妍很好,她脾氣不壞,她……」
「她是我女兒,我很清楚,也看得見。」董灝笑。
程慶頓囧,董清妍也又氣又羞:「爹——」
「嗯?」
「……」
看著那天塌下來似乎也還是那麼優哉游哉樣的父親,董清妍只能暗自抓狂,但不一會兒,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張嘴卻又沒說,而是對程慶命令道:「相公,你先出去,我有話……」
「他是你丈夫,夫為天,有什麼不能當著他的面說的?」董灝直接打斷女兒的話,笑對程慶道:「雖然清妍是我女兒,但我還是要說,女婿啊,你不能太寵她了,否則,她遲早要捅破天的。」
程慶為頓時難了。
一邊是岳父大人,一邊是娘子大人,他他他,到底要不要應聲呢?
但,董清妍卻頓時黑了臉:「爹,有些話,您確定要讓相公聽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