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這是要聚會?」
「對,屬於男人的聚會大世爭鋒。」比利·亨廷頓笑的意味深長,意思再明顯不過,大家都懂的。
面對這種場面,巴頓選擇沉默,他本以為,王學謙是一個有身份的人,是來解救他的,沒想到王學謙帶著善意的面具,卻一腳把巴頓給踢下深淵。
在兩個大男人熾熱的目光下,巴頓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我今天是出來辦事的。」
「禮拜天,政府和軍隊的休假日。平時放鬆一下,也能更好的迎接新的工作。」飽含深意的話,在王學謙的嘴中說出,巴頓真的很難反駁。這讓巴頓很無語,他不明白,自己身上哪一點被王學謙看重了,能讓洛克菲勒家族宴會上的貴客,都死死的盯著他。
正當兩個大男人,拉著一個現役軍官要去**的時候。
從臨街的一家店舖中,走出一個身材短小,卻打扮的閃亮的男人。
對於男人來說,能用閃亮來形容確實不容易。再看這位,大背頭,厚厚的發膠在陽光下,銀光溢彩,西服的領子上,也有裝飾用的銀片,陽光一照,直晃眼睛。
王學謙定睛一瞧,嘿嘿一樂,也是熟人,霍夫曼。一個高端品牌服裝店的老闆,也算是王學謙的老相識了。
當然,對上流社會來說,紐約僅僅是一個金融之都,跟時尚圈不搭邊。巴黎才是時尚之都,雖說巴黎時裝周也沒有辦多少屆,但已然深入人心。
混跡在紐約的霍夫曼在推銷自己的品牌的同時,也為紐約的富人們從歐洲訂購最流行的服飾。
「比利,您看這是剛剛做出來的海報,你覺得還有什麼要修改的地方嗎?」因為背對櫥窗,從店裡出來的霍夫曼沒有認出王學謙,拉著比利·亨廷頓獻寶似的將手中的海報攤開。
從街邊走過的兩個男人,很不自然的扭轉了脖子。
一張非常露骨的海報,少女曼妙的曲線,淋漓盡致的展現在海報上,加上粉紅色的背景,增加了無盡的遐想。
「不錯。」王學謙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張美女海報,怪不得比利·亨廷頓能在大冬天的,等著姍姍來遲的霍夫曼。
霍夫曼一驚一乍的跳起來,發現是王學謙的那一刻,凝固的臉上,演繹了一幕花兒瞬間綻放的畫面:「威廉先生,是您嗎?」
「剛才我還跟比利說,這場盛宴要有威廉先生在就更好了。」典型的商人行徑,說話滴水不漏。
王學謙偷偷的左顧右盼,呵呵笑道:「不是我,還能有誰?」
繼而問道:「你們這是……」
「紐約的冬天實在是太冷酷了,讓美女都變得臃腫,少女變得蒼老。我們準備在紐約辦一場選美比賽,讓那些敢於展現迷人身材的女士,擁有一個閃亮的舞台。」霍夫曼激情四溢的說著他們的大計劃,眨著眼睛調皮的對比利·亨廷頓求證道:「是吧,比利。」
「沒錯,是拋棄種族,國籍的比賽,一場只追求美麗的選秀。」說到選美比賽,比利·亨廷頓的眼睛都亮了。對身旁,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的巴頓誘惑道:「喬治,你可不能錯過了。」
「比利,我是一個軍官。」巴頓幾乎是哀求的說道。
「得了,喬治,我又不是不知道,國會已經通過削減法案,在明年將有10個師轉入預備役,並裁減5個師的番號。和平時代已經到來了,好在你不是在部隊中,不然過不了幾天,你就可能退休了。」對於世家豪門來說,政府稍微有些風吹草動,他們都能第一時間知道,不管是軍事的,還是政令,都逃不過他們的耳目。
而整個世界的大環境,在一戰後,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對英法有著巨大威脅的沙皇俄國轟然倒地,德國也處於分裂的境地,很多地方都開始自治,已經處於半分裂的狀態。
威脅英法的軍事強國已經不復存在,而美國又遠離歐洲,本土根本就不可能有所威脅。陸軍的存在就顯得多餘,而巴頓恰恰又是陸軍軍官,不管是否呆在部隊,前途堪憂。
刀槍入庫,馬放南山。
這不是總統威爾遜一個人的想法,而是被整個聯邦政府統一了的想法。沒必要把納稅人的錢,花在毫無用處的軍備上。
三十出頭的巴頓很悲劇的還僅僅是一個上尉,還錯錯失了在一戰的歐洲戰場證明自己的機會,自始至終都是在潘興將軍的指揮部,擔任聯絡參謀。
戰後的美國,奉行的是孤立主義,甚至為了表示和平,兵力一減再減少。
陸軍已經從戰時的300萬,減少至了不到40萬,但還在削減部隊。
而美國卻擁有900多萬平方公里的本土,加上菲律賓、古巴等殖民地,這麼點兵力已經是捉襟見肘了,可國會就是不批准增加軍費的議案。沒有士兵的軍官是悲劇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身為上尉的巴頓,還沒有獨立帶過兵。
見巴頓為難,王學謙反而心裡竊喜。
巴頓尷尬的地位,讓他很難在短時間內有一展抱負的機會,只要能帶兵,肯定不會懈怠。
「比利,我覺得喬治現在還是一個軍人,只要穿著軍裝,就要以一個軍人的規範做表率。」
巴頓大為感激的看了王學謙一眼,激動道:「先生,您說的太好了。」
忙著脫身的巴頓,激動的握住了王學謙的手,唯恐被波及的連招呼都不打,瞄準了一輛在路邊剛剛停下的出租車,匆忙逃跑。
要是換一個人,就比利·亨廷頓張揚的性格,早就六親不認的鬧騰起來了。
可面對王學謙,他還真的沒有這個勇氣。
雅潔集團的系列產品已經被開發了出來,隨著投放市場,在北美,乃至歐洲,兩大家化企業對決的場面已經形成。
依托大量加盟商的人海戰術,保潔集團的市場份額正在被步步蠶食。
而在這場商業對決中,比利·亨廷頓無疑是抱住了王學謙的大腿,掙的缽滿盆滿,從一個證券賭徒,搖身一變,成了實業大亨。這一切,都是王學謙給的,雖說是合作的身份,但合作也要看對象,而沒有王學謙的雅潔集團,比利的實業將一夜之間分崩離析。
「其實喬治以前不這樣的。」比利·亨廷頓還是有些可惜的說道。
王學謙點頭認同道:「我知道。」
如果他有這樣一個朋友,很多年前渾渾噩噩就這麼過來了,突然有一天,他發現自己身邊的朋友一個個都變得有理想起來,而他還在井底趴著,估計心裡也不好受,最好的辦法就是拉一個下水。
顯然,巴頓成了比利·亨廷頓的目標。
這個話題比較沉重,王學謙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只好轉移話題:「你們準備辦一場選美比賽?」
霍夫曼一說到選美,幸喜道:「是的,先生。」
再次看到霍夫曼,王學謙忽然想起來,他現在坐車汽車還都是霍夫曼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有什麼地方需要我幫忙的嗎?」
「您來就是對我們最大的鼓勵,這場選美是在選出最美麗的模特,為了更好的展示巴黎的時尚服裝,為居住在紐約的人們帶來一種美的感受。」霍夫曼像是根本就沒有那回事一樣,忘記的乾乾淨淨。
這讓王學謙有種佔了便宜,卻沒地報答的尷尬。
聽聞是為了展示巴黎的服裝,王學謙頓時有種感觸,既然巴黎能辦服裝周,為什麼紐約不可以?
「巴黎時裝周?你們為什麼不接著選美大賽的進行,乘勝追擊,在紐約辦一場風格迥異的時裝周呢?」王學謙無心一說。
在他看來,紐約時裝周也好,巴黎時裝周也罷,意義並不大。
這在他的前世,根本就是根深蒂固的印象,卻沒想到,在『巴黎時裝周』辦了十期之後,紐約的時尚產業還在萌芽之中。
「在紐約辦時裝周?」霍夫曼吃驚的看著王學謙,驚訝道:「這太瘋狂了。」
只有被上流社會認可,才能引起足夠的重視。
而紐約的時裝業,還在起步階段,就像是歐洲,時尚中心只有巴黎,連倫敦和米蘭,都因為呆板的表現,不被廣泛接受。
「為什麼不可以呢?只要找到足夠份量的贊助商,用巨大的商業背景來吸引設計師的出現,對於任何設計師來說,名利都是想通的。甚至大部分人出名還都是希望獲取更多的利益,而不是單單為了出名本身,只要能夠給與足夠的利益吸引,相信會有足夠多的年輕設計師會選擇紐約這座城市。」
王學謙在一開始就給『紐約時裝周』定位在一個商業氣息濃重的地位,這也無口厚非,在他的印象中,『紐約時裝周』沒有巴黎的底蘊,倫敦的保守,米蘭的風韻,如果連一點商業意義都沒有,還能吸引時尚設計師的到來嗎?
說白了,就是用錢砸出一個時尚界來。
錢,堆出來的浮華,外表也同樣美麗。
「選美不太合適,就要模特大賽吧!如果你們決定了,一定要通知我。雅潔集團可以為紐約第一屆模特大賽贊助。」王學謙當即承諾道,人情這東西,還不還不要緊,關鍵是人際關係都是互相抬舉出來的:「這樣,首屆模特大賽冠軍就冠以『美國小姐』的頭銜,獎金……定在10000美元好了。」
「10000美元?」比利敗風景的說:「足以讓美女們瘋狂到脫光了比賽。」
王學謙終於明白巴頓迫不及待的離開,確實是有道理的。
當然,他下車是為了接觸巴頓,現在巴頓走了,他也藉機準備離開。但投資時尚界,等於是變相做廣告,對雅潔集團來說,也不虧。
王學謙也要忙著敲定把巴頓來來黑水安保當教官的事宜,告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