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衝入的警察不明現狀的看著兩個像是在沙漠中快渴死的人,虛弱無助的一遍遍求援大世爭鋒。
警察是出了名的勢利,公事公辦道:「誰是富蘭克林·羅斯福?」
王學謙抬手一指羅斯福的方向,說:「他就是。」
「州參議員?」
「如假包換。」王學謙沒好氣的回答,然後繼續堅持道:「有水沒有?」
咕咚,咕咚,連連灌下了好幾口水,羅斯福才喘過氣來,看的周圍警官一陣心虛,不明白,這位參議員先生被怎麼招了?難道是手下的警員不開眼,給參議員先生上刑了?
不能啊?
警察對付罪犯的套路,幾乎不用承擔法律責任。這可不是幾十年後的紐約,動不動警察被罪犯狀告採用暴力手段,從而被踢出警局,連一份養老金也沒法保住。可時間上來不及啊!
富蘭克林·羅斯福總算是通暢了,卡在喉嚨底部的紙團終於落入胃裡,痛快之餘,臉色卻很不好看,眼神不善的從討好的警官眼前劃過,陰惻惻的說:「我需要一個解釋。」
「解釋?」在場的警官誰都不明白,羅斯福是怎麼從街上被帶到紐約警局的?也不明白,參議員先生受到了那些不公正待遇。
對此,只能啞然裝,有點眼力的拔腿往外跑,通過電話,找到了警長克裡斯。
「什麼?那個混蛋把參議員抓來的?」
「還在調查中。」
警察局內部人員也不常簽字使用審訊室,天知道是誰幹的?
「警長,現在最麻煩的是,如何讓富蘭克林·羅斯福先生離開,如果可能的話……最好讓他在離開前澄清一下……」
克裡斯警長聞聽大喜,這才是手下的精英,遇到棘手的困難,也不擔心沒有解決的辦法,舔著臉說:「好的,安吉利,我授權你全權負責這場危機。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
這等於是時候封爵,可高級警官安吉利苦惱的捂著話筒,小聲的回答道:「警長,恐怕,恐怕,我無法勝任啊!羅斯福議員不僅僅是他一個人投身政界,事實上羅斯福家族在紐約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即便是來訪,局長出面招待也是正常現象。」
克裡斯警長沉默了,在電話那頭氣急敗壞的喘息著,最後無奈道:「好吧,我知道了。」
有一句話叫什麼來著?
請神容易送神難。
富蘭克林·羅斯福已經穩穩在紐約市局被『抓捕』歸案,至於是哪個案子?誰也不知道,那兩個帶羅斯福來警局的警員,在長官們的訓斥下,再一次盡心盡職的去托尼·唐院子周圍布控。
從八樓走到二樓,即便是個行動遲緩的老人,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但對克裡斯來說,他的噩夢還剛剛開始,徘徊在樓梯間內,這個紐約警局實際的掌控者,舉棋不定的低頭苦思。冰釋前嫌?
別逗了,把一個參議員無緣無故的抓回警局。
這事能善了?
肯定不行。
給錢?
這不是上趕著讓羅斯福抓住把柄嗎?
紐約警局的不作為,傳聞可不是一天兩天了,要是被傳出送錢被拒絕,甚至被羅斯福抓住把柄,曝光在媒體之前,那麼他這個警長也當到頭了。能否獲得公職都將是個未知數,屆時,他的黑暗帝國也將分崩離析,甚至反噬他的家庭。
怎麼辦?
在審訊室門外,克裡斯拉住一個警員,後者正不耐煩的想要掙脫,卻發現是警長,忙驚慌道:「長官。」
「說說裡面的情況。」克裡斯不耐煩的詢問。
警官的年紀不大,但也明白紐約警局遇到了建立以來最大的麻煩,那個白癡把紐約州參議員無緣無故的抓到了警局,還引來了媒體,頭頭們都畏如蛇蠍,能不出面就不出面。
弄不好,警局內的很多人都要丟掉公職,警局將面臨一次大清洗。
「是這樣的,審訊室內的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州參議員,富蘭克林·羅斯福,對方已經承認了。另外一個是東方人,說是參議院的助理。不過她們看上去更像是朋友。」
克裡斯摸著下巴,想了想,吩咐道:「把那個該死的東方人給我請過來,我在隔壁的審訊室。」
過了有一兩分鐘,還是那個小警官,慌張的回到克裡斯面前,說:「他們不接受私下調解。」
「混蛋,他們想要幹什麼?」克裡斯警長暴吼道,完全不顧及在屬下面前的儀表:「這些該死的狗娘養的政客,街頭出現暴力事件,他們要管。工人罷工了,他們也在背後指指點點。上流社會舉辦宴會,警察都要給她們守夜,憑什麼?該死的,真該把他們都送入地獄……」
「那現在?」小警官戰戰兢兢的抬頭看來一眼上司,他明白當警察很不好過。
只好街頭出點亂子,總是警察的錯。
但是當警察總比去工廠上班要好的多,每月的薪金絕對不會少,而且還有灰收入時不時的增加錢包的厚度。
克裡斯警長殘存的一點理智告訴他,他必須站出來,不然就無法收場。當克裡斯警長跨步進入審訊室的時候,他終於近距離看到了那個羅斯福家的政治新銳,以前,他在酒會中也能遇到,但總是遠遠的看著羅斯福周圍圍繞著大量的名流,而他不過是個小人物被忽略。而現在,羅斯福是主角,他克裡斯警長同樣也是主角。
「羅斯福,先生。您受委屈了。紐約警長,克裡斯。」
「這些不算什麼,但我為紐約的民眾很擔心,請問警長先生,在路上開車,並沒有違反交通法規,為什麼會被帶到警局?」羅斯福翹起二郎腿,他是來鬧事的,當然不會再客客氣氣的忍讓了。
克裡斯警長僵硬的笑容凝固了,心說:這幫混蛋小子,別是一位羅斯福是個暴發戶,抓來警局騙一筆保釋金的吧!別讓我知道,不然弄死你們。
「我為警察隊伍中有這樣瀆職的警員深表慚愧,但是我還是希望您能夠看在警察維持治安不容易,在經費不足的情況下,難免有些害群之馬做出出格的舉動。但是為了紐約民眾,請您務必幫警察局一個忙,不要讓民眾對警察太失望。」克裡斯幾乎是哀求羅斯福了,屈膝恭敬的樣子也不是假的。
王學謙不樂意的抬手將手中的鐐銬對克裡斯揚了揚,金屬撞擊的聲音,在這一刻變得讓人尷尬:「誤解?還是警匪一家?對此我非常不解?」
「你是誰?」克裡斯能對羅斯福畢恭畢敬,畢竟羅斯福家族成員的身份,就讓他矮人三分了。但王學謙,克裡斯就沒有那麼好的脾氣了,氣急敗壞的指著王學謙的鼻子質問:「你是誰?我的部下懷疑你沒有證件,是偷渡者,也無可厚非。」
「我的身份?」王學謙吃驚的愣了一下,隨即,王學謙笑了,笑的很開心:「我是一個外國人,但在美國擁有永久居住權利。至於我的證明人……」
王學謙故意拉長了音調,吊人胃口。
「小子,要是沒人給你證明的話,等著坐牢吧!」克裡斯氣急敗壞的暴跳如雷,他恨透了眼前這個東方人,只要職權允許,他絕對會往死裡整,先送到萊斯島監獄,然後……
瘧疾,盲腸炎,或者跳海逃跑時候溺水身亡……
總之克裡斯已經動了殺心。
王學謙餘光看到對方眼神中的一抹狠意,心不由的一顫,這種眼神似曾相識,可能……對了,在珍妮特家裡那個一心想要成為男主人的花匠比爾,在舉起屠刀的那一刻,也是這樣。
這讓王學謙瞬間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又再次不甘,心中不平道:「既然你想要我死,我就不能讓你好過了。」
「好吧,我可以把證明人告訴你,但我不能信任您是否會秉公辦理,說不定在富蘭克林先生離開後,我會在我的住宅突然被捕!」王學謙的話完全是誅心了。
克裡斯警長咬著後槽牙說:「我相信正義是站在法律這一邊的,如果你沒有觸犯法律,不用擔心會碰到不公正的待遇。」
「像現在這樣嗎?」王學謙奚落的再一次拿手銬說事。
「來人,把這位先生的手銬打開。」克裡斯警長氣的臉紅如火,他竟然在一個被一個東方人給奚落成這幅樣子,他心底暗暗發誓,一定要報仇。
王學謙在手銬被打開後,扭動了一下手腕,除了有些紅腫外,沒有大礙。
「約瑟夫·雅克,華爾街獨立投資人,他能證明我。」
按照法律,需要兩個以上的人證明才算數,正當邊上的羅斯福想要開口之際,王學謙又說了一個名字:「約翰·麥金萊博士,現任哥倫比亞大學動力研究所供職,他也能證明。」
當克裡斯警長聽到約瑟夫·雅克的名字,已經是頭痛不已,阿斯特家族的私生子。此刻,克裡斯警長才明白,在這件審訊室內,他根本就沒有資格發脾氣。
很快,出門調查的手下回來了,在克裡斯警長的耳邊私語一陣,卻讓他有種被響雷擊中一般,神魂出竅。
約翰·麥金萊是個有點神經質的研究狂人,不僅是王學謙的同學,還是住在一起多年的室友,關係莫逆。約翰·麥金萊是個普通人,但他有一位在美國有著舉足輕重的叔叔,雖然人死了,但他的影響力還在——威廉·麥金萊總統。
王學謙看克裡斯警長變幻莫測的臉色,有點莫名其妙。
至於一個約瑟夫·雅克就嚇成那樣嗎?
不會出ど蛾子了吧?
心虛之下,王學謙提議道:「我忘記了,約翰·麥金萊去了休士頓。要不,我另外再提一個證明人,而且我的證件都在房子裡,派人拿來也並不難。」
「不,不需要了。」克裡斯警長拿著手絹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認慫道:「我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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