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姐的守宮砂還在。」
蕭如玥淡淡而突兀的話,把潘瑾瑜的神拉了回來,才注意到蕭如雪就躺在她身邊的床上,連他剛才那樣推門進來都沒驚醒,想來是被點了昏穴。
如此也好,他也正好有話要單獨跟丫頭說!
張嘴,還沒來得及出聲,蕭如玥卻又說話了:「這樣的話,不用問你也是不知道她中毒了。」
潘瑾瑜一驚,本能反應將目光轉向床上的蕭如雪,脫口而出:「怎麼會?」不,不對,她今天去了蕭家別院……端,木,芳,兒!
房裡只亮著一盞燈,氤氳朦朧,卻也足以讓蕭如玥看清潘瑾瑜臉上的神情,知他也猜到了她所猜到的。
卻喃:「你已經很久沒回房了吧?一個月?兩個月?還是更久?可房裡為何還特地亮著盞燈,夜裡起床方便?亦或者是潛意識的在……等誰?」
潘瑾瑜的面色確實微妙了瞬,但很快便沉了下去,抿了抿唇,目光轉回蕭如玥,她精緻柔美的小臉比起當初更出眾更動人了,但此時此刻卻平平淡淡沒什麼特別表情,雖算不上冷若冰霜,卻也絕對不親和,疏離肉眼可見,清清明明……
深吸一口氣,他仍舊忍不住問:「你見到我,要說的只有這些?」
蕭如玥猶似並未聽到他的話,邊把蕭如雪的手放回被子下,邊兀自道:「那麼不喜歡她的話,何必拴著她?如此互相折磨有趣嗎?或許以你的角度而言她確實有過錯,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何況,她那些所謂的過錯,嚴格說起來,並不算不可饒恕,她不過是個被寵壞而不善表達的孩子,她想要的東西從來都能輕易得到,忽然得不到,難免不用些過激的手……」
「呵……」莫名的,潘瑾瑜笑了,只是笑意不達眼底,再度打斷她的話:「你要跟我說的,只有這些?」
「不然呢?」蕭如玥淡淡的反問,轉眸看向他:「除了五姐,我跟你還能有什麼說的?五,姐,夫!」
潘瑾瑜窒住,她那雙眸子確實在看著他,卻平靜得讓人如墜冰窖,霎時間他滿臉蒼白,反倒不敢迎視的倉惶避開:「你在怪我,你在怪我當初沒有把你接走,你……」
「我沒有怪過你。」至少,她繼承的六小姐的記憶力,並沒有對這個人的怨憤,那個傻瓜,死之前都只是在自怨自憐而已。
可,這回卻換潘瑾瑜沒有聽進她的話,兀自痛苦了陣,忽然道:「你不也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嗎?為什麼如雪甚至敗壞你的名譽你都不在乎都可以原諒她,卻就是不肯原諒我?我明明那麼努力的想要彌補過去的過錯,你卻一次機會都不給我,難道你都忘記了嗎?忘記了那些年的快樂……」
「幻想不都是美好而快樂的嗎?」
蕭如玥的話,如同晴天霹靂打在潘瑾瑜身上,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看著她:「幻……幻想?」他們的四年,只是幻想?!
「現實越痛苦,幻想越美好,這不是很正常嗎?」他不知道,繼承了六小姐的記憶的她卻很清楚,那傻瓜很愛白日做夢,也正因為夢得太多太美好了,才承受不住現實的打擊而撐不住的懸樑自盡了。
「再有,雖然好像沒什麼必要,但似乎我還是說出來比較好……」
蕭如玥看著潘瑾瑜,又道:「五姐那時並沒有敗壞我的名譽,她不過是說出事實而已,我那時,確實是去見了男人!」
潘瑾瑜好半晌才回過神來,面色更慘白得難看,猶似力氣被什麼抽走了似得,慢慢挪向最近的椅子坐下,才無力的再度出聲:「是武王嗎?」
很多線索串在一起,蕭如玥便不覺得他知道是有多稀奇了,淡淡道:「是。但我是直到蓋頭掀開那一刻才知道他就是武王。」
潘瑾瑜驚愕的看向她:「他也騙了你,可你卻……」頓了一下,很突兀的:「你喜歡他!可是……既然你喜歡他,為什麼又願意嫁給武王?你不是說你那時還不知道他就是武王嗎?難道……為了蕭家?」
「我沒有你說的那麼高尚,我……我那時只不過是中了他的套被他騙了而已!」想起出嫁前自己那麼蠢的衝動行為,蕭如玥就窘得恨不得挖洞鑽了,不禁小臉微微泛紅。
幸福染紅的小臉,美艷無雙,卻又那麼扎眼,疼到心底去……潘瑾瑜頓時失控拔尖的大叫:「為什麼?為什麼他那麼騙你都行,我……你卻不肯原諒我的一時糊塗。」
蕭如玥頓時皺眉,也不客氣起來:「搞清楚,你的一時,是四年。」頓了一下,垂眸起身:「算了,跟你實在沒話說。反正,你那麼不喜歡五姐,就趕緊休了她,免得彼此都受罪。」
說罷,逕直往外走。
「丫頭,難道你從來都沒有喜……」歡字還沒出口,伸去抓自面前過的人的手卻觸及一抹森冷,血氣霎時間自掌心噴湧的暖意瀰漫開來,沖灌鼻腔。
「沒有!」
淡聲隨人就那麼直接的飄出了房去,而潘瑾瑜卻還如同被定住身穴一般定定的坐在那裡,怔怔的看著那只停在半空,已殷紅滿掌的手,甚至沒發現床上的人嚶嚀了聲醒來……
蕭如雪本想翻身再睡,卻總覺得哪不對勁,呆滯了幾秒才發現是床幔沒放,燈光映進了床裡,淡淡苦笑起身欲放床幔,卻驚見潘瑾瑜竟然坐在房裡,而且……滿手是血!
「你……」匆忙下床奔過去,卻猛然憶起跟他現在的狀況,伸出的步子又縮了回去。
潘瑾瑜轉眸看過去,一下又定住了她後縮的步子,因為他沉默的看著她不說話而尷尬的僵著,緊張的把手藏在身後揪緊單薄的衣服,才勉強開口:「那個……你……受傷了,要不要叫人過來?」
「你不冷嗎?」
潘瑾瑜倒是別開了眼,卻又答非所問,讓蕭如雪不禁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身上穿得單薄,趕緊尷尬的去取外袍披上,就聽他又道:「先去讓錦玉請御醫過來,再回來幫我包紮,書房那邊的櫃子裡有金瘡藥和紗布。」
「哦。啊?哦……」
叫錦玉請御醫不是給他看手傷嗎?
蕭如雪糊塗了,卻還是往外走,又忍不住頻頻盯著潘瑾瑜那只晾在半空任血流的手……
「算了,你還是在這裡等著。」
潘瑾瑜說罷,直接越過蕭如雪出了房去,留下莫名其妙的她怔怔望著地上的他的那灘血好一會兒,才猛然想到:「他叫我……在這裡等著?為什麼?」
不多久,潘瑾瑜又折了回來,手已經包紮過,但明顯是他自己包紮的,隨便得簡直不堪入目。
忍了又忍,蕭如雪還是忍不住道:「我幫你重新包紮吧。」
「不用。」
蕭如雪蠕了蠕唇,好一會兒,又道:「怎麼會受傷?」還在她房裡?額,好吧,這也是他的房間!
潘瑾瑜看了看那只受傷的手,道:「不知道。」
蕭如雪瞠目結舌了瞬,賭氣不再說話,更是準備躺回床上睡覺,他卻道:「別睡,陳御醫住得不遠,很快就會來。」
蕭如雪不理他,還是鑽進了被褥裡,翻身給他個背。
一室靜寂,許久,蕭如雪忽然彈坐起,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看著潘瑾瑜,出聲也因為唇抖而疊聲:「你……你怎麼會……」
潘瑾瑜沒說話,還在看著他那隻手,而御醫卻來了。
「陳御醫,麻煩你看看她中的什麼毒。」
潘瑾瑜直截了當的話,卻換來蕭如雪的尖叫:「不要!不許過來!不……」
受不了她的尖叫,潘瑾瑜直接點暈了她,轉向那被嚇到的陳御醫,客氣中透出威懾的冰冷:「陳御醫,麻煩你了。」
陳御醫一顫,趕緊過去把脈,不一會兒,面色更難看了,顫顫著道:「這毒倒不至於直接要了世子妃的命,但,但不及時解毒的話,她將腎陽大損終身纏病和……和……」
「嗯?」
冷冷的一聲,嚇得陳御醫又狠狠抖了抖,豁出去的顫道:「不孕!」
潘瑾瑜怔了一下,面色變得微妙……
而此時,武王大人卻是很嗨皮的,事實上離開晉安候府之後,他的嘴就沒合攏過,但,他的小王妃卻又若有所思。
「可能……五姐夫也並不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五姐,只是他自己沒發現。」
一直咧寬的嘴總算合上,皇甫煜沒好氣的看了她好半晌,揉揉她的頭歎道:「不要再管他們了,若真有緣分,總有一天會走在一起,倘若沒有,你就是再怎麼幫忙,他們也終究走不到一塊,何況,你是最不適合插進去的人!」
蕭如玥怔了怔,皺眉:「奇怪,我還真是越來越雞婆了……」以前的她,明明不可能會管這些考慮這些。
「雞婆?」皇甫煜失笑,卻也沒有再問下去:「好了,餓了吧?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雖然已經很晚了,但這裡可是京都,天子腳下,夜市還是很熱鬧的。
*分啊分啊*
蕭如玥故意拖到御醫忙完宮裡的事,前往蕭家別院時才啟程過去的,卻竟然還是稍微疏忽的就中了小人的招!
「武王妃,您請看,若方子有何不適或是疏漏之處,還望不吝賜教。」
御醫如奉神明一般跪拜著將方子送到蕭如玥面前的那一刻,她還沒聞出味兒來,她就是屬豬的了……
果不其然,餘光中,端木芳兒的臉上頓時掠過驚愕和不敢置信,卻是反應過來之後,才脫口而出的模樣驚問:「武王妃,您懂醫術?」
知道被算計了,蕭如玥反而不急著應聲,而那御醫果然不負她所望,生怕她先開口似得滿臉崇敬著就回道:「咦?原來蕭大夫人不知道嗎?武王妃的醫術那可是遠勝我們御醫院首席御醫的,唉,說起來慚愧,武王和左丞相家的大公子的病症相似,集御醫院全力也莫可奈何,眼下,都多虧了武王妃妙手回春煉製的神丹,為武王和左大公子續著命呢。」
皇帝,左丞相,你們好樣的!
蕭如玥暗暗冷哼著,就聽到端木芳兒問面色大變的蕭如梅:「如梅?是這樣嗎?」
蕭如梅惶恐的看著蕭如玥,直擺手:「六妹,哦不,武王妃,不關我事,我不知道呀,我真不知道,求你,求你不要為此斷了相公的藥……」猛然驚覺失言掩嘴已經太遲。
深意的看了一眼那御醫,端木芳兒笑了,轉向蕭如玥道:「武王妃,既然您醫術超群,那麼可否請您屈尊降貴,為月兒和雲兒看看?好歹兩人也是你親妹妹不是嗎?」
唇角驀地一勾,蕭如玥也笑了,明明笑意輕輕柔柔,卻莫名讓一屋子人個個脊背陡然泛寒。
「好啊。」
潘瑾瑜帶著蕭如雪來的時候,蕭如玥已經幫蕭如月和蕭如雲甚至蕭老夫人都開好了方子,大讚過方子的御醫都回宮覆命去了。
端木芳兒滿臉大喜的拉著蕭如雪便道:「如雪呀,這如玥藏得可真夠深的,竟然醫術超群我們都不知道……」邊說著,邊觀察著蕭如雪的面色,見她驚訝,旋即便道:「咦?難道你也不知道嗎?」
「不,我知道。」蕭如雪淺笑的回答,倒是讓所有人包括蕭如玥都是一怔:「只是我沒想到,六妹竟然這就公佈出來了。」
一聽,端木芳兒鳳眸頓沉,張嘴剛要說話,潘瑾瑜便忽然出聲:「聽說武王最近身體又差了些,武王妃您留在這裡太長時間沒關係嗎?」
這話,更讓所有人驚訝,也有些耳力的都聽得出,那話簡直就是在說——趕緊走!
蕭如玥也怔了一下,但比誰都快的反應過來,笑應:「這就準備回去了。」
端木芳兒莫名驚顫,妄想出聲攔一攔,可潘瑾瑜笑瞇瞇的又轉問蕭如梅:「四堂姐,四堂姐夫近來可好?近來我有些忙,都沒時間帶如雪過去看看四堂姐夫,還望莫怪,改天一定登門謝罪。」
蕭如梅也怔了一下,卻也是個識眼色的,何況因為錯口戳穿蕭如玥會醫術的事又被端木芳兒拖著逃不開,她早已經坐如針氈了,這會兒潘瑾瑜拋她個台階下,她傻了才不接著,當即笑應:「世子爺太客氣了。不過世子爺這麼一提,倒是發覺我也出來一段不短的時間了……」轉頭看向蕭如玥,眸隱乞求:「六妹,要不我們多少也有一段順路,一起走吧。」
「好啊。」蕭如玥倒是無所謂,何況……她還真得防著回去的路上丞相大人還給她來後招!
端木芳兒不詳的預感更甚了,還想再掙扎一下留住蕭如玥和蕭如梅,卻竟然忽然間就動不得也出不得聲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蕭如玥和蕭如梅起身告辭。
潘瑾瑜笑看徐媽媽:「徐媽媽,你不替岳母送送武王妃嗎?」
徐媽媽一聽,頓時心慌身顫。
她自然瞧出了端木芳兒的不對勁,甚至發現了武婢們都分外的直挺,可兩眼卻分明的流露著惶恐,顯然也跟大夫人一樣被制住了……
廳中人不少,可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動手的,估計也就是世子爺潘瑾瑜了,可知道又能怎麼樣?她一介不懂武功的婦人,能怎麼辦呢?大叫求救?只怕人喊來了,大夫人和武婢們又被鬆了束縛,她們反倒要被世子爺倒打一耙!再有,武王妃雖然是蕭家的女兒,可她如今的地位卻比這個家當家的大爺還要高很多,世子爺都如此明白的開了口讓送,她敢不去送嗎?
思前想後不過短暫時間,可冷汗卻已經簌簌濕透了她的背,最後一橫心,賭潘瑾瑜就算貴為世子爺也還是不敢明著對自己岳母怎麼樣,豁出去了,給蕭如玥和蕭如梅領路……
人一走,廳中頓時死般寂靜。
啪嚓,茶蓋落杯的輕響,連蕭如雪都嚇得心頭暗顫,暗暗斜眸向潘瑾瑜。
昨晚稀里糊塗睡著了,後來怎麼樣,她也不知道,醒來他已經進了宮,卻又回來得比往常早,還直接就讓她換身衣服跟他走,雖然同坐馬車車廂裡,可他卻一路無聲,她也不好問,直到下了馬車,她才知道來的是蕭家的別院……
所以,他來要幹嘛?
「你在這裡等等。」
潘瑾瑜輕聲對蕭如雪說著的同時,給了錦玉一個「好好盯著」的眼神,旋即兀自出了廳去,不一會兒,竟然拎貓似得把不省人事的蕭如月給拎來了。
端木芳兒倒吸了口涼氣,面色剎那間蒼白如紙,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一動不能動,眼睜睜那麼看著潘瑾瑜丟垃圾似得把蕭如月仍在地上,而後,一步步走近她……
一步外停下,潘瑾瑜低身湊近端木芳兒,驀地勾唇而笑:「聽說蕭八小姐驚嚇過度精神錯亂,忽然發起瘋來還傷人的,啊……,傷了下人多半是不了了之的,可,若是忽然發瘋襲擊特地來看她的世子姐夫,會、怎、樣?」
一聽,端木芳兒的心嗖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劇烈顫抖,雙眼撐得極大。
「哦對了,我是會武功的,面對不明襲擊當然是要自衛的,說不定還,會,拿,捏,不,好,力,道……」潘瑾瑜輕輕慢慢的說著,笑容始終不減,卻愈發讓人如墜冰窖般寒冷。
「不!不要!不行!」
大叫出口,端木芳兒才發現自己能說話了,趕緊求饒:「世子爺,我求您,求您高抬貴……」
「解藥!」
淡淡的,潘瑾瑜只有兩個字。
蕭如雪驚愕,不敢置信的看向潘瑾瑜……
這邊上著好戲的同時,蕭如玥那邊也不甘示弱。
出了廳開始,蕭如梅都在跟蕭如玥解釋自己的失誤,甚至連連打了自己兩耳巴子,只希望蕭如玥能原諒她的錯口,不要斷了左凡的藥。
「四姐,我都說了沒有放在心上。」蕭如玥哭笑不得的模樣拉住蕭如梅自虐的手,歎氣:「再說了,那事我也沒有刻意隱瞞,只是從沒人問起我,我也懶得做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你真的不生氣?」蕭如梅小心翼翼一再確認。
「沒有沒有,你再說,我可就真的生氣了。」蕭如玥故意黑臉唬她。
蕭如梅哪能看不出來,頓時噗嗤就笑了出來,親親暱暱的摟著蕭如玥轉了話題,許是想多博蕭如玥的好感,盡說趣事走得也慢,可把徐媽媽急得熱鍋螞蟻似得,卻也不敢出聲催。
「唉,最煩就是……」顧忌的貼近蕭如玥耳邊道:「董清妍那個表嬸了。」才又放開聲音:「老來找我,沒個幾句就說好久沒見你什麼什麼的,又說做了什麼新口味的糕點想求丑姑指教指教,其實說白了,就是想讓我當中間人,引她去武王府見你好巴結你……嘿嘿,不過你放心,我知道你忙,所以沒次都尋了理由推脫掉了。」
還有這事……
蕭如玥暗暗驚訝在心,面上卻只是笑笑。
閒聊著,大門口總算到了,可拉蕭如梅那輛馬車的馬卻不知道怎麼就忽然受了驚,眾人猝不及防間,揚蹄長嘯一聲就橫衝直撞的拖著馬車跑了,馬伕都被甩飛了下來。
隨行的人自然要去追,蕭如玥也立即派了幾個隨行的侍衛去追。
「要不我的馬車借你吧。」蕭如玥笑著對嚇傻的蕭如梅道。
「這怎麼行,你把馬車借給我,你怎麼辦?」蕭如梅立馬搖頭。
「我?正好理直氣壯的騎騎馬呀,何況那麼一耽擱,還真是比預計出來的時間長了,乘馬車回王府還要一個多時辰呢,騎馬的話卻能省下很多時間。」
蕭如玥笑著又貼近蕭如梅耳邊,以兩人才聽得到的音量道:「四姐,你就別推辭了,都是商家女嫁入貴胄門,都是做人媳婦的,光鮮亮麗之下是什麼,你知道,我清楚……」
有那個丞相大人在,又是對立的立場,再加上左凡中毒一事,蕭如梅的處境會好才怪!
果然,蕭如梅頓時被戳中心窩般的眼眶一下就紅了,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六妹……」
「什麼也別說,抓緊時間的好,免得回去落人口舌。」蕭如玥淺笑拍拍她的手背,張望了下,又道:「你的人多半去追馬車了,也不知道追到了哪裡去,而我那畢竟是武王府的馬車,有徽記的,以防萬一安全起見,我還是讓隨行的侍衛跟著馬車一起送你回去比較好。」
處處都為自己著想,蕭如梅更是感動得鳳眸濕潤了:「你光顧著為我著想,你自己呢?」
蕭如玥一聽呵呵的笑了:「四姐還沒聽到傳聞嗎?我會武功的呀,敢找我麻煩,來一個我打一個,來一雙我收拾一對,而且,我也沒說把侍衛統統送你回去呀。」
跟出來的幾位師兄大人,她可捨不得放去當這樣的跑腿的,多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