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骨猿的身影在空中連連閃動,手中黑棍不停揮舞,棍影密集而剛烈,空爆聲不絕於耳。
十幾隻血色煞鷹圍住鐵骨猿,悍不畏死的不停群攻,閻羅棍每一次揮出,都能將一隻血色煞鷹擊散,但那些散開的血煞之氣,當空一凝就再次化為血色煞鷹,加入攻擊隊伍。
這些血色煞鷹並非不死之身,被閻羅棍擊潰四五次後,就會徹底消失於無形,但每逢此時,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灰衫青年,就會再次祭出一隻血色煞鷹,將鐵骨猿逼在空中,不得近身半步。
鐵骨猿頭頂上空,懸浮著一枚水缸大小的血色印章,此印每一次重重砸下,底部都會閃爍出強烈血光,而鐵骨猿體內的氣血,似乎被一股巨力束縛住,陡然停止運轉,所幸它的肉身過於堅硬,尚能緩慢行動,並用黑棍將巨印擊飛。
距離鐵骨猿不遠處的追風雕,體表縈繞著一層呼嘯不絕的旋風團,雙翅連連發出風刃,正與一柄足足有三丈長的銀色巨劍,當空激鬥,灰衫青年不時會祭出一頭血色煞狼,一併攻擊追風雕。
灰衫青年以一敵二,佔盡上風,直到黑袍中年隕落,他的神色才有一絲慌亂,但心念急轉後,馬上恢復鎮定,表面若無其事的繼續攻擊兩妖,神識卻隱隱探出體外,既關注袁行舉動,又鎖定洞窟的唯一出口。
現場剩下的四處戰局中,鐵骨猿和追風雕雖然處於下風,但明顯沒有性命之憂,鐵骨猿反而越戰越勇,灰衫青年在賭袁行第一時間會支援其它戰局,並打定主意,一旦袁行加入其它戰局,他就立刻從出口逃之夭夭。
袁行顯然並不放過他,只見他雙手抱臂,優哉游哉的戲謔:「怎麼?你師父都已被本人擊斃,你還不束手就擒?」
「你休想!」灰衫青年的回應色厲內荏,「有種的你不要出手!」
「本人偏要掂量一下你的本事。」袁行面含譏諷,轉為傳音,「八年前,你連儲物袋都被我奪了,憑什麼跟我鬥?」
「是你!」
灰衫青年聞言,不由心神一震,直接轉過身來,面上顯露出七分恨意,三分殺機。當年被奪走的儲物袋,幾乎裝有他的全部身家,以至於結丹後,連一件法寶都買不起,那柄銀色巨劍,還是他費盡口舌,軟磨硬泡,從黑袍中年手中討來的。
「那又如何?」
袁行冷冷說完,左手往儲物袋口一靠,烏絲手套就消失不見,隨即雙指一併,指尖處青光一閃,一道烏芒隨之激射而出。
遠處的鐵骨猿見袁行出手,當即不甘落後,手中黑棍猛然橫掃而出,一下將三隻血色煞鷹擊得粉碎,隨後將黑棍往灰衫青年方向一擲而出。
就在此時,另一隻血色煞鷹從側面疾衝而來,鐵骨猿嗚嗚兩聲,雙手探出,一手抓鷹頭,一手抓鷹尾,猛然往中間一壓,兩股巨力勃然而發,血色煞鷹的頭尾被硬生生壓短。
緊接著,鐵骨猿腳下一動,跨到虛空另一邊,恰到好處的避過其它血色煞鷹的襲擊,並抱住那只不成形狀的血色煞鷹,雙手反覆搓揉,一股股巨力如漣漪般震盪,直接將其壓縮成一顆血色光球,並將其一甩而出。
灰衫青年知道烏芒的毒性,自然不敢讓其近身,當下手刀一併,狠狠朝前一砍,一道血色煞芒激射而出,並與烏芒對擊,噗的一聲,兩者同時一閃而逝。
就在灰袍青年體表煞氣一卷,正要當空倒飛而出時,閻羅棍已在呼呼風聲中,疾速飛到近前,他面色一緊,顧不得後退,手刀再次一砍,血色煞芒瞬間飆射,隨後體表煞氣化為一頭血色煞狼,當空急衝而出,並一催心念,空中尚存的那些血色煞鷹,紛紛一展雙翅,飛向鐵骨猿。
噌的一聲,血色煞芒直接劈在棍鋒上,黑棍頓時倒飛而出,連連轉動,一聲轟然巨響緊隨其後,血色煞狼一衝向血色光球,在光球的爆裂下,煞狼同時潰散開來,化為血色煞氣,在空中激盪。
袁行微微一笑,雙指一點,一道烏芒再次激射而出,與此同時,鐵骨猿身形一晃,一步跨出,手中撈住黑棍,身形再次一晃,就跨到灰衫青年近前。
灰衫青年大概知道自己末路已到,面色極其猙獰,單臂一抬,匆忙間,手刀連砍兩下,兩道血色煞芒先後射出。
一道煞芒擊向烏芒,並與之一同消逝,另一道煞芒卻繼續擊出,但袁行只是右手輕輕一抓,空中頓時浮現出一隻桶口大的血色手掌,並猛然抓向那道血芒,噗呲一聲,煞芒一閃而逝,而血色手掌同樣碎裂而開。
灰衫青年正要轉身,對付鐵骨猿,就聽見崩的一聲,自己的中丹田就被一根黑棍洞穿而過,連裡面的煞丹都被硬生生擊碎,他頓時不敢置信的瞪大瞳孔,目中流露出極度恐慌之色。
一臉冷酷的鐵骨猿,將握住閻羅棍的手臂狠狠一抖,一股雄渾巨力震盪而出,灰衫青年的上半身驟然爆裂而開,血珠飄灑,碎肉四濺,渾身只剩頭顱和四肢尚能保持原形,但也紛紛墜落而下。
一聲長鳴當空響起,卻是追風雕化為一道殘影,疾速俯衝而下,隨即一隻利爪當空抓住一個儲物袋,並疾飛而上,將儲物袋丟給袁行。
幾乎與此同時,灰衫青年的元神從頭顱中脫殼而出,倉惶飛向洞窟出口。
袁行單手接住儲物袋,並一催心念,辟邪珠發出一股乳白色光束,瞬間追上灰衫青年的元神,末端形成一個白色光球,將元神裹在其中。
灰衫青年的身份,關係到當年的九幽教,袁行有對他搜魂的打算,但下一刻,那顆白色光球急劇膨脹起來,並轟然爆開,裡面的元神蕩然無存,連那股乳白光束,都被震得一閃而逝。
袁行心裡不禁懷疑,莫非婆娑辟邪珠無法禁錮結丹期元神,當下將對方的儲物袋塞入懷中,目光掃向戰場,空中的所有血煞形體,盡皆潰散為血色煞氣,並緩緩飄散,血色印章和銀色巨劍,在靈光閃動中,回復原來大小,當空懸浮。
追風雕圍繞著袁行一圈圈盤旋,烏摩甲上沾滿血跡的鐵骨猿,神情極其興奮,顯然今日這一戰,讓它酣暢淋漓,並將目光投向其它戰局,躍躍欲試。
袁行對於兩隻靈獸進階後的戰力,已心中有數,當下拋出一個棲獸袋,鄭重出聲:「接下來的戰局,並非你們可以參與,回來吧!」
善於逃命的追風雕,毫不猶豫的飛入棲獸袋,鐵骨猿雖然不情願,但與袁行配合多年,倒也知道輕重,同樣一步躍入老巢。
袁行收回棲獸袋,並將空中的血色印章和銀劍,裹入儲物袋,目光投向其它戰局,只見四處戰局還在激戰。
青袍男子祭出的血霧,赫然已擴大到畝許大小,並形成蠶繭般的厚厚一團,不惑散人不見蹤影,似乎正處在血霧團中。
血霧劇烈翻滾,一道道血色閃電辟里啪啦作響,另有一道銀色光華連連閃爍而出,刺啦聲、爆裂聲、碰撞聲相互交雜,但裡面的情形,連神識都無法看清,看來只能等兩人直接分出戰果。
呂紅娘的戰局顯得有些詭異。
一大片粉紅煙氣當空漂浮,煙氣中不見呂紅娘的身影,只伸出一條條紅色帶子,柳條一般的飄舞不定,這些紅帶看不出何種材料製成,卻有莫大威力。
粉色煙霧周圍,曹妙玉、仇彪和明翼寒蚣,呈三角站立。
曹妙玉披頭散髮,面色蒼白,頭頂上方懸浮著一口玉瓶,一股湛藍水浪從瓶中源源不斷的流出,環繞在她的週身,並化出一條條藍蛟,不斷攻向那些紅帶,但一條紅帶就與一隻藍蛟鬥得旗鼓相當。
仇彪週身懸浮著十二柄黃色柳葉刃,徐徐旋轉,另有三十六柄柳葉刃光華閃爍,與三十六條紅帶纏鬥,他的左臂赫然齊肩而斷。
明翼寒蚣的三條肢足也消失不見,體表寒氣縈繞,口中噴出雪白的滾滾寒氣,一捲向紅帶,頓時將其化為寒冰,但紅帶上只是紅光一閃,就將寒冰震碎。
雙方看似在僵持,但曹妙玉等人明顯處在下風。
丁自在的週身瀰漫著濃郁藍霧,空中一桿閃爍烏光的雙叉,和一把黃光閃爍的間尺相互交擊,兩色光華不停碰撞,匡匡聲響成一片。
地面掉落有九顆通體漆黑如墨的骷髏頭,似乎已無法使用。
那名散發老者體表同樣裹著一團黑雲,但這些黑雲赫然都是密密麻麻的黑焰毒蜂造成的。
白袍大漢躲在一層厚厚的黃色光罩內,面色十分憋屈,頭頂有一顆黃色珠子不斷旋轉,光罩外面,鱗羽禽一圈圈盤旋,目中閃爍強烈凶光,它的尖喙只能吞噬實物,對於那層光罩倒是無可無奈。
金刀螂來回飛舞,時而揮動前肢,發出一道道金色刀芒,時而用一對前肢,直接攻擊黃色光罩,但也無法破開對方的防禦。
袁行化為一溜灰煙,飛到那團藍霧旁邊,當空停下,緩緩問:「四哥,需要幫忙嗎?」
「五弟,剛剛你大發神威,小老兒都看在眼裡,心裡佩服得緊,你的這只靈鳥也是悍勇無比啊,連對方自爆一件頂階法器,都能硬抗下來。」丁自在悠悠的聲音,從藍霧中傳出,「四弟且去相助二哥,小老兒拼著多損失一些妖蟲,也要擊殺此獠!」
「好。」袁行應一聲,隨即掃向白袍大漢的目光,充滿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