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他們是來找我的大世爭鋒。」
王學謙一看到馬修,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下,對身邊的約瑟夫·雅克解釋道。
邊上的羅伊也搭腔道:「馬修先生其實早就來了,我本來準備請他們上來,可聽說先生有客人,就決定在樓下等一會兒。」
「你怎麼不早說。」
王學謙埋怨道,不過細想一下,也能感覺到羅伊的擔心。
馬修不該和約瑟夫·雅克見面,畢竟,一個是生來就應該在上流社會交際的富豪之子,而馬修卻是在軍隊中練就了一身殺人的本事,卻對謀生卻一竅不通。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放心吧,約瑟夫,他們是我的朋友。除了脾氣有些怪之外,都是好人,放心吧!」王學謙只好再解釋了一句,這才送走了約瑟夫。
約瑟夫·雅克點了點頭,他無權干涉王學謙和什麼人交朋友,但從他對馬修等人的觀察來看,他不得不有些懷疑,這些人太可疑了,眼神很冷,尤其是鬼鬼祟祟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正經人。
「威廉,你已經步入了上流社會,如果因為一些人而影響了你的聲譽,會帶來想像不到的麻煩……」
「放心吧!他們是來尋求幫助的,最多也是借錢,沒有其他目的。」
在約瑟夫·雅克走出樓梯,走下台階之後,還狐疑的打量了一眼那輛可疑的汽車。
沒想到,站在邊上的一個黑衣人,也就是馬修的傳令兵,齜著牙,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約瑟夫。
約瑟夫·雅克慌亂的躲閃了幾步,就像是有種被槍口頂在腦門上的驚悸,讓他心慌不已。跌跌撞撞的快步走開,沒想到剛下雪的街道上一場的滑,還悲劇的滑了一跤,動作誇張的雙手撲到在地,從後面看去,就像是用臉撞了一下地面一樣滑稽,引起黑衣人的哈哈大笑。
把一切都看在眼裡的王學謙捂著腦袋,心說:「讓·皮維,你也年紀不小了,怎麼就不知道穩重一些呢?」
當約瑟夫·雅克的背影漸行漸遠,消失在冬日的雪霧之後,樓梯間終於想起了皮靴叩擊台階的聲音。
卡嚓。
卡嚓。
就像是有人用力踩在木板上,急促,充滿力量。
「讓·皮維如果你12歲,嚇唬一個膽小的商人,我還可以理解,但你已經22歲了,我需要一個解釋。」王學謙臉色陰沉的可怕,如鉛雲一般灰暗。
讓·皮維嬉笑的樣子一下子凝固了起來,為難的說:「那個人是您的朋友?」
王學謙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可是我看到他鬼鬼祟祟的躲在樓梯口,偷偷看我們,我還以為他是個小偷。其實我也覺得挺奇怪的,這個時間也不是小偷上班的時間啊!」被王學謙一通數落,讓·皮維覺得挺委屈,反而他覺得約瑟夫·雅克很可疑。可沒曾想,約瑟夫也正是看到皮維的可疑,才回頭給王學謙示警的。
是真?是假?王學謙不去追究,但他認定皮維這個法國人絕對是故意的,因為約瑟夫·雅克的舉動根本就騙不了老謀深算的馬修,甚至連皮維都欺騙不了。
就約瑟夫在窗口出現的頻率,就不下兩次。
尤其是最後一次,他拉上窗簾的那個舉動,肯定是被皮維看在了眼裡。
一系列的舉動,讓王學謙想到了跟馬修的第一次見面,似乎法國人都喜歡惡作劇,嚇唬人。
或許是感同身受,讓王學謙心裡很反感皮維的小混混習性,可皮維畢竟是馬修的手下,他又不好多說。只能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抬頭看了一眼馬修,意思再明白不過。
馬修,既然是你的手下惹惱了我的朋友,你就看著辦吧。
馬修感受到氣氛有些不對,似乎王學謙動氣了,他今天可是來求人的,沒想到大清早的被約瑟夫趕了個先不說,還被懷疑成是『偵探』?這讓脾氣本就火爆的他非常惱火,所以就放任讓·皮維的惡作劇,結果是被王學謙抓了個現行。
「讓·皮維,你要是再無緣無故的嚇唬路人,老子讓你去馬賽菜市場賣鹹魚。」
「長官,我……」
「你還不服氣了!」馬修佯裝大怒的揮手要打,卻不過是一個起手式,裝個樣子而已。
「好了,好了。馬修,你就別再裝了。」王學謙揮手打斷道:「你們來找我到底什麼事?我不是說過,我們最好少見面,你的路我已經給你鋪好了,走成什麼樣,可不是我能掌控的。」
做黑幫,王學謙肯定是睜眼瞎,最多也就看過一本《教父》。可那是意大利黑手黨,這跟黑水公司有著本質的區別,黑手黨跟僱傭軍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他哪懂這些?
馬修一使眼色,讓皮維先跟著羅伊去其他房間,而他等房間裡就他和王學謙兩個人的時候,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卻帶著為難。
「是跟黑手黨結怨了?」
黑水安保要想生存下去,就不得不從黑手黨地盤上搶奪,試問,都是從槍口上討飯吃的主,有那幾個是怕事的?
火並都算是輕的,只要死的人不多,這仇恨的梁子只能越結越大。
馬修怔了一下,隨即搖頭道:「那倒沒有。」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有點不愉快,但都解決了。」
「那就好。」王學謙就看不懂了,走私販賣私酒,本來就是一個很輕鬆的活,有海軍的退役運輸艦作偽裝,只要掛上星條旗,冒充美國海軍也不見得有人會認出來。
難道馬修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如果事實真的如此,王學謙就要考慮換一個退役軍官來做黑水安保的掌門人了。
馬修搓著雙手,遲疑道:「其實我們跟波士頓的黑幫本來就沒衝突,但是他們對外來者很排外,當時我們也沒太在意,將一批貨運到了岸上,等待接貨的人。」
「等等……你說等待接貨的人,卻跟波士頓本地的黑幫沒有關係?」
「我們培植了一個地方小勢力,在接貨的途中,被波士頓的昆塔家族給伏擊了,人都被殺了,錢也被搶了。」馬修憤恨的說。
王學謙一時間頭就大了,這叫沒有衝突,這是往波士頓本土黑幫的眼中插釘子啊!奪人錢財,如殺人父母,這梁子可就結大了。僅僅把接貨的人殺了,說明昆塔家族並沒有決心跟馬修死戰,是屬於一種黑手黨的警告。
關鍵還不在這裡,要是讓其他地方的黑幫都警覺起來,很可能會聯合起來抵制黑水安保的貨,最後走私的酒沒有買家,賣誰去?
「不行,現在得馬上跟昆塔家族獲得諒解,然後讓昆塔家族來接受黑水在波士頓的出貨。」短時間內,也只能這樣了,王學謙如實直說。
沒想到馬修臉色一黯,卻說道:「晚了。」
「晚了?」王學謙不解道:「你們已經開戰了。」
就馬修的性格,被人欺負到跟前了,哪裡還會好好說話,直接用槍解決,才是馬修的性格。王學謙擔心馬修已經跟昆塔家族打了起來,但是更讓他的吃驚的是,馬修卻有種後悔的意味。
「能調解嗎?」
「晚了!」
「晚了!晚了!馬修,你到底還會說什麼?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昆塔家族?難不成我花大筆錢投入的黑水安保公司,連一個黑手黨都幹不過?大不了,波士頓的走私生意放棄,跟他們死磕,封鎖所有進出波士頓港口走私船,他做初一,我做十五,沒什麼大不了的。」王學謙被馬修窩窩囊囊的樣子,氣的大怒。在外惹事是一回事,但總不能被人打將上來,還縮起脖子往殼裡鑽吧?
這時候,讓·皮維卻從廚房門口探出腦袋,大聲說:「長官,都說出來吧!王先生是深明大義的人,不會怪罪我們的,畢竟大家都沒經驗。可是結果很不錯啊!我們打勝仗了!」
「少給我戴高帽子。」王學謙沒好氣的罵了一句,但『打勝仗』卻讓他有些吃不準了,這個黑幫火並,跟打仗有什麼關係?
馬修知道躲不過去了,只好實話實說:「昆塔家族聯合了波士頓當地的另外兩個黑手黨家族,乘著天黑準備偷襲我們在港口的倉庫,但被我們警覺,很快就發現了對方的陰謀。當時,我在靠近波士頓的小鎮昆西,建立了指揮部。」
「指揮部?為什麼要指揮部?」王學謙不解,不過是黑幫爭鬥,用得著這麼正式嗎?
馬修尷尬的笑笑,說:「後來我也覺得是小題大做了,都說美國黑手黨厲害,可沒想到,我們分成三個突擊隊,很快就攻陷了昆塔家族的據點,接著就將另外兩個家族也一併消滅了。並包圍了偷襲港口的昆塔家族戰鬥人員,佔據了有利地形,控制了戰場制高點,並阻擊了趕來增援的警察部隊,在不到半個小時之後,俘虜了大部分黑幫人員……」
「然後呢?」王學謙傻傻的問,三個黑手黨家族就這麼被連鍋端了?
「現在波士頓沒有黑幫了。」馬修懊惱的捂著頭,他是做走私買賣的,雖然是剛入行,但也知道,正經人是不會跟他們做生意的,最後還是得跟黑幫聯繫。
可美國第四大城市,波士頓的黑幫,竟然被走私販子給殲滅了,這跟誰說理去!
馬修也是意識到了事情大條了,就急著來找王學謙尋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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