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學謙不認為,老約翰開玩笑似的閒聊會跟他孫女說,對於洛克菲勒這樣的大家族,子女太多,家族第三代的孩子很少有機會能跟在老約翰的身邊大世爭鋒。
因為這是一種危險的信號,繼承權。
王學謙苦思冥想之後,毅然決然的搖頭道:「約瑟夫,恐怕你弄錯了。當時不過是一個玩笑,想必老約翰也不會當真。」
「誰啊!約翰·洛克菲勒嗎?」比利·亨廷頓瞪大了眼珠子,感情都不敢相信聽到的是真的,王學謙竟然這麼牛,都能跟老約翰這樣級別的大拿直面交談了。
比利記得亨廷頓家族族長在去年老約翰生日的時候,去夢幻谷莊園賀壽,當時老約翰也不過見面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就已經給足了面子。
沒想到,王學謙竟然能夠有資格享受老約翰的單獨約見,可見老約翰對王學謙的重視程度。
「別多想,當時我不過是個小跟班,主角還是富蘭克林·羅斯福。」王學謙深怕幾人胡亂猜測,解釋道。
比利拍打著胸口,喘了口氣道:「我說嘛!老約翰已經很少出來活動了,大部分生意都交給兒子打理了。怎麼可能單獨……」忽然他看到王學謙不耐煩的表情,轉移話題道:「老約翰再厲害,羅斯福家族還是要給一點面子的。不過我很好奇,當時老約翰到底說了什麼?」
王學謙衝到比利的面前,臉色陰沉的威脅道:「你知道兔子是怎麼死的嗎?」
比利·亨廷頓聽著新鮮,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好反問道:「怎麼死的?」
「你知道的太多了。」王學謙說完,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能讓我聽完故事再下地獄嗎?」要是別人,比利·亨廷頓早就不耐煩的扭頭就走,一個站不住腳的傳言,對於比利這樣的花花公子來說,簡直不值一哂。
但如果是洛克菲勒家族的故事,就有必要坐下來好好聽完。
不僅僅是洛克菲勒,而且還是紐約宴會上的女神阿黛小姐的話,就值當一探究竟,刨根問底。
而沉默不語的麥金萊也湊起熱鬧,說:「我也想聽。」
王學謙心說:「沒影子的事,說的眾人皆知,幹什麼啊!」
約瑟夫·雅克煞有其事的咳了一聲,鄭重道:「當時老約翰坐在書房裡,頭頂是橘黃色的檯燈,窗外一片漆黑,天氣還不算太冷,窗開著,能聽到樹葉沙沙的搖曳聲……」
「你要急死我啊!說重點……」比利·亨廷頓張牙舞爪的威脅道。
「當時老約翰說了一句話,要把他未婚的孫女介紹給他。」說完,約瑟夫·雅克一指正主王學謙,一臉的壞笑。
「這個……也沒說把阿黛介紹給威廉啊!只是表明準備招威廉當孫女婿,這也沒什麼……」
麥金萊一瞪眼道:「你傻呀!那意思就是隨便挑,阿黛也在其中。」
比利·亨廷頓突然驚叫了起來:「這不是開玩笑嗎?老約翰雖然年紀大了,也不會做出這麼糊塗的事來。」隨即又自作聰明的搖頭道:「這肯定不會真的,要是我攤上這麼好的事,我肯定會答應下來,可惜了。」真不明白,比利·亨廷頓在可惜什麼。
財團之間的聯姻不多見,反而是跟政壇人物之間的聯姻比較多。
「這是真的。」約瑟夫·雅克認真道:「當時羅斯福也在場。」
「天哪!太瘋狂了。」比利·亨廷頓拍了一下王學謙的肩膀,眼神憐憫的安慰道:「威廉,沒什麼大不了的,被阿黛拒絕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我都習慣了。」
「你是習慣了,但威廉當時拒絕了老約翰。」約瑟夫·雅克繼續爆料道。
「為什麼?」比利·亨廷頓被震的天旋地轉,感覺全世界都拋棄了他似的。
王學謙苦笑道:「我這點糗事都讓你說了。好吧,拒絕的理由很簡單,因為我不想在別人的安排下生活,即便這個人是約翰·洛克菲勒也不行。」
「有骨氣,我欣賞你的勇氣。」比利·亨廷頓剛表示支持,隨後又賊兮兮的偷偷問王學謙:「你後悔嗎?」
「當然不會。」王學謙搖頭道:「我不過有些擔心和頭痛,我可能會惹上一點小麻煩,一個女孩子要討會她失去的尊嚴,這很好理解。不過就她剛才的表現來說,應該不會太難解決。」
王學謙心裡想的是,阿黛可能有些小聰明,但還不足以給他的事業造成巨大的威脅。
約瑟夫·雅克卻表示不同意見:「威廉,別掉以輕心,這個女人不好對付。能夠利用女人天生的優勢,就足見其不一般。再說能夠在眾多的孫子孫女中,獨得老約翰的歡喜,可見其並非你表面看到的程度。」
王學謙細細一品,確實這麼回事。
普通的老人,活到80,歲月的日積月累,也能讓他成為一個智者,更何況是老約翰·洛克菲勒,闖過大風大雨的梟雄人物?
洛克菲勒,相信對於生活在紐約,乃至整個美國的人們來說都不陌生。
中學輟學,從一名職員做起,一點點的積累,加上卓越的眼光,讓他成長為時代的風雲人物,世界首富。
相比卡內基因為沒有直系繼承人,而將注意力投入慈善事業,洛克菲勒從年輕的時候,就立志將部分收入投入慈善事業,而當時他的月收入還不足20美元。
長期以來,洛克菲勒在紐約,乃至美國都享有很高的聲望。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洛克菲勒老了,年過80,已經對家族繼承人的延續和家族的發展開始佈局。
阿黛,並不是洛克菲勒唯一的孫女,但絕對是最讓他喜歡的孫女。精明能幹,卻擁有絕美的容貌,只要她有心進入商業領域,憑借她的容貌,就能迷惑絕大多數的競爭對手。
阿黛,確實對自己的容貌有著超常的自信。
她堅信憑借她的容貌,就足夠在暗潮湧動的商界如魚得水般的輕鬆,但這在那個祖父跟她談話的夜晚之後,一切都變得支離破碎,因為她是一個女人,在一個基督社會裡,女人再強勢,也無法獲得跟男人同等的成功。
王學謙,就是這個東方人,讓她敬愛的祖父竟然斷言,只要徹底籠絡住王學謙,洛克菲勒家族進入政壇的機會已經到來。
而最好的辦法就是聯姻,阿黛是老約翰手中絕妙的籌碼。
但讓他措手不及的是,王學謙連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阿黛,如果這個時代有哪個人擁有比我更強的商業天賦的話,那麼這個就是王學謙,他僅僅用1萬美元,就做成了1000萬的生意。而這些並不重要,錢可以慢慢掙,但一個商人的政治天賦,卻能讓他永遠站在不敗之地,而這些恰恰是那個年輕人身上最珍貴的才能。」
這段話,就是當時老約翰,閒暇之餘對阿黛說的話。
很顯然,老約翰非常看重王學謙在政治上的天賦,歐洲經過一戰的洗禮之後,俄國走上了和資本主義國家截然不同的道路。不僅如此,法國,英國,都爆發了這種苗頭,政治動盪,帶來不僅僅是社會動盪,更多的是人心的渙散。
而王學謙不僅看到了這些,還找到了一個能夠消除這種動局面的辦法。
事實上,美國的工人罷工運動也在愈演愈烈,但如果王學謙的計劃獲得執行,那麼工人運動,甚至工人組織都將在不久的將來分崩離析,成為過去。
好奇,嫉妒和不甘的心態,左右著阿黛。
她想不明白,家族已經擁有了足夠的政治資源,只要有心介入,大量的家族成員就能獲得足夠的政治聲望。這和做生意一樣,投入多少,就有多少回報。
錢能換回來的,也只能用錢來彌補。
阿黛無法看透老約翰的真實用意,他需要一個家族智囊,而王學謙很不幸,也很幸運的入了他的眼。
坐在女賓區內,笑容得體的頻頻跟周圍的貴婦交流著即將舉行的巴黎時裝周的內幕,說道高興處,優雅的用牙扇擋在嘴邊,露出一雙迷人的眼睛,不時吸引著男人們的目光。
賓客陸續抵達,當寒暄過後,宴會廳內的樂隊突然變換了一直歡快的曲子。
華麗的圓舞曲,讓人有種翩翩起舞的衝動。
當第一個男士拉著女賓款款步入舞池的那一刻,宴會變成了一場激情四射的舞會。
作為宴會最奪目的明珠,阿黛受到的邀請是最多的,連比利·亨廷頓都抱著中獎的心態,被阿黛毫無懸念的再次拒絕了一次。
略帶失望的比利·亨廷頓悻悻的轉回來,卻鼓動站在一邊,絲毫沒有打算跳舞的王學謙:「威廉,你也去試試運氣,,說不定阿黛會同意你的邀請,畢竟你們的關係不一般。」眼神充滿期待,隨後又幽怨的道:「既然無法抱得美人歸,一親芳澤也是好的。」
王學謙無視比利·亨廷頓的慫恿,反而口氣生冷的說了一句:「我不會跳舞。」
「裝,你繼續裝吧!」
王學謙確實不太會跳華爾茲,要是冒然下舞池,說不定還會尷尬。
正在這時,阿黛卻站了起來,逕直穿過舞池,甚至連邊上跳舞的男賓都心不在焉的踩了一腳舞伴,引起一陣不大不小的埋怨。
「哈哈,小甜心,她來了,她終於想通要跟我共舞一曲了嗎?」看到阿黛的眼神正視他站著的方向,花心的比利瞎激動道。
「威廉,難道你就不邀請我跳一曲嗎?」
阿黛優雅的伸出手,似乎有種送上門的感覺,頓時讓宴會現場摔碎了一點的玻璃心。
而王學謙卻後背一涼,心說:「這下要犯眾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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