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在見到比利的那一刻,也吃驚的愣了一下,低頭看了一下身上的睡衣,好在還沒有春光乍洩的尷尬。縮著腦袋,像只害羞的鴕鳥,躡手躡腳的轉身上了樓梯。
「是阿黛?」
比利-亨廷頓幽怨的看著王學謙,一直以來,他還自以為得意的私生活有多麼的精彩,還幾次三番的嘲笑王學謙是個不懂風情的人。
可事實著實教育了他一把,原來他一直自以為傲的精彩生活,在王學謙的面前,簡直不堪一擊。當他看到瓊斯穿著睡衣路過的時候,簡直想要一頭撞在艙門上,死了算了。
這個混蛋,竟然把紐約社交界的女神阿黛金屋藏嬌了,更無恥的是還玩雙飛……
反倒是一副正人君子摸樣,卻總被比利打擊的艾倫開口給王學謙解圍道:「威廉,我們是來叫你一起去餐廳用餐的。」
「我早就看到有餐車給你的房間送過了早餐?」比利搶白道。
艾倫怒氣沖沖的指著比利的鼻子道:「你監視我?」
「怎麼可能,只是不湊巧看到了。」比利嬉笑著反駁。
約瑟夫-雅克看不下去了說:「你們兩個能不能靜一靜?」
「都進來吧,對了艾倫,我可能要有事需要你幫忙。」王學謙想到了珍妮特,如果留在法國,總歸是不安全,還不如送到英國去。醫療條件也會好上很多。尤其是艾倫的未婚妻來自斯坦利家族,屬於老牌貴族,能夠享受到整個世界上最好的醫療團隊的支持,這對珍妮特順利生產會有很大的幫助。
畢竟珍妮特已經進入大齡產婦的年紀了。
尤其是頭一胎,很容易出意外,王學謙不想在這件事情上聽到壞消息。
約瑟夫-雅克擔心撞破王學謙的好事,會惹起王學謙的尷尬,於是直入主題。準備說完就離開:「其實是跟你商量歐洲行程的,雖然郵輪上也能和倫敦巴黎聯繫上,但往來電報一來難以準確描述;二者,我們已經獲悉,法國政府已經動用了軍隊,主要工業區已經無法獲得安全的保證了。」
「這麼嚴重。」王學謙一怔,可細細一品這則消息,卻透露出不一樣的消息。
一旦法國政府出動了軍警,那麼罷工潮很快就會消除。
以前法國政府可不像這次高效,對於罷工。警察也不願意多管閒事,看是俄國發生的事情還是讓法國人,乃至整個歐洲各國政府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王學謙想了想,說:「暴亂只是暫時的,對於法國來說,經濟復甦只是時間問題。只要等到戰爭造成的破壞全部消除之後,國內的社會矛盾也將會緩和起來。我估計這次罷工平息也不過是時間問題,最多不會超過一兩個月,正好。等在比利時開展的電器展覽結束之後,再去法國也是一樣的。」
「都別站著了,進來吧。」
把眾人讓進了房間,等到珍妮特和瓊斯出現的時候。幾個人的臉色都有些變化。
尤其是珍妮特微微隆起的小腹,是無法騙人的。
王學謙拉著珍妮特的手,後者很順從的在王學謙的要求下,坐在了他旁邊。放任的讓王學謙摟著她的腰,大秀恩愛的場面。這個場面讓約瑟夫等人一下子有些拿捏不準了。
總感覺面前的女人很熟悉,卻又異常的陌生。
好像在哪裡見過。卻又心裡沒底。
王學謙感受著珍妮特握著他的手有些緊張,隱隱有些見汗了,在珍妮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幾下,安撫了一下她緊張的心情,讓她放心,一切有他。珍妮特似乎也明白,兩人想要做完完全全的地下戀人是不可能的,畢竟他們都是在一個很高的圈子裡,有些地方是重合的,想要隱瞞反而在圈子裡透露出來對彼此更有好處。
王學謙笑道:「怎麼,一個個都不說話了。」
比利-亨廷頓看了一眼珍妮特,他還真的不敢認,吃味道:「不是不想說,而是不太好說。」
「珍妮特,相信你們在前段時間在紐約的報紙上還是經常能夠見到的,她是我愛人。」
王學謙如此露骨的語言,一下子把在場的幾個豪門子弟都給嚇傻了。還真的是啊!心裡有一千、一萬個疑問和不解,可面對這樣的場景,幾個人一下子都嚇傻了。雖說珍妮特拋去刻板的穿著,還是我見猶憐的少婦摸樣,但畢竟無法和十八、九歲,青春動人的阿黛相比。更要命的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王學謙用意。
王學謙皺眉道:「難道就沒有一句祝福的話?」
約瑟夫-雅克見比利和艾倫根本就不敢說話,只好硬著頭皮先開口:「是你把我們都嚇住了。威廉,你們這是?」
「沉迷於愛情的美麗之中,突如其來的愛情結晶,讓我們遇到了一點麻煩,所以,我們需要一個傑出的醫生,婦產科醫生。」王學謙想了想,加了一句:「全世界最好的。」
麥金萊卻在一邊不合時宜的說了一句:「墮胎是犯法的。」
王學謙怨毒的目光盯著麥金萊,咬著牙狠狠道:「我恨不得一把掐死你,誰說要墮胎的?」
麥金萊這才意識到,似乎又說錯話了,唏噓道:「我又說錯話了?」
比利同情的點了點頭,王學謙帶著珍妮特讓他們認識,顯然並不是要找一個醫生那麼簡單。
艾倫及時道:「去英國吧!皇家醫學院的巴奈特博士是為皇室和貴族服務的專職醫生,是全英國最好的婦產科醫生,或許能夠幫上你。如果夫人不介意的話,可以住到德比伯爵在蘭開夏郡的莊園,哪裡氣候適宜,非常適合孕婦安胎,而且夏天也不會太熱,等到臨產期,再進入肯星頓宮待產。」
「這可以嗎?」
珍妮特眼前一亮,她原本準備也想在英國待產,但是因為需要隱姓埋名,只能請稍好一點的醫生,絕對無法享受到皇室的待遇。可這在艾倫-克朗的引導下,一下子燃起了希望。
艾倫站起來,紳士道:「夫人,能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
馬上就要成為斯坦利家族的女婿,艾倫的話還是有些保證的。總算是放下了心頭的一塊石頭,能夠最安全,隱秘的環境下生下孩子,對於珍妮特來說是莫大的奢望,沒想到卻出人意料的實現了。
珍妮特滿意的站起來,頷首道:「威廉,你們男人談事,我想,這麼好的天氣,在甲板上透透氣是個不錯的選擇。」
「等一下。」王學謙盯著珍妮特的臉,認真的問:「我是不會干涉你的事業的,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我……?」珍妮特愣住了,她一度想過退出政壇,可這對她來說很難。
看到珍妮特猶豫,王學謙點了點頭,說:「讓瓊斯陪你去,阿黛這個丫頭毛手毛腳的我不放心。」
瓊斯陪著珍妮特要出門的時候,卻聽見王學謙激動的聲音:「我就不信了,想要運動一個女總統難了一點,但要運動一個女參議員總不太費勁吧?」
「或許康涅狄格州可以考慮一下,不過需要一點時間,這個州的兩個國會參議院都上了年紀……」
……
之後的話,珍妮特沒有選擇偷聽,但是心裡還是說不出的感動。或許這就是補償,補償他無法給她一個完整的家的承諾。
正當奧林匹克號郵輪行駛在大西洋固定航線上的時候,在法國,別克已經在這個浪漫國度生活了3個多月,之前的生活簡直稱得上美妙。
但是這一切,在三天前的一個晚上,嘎然而止了。
工人衝破了工廠的大門,封存了工廠的倉庫和車間。辦公樓也被工人佔領了,他這個美國人,很快就被當成資本家的走狗,被趕出了工廠,流落街頭。
無奈之下,大衛-別克只好先聯繫了別儒家族。羅貝爾-別儒面帶憂色的表示想要奪回工廠,短時間不可能了。大罷工爆發之後,別儒家族的日子也不好過,七十多家的工廠都在鬧罷工。對於別儒家族來說,就像是突然站在了暴風雨的中心,再強大的實力,也無法抵抗暴亂的強大破壞力。
有兩家工廠已經被暴亂的工人洗劫一空。
好在更多的工廠還能維持秩序,工人並沒有衝入廠區,破壞生產設備。這算是一個好消息。唯獨不妙的是,被寄予厚望的汽車工廠被工人佔領了,隨後將工廠的美國代表大衛-別克趕出了工廠。好在工人看到大衛-別克已經是一個兩鬢髮白的老頭子,沒有傷害他,否者,他這把老骨頭就要仍在法國了。
無奈之下,大衛-別克只能馬不停蹄的去了美國駐巴黎的總領事館,希望獲得幫助。
領事館的工作人員一聽是美國商人,當即表示,大衛-別克安全了,在領事館的管轄範圍內,將獲得最安全的保障。
可別克要這些幹什麼?
他要的是拿回工廠的控制權,一個剛剛建立的汽車工廠,投資一百多萬美元,總不能打水漂了吧?
當他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沒想到領事館的外交人員頓時被嚇的不輕,隨後宣讀了總統頒發的外交條令,美國政府不干涉任何主權國家的內政。
當天夜裡,別克收到了一張返回美國的船票,領事館如此不干人事,這下可把這個老人給徹底惹毛了,拿著一個煤油燈,叫囂著要一把火,點了領事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