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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511章 工作組的反擊(上) 文 / 有時糊塗

    朱洪回頭一看,宋老師在教室門口叫他們,三人連忙隨她到辦公室,辦公室裡已經有些同學在了,這些同學都是各班的,朱洪在他們中居然發現了葛興國。

    進入高中後,葛興國和他們不在同一個班,朱洪在二班,葛興國在一班,一班幾乎全是幹部子弟,像莫顧澹殷柔柔向衛紅,全在一班,二班則幹部子弟和胡同子弟各佔一半。

    在高一年級紅衛兵中,一班是主力,幾乎全班參加紅衛兵,但葛興國沒有,朱洪覺著他變得沉默了,每天在學校看大字報,從來不貼大字報,甚至別人讓署名也不署。

    朱洪悄悄靠近葛興國,葛興國感覺到有人到他身邊,扭頭看是朱洪,衝他淡淡的笑了下,算是打了招呼。

    「知道什麼事嗎?」朱洪低聲問,葛興國搖搖頭,邊上另一個同學悄聲說:「糾察隊,我估計是成立糾察隊的事。」

    這人朱洪也認識,是三班的,名叫何浚,也是胡同子弟,他不是從九中升上來的,而是從外校考進來的,不過,他很快在九中脫穎而出,在上學期的秋季運動會上,他超越葛興國,拿到萬米長跑冠軍,而且學習成績也好,是三班前五名,還是團員,很受三班班主任重視。

    何浚的判斷很快得到證實,宋老師和一個工作隊隊員進來宣佈,他們被學校抽調出來,成為學校糾察隊一分隊隊員。

    「糾察隊按照學校工作隊的部署工作,同學們,最近學校有些混亂,不少外校的人到學校來,好些同學也不遵守八條規定,擅自出校串聯,這些都是違反學校規定的,這種行為必須停止。」

    宋老師說完之後,那個工作隊隊員接著說:「最近有些紅衛兵反對校黨委,這是錯誤的,校黨委是按照黨的指示在工作,有意見可以提,但絕對不能踢開黨委,有些人甚至說,要砸爛黨委,這更是錯誤的。

    同學們,你們都是黨培養出來的,是作為接班人在培養,黨在你們身上花了很多精力,從**到學校老師,都對你們特別重視,在這場運動中,你們要站穩立場,」

    「砰!」

    朱洪嚇了一跳,扭頭看辦公室的門被撞開了,莫顧澹關從容在前,後面跟著一大群穿著綠軍裝,手臂上套著紅袖章的學生。

    「你們要做什麼?!」

    莫顧澹衝到宋老師和工作隊隊員面前,振臂高呼:「我們堅決反對工作組的錯誤決定!工作組這是在扼殺群眾運動!破壞文化大革命!」

    關從容展看張紙:「這是我們九中井岡山紅衛兵戰鬥組給工作組的抗議信!」

    「偉大領袖**教導我們,馬克思主義的道理千條萬條,歸納起來,就是一句話『造反有理』;在這場偉大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中,我們紅衛兵響應黨的號召,起來造反,砸爛一個舊世界,建設一個全新的社會主義中國,為此,我們必須檢查並清算過去十七年九中是如何執行資產階級教育路線的,讓我們失望的是,工作組進入學校後,卻堅決反對我們紅衛兵的革命路線,依舊執行錯誤的資產階級路線,我們認為工作組犯了嚴重錯誤,應該你可改弦更張,回到**的革命路線上來!。」

    關從容念完抗議信後將信交給了宋老師,根本沒看那個工作組隊員一眼,宋老師歎口氣:「同學們,你們要冷靜,要冷靜,運動是很複雜的,你們沒經歷過五七年,老師希望你們能吸取教訓,這樣攻擊黨委和工作組的是錯誤的。」

    「哼,宋老師,別跟他們廢話!」那工作組隊員冷哼了聲,指著關從容冷笑道:「你們這幫小兔崽子,吃咱們***的喝咱們***的,腦後卻長出了反骨,造反!你們要造誰的反!?這***的江山是你們這幫小兔崽子反得了的!我警告你們,你們已經走在懸崖邊沿上了!再走一步便是現行反革命!」

    「一個革命者是不怕流血犧牲!不怕被人誤解!不怕受到打擊報復!」莫顧澹大聲宣佈:「現在歷史賦予我們的使命是,打倒資產階級,保衛紅色江山!工作組必須向我們紅衛兵作出深刻檢查!」

    工作組組員氣得臉色發白,宋老師連忙開口:「同學們!同學們!冷靜點!冷靜點!同學們,你們要冷靜!工作組是黨中央派來的,是偉大領袖**派來的!執行的是偉大領袖**的革命路線!同學們,你們還年青」

    「宋老師!你不要和稀泥!我們嚴正警告你!你依舊還站在資產階級陣營,九中在過去十七年的路線必須全面檢查!可以斷言,九中黨委已經滑落到修正主義中,必須徹底清算!」莫顧澹大聲宣佈。

    朱洪看見葛興國皺起眉頭,他在心裡冷笑,這個論斷卻太武斷了,到現在,沒有絲毫證據能證明,九中黨委執行的是資產階級教育路線。

    自從紅衛兵一出現,葛興國便對他們產生了很大興趣,可他父親,一位共和國的老將軍卻專程到學校來,將他叫回家,告訴他不要去參與這些政治運動,好好讀書就行。

    父親的舉動讓葛興國非常驚訝,在他的記憶中,父親從來沒到自己的學校來,這次卻專門到學校來,還特地將孩子們全都叫回家,態度前所未有的嚴肅,這絕對是第一次。

    正是由於父親的吩咐,葛興國才沒有加入紅衛兵,無論莫顧澹關從容和來俊怎麼勸,他都不為所動,這讓他很是得罪了一些大院朋友和同學,可他不在乎,他堅信父親沒有錯。

    如果在最初,紅衛兵批判校黨委,葛興國覺著還可以理解的話,可工作組進校後,葛興國認為這是黨中央派來的,應該服從工作組的領導,有錯誤檢查錯誤,改正了便行,可沒想到,紅衛兵居然連工作組一塊批判,這讓他難以接受。

    「住口!」葛興國怒氣一閃,挺身而出:「同學們,工作組是黨中央派來的!執行的是黨中央的政策方針,我們應該服從工作組領導,支持工作組的工作!你們這樣作,我堅決反對!」

    「對!」何浚走到葛興國身邊大聲說:「你們不要黨委,不要工作組,你們要什麼?你們要奪九中領導的權!讓你們來領導九中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

    「有什麼不可以!」莫顧澹尖銳反擊:「我們自來紅就是要扛起革命的旗幟,要接革命的班!葛興國,你是革命的後代,也是自來紅!我希望你站穩立場!」

    「就你這樣還接革命的班!」工作組隊員冷笑道:「我們***養你們,還不如養條狗,狗吃了食,還知道忠誠!就你們這幫小兔崽子,我還不信反了天!」

    林百順他們不由大笑起來,莫顧澹衝著他們冷笑下:「我看你們就是那條狗!」

    林百順漲紅了臉,他身後的一個女生站出來:「作黨的狗也是光榮的,你們呢?資產階級,修正主義的狗!」

    朱洪不認識這女同學,韋興財在邊上悄聲說:「這是七班的君巧巧!從青年湖中學考進來的。」

    朱洪悄悄點點頭,君巧巧看上不算很漂亮,小巧玲瓏的,皮膚略有點黑,韋興財有點納悶,他覺著朱洪今天太沉默了,以往要有這樣的事,他早就站出來了。

    「君巧巧的詩寫得好,據說小學便在報紙上發表過詩,她能背下**的所有詩詞。」韋興財繼續介紹這個女生,朱洪卻沒有異樣,背下**的所有詩詞算什麼,楚明秋早就給他表演過了,他不但背下了**的所有詩詞,還背下了毛選四卷。

    「說得好!」君巧巧身邊的一個女生也說:「你們不就仗著自來紅,反黨委反工作組,把學校搞亂了,把文化大革命搞亂了!干擾了黨中央的整體部署!」

    「這女生也是七班的,叫焦嬌。」

    不過,朱洪認得這女生,這女生是運動健將,身材碩長,皮膚黝黑,看上去便生氣勃勃,她是學校春季運動會女子一千五百米和跳高冠軍。

    這兩個女生都是從外校考進來的,而且都是平民子弟,焦嬌還在小學便到體校接受訓練,君巧巧的父親是銀行普通職員,母親是醫生,她們的出身既算不上紅五類,也算不上黑五類,民間調侃灰五類。

    莫顧澹他們的行動並非偶然,各個年級的紅衛兵同時出動,堵住了所有辦公室,來俊和校紅衛兵領導成員則衝進工作組辦公室,直接堵住工作組尚組長,要求和工作組公開辯論。

    「公開辯論?」尚組長冷笑下:「你們有什麼資格和我公開辯論,你們要作的是老老實實檢討錯誤,回到中央的路線上來。」

    尚組長沒有對紅衛兵絲毫讓步,說實話,要不是他們顯赫的家庭背景,工作組早就採取行動了,但即便如此,莫顧澹他們的行動也激怒了尚組長,尚組長當天便召開工作組成員和校革命委員會以及部分積極分子開會,只經過短短半個小時會議,便形成決定,工作組要全面反擊。

    「對那些頑固堅持立場不肯轉變的,立刻予以監督,動員所有群眾,對他們形成圍攻之勢,以下人員的學籍管理卡,由工作組掌握,來俊,莫顧澹,關從容,殷柔柔,向衛紅,各班班主任要盡快去家訪,動員他們的家長對學生們說服教育,糾察隊立刻組織起來,晚上八點閉校。」

    尚組長的決定得到迅速執行,當天晚上,校糾察隊便上崗了,朱洪耍了個花招,和林百順韋興財編在一個小組,三個人守在學校偏門,八點鐘一到,三人便將門關上了,幾個想要出校的同學在那吵嚷,朱洪毫不客氣的告訴他們,這是校工作組的決定,請他們向校工作組提意見。

    幾個同學鬧騰了陣也散去了,全校同學都接到通知了,沒有人有意違反工作組的規定,九中有三個校門,正門後門和偏門,正門不說了,後門在學生宿舍附近,偏門則在老師的辦公室附近,這裡比較僻靜,天一黑便沒幾個人來了。

    林百順坐不住,悄悄溜出去逛去了,朱洪和韋興財則老老實實的坐在門口邊上,沒多久,葛興國和兩個同學巡查過來,朱洪問了下學校的情況,葛興國說沒事,挺安靜的。

    「我看不一定。」隨葛興國一塊來的同學說,朱洪也認識,這是葛興國班上的同學,叫魏北上,也是**,也不知道什麼原因,葛興國他們班上有小部分人沒有參加紅衛兵。

    「怎麼啦?」葛興國問。

    「他們都到高三宿舍去了。」魏北上說,燈光下,他的神情隱隱有些擔心,這個晚上,工作組和老師連夜動員,教室和辦公室宿舍都燈火通明,恍若白晝,兩邊的學生都群情激昂,奮筆疾書。

    「我看工作組應該同意辯論。」魏北上說:「真理越辯越明。」

    「這樣衝突下去,他們會吃虧的。」葛興國歎口氣,朱洪微微皺眉,莫顧澹他們都這樣了,可他們的神情和語氣卻是十分惋惜,他們才是一路人。

    「我覺著,莫顧澹他們的舉動才證明了過去十七年的教育路線有問題。」朱洪慢慢的說:「學校平時太照顧你們幹部子弟了,什麼都優待,養成了他們這種習性。」

    「我不同意這種說法,」魏北上搖頭說:「中央有文件,在培養接班人上,革干子弟應該優先,我們從小接受革命教育,我們的父輩言傳身教,不交給我們交給誰?」

    「老革命打江山坐江山,這是自然的,但國家政權建立之後,接班人應該公平,我們都可以接班,我可以,你可以,林百順韋興財可以,甚至公公彭哲他們也可以,」朱洪慢慢的說:「接班人不是誰出身好便可以接班的,接班人首先要看政治品質,出身只是一個方面。」

    「政治品質怎麼來?」魏北上反問道,沒等朱洪回答便徑直說道:「自然只能從他的成長環境,所受的教育來,其中成長環境最為重要,父母對孩子的影響要遠遠超過學校老師。」

    「這是片面的,」朱洪說:「在黨和國家領導人中,很多出身都不好,以現在的標準來看,都可以劃到地主富農舊官僚中,他們可以成為我們社會主義的領路人,這就證明了,出身不是那麼重要的。」

    「哼,朱洪,你這樣的認識與黨的政策不符合。」

    「不是,你的認識才與黨的政策不符。」朱洪神情堅定:「黨的政策是有出身,不唯出身。」

    魏北上語塞不知該說什麼,過了會才小聲說:「反正,反正,我覺著學校壓制我們幹部子弟。」

    「這話不對,」朱洪他們扭頭看,卻是宋老師從黑暗中走出來,朱洪他們趕緊站起來,宋老師含笑讓他們坐下,然後看著魏北上說:「其實,學校一直在為幹部子弟的發展提供幫助,這點我可以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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