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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07章 【陰招】 文 / 水鬼遊魂

    在路上,王學謙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是當他走進村子的那一刻,在村口的老樹下,頓時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

    如果這不過是一個偶然的信號,那麼對於王學謙來說,還能接受。

    但要是普遍現象呢?

    那麼,就預示著,王學謙極力促成的選舉,將成為一個笑話結尾。將成為他人生中,為數不多的污點。是他對國內的形勢太缺乏瞭解,以至於做出了過於先進的決策,讓老百姓無法接受?

    還是他一廂情願?

    一下子,王學謙的壓力頓時就重了起來,和段祺瑞、盧永祥等人之間的協議,畢竟是秘密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選舉的制定,是王學謙擺在世人面前,第一件大事情,如果要是辦不成,那麼對他來說,無疑是一個讓人非常尷尬的挫折。

    如果是接二連三的出現這種事情,那麼到頭來,王學謙也不用在寧波城混跡了,到時候,他就成了眼高手低的代名詞。

    這個結果,他是說什麼也不會忍耐下去的。

    朱子興也知道,王學謙是被眼前的困難給困住了,也識趣的沒有打斷王學謙的思路。

    在安頓了住處之後,不一會兒的功夫,帶頭的軍官,急匆匆的走進院子,迎面正好碰倒坐在院子裡,悠閒的喝著茶的朱子興,問候了一句:「朱少爺。」

    「來找你們家少爺?」

    來的正是鍾文龍,不過這次和以前不同了,擺正了自己的心態,每天都在軍營中,不僅能夠接受美**官的培訓,還看著自己訓練的士兵一點點的像樣子。

    和當年在陳其美的部下,截然不同的感受,士兵的成長也讓他多了一份責任感和成就感。人也變得恭敬多了。

    「我家少爺?」

    「這次估計把他給難住了,對了。你去村子裡瞭解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總覺得這個村子好像空了下來?」朱子興一副不解的模樣,他也好奇,這些底下的人到底是故弄玄虛,還是要讓王學謙難堪?

    「情況很不好。」鍾文龍匆匆說了一句,就抬腿往屋子裡走去。

    剛進門的那一刻。光線一下子黯淡了不少。給人一種既然不同的感受,似乎走進了另外一個空間似的,讓人的神經有點遲疑。

    「少爺!」

    王學謙這才從思緒中醒過來,抬頭看了一眼鍾文龍,眼神中多了一種落寞。這讓鍾文龍和擔心,說白了。鍾家三兄弟都是靠著王家才能再次活在陽光下。

    用鍾文龍的話來說,他這條命都賣給了王家。

    當然每當聽到這樣的話,王學謙也不過是一聲輕笑而已,並沒有當真。

    可王學謙並不當真,卻不代表鍾文龍把自己說的話當成了兒戲?

    或許是屋內的光線暗淡,鍾文龍中感覺王學謙的身上缺少了一點什麼,變得讓他感覺都陌生起來。對了,應該是眼神中的神采,也可以說成是自信。

    這讓他非常緊張,這也讓他對這個靠山的小村子充滿了厭惡,氣勢洶洶的拍著胸脯喊道:「少爺,我去把人都找回來。」

    「你怎麼找?」王學謙一愣,隨即苦笑道。

    鍾文龍愕然,這倒是他沒有想過。但不妨礙他用最簡單暴力的辦法,朗聲道:「這次我帶了一個加強班的人,再把鎮上的警察,要是人手不夠的話,給軍營去消息,我就不信了,這一個山頭、一個山頭的找。這些人都成耗子,鑽地下不成了?」

    「這個辦法行不通。即便你去找了,人也讓你找到了。那不成你告訴他們抓住他們不過是他們來選舉?這有人會相信嗎?」王學謙搖了搖頭,他是一籌莫展。但還沒有被苦難嚇破膽,沒了分寸。他明白,一旦動用軍隊,那麼這場選舉已經是進行不下去了。

    擺擺手,對鍾文龍說道:「你先下去,在邊上的院子安頓下來。還有,告訴你兄弟,別到處惹是生非,對村子裡的人來說,我們都是外來戶,而且都來者不善。」

    鍾文龍想不通:「可是少爺,我們都是為他們好啊!」

    「這種話,我們說了還真不算。」王學謙苦笑道。

    強權之下的民主可不是真的民主,王學謙深知,一旦他真要這麼做了,百姓對政府的信任度將大大的降低,甚至還不如不辦選舉來得好。可是要如何突破這種塵封了數千年的宗族制度?

    打破原來的規則,不僅能給人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更重要的是,這是一種嘗試,不允許失敗的嘗試。

    雖然民主不可能帶來絕對的公平,但是在眼下,這種情況,他想要推行自己的政治信仰,就不得不改變這種局面。不然,將來的寧波城將是16年的那個浙江省政府沒什麼區別。

    在外力面前,不堪一擊。

    當年的盧永祥只不過用了一個師的兵力,就讓擁有2000萬人口,擁有全國最大的兩個商團的浙江新政府迅速垮台。

    這就是缺乏凝聚力的表現,如果當時的百姓關心時政,對政府有著過人的信任度的話,這種事情就絕對不會發生。想到這裡,王學謙才深刻的意識到:「強扭的瓜不甜。」的道理。

    強擠出幾分笑容來,王學謙站起來,對鍾文龍笑道:「不用擔心我,困難只是暫時的。放心吧,這些事情還難不倒我。」

    鍾文龍離開之後,朱子興賊兮兮的在門頭探頭探腦,他也有點擔心,不過他不是擔心王學謙,而是他們朱家。畢竟朱葆三還當著市長,他這個市長公子還不至於不孝到看他老爹的笑話。

    「這幫刁民,要是在上海灘,敢這麼不給臉,一個個讓他們臉面無存。」

    「臉面無存?你會怎麼幹?」

    王學謙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回了一句,他還是再想著選舉的事,只要這件事沒有比辦妥當,他說什麼也沒臉去寧波城了。再好說了,這次的出行,還跟著三個記者。

    其中一個女記者,還是供職於英文報紙的記者,真要是在這個小山村,被絆一跤的話,王學謙不敢想像,整個媒體會如何評價他?

    無奈之下,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與王學謙不在心思不同,朱子興習慣了被人奉承,遇到點不開眼的人,他還真的敢不給人面子,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從自己在上海灘作威作福的光輝事跡裡,摘錄了一段,這才說:「要是讓男人難堪,其實也容易的很,找個〞妓女〞,在大街上逼著對方鑽女人的褲襠,如果有記者的話,就更靠譜。」

    「只要拍下照片來,即便不等報紙,這個人也就廢了。」朱子興有點唏噓道。

    王學謙不屑一顧的笑道:「這算什麼辦法?」

    「面子啊!兄弟,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層皮。除非不要臉面的人,大部分男人都受不了被女人坐在頭頂的日子。更何況是鑽褲襠呢?這傢伙,以後要是出門,都要耷拉著腦袋,深怕被人認出來咯。這個男人啊,這輩子的臉面要是被女人踩了,一輩子都完蛋了。」朱子興頗有幸災樂禍的回味著,似乎這件事是他人生中最能夠稱道的光輝事跡。

    「對了,你剛才說什麼?」

    忽然王學謙的腦子裡像是靈光一現,有種撥雲見日的清明,可又有點讓他無法抓住。不由的追問道。

    「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層皮。」

    「不是,後面……」

    「鑽褲襠啊!」

    「最後一句。」

    朱子興摸不著頭腦,他有些奇怪於王學謙的神經質,不過還是耐著性子說道:「這輩子的臉面要是被女人踩了,一輩子都完蛋了。」

    「對就是這句話。」王學謙興奮的給朱子興一個擁抱,反倒是這位仁兄倒是愣住了,他心說:「我可沒幹什麼啊?怎麼這麼大的反應?」

    「對,既然這群老爺們下作,就別怪我無情。」

    王學謙惡狠狠的,陰沉著臉,這句話是咬著後槽牙說出來的,這讓站在他邊上的朱子興有種後背冷颼颼的驚悸。心說,這個王子高到底要幹什麼?

    給全村的男人戴綠帽子?

    估計王學謙還沒有這麼重的口味。

    拉著男人排著隊讓女人欺負?

    這可是激起民憤,再說了,朱子興也不相信王學謙會選擇這麼幹。

    不過很快,朱子興就知道了王學謙的奸計,是多麼的讓人無奈了,原本的上面下發給各個縣的選舉通知,行文,都是極其簡單的。而作為第一個實行的試點地區,『上溪村』的選舉最終解釋權都在王學謙的手裡捏著。別看『上溪村』在眾多的鄉村中被選了出來,是一個樣板,也就是說,所有的規則,都是王學謙這個督導說了算。

    當朱子興驚恐的看著王學謙刷刷的寫好了一副訃告,上面的內容他已經熟知,就是選舉的暫行條令。

    要是不仔細看,還真的看不出來,和原來的大訃告有什麼兩樣。

    仔細讀了兩遍,朱子興才發現,只不過改了上面的一個字,整個訃告就變成了既然不同的意思,讓他也嚇得冷汗連連,汗涔涔的抬頭對王學謙說道:「子高,你這也太狠了吧?」

    王學謙莞爾一笑:「成不成還倆說,看到時候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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