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取獨目老嫗的儲物袋和金缽後,袁行隨口吟唱幾聲,前方五彩霞光一閃,幻境消失不見,玄陰神火將剩餘黑霧焚化,自行化為火鳥,展翅飛回上丹田。:
袁行手中把玩著一枚幽冥鑒,剛剛獨目老嫗的元神一出竅,這枚幽冥鑒就微微顫動,但在其元神被婆娑辟邪珠的魂力禁錮後,幽冥鑒就停下顫動,任由青色大手抓攝。
當初那些九幽教餘孽,最後之所以能一一自爆元神,是因為使出了某種元神秘法,並非辟邪珠的魂力力有未逮。
以袁行的見識,也看不出幽冥鑒由何種材料製成,神識往裡面一探,更是沒有絲毫發現,只感應到幽冥鑒散發出的氣息,似乎和烏摩晶有些相似。
「五弟閉關之後,實力更勝往昔,也多虧五弟的寶物能擊殺元神,否則若讓獨目老怪的元神隱入幽冥鑒,即使無法空遁,單單飛遁速度就非同小可,幾乎可與塑嬰修士的遁光相比肩。」仇彪剛飛到近前,袁行已將老嫗擊殺,當下直接望向幽冥鑒,目光微微一亮,「這枚幽冥鑒,可否讓我觀賞片刻?」
「能如此順利的擊斃老嫗,完全是我與她交手過,對其神通路數頗為瞭解,加上將其困於環境之中,以近乎偷襲的手段,才能僥倖得手。」袁行拋出手中的幽冥鑒,「不說能進入殘天秘境,幽冥鑒本身就是一件了不得的寶物!」
仇彪單手接住幽冥鑒,反反覆覆查看了數遍,才鄭重道:「獨目老嫗既然隕於五弟之手,此幽冥鑒自然也該五弟祭煉,二哥只希望殘天秘境開啟之日,五弟能帶我一起進入,若不能參與殘天競道,我連進階後期的希望都沒有。」
就在仇彪即將拋回幽冥鑒之際,袁行擺手阻止:「就算獨目老嫗手中沒有幽冥鑒,我也要擊殺她,這幽冥鑒理應由二哥或者三姐祭煉。」
「既然如此,我先收著,回頭徵求一下三妹之意。」仇彪單手一翻,將幽冥鑒收入儲物袋,「我們前去望月島吧,大哥等人已將對手擊殺。」
袁行和仇彪尚未飛到望月島,一艘沒有開啟護罩的藍色靈舟,就迎面飛來,不惑散人等人紛紛站在甲板上。
「二弟五弟,快點上來,我等馬上離開!」
臨到近前,不惑散人當先呼喚一聲,待袁行和仇彪飛上靈舟,他單手一掐訣,藍色光罩一閃而出,隨即靈舟斜斜下飛,遁入海中。
「多謝流雲散人誅殺獨目老怪,日後若有任何差遣,即使做牛做馬,妾身也在所不辭。」憑孫薇薇的神識強度,輻射十里不在話下,袁行擊殺獨目老嫗的過程,她看得一清二楚,心裡感激的同時,也對其戰力暗暗佩服,當下一見袁行,就盈盈下拜,眉宇間一片誠懇。
「孫道友言重了。」袁行忙伸手虛扶,「獨目老嫗本就與我有仇,除去她不過舉手之勞罷了。」
孫薇薇直起身,望向不惑散人:「不惑散人,去除記憶的事……」
不惑散人淡淡道:「孫道友剛剛一戰,恐怕損耗了不少真元,還是先去靜室調息一番吧。」
「是。」孫薇薇心裡有些意外,但表面還是微微點頭,隨即獨自走向一間靜室。丁自在一直盯著孫薇薇走進靜室,才收回閃爍不定的目光。
「三妹,這枚幽冥鑒,還是你來祭煉吧?」仇彪單手一翻,取出幽冥鑒。
曹妙玉展顏一笑:「誰祭煉都一樣,二哥記得帶我一起進入殘天秘境即可。」
「那好,我也不與你客氣。」仇彪收起幽冥鑒,一顆始終懸著的心終於落下,「大哥,你讓孫薇薇前去靜室是何意?望月九怪雖然尚有四怪存活,且那四人的修為不足掛齒,一旦知道其他五怪隕落,也不敢在望月島居住,但我等理應讓孫薇薇去除相關記憶,才能確保無後顧之憂。」
六人盤膝而坐,不惑散人沒有回應仇彪,反而望向丁自在,似笑非笑地問:「四弟啊,你之前為何給老朽傳音,不要去除孫薇薇的記憶?」
「大哥,小老兒孑然一身,也不怕你們笑話。」丁自在環視一圈,搖頭晃腦,「孫道友對其道侶的情意,令小老兒十分感動,如今小老兒就如同懷春少男,心如鹿撞,接下來想追求孫道友,是以希望大哥能保全她的記憶!」
丁自在此話一出,曹妙玉馬上板起面孔,仇彪一臉詫異,袁行同樣出乎意料。
「果然如此。」不惑散人會心一笑,「可以不去除記憶,但要發下引魔血咒,且孫薇薇應當知道望月島其他四怪的行蹤,四弟既然對她有意,就由你們負責擊殺。」
「且慢!」曹妙玉一臉寒霜,緊盯著丁自在,「若是別人有此心意,我樂見其成,但對於四弟的品行,卻是放心不下。你都金屋藏嬌了,還能算單身嗎?薇薇的大仇剛剛得報,我可不想她再受什麼傷害!」
丁自在剛剛一直在思量如何追求孫薇薇,這才想起曹妙玉和孫薇薇的關係,連忙賠笑:「三姐誤會了,小老兒對孫道友的心意日月可鑒,並非有什麼不良企圖,再者那丫鬟在小老兒洞府僅是協助培育妖蟲而已,小老兒回去之後,立即將其驅逐,還望三姐成全。」
「什麼德性?」曹妙玉猛哼一聲,柳眉倒豎,「那丫鬟自從進了你洞府之後,就已非處子之身,你還有臉狡辯?」
「這……」丁自在對曹妙玉驚為天人,當下啞口無言,只望向袁行,連使眼色。
袁行搖頭苦笑,當下緩緩道:「三姐,孫道友昔日為了報仇,才會為商會服務,如今得償所願,可謂了無牽掛,今後何去何從才是關鍵。她當初選擇凝結靈丹,修真大道已成定局,終究需要一個歸宿。四哥對其有意,首先可以肯定並非貪圖美色,剩下的自然是仰慕其品行了,有此出發點,我倒覺得他們結為道侶是件好事。」
曹妙玉聞言,瞟了袁行一眼,神色回復常態,心裡暗自沉吟。
丁自在馬上接腔:「三姐若不放心,接下來完全可以一路跟隨,小老兒藉機與孫道友相處一段時日,就會對其表明心意,倘若孫道友一口回絕,小老兒保證不再糾纏於她。」
曹妙玉思量少頃,終於首肯:「大哥,你們去幽冥海匪的那處據點吧,我就和四弟一起。儘管四弟信誓旦旦,但我始終放心不下。」
「如此也好,奇兒也跟你們一起吧。」不惑散人心念一轉,當即拍板,「不過若是孫薇薇拒絕,在擊殺望月島剩餘四怪後,就讓她清除記憶吧,此點還望三妹勿要感情用事。」
曹妙玉點頭:「我明白輕重。」
袁行轉移話題:「據我所知,幽靈海匪由於有仿製的幽冥方舟,一向在深海之中潛行,他們即使有所行動,也是隱秘進行,是以外界才難以見到他們的身影,且他們手上的羅盤只能感應到尚未祭煉的幽冥鑒,二哥的幽冥鑒不如暫緩祭煉,此去妖族境地,少說也要數月工夫,說不得能在半途引出幽冥海匪。」
「五弟所言有理。」仇彪放下酒葫蘆,「若能半路再搶得一枚幽冥鑒,咱們也無需前往妖族境地冒險。」
藍色靈舟潛行到望月島數千里之外,才飛出海面,曹妙玉、丁自在、令狐奇和孫薇薇一起離開,藍色靈舟再次遁入海中,不惑散人守在甲板,仇彪和袁行各自前往靜室。
盤坐在蒲團上,袁行心念一動,一顆頭顱大小的乳白光球,從辟邪珠中一閃而出,當空懸浮,裡面傳出獨目老嫗萬分怨毒的聲音:「小賊,你休得猖狂,老身做鬼也不放過你……」
袁行沒有絲毫回音,直接雙手掐訣,口唸咒語,他多次搜魂,已然駕輕就熟,片刻後,乳白光球被辟邪珠收回,他雙目微閉,消化獨目老嫗的記憶。
獨目老嫗的記憶比周驚雲的豐富得多,尤其她潛入各大道門偷閱典籍,以及探索巫修遺跡的細節,袁行都在慢慢消化,足足半個時辰後,他的雙目才一睜而開,並終於放下心來,翠微鼎再無任何隱患。
袁行再次掐訣,點向自己眉心,赫然使出《雁過無痕術》,將以往搜魂得來的無用記憶盡皆去除。元神中的記憶積累過多,日後進階時越容易引發心魔。
接下來,袁行取出獨目老嫗的儲物袋,將裡面的寶物盡皆轉入腰間儲物袋,獨目老嫗的身家相當豐富,但上次為了搶奪幽冥鑒,也損失了不少寶物,首次與袁行激戰用過的銅屍、金錘、烏針,盡皆在那一戰損毀,她也身受重傷,直到五散人前往望月島,依然在療傷,袁行能輕易得手,也與此有關。
獨目老嫗從孫薇薇道侶手中搶奪的玉簡,僅記載上古巫族凡人的一些祭祀場面,可謂毫無價值。她從巫修遺跡得到的寶物,除了翠微鼎,還有一把灰色算盤和幾張符菉。
灰色算盤僅有巴掌大小,周框和算珠都銘有符紋,樣式和翠微鼎上的符紋相似,幾張符菉上的紋路也類似於夢幻符和大挪移符,顯然都是巫道寶物。
袁行打算回去之後再祭煉算盤,對於巫道符菉的用途和激發方法,他暫且不知,也無從使用,而獨目老嫗的那兩面金缽,由於有大明咒存在,他也沒有祭煉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