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行面不改色,緩緩念動咒語,豎眼頓時閃爍出五彩霞光,在石窟內布下一個幻境,隨即心念一動,木靈絲裹著夜蝠王的元丹飛到近前。
袁行剛取出一個玉盒,將夜蝠王的元丹裝起,一隻隻鬼影夜蝠就飛到石窟入口,但見到石窟中一切正常,夜蝠王依然閉著眼倒掛在鐘乳石上,就不再進入石窟,而若就此返回,等於違抗指令,於是在結丹級別的鬼影夜蝠組織下,那些鬼影夜蝠紛紛倒掛在洞道頂壁,等待夜蝠王的進一步指示。
袁行見狀,施施然摘下兩枚成熟的還陽果,放入木盒中,並貼上封靈符,隨後祭出如意神兵,挖開還陽樹的樹下泥土,截取了十幾根根須,紛紛放在木匣中。
這些樹根如同樹幹一樣,呈現出乳白色,散發出強烈的靈氣生機,根須表面佈滿一條條類似法的彎曲紋理。
一切搞定後,袁行丟出一張符菉,焚燒夜蝠王的屍體,就在一群鬼影夜蝠的眼皮底下,大模大樣的揚長而去。
石窟中的幻境依然存在,一隻隻莫名其妙的鬼影夜蝠,在洞道上傻傻等待。
離開鬼門石窟,袁行遁速全開,飛向毒瘴沼澤。
飛遁期間,袁行問:「靈祖,依在下看來,這還陽果頗為不凡,不知除了增長五十年壽元之外,可還有其它作用?」
「呵呵,增長五十年壽元?人界修士就只會糟蹋天地靈材。」浩南靈祖微微一笑,笑聲中蘊含淡淡不屑,「五十年時間對於靈界修士而言,不夠瞬息之間,要來何用?還陽果即使放在靈界,也是極為珍稀之物,其用處何止增長壽元這點?單單此果能煉製的靈丹就多達上百種,當然那些丹藥都是高等境界的修士使用的。最重要的是此果能祭煉成仙道修士的靈元化身,也就是分元嬰,這也需要用到靈界的秘法。」
「分元嬰?!」袁行聽得怦然心動,迄今為止,他只見過琉璃海的雙子仙翁擁有雙元嬰,那次給他的記憶可謂刻骨銘心,還陽果本身就是元嬰形態,祭煉成分元嬰倒有可能,「靈祖,在下曾見過一名散洲修士,他祭煉了雙元嬰,且兩個元嬰一靈一魔,都能離體作戰,擁有各自的神通,這是否為靈界的秘法?」
「分嬰術確實是靈界秘法,但能離體作戰的元嬰,在比較高級的功法中都有相應記載。仙道修士,化神之後捨凡身,必須在塑嬰期就讓元嬰祭煉神通,以保證日後靈體的戰鬥力,當然那些與世無爭的清修之士例外。」浩南靈祖一轉話鋒,「袁小友恐怕是想利用還陽果祭煉分嬰吧?老朽建議你暫時不要這麼做!」
袁行聞言,遁光不由一停,恭聲求教:「敢問靈祖,這是為何?」
「一旦祭煉分嬰,你平日修煉所吸收的靈氣,就要供應兩個元嬰的需求,這非同小可,說句不客氣的話,以你中等潛質的單屬性木靈根,能修煉到如今成就本屬不易,若沒有深厚的機緣,你甚至無望塑嬰。凡人修真,奪天地造化,自有其規則所在,也許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注定。」浩南靈祖娓娓解釋,「何況你的靈根並非先天擁有,而是後天塑造的。老朽若所料不差,在人界能塑嬰木靈根的靈材,恐怕只有補天籐和育靈果吧?只是老朽有一點不明,按理服用補天籐和育靈果只能塑造下等潛質的木靈根,而你居然是中等潛質,莫非服用了兩次育靈果?」
「靈祖慧眼如炬!」袁行暗自佩服,「在下當初先服用了靈眼之籐,塑造出下等潛質的木靈根,後來又用靈眼之籐煉製的補靈丹,將靈根潛質提升到中等。」
「原來如此。」浩南靈祖聲音飄渺,「你能進階塑嬰中期應當有僥倖成分,倘若再塑造靈元分嬰,修為上勢必難以寸進,因為靈元分嬰需要和本體元嬰修為同步。老朽建議你飛昇靈界後,再行考慮。至於你說的擁有靈魔雙嬰的修士,其秘術應當是中古之後的人界修士改創的。如果你非要塑造第二元嬰,倒是可以將分嬰祭煉成魔嬰,如此則能無視雙嬰境界的同步,專門修煉本體元嬰。」
「多謝靈祖解惑。」袁行將遁速一提,暗自琢磨起如何得到雙子仙翁的分嬰秘術。
「你也不要高興過早。」浩南老祖肅然出聲,「靈魔兼修在低境界或許看不出什麼弊端,但到了仙道的高等境界,就需要考慮靈魔之間的平衡和融合了。即使在靈界,也很少有人族修士祭煉魔元分身。」
「嗯。」袁行嘴上應著,暗自沉吟起來,日後若有可能,這方面少不得要與雙子仙翁探討一番,靈界的高等境界,對他而言實在是太過遙遠,「靈界修士最多祭煉幾個分嬰?」
「即使以靈界的靈氣狀態,想要供養分嬰卻也不易。」浩南靈祖輕笑一聲,「老朽至今只見過一名人族仙修,祭煉了四個分身,加上本身靈體,正好構成五行屬性。靈界人族一向認為,那已是人類仙修的分身術所能做到的極致。」
袁行點點頭,不再多言,那些信息對自己而言,確實虛無縹緲,當下全心趕路……
一日後,袁行通過神識的仔細搜索,終於在毒瘴沼澤找到一株千年玄參,守護玄參的妖獸輕易被擊殺。
就在這時,他接到了望天居士的傳訊:「袁道友速速前來,本人在中心區的通道處找到了幽冥方舟!」
袁行只好放棄尋找千年靈藥,直奔通道而去……
殘天秘境的中心區與外圍區之間隔著五條通道:極光道、罡風道、寒冰道、黃沙道和烈火道,望天居士發現的幽冥方舟就在寒冰道與烈火道之間的山峰上。
袁行徑直來到那座山峰前,不僅見不到通道盡頭的滾滾灰霧,就是寒冰道與烈火道上也不見凜冽寒氣和熊熊焰火,兩條通道變成了佈滿玄奧法陣的灰
白色泥土,只從法陣上感受到或冰寒或炙熱的氣息。
通道之間的山峰,原本灰霧滾蕩,罡風咆哮,空間之力間雜其中,如今只有稀薄的灰霧緩緩瀰漫著,且沒有空間之力肆掠,但山峰上不見任何植被,裸露而出的灰白泥土同樣銘有密密麻麻的紋路和晦澀難懂的符。
袁行的心裡再次震撼了一把,靈界修士居然能在山川大地上直接佈陣,非但沒有借助任何陣旗,還能硬生生改造出理想環境。
望天居士和姬夕已在山峰前等候,見袁行一飛而來,停下遁光,姬夕問:「袁道友收穫如何?」
袁行笑道:「只收穫了兩枚還陽果和一株千年靈藥。」
「殘天秘境中的千年靈藥不多啊,我也只找到了兩株,就用其中的一株和你交換一枚還陽果吧。」姬夕神識一動,一條青色木匣飛出儲物腰帶,停在袁行身前。
袁行自然不會有意見,當下與姬夕交換,並問:「望天道友,幽冥方舟所在何處?」
「就在此山的一處山谷中。」望天居士說完,化為一道黃光,朝山上飛去。
袁行和姬夕各自跟在其身後,轉眼間,三人來到那處山谷上方,只見谷底停著一艘龐大的黝黑樓船,船身銘有一個個鬼口大張,獠牙畢露的猙獰鬼頭,正是幽冥方舟。
谷底銘刻著繁複法陣,整個法陣形成一個圓形,樣式與袁行身上那張殘缺獸皮的上的圓形字居然極其相似。
姬夕俯視著幽冥方舟,口中喃喃一聲:「這就是魔界的戰船?果然不凡!」
袁行卻問:「靈祖,谷底法陣那個圓形圖案是什麼?」
浩南靈祖道:「那叫『法印』,和靈界的字『靈印』很是相似。倘若法符和法紋相當於筆畫,法相當於字,那法印就是一篇篇蘊含至理的章。即使以老朽在靈界的修為境界,也無法使用法印。」
袁行聽得心裡一動,馬上轉換話題:「在下當年前來殘天秘境時,就聽聞有散洲修士一直在尋找幽冥方舟的下落,最終一無所獲,不想停在此山谷中。殘天煉道時,這些山峰都籠罩著蘊含恐怖空間之力的強烈灰霧,一般修士根本無法進入灰霧。」
「靈祖,此山谷應當是殘天秘境與人界的空間節點所在。」望天居士若有所思,「那我等要前往人界,豈不是要開啟谷中法陣,以讓幽冥鑒穿梭而過?」
望天居士頸脖上的浩南靈祖元神思索道:「理論上是如此,具體如何操作,還要看一下幽冥方舟的內部設置。」
「那我等就下去看看。」
三人一飛而下,落在甲板上。袁行的幽靈海舟本就是模仿幽冥方舟製成的,是以在他的帶領下,很容易找到那處廣闊的船艙。
船艙六面漆黑,四壁和地面銘有許多惡鬼圖案,頂壁嵌有一塊塊圓形月光石,散發出皎潔白光,里許方圓的地板上,前半部分銘有水缸口大小的鬼頭圖案,後半部分漆黑如墨,看不出何種材質製成。
袁行緩緩出聲:「殘天競道時,幽冥方舟會出現在人界的琉璃海海面上,競道修士通過幽冥鑒自行飛遁到此船艙,四壁的鬼頭圖案就是幽冥鑒的穿梭通道,然後通過那邊激發的鬼頭法陣,再傳送到殘天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