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來的人一眼瞧見銅鏡前那已換上代表武王妃身份的宮裝的人兒,頓時兩眼一亮,話也乍然而止,卻只一瞬,突兀張嘴就來了句:「把那身宮裝換下來!」
頓時,一屋驚寂,個個用錯愕不敢置信的目光看著他。
皇甫煜先是莫名了瞬,而後猛然回過神來,旋即便聽到噗哧一聲,跟著銅鏡前的小武王妃端莊盡失,笑得前俯後仰那叫一個花枝亂顫的,被大紅廣袖妃袍映粉的小臉,愈發紅潤嬌艷了。
屋裡的醜姑等人,包括扶著皇甫煜的白易,紛紛低頭微偏一側,死死抿住顫顫抖動的唇,不敢笑。
皇甫煜透著蒼白的俊臉,霎時間浮起暈色來,尷尬的摸摸鼻子,清了清嗓子,還是覺得不夠的又狠狠橫了眼扶著他的白易,方才丑姑道:「那個……趕時間,隨便給她梳個簡單的髮式就行了。」
通常武王說的簡單,就是不要好看的意思!
丑姑自然懂的,抿緊的唇,一下便抖得更厲害了,怕笑出聲來,硬是沒敢出聲答應,朝他盈盈福了福身表示明瞭,轉身給那小武王妃繼續梳頭。
皇甫煜在一旁坐下,監督著,可……丑姑的手還是太巧了!
早知會這樣,還不如他來……
某王悶悶的想著,就聽到他的小王妃語帶笑問:「在想什麼?」
抬眼,小人兒正施施然朝他而來。
大紅的廣袖宮裝挑著大朵白金色的孔雀翎尾,露出白皙而線條優美的頸項,裙幅褶褶光華流動般輕瀉於地,挽迤三尺有餘,玫紅色的輕紗披帛隨步飄擺,伴著精美的髮鬢上金步搖叮叮清脆,讓她舉步更顯雍容柔美,而嬌柔的小臉此時又薄施粉黛,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扉讓她肌膚更如花瓣般的嬌嫩……那未褪盡的青稚被蓋去,透出的是讓人移不開眼眸的絕代風華!
坐著伸手拉過他的小王妃摟住,長指勾住她小巧的下顎眷戀的細細摩挲,凝眉:「我不想進宮了。」
「又胡說八道了。」蕭如玥失笑。剛才催她去沐浴的,簡直不是他一樣。
「小人去準備馬車。」
實在看不下去的白易趕緊尋了個借口閃人,順便暗示屋裡的醜姑等人也趕緊撤。
蕭如玥才不信白易這時候才想到要準備馬車,看著幾人魚貫而出後就順手輕輕掩上門,頓時哭笑不得,轉眸,看回皇甫煜時唇便被一方濕柔佔領了。
皇甫煜的墨眸因積蓄了被忽視的不滿而變得幽暗深邃,似深不見底的深潭,直直對上蕭如玥轉回的眸,似要將她的眸光鎖在他身上……
那個神態,可愛又動人,讓蕭如玥心中不由一顫,如小鹿亂撞般的狂跳起來,血液直往臉頰上湧,浸出一片嬌艷紅霞。
怕掉進去溺斃,蕭如玥倉惶的別開眼,更伸手想要推開他:「不是說趕時間……」
「不急,反正我也沒準時過……」
略顯沙啞的沉聲倒是理直氣壯,環在纖腰上的長臂也倏地收緊,不許她逃走,另一隻大手則控住她的後腦以方便追逐那張倉惶逃竄的小嘴,並威脅:「你再亂動,我就扯散你的發拉開你的衣裳。」
蕭如玥瞪他:「你到底跟誰學得這麼無恥唔!」
「你。」
笑湧上皇甫煜墨眸的同時,他的舌也衝進了她甜美的檀口中,熱情而貪婪的吞食她那滿嘴的甜泉,直至她意亂情迷的軟在他懷裡任他擺佈,才稍鬆了攻勢,邊緩氣,邊眷戀徘徊的自她甜美的小嘴一路游移,輾轉落至她白細優美的頸項……
「嘶!」
頸側一寸肌膚被含在嘴裡用力吮吸的疼痛,讓迷離的蕭如玥一下回過神來,用力卻也費了些勁才把埋在頸窩的腦袋推走,捂著絲絲辣痛的位置橫眉怒目瞪著他:「你……」
「一不小心情不自禁嘛,別氣了,來,我幫你看看。」
滿眼得逞的笑的人語氣卻很是無辜,拉開她捂頸的小手,看著白細優美的頸項顯眼位置簡直刺目的殷紅吻痕,滿意得語氣都輕快起來:「誒呀,好紅!」
「……」
「好了好了,別氣了,我給你想辦法補救。」含笑的揉揉橫眉怒目的小王妃,皇甫煜站起身拖著她往衣櫃走去,翻出一條黑灰色的毛皮圍領硬往她脖子上卷,還理直氣壯的來句:「看,這樣不是擋住了還很保暖麼。」
蕭如玥徹底無語的賞了他個白眼,倒也沒有去扯那跟這身妃袍絕對不可能相稱的皮毛圍領。
她變相的順從,讓皇甫煜的嘴角一下翹高起來,心情大好的低下頭,輕啄她那因為不滿而微撅的小嘴,滿臉滿眼的笑:「要不,讓你報復的咬我一口?」
然後,讓他頂著那個咬痕招搖過市,賣弄到皇宮去?
蕭如玥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卻也抬手掐住他腰側一寸皮肉,隔著王袍狠狠的擰了一把,卻是沒想到他痛聲之餘,長臂搭上她的肩就半身壓了過來,險些讓猝不及防的她趔趄著坐到地上去。
順勢窩進她頸側,嗅著她發間馨香的他嘟囔:「唉,果然還是不想進宮,要不就說我病情忽然加重下不了床,我們不去了……」
「……」
如此這般在武王府就一拖又拖,愣是拖過了原本決定的進宮時間才啟程,路上又盡可能「不顛簸到病重的武王」而讓四匹拉車的高頭駿馬硬是走出龜爬的速度,以至於……
武王一家到達皇宮時,西山頭只剩一縷冬陽餘暉,籠罩在昏色中的皇宮,數以萬計的綵燈瑩瑩放亮,白雪也被染得斑斕,映出一片金碧輝煌華美奪目如同傳說中的天庭一般。
紅漆上紋著威武白金蛟龍的寬敞的馬車裡,一顆碗大的夜明珠散發著潔白的暈芒,映得偌大的車廂氤氳如霧繞,映出小武王妃把很仙又很妖的武王大人撇著不管,兀自一下在左邊掀窗簾子往外看,一會又到了右邊挑窗簾子,沒一會兒又跑去推門開縫……
好像好奇得不行,可再好奇,就算驚奇,也不該把他撇著不管吧?
不滿已久得俊臉有些發黑的皇甫煜忽的伸手,一把拉住又從他身邊跑過卻看都沒打算看他一眼的小王妃拉住:「到底有什麼好看的?看來看去樓還是樓燈還是燈人!」她不是不喜歡這些東西的嗎?
「說了你也不懂。」推開他。
「你倒是說說呀。」又把人拽回來:「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懂?什麼都不說,我當然不懂。」
好好一句話,被他說得跟繞口令似得,蕭如玥莞爾,張嘴正要說什麼,馬車就停了,她也順勢拍拍他就把原話岔了:「現在可不是在家,給我正經點,別毀了那身病仙氣。」
「……」
聖上宴請,誰不早早就來了?武王一家雖說不算遲到,卻也明顯是最後入席的,也因此,備受早早到了的兩側席座眾人暗暗矚目。
「虛弱」的依靠在步輦的某王病弱不減,卻幾不可聞的嘟囔:「早知道來早點。」
近在身側的蕭如玥莞爾,輕輕勾唇,便嬌艷絕代。
「咳咳……」身邊是王忽然喘咳起來,待她合作的傾身過去為他拍背順氣的時候,竟藉著那個微妙的角度遮擋,在她耳邊沉聲道:「不許笑。」
蕭如玥無語。
因為武王病重,皇帝特許步輦可以抬進擺宴的大殿,直抬至他所在的高位前五六步處才停了下來。
白易和曉雨進宮門時就卸了週身兵器,一左一右將武王夫妻從步輦上扶下,便九十度彎著腰隨著步輦一同倒退著出了大殿。
叩拜禮之後,皇帝鳳無痕請一家入座。
皇甫煜和蕭如玥被引坐進左側預留的首席座中,下首則坐進了老王妃皇甫佟氏和銘王妃皇甫韋氏,跟來的七位表小姐則坐在兩席之後的二排。
一身明黃龍袍的鳳國皇帝鳳無痕和金色鳳袍的皇后高坐於正中,一側坐了太后和皇太妃,另一側則坐了端莊貌美不輸皇后的皇貴妃,挨著的數位貌若天仙的則是妃子。
「武王妃和晉安候世子妃不愧是孿生姊妹,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似得,若走在一塊兒,簡直讓人分不清誰是誰。」高位上,雍容華貴的皇后驚異中含笑,對身邊的皇帝道。
「皇后所言極是。」皇帝鳳無痕笑道,目光坦然無邪的從蕭如玥掃到不遠外席中的蕭如雪,似乎很滿意的不住點頭:「蕭家這對孿生姊妹花可真是應了那句聞名不如一見,果真嬌艷絕代似仙子下凡。」
本是事實,話又從皇帝皇后口中出,眾人哪能不給面子的紛紛點頭應和,也注意到,一向對人對事不上心的武王,此時卻專注的看著他身側的小王妃,薄唇微勾,幸福滿足快滿溢出來似得……
看來那個傳聞不假,武王確實十分中意這門婚事,而如此嬌俏佳人,落誰懷裡誰不中意呢?就算只擺在家裡看著也賞心悅目不是?何況她小小年紀便如此嬌艷貌美,再過個幾年又長幾分風韻,豈還了得?光想想,都讓人滿懷期待的心癢起來了。
眾人談笑間,蕭如玥始終溫恬靜的坐著,低眉垂眸也能清晰的感覺到四周圍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卻因為實在太多,還真難尋出當中意味不一樣的來。
樂聲裊裊升起,似湉湉流水,如細語呢喃婉轉纏綿,在空氣裡蕩漾出細小的波紋,衣著艷麗的舞姬們翩翩自四角掠出,彙集又散開,如花嫣然綻放,又如蝶起舞翩翩,美得一下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蕭如玥順勢抬了眸,欣賞舞姬表演的同時,不動聲色的淡掃對席,輕而易舉順著蕭如梅夫婦尋到了那位傳說中的左丞相!
不管在蕭家時那道冬瓜蝦仁是不是偶然,至少在這裡這個時候已經是稀罕之物的柿餅就絕不是偶然!
四嬸既然愛吃柿餅,就不至於捨不得花那個錢,而有著北方霸主之稱的蕭家都不容易弄來的柿餅,四嬸她娘家人又怎麼這麼容易弄到的?何況那位四嬸看起來慷慨,其實摳門得很,倘若不是有更大的利益可以交換,別想她拔一毛,又豈會送「早晚會死丈夫投靠回娘家」的她稀罕的柿餅做點心討好?而蕭如梅雖是她的親生女兒,兩人性格不合拍卻也不是一兩天,恐怕單是蕭如梅開口提的,四嬸理也不會理會,但若是她那位尊貴的女婿也開口就不一樣了……
所以,就算那日蕭如梅主動來求時沒不經意的錯口,蕭如玥也最終猜得到,送柿餅討好多半是那位四堂姐夫的意思,而……
那位四堂姐夫左凡才十八歲,雖說十七歲那年高中了榜眼,但他爹左丞相以他太年輕尚缺歷練為由從中阻了他的仕途,而蕭家暗探也確實了,他完完整整還是靠著爹的權勢庇護的公子哥兒,才華確實出色,卻並不「異於常人」,友圈也局限在京都官貴公子間,與真正掌權的朝中大員王侯貴族並沒有太多的交際,這樣一個無權無勢的人,斷皇甫家血脈能得到什麼好處?又憑什麼成功害了上一代武王皇甫銘差點把皇甫煜也葬了?
當然,這些只能說明他是她猜想的她以外的另一個穿越人的可能性不太高,卻也並不證明完全不可能,一切慢慢查探總是會知道真相的,而他既然跟砒霜大餐脫不了干係,自然,就算他不是,也跟是的那個關係匪淺,試想她都對這秘密悠著再悠著,就不信那人敢隨便對人說他是「穿來」的!
而左丞相左樂之,破落望族出身,雖是獨子但二十歲之前一直默默無聞到不被人注意,二十歲那年一鳴驚人考得狀元,自此仕途一路通順,二十六歲就官高一品成為鳳國最年輕丞相,現在已經三十三歲,短短不足十年卻大小功勞無數,尤其那些治水抗災的功績,讓她想忽視都難,但……他考得狀元之前就有了左凡,所以也不能完全排除那些豐功偉績全是他的……
雖然懷疑,兩人又都近在對面,但蕭如玥從來不是急性子的人,也只是淡淡一掃留了印象而已,而後便轉向了一直向她投射目光的蕭如雪身上,因為是孿生姐妹,所以可以當眾大大方方的回以笑容,卻不想身邊的某王爺又狂咳起來了。
哭笑不得的回頭:「王爺,您沒事吧?」你要不要這樣?我不過是看看我姐,又不是看她身邊的那個誰。
皇甫煜還沒來得及應聲,就聽到高位上皇帝道:「蔣御醫,陳御醫,快快看看武王情況如何。」
兩位御醫頓時美酒哽喉,匆匆應諾奔來,一番把脈之後,都含蓄的表示武王本就體弱需要靜養,這裡人多氣雜等等云云一大通,才說尋個安靜通風的房間歇息歇息就好。
皇帝鳳無痕一聽,立馬讓人準備房間,還特許了武王妃相陪。
兩人竟就這麼輕易的離了席,被帶到大殿旁邊的暖閣歇息,不過兩人都很清楚這裡是皇宮大內,不是武王府,四周圍他們可能看不到的地方,都可能有高手隱蔽著,所以他們……果斷的一裝到底!
甚至,皇甫煜還趁機堂而皇之的枕在他的小王妃的腿上,睡了一覺!
只可惜,煞風景的人無處不在……
皇甫煜還沒睡多久就有人來敲門了,是蕭如雪來找蕭如玥,說是皇后邀請女眷們在另一間暖閣品茗閒聊。
蕭如雪俏臉微紅,不好意思的湊近出來的蕭如玥耳邊低聲問:「沒有打擾你們吧?」
「五姐胡說八道什麼?」蕭如玥失笑,湊近她耳邊更低聲:「就你敢把皇宮大內當自家。」
「我哪有。」蕭如雪嬌嗔,因為被取笑而紅了臉。
「好了好了,好歹也是世子妃,端莊點端莊點啊。」蕭如玥笑著又低聲。
知道自己不可能說得過她,臉皮也厚不過,蕭如雪嗔了她一句「就你會說」,便轉了話題,隱晦的詢問起武王的病情。
平常實話都不能說,何況這裡是皇宮大內,而她剛才一出暖閣的門,就清晰察覺到許多空無一人的地方投射來目光,那種……監視的目光!
黯然笑了笑:「五姐,能不能不說這事?」
蕭如雪自然誤會,趕緊道歉,話題又被蕭如玥順勢一轉扯向別的,不一會兒來到另一間更大的暖閣裡,不只太后皇太妃在,皇后和皇貴妃們在,王侯夫人們甚至武王府的女眷們也都在,一屋子的鶯鶯燕燕,歡聲談笑,好不熱鬧。
和蕭如雪一起,一一給太后為首的皇家諸位女貴人們見了禮,面容慈祥的太后和藹的招呼姐妹倆坐到她跟前的小錦杌去說話。
話題,也因為姐妹兩的到來一下轉到了她們身上,十句十句誇,八句不離兩人幾乎一模一樣的相貌……
「聽說武王妃小小年紀琴技過人,歌聲更似天籟般動人,不知哀家今兒個有沒有那個福氣,聽上一曲那傳說中的佛曲?」太后笑問。
老王妃皇甫佟氏微微抿唇,真有些擔心蕭如玥怯場,或者太過謙虛的拒絕了。
銘王妃皇甫韋氏不禁也偷偷瞥了過來,想著要不要給蕭如玥點暗示。
在她們看來,蕭如玥雖然出嫁前學了些必要的宮廷禮儀,卻也不知道這種情況那些嬤嬤有沒有教導,而她又是商家女,教導得再好恐怕這種規矩也會疏漏了——一般情況下,商家女一輩子都不可能見得到宮中的貴人,而……太后的話說得再和藹,哪怕是商量的語氣,可出口了,就是懿旨,豈能拒絕?
眾人紛紛側目,就見蕭如玥緩緩起身,朝太后盈盈一福身:「臣妾接旨,不知太后想聽什麼曲兒?」
太后誠佛,想聽佛歌倒也不算太奇怪了,可是……真的如此單純嗎?竟挑在這個時候?就算隔著一段距離,可大殿也並不是那麼遠,應該聽得到的吧?
呵呵……還要在試探一次?
老王妃皇甫佟氏見她如此得體,暗暗鬆了口氣,滿意之餘又更擔憂了。畢竟這不是自己選的媳婦兒,出身商家就算了,還偏偏有過那不為人知的十四年,這才是讓人耿耿於懷的關鍵,以至於……她越優秀,反而越讓人不安!
「聽說有一首反覆唱南無阿彌陀佛的,就那首吧。」太后笑道。
這都知道?可真有心了……蕭如玥暗笑應諾,琴也早有準備似得很快便送來了。
眾目睽睽之下,蕭如玥泰然自若的調了調弦,煞有其事的輕輕撥動試了試音,做出一副很謹慎很認真又很嫻熟的樣子,顯擺夠了,才端坐著朝太后等人微微欠身表示要開始了。
讓人耳目一新的琴聲,歡快如山間奔淌的溪流,而後便是空靈嘹亮宛若天籟的歌聲……
一曲唱罷,沒多來得及聊,皇甫煜便派人來說準備回去了。
眾人雖然驚訝,但他畢竟是個重病號,倒也不算突兀,更沒人敢挽留,太后便笑著放了蕭如玥,卻留了老王妃皇甫佟氏和銘王妃皇甫韋氏。
雖然太后和老王妃皇甫佟氏年紀差了將近二十歲,但按照先祖皇帝和初代武王皇甫大將軍那兒開始排,兩人其實是一輩的,只是因為當初皇甫大將軍接連戰死了幾個成年的兒子,中晚年才又得回了老武王這麼個小兒子,以至於兩家同輩的後輩年齡就差了很多。
既是同輩,兩家又世代交好,情分自然不一般,老王妃皇甫佟氏很爽快的便應了,交代了蕭如玥好好照看皇甫煜,便也放了人。
隨老王妃皇甫佟氏入宮的幾位表小姐,統統順勢留了下來。
蕭如玥萬萬沒想到,拜別諸位貴人後出門轉彎,竟就跟潘槿瑜打了照面。
代表武王妃身份的妃袍,這時候成了她跟蕭如雪的區別標識,他認不出自己才怪,而他又畢竟是自己親姐夫,迎面遇上了招呼都不打一個,被領路的宮人瞧著失禮是一回事,轉身傳到哪位貴人耳裡,指不定要說什麼。
便微笑著福了個身,算是打招呼。
許是礙著這裡是皇宮大內,潘槿瑜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只簡單的寒暄了兩句,便讓了道讓她過。
「武王爺似乎又不適了,便先回了馬車去。」
得到宮人這樣的回復,蕭如玥暗驚在心,擔心皇甫煜又著了陰招,面上卻不敢表露太多,好在擔心生病的丈夫也是合情合理,道了謝便匆匆往馬車去。
車門一開,看到人慵懶的瞇著眼靠躺在那裡,分明好好的,暗暗鬆了口氣,想是某人又借病為借口耍脾氣,好笑又好氣的走了進去,還是保險起見的搭了搭他的脈。
他竟然沒有吭聲!
蕭如玥暗暗驚訝,卻也沒多說什麼,卻不想馬車緩緩出了皇宮,他才忽然問:「剛才見了誰了?」
蕭如玥微訝,而後失笑:「瞧見了?」所以,等都不等她就自己先跑回馬車了?他要不要這麼小氣?
「嗯。」他倒是應得乾脆,而且:「還看到你衝他笑了。」
蕭如玥一陣無語。
「不要對他笑,不對……」皇甫煜張開眼,一把扯過她:「是不要對我以外的任何男人笑!」她不知道她的笑,是多引人犯罪!
蕭如玥懶得跟他這種近乎無理取鬧的要求多費唇舌,閉上眼不說話,一副要休息了的樣子,即便他勾起她的下顎把嘴湊近也不想打理,但是……為什麼會有一股藥味?
才聞到藥味還沒來得及分清是什麼,就猛的一下被推壓在下,一驚張嘴,藥丸便從他的嘴滑進了她的口,又在他恰到好處的一拍後,順勢直接下了喉嚨……
蕭如玥倏地瞪大眼,掙扎著用力要推開他去摳吐出那顆藥丸,卻發現他這時候竟出奇的有力氣,硬是將她牢牢壓在身下,長舌毫不留情的在她檀口中橫掃,糾纏她的舌,發現她要咬他,才一下縮開。
「你……你給我吃了什麼?」其實已經知道了的蕭如玥,狠狠的瞪著那個牢牢將她壓住的混蛋王。
皇甫煜薄唇輕勾,墨眸這一瞬比星辰更璀璨,嗓音透著迷人的磁啞:「不知道叫什麼名字,不過……」低身,因她偏開臉躲開了嘴,乾脆直接輕啃她已經紅暈的耳垂……
「是用來催,情,的。」
「你混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