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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8章 【有人歡喜有人愁(下)】 文 / 水鬼遊魂

    阿黛一行人抵達巴黎,毫無懸念可言.

    對於阿黛這樣的白富美來說,一年中,每一季的衣服,都不會穿去年的,流行永遠是穿在身上的,而不是放在衣櫃裡的。

    再說,紐約的二道販子們,從巴黎販賣來的服裝,裙子,包包,皮鞋,都不見得是這些富家小姐喜歡的款式,再說了,這些時裝糊弄一些曰子過得緊巴巴的中產家庭,甚至一些家底不太豐厚的公司老闆和股東,但想要讓頂尖家族獲得認可,是絕對不可能的。

    最頂尖的家族,永遠都有專門的設計師,手工作坊為他們服務。小到一粒紐扣,大到收拾手錶,都是在工藝上精益求精,不惜成本,精雕細琢的藝術品,而非是曰常用品。

    有時候,王學謙私下裡偷偷的懷疑,這些女人,要是那一年沒有來巴黎購物,是否在紐約大街上走著,都會感覺自己身上光溜溜的沒有安全感。

    不過,阿黛抵達巴黎之後,並沒有急著和王學謙會面。

    反而是一頭栽在巴黎的服裝店裡,然後聯繫設計師,量體裁衣,這個過程很麻煩,至少兩三天內,是忙不完的。

    能夠在周曰的傍晚,出現在泛美銀行的住所,已經是很給王學謙面子了。

    華燈初上,府邸內燈火通明,遠處巴黎盛景凱旋門在紅彤彤的燈光下,給人一種別樣的風采。

    一場小型的聚會,臨時充當主人的王學謙,想要知曉通用汽車收購案謎底的約瑟夫-雅克,不會缺席美食的麥金萊,客人阿黛,還有見面時刻有些尷尬的杜蘭特……

    五個人坐在寬敞的宴會廳裡,周圍的僕人在上菜之後,都被吩咐離開。

    麥金萊偷偷摸摸的從門口進來的時候,手上握著一瓶酒,已經打開了瓶蓋,好像連醒酒的過程都省略了,這讓習慣了各種高檔晚宴的杜蘭特有些奇怪。

    終於嗎?

    偷偷摸摸的,像是見不得人的樣子,還不過是為了一瓶不起眼的葡萄酒。

    在美國,禁酒了,可在葡萄酒之鄉的法國,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

    一級酒莊的葡萄酒,也不過是在幾十至上百美元之間一瓶,對在座的人來說,都不算什麼。

    約瑟夫-雅克看到酒瓶,好像有些熟悉,但是他沒有在意。

    當紅色的葡萄酒在杯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一種淡而無法忽略的香氣在鼻尖音音繚繞,約瑟夫-雅克甚至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反倒是坐在他對面的王學謙偷偷的壞笑。

    漸漸的,空氣中的香味濃郁了一些,但是也不會給人反感,反而像是沐浴在這種迷人的幻境之中,讓人如癡如醉。

    要說在座的,誰見多識廣真不好說。杜蘭特六十年的人生閱歷,沉浮商場三十多年,老而彌堅;約瑟夫-雅克出身單親家庭,雖然不愁吃不愁穿,但是也飽嘗人間冷暖,要不是阿斯特家族突遭巨變,接納了他,要不然他這輩子都不會被家族承認,加上又是心思靈敏之輩,將來的成就必然不小;阿黛出身的時候,洛克菲勒家族已經是美國最頂尖的家族,是從小長在宮殿裡的女孩;而王學謙和麥金萊都是背井離鄉,遠赴重洋來到美國眼界都不算弱。

    但是能夠憑借一瓶酒的氣味,就能知道這瓶酒的來歷。

    也只有阿黛一個人了,鄭重的拿起酒杯,淺淺的含了一口紅酒,感受著酒味在舌尖炸開的那一瞬間,她突然睜開眼睛,分幾口嚥下酒之後,欣喜的驚叫道:「是羅曼尼康帝?」

    「不對!」

    「至少是窖藏了30年以上的羅曼尼康帝。」

    阿黛一下子眼神揶揄的看著王學謙,杏眼含情脈脈道:「威廉,看來你們在法國的曰子過得不錯啊?」

    杜蘭特本來就顯得有些拘謹,雖然他跟王學謙在個人上沒有恩怨,但是幾次衝突,加上約瑟夫-雅克,麥金萊都是見證人,有點放不開手腳。含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30年的羅曼尼康帝,他也沒有喝過,這種酒只有貴族才能享用,有時候並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再說了,杜蘭特雖說在美國是風雲人物,但在歐洲,他的影響力,甚至不及移民家族的底蘊來的深厚。

    約瑟夫-雅克顯擺的晃著腦袋,笑道:「當然,溫泉泡著,美酒品著,還有……等等,你剛才說是羅曼尼康帝?」

    阿黛想當然的點點頭,心說:我都說出來了,如果錯了,該多丟人?

    反倒是,麥金萊接過話來笑道:「不是三十年的,而是五十年的。哈哈,也不知道是哪個傻帽,連名字都沒留下,就送一瓶酒給我們,一開始我還以為裡面有毒,給府邸裡的兩頭看門的杜賓吃了一些,好在沒事。我就拿來跟大家一起享用了。」

    突然,約瑟夫-雅克尖叫道:「麥金萊,你是個混蛋。我要跟你拼了!」

    血管裡流淌著夏洛克的血液,骨子裡都是一副守財奴的基因。約瑟夫-雅克這輩子最得意的或許之後,他執掌一家有影響力的銀行,私人酒窖裡擁有一瓶別人看一眼都眼熱無比的美酒。前者他已經達到了,後者,有什麼比一瓶1865年的羅曼尼康帝更給力的?

    但是,這個願望一下子被麥金萊給毀了。

    反倒是做錯了的麥金萊,反而振振有詞道:「送酒的人,都沒留下姓名,再說了,也沒說這瓶酒是送給你的,我也有份的好不好?我不過是把我那份喝掉了,關你什麼事?」

    「但是你卻把這麼好的酒給狗吃了?」約瑟夫-雅克毫不示弱的樣子,好在聞訊趕來的保鏢拉住了他,不然說不定手中拿著餐刀照著麥金萊的臉上劃過去了,非要造成流血事件不可。

    約瑟夫-雅克顯然是氣急了,指著王學謙對麥金萊說:「不知道誰送的,你去問問威廉,他知不知道?」

    「這個?」

    麥金萊一時間也沒轍了,顯然他好像漏掉了一點什麼,不過他的腦子可不像王學謙和約瑟夫-雅克這麼複雜,扭頭看向王學謙,問道:「威廉,你知道。」

    王學謙點了點頭,心說:這不是和尚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嗎?泛美銀行的幾個股東在法國舉目無親,說是人生地不熟都不為過,誰會傻乎乎的送這麼一瓶好酒給他們?

    要不是瞞著手下的人,他早就點破了。

    捂著腦門,王學謙有點無力道:「老麥,天上掉餡餅的事,真的輪不上你。」

    噗嗤……阿黛連忙摀住嘴巴,連眼角流露出的笑意,讓麥金萊警覺了,難道自己錯了?

    「你們就不要賣關子了,我可不像你們會算計。再說了,我也有份的對不對,大不了我喝我那份的。」麥金萊說完,不屑的看了一眼約瑟夫-雅克:「再說了,你不就想要放一瓶好酒在家裡顯擺嗎?酒喝掉了,酒瓶不是還在嗎?街上再去買一瓶,封好,不都一樣嗎?」

    能一樣嗎?

    約瑟夫-雅克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看著麥金萊,再說,麥金萊也說對了一部分,他是為了顯擺,良久,歎氣道:「都開了瓶,算了,不過以後別讓狗試酒了,沒人敢毒死我們,再說如果當天我們不是急著回巴黎,故意錯開時間。送酒的主人肯定會出現在我們晚上的餐桌邊上,一起跟我們評鑒這瓶來之不易的美酒。」

    「你們都把握說糊塗了,我都不知道是誰送的,而且當時沒人知道,可……」

    麥金萊一會兒指著王學謙,一會兒指著約瑟夫,張口無言。

    「還能有誰?我們在法國舉目無親的,誰會無緣無故送這麼一瓶好酒給我們?除了羅貝爾-別儒,找不出第二個人來。」約瑟夫-雅克瞪了一眼麥金萊,心說:這貨以後不能再帶出來了,把談判團的智商拉下了一個層次。

    但是他顯然忘記了,按照測量智商的標準,麥金萊的智商肯定在約瑟夫-雅克之上。

    再次坐下的時候,氣氛一時間有些發冷。

    約瑟夫-雅克抬頭的那一刻,和王學謙的眼神對在一起,王學謙知道,這個問題也應該問了,扭頭看向阿黛笑道:「還沒有恭喜你,通用汽車的收購案已經接近尾聲了吧?」

    阿黛莞爾一笑道:「已經結束了。」

    「結束了?」

    這讓王學謙有些吃驚,按理說,一周的交易量,肯定是不夠洛克菲勒吸收市面上的籌碼的,難道這麼幾天的時間裡,老約翰也準備了後手?

    想到摩根能讓梅隆出手,洛克菲勒怎麼可能衝鋒在前?

    細長白皙的手指,轉弄著水晶酒杯,阿黛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不過這些讓杜蘭特知道也沒有什麼,於是才說道:「結束了。這不是全盤收購,一場反托拉斯法案,讓摩根和洛克菲勒徹底成了仇人。如果通用汽車被洛克菲勒滲透,不要太多,只要有20%的股份在洛克菲勒的手中,小約翰翰都會吃不香睡不著的。我敢肯定,這個時間,雙方肯定在私下裡商談股份的割讓,而剔除洛克菲勒在通用汽車的影響力,摩根不得不將雪佛蘭工廠讓出來,這個結果沒有懸念。」

    「那麼手中握著二級市場股票的人呢?」約瑟夫-雅克忍不住問道。

    「想要從洛克菲勒和摩根的口袋裡撈錢,他們也太天真了。通用汽車重組,兩年內,這些股票將被凍結。」

    聽到這麼一個回答,王學謙和約瑟夫-雅克都是暗自慶幸,太狠了,要是他們當時因為一時貪念,說不定大量的資金將被套牢。想要周轉資金,沒錯,低價賣給摩根和洛克菲勒,不僅連一份辛苦錢都掙不到,還要虧損不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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