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不是……」原本上下飛舞的司徒劍聽到袁行所言,突然頓住,隨後聲音喃喃,「也對,是我被恨意蒙心,以為人人都與藥王宗有仇,我本想聯合你背後的道門和鐵扇門,尋找機會,一起攻擊藥王宗……如此看來,倒是在下一廂情願。:」
司徒劍也不是庸俗之輩,一番思量後,不待袁行出聲,接著道:「柳道友所說的相關收穫,是想圖謀藥王宗的某種靈藥吧?」
「不錯。」袁行並不否認,「並且那靈藥就長在飄渺聖園中。」
「如果是其它七大藥園,相對容易些,飄渺聖園相當於藥王宗的心臟,處在另外的**小空間,不僅進出需要傳送陣,並且每次開啟,都只有特定身份的人才能進去。」司徒劍侃侃而談,他已意識到,自己要想保命,就要盡量展現出價值,「藥王宗只在幾種情況下,會開啟飄渺聖園:每十年新招收的煉丹弟子,會有一次機會,進入飄渺聖園,參觀和辨識各種珍稀靈藥;每十年會由專門人員,入園採摘凝元丹和孕神丹的主藥。另外就是宗門煉丹需要用到飄渺聖園中的靈藥,才會臨時開啟。」
「這一批新招收的煉丹弟子,在兩月前已進入過一次飄渺聖園,那時我還不知道這個信息,與其失之交臂。下一次採摘凝元丹主藥,是在七年之後,那時是個機會,但要潛伏很長時間,難免發生變故,是以只能等待飄渺聖園臨時開啟,或者主動創造機會,進入飄渺聖園。」說到正題,袁行面色慎重了許多,「我希望在此期間,能得到司徒道友相助。作為一樁交易,道友有何條件,都可以提出來。只要條件不是過於苛刻,或者危及性命,我都會答應。」
「呵呵,道友此時才表現出了交易的誠意。」司徒劍微微一笑,「至於條件嘛,倒有四個:一是我的元神強度,目前僅相當於凝元中期水準,在虛空中無法存在太長時間,道友最好盡快提供一件容器,讓我有棲身之處。二為在交易期間,若有任何機會能夠消滅司徒狗賊或藥王宗,道友必須盡力相幫。其三,我也不敢奢望道友,能將在下的元神送回鐵扇門,交給家母,但在道友事成之後,必須提供一名藥王宗弟子,讓我奪舍,並保證對方的元神不會消亡。最後希望道友能歸還在下的儲物袋。」
「司徒道友所提條件合情合理,我沒有理由不答應。」袁行娓娓道,「我有一截養魂木,可以臨時煉製成重生牌,作為道友的棲身之所,不知可否?」
「道友居然有養魂木?那再好不過,我正好可以慢慢恢復元神。」司徒劍聲音一喜,「雖然這樣會損失修煉鬼道功法奠定的基礎,但日後補全三魂,重修仙道,才是正路。」
「二三點沒有問題,至於道友的儲物袋,只能先寄放在我身上,等道友奪舍之後,再物歸原主,當然我不會動用裡面的寶物,除了傳訊符。」袁行掏出司徒空的儲物袋,神識一探,裹出三張傳訊符:「為了預防道友向外人報訊,這三張傳訊符只能就此毀掉,道友可有意見?」
「柳道友心思縝密,在下豈敢有意見?」司徒空輕歎一聲,湮滅最後一絲僥倖心理,「我雖然不相信誓言,但道友還是發個誓吧,在下也能安心些。」
袁行祭出玄陰神火,三張傳訊符瞬間灰飛煙滅,隨即發下心誓,並取出一個空棲獸袋,「道友原先所在墓穴中的那些虛塵蝶,是否有神識烙印?」
「沒有。」司徒劍搖搖頭,「當年家母從飄渺聖園中,抓來這些虛塵蝶,直接放在那處墓穴中,並沒有經過認主。」
袁行一指手中棲獸袋:「先請司徒道友呆在裡面吧,最多三日,我就能煉製出重生牌。」
司徒空沒有任何猶豫,自行飛入棲獸袋,袁行神識一展,封住棲獸袋口,才放心地收入懷中,隨後取出另一個棲獸袋,裡面所裝的百來只虛塵蝶盡皆醒來,紛紛飛舞不定,且面對袁行的神識,並沒有多少抗拒。
袁行傳出心念:「前輩,這些虛塵蝶有何作用?」
「呵呵,虛塵蝶的用處只有兩個,且極其偏門,對於一般的修士,或許根本無用。虛塵蝶天生以灰塵為食,能夠淨化塵埃,比如你的洞府一旦遍佈塵埃,只要將虛塵蝶放出,片刻之間就能一塵不染,再比如將虛塵蝶放養在藥園之中,能讓靈藥更好的吸收靈氣。」鍾織穎聲帶笑意,「虛塵蝶的另一用處是跟蹤,虛塵蝶不僅能身化塵埃,還能變得虛無,徹底融入虛空,就是塑嬰修士,若不用神識仔細掃瞄,根本難以發現,倘若將虛塵蝶放在一名修士身上,你就能遠距離知道他的所有舉動,猶如親眼所見,不過這要求你和虛塵蝶心意相通,且虛塵蝶沒有任何自衛神通,一旦被發現,極容易喪命。」
「這倒不難,我會儒門的《人妖伴生術》,一旦祭煉,就能心意相通。」袁行喜形於色,「我最看重的,還是虛塵蝶的監視神通,目前就派上用場。」
鍾織穎道:「此秘術確實有用,一般的認主之法,至少需要與虛塵蝶心神交融十年時間,否則難以做到心意相通。」
袁行神識探入棋獸袋,強行裹住一隻虛塵蝶,帶出棋獸袋,讓其當空飄浮,而裡面剩下的虛塵蝶受到驚嚇,紛紛化為點點塵埃,隱於無形。
袁行雙手連連掐訣,點向自己眉心,片刻後,一點細微青光從天靈蓋一閃而出,沒入虛塵蝶腦部,接著法訣一換,同樣點向虛塵蝶腦部。
停下法訣,收回神識,袁行心念一催,空中那只虛塵蝶自行飛入棲獸袋,與此同時,裡面隱藏的虛塵蝶紛紛現身,撲閃翅膀,似乎在迎接那只虛塵蝶的歸來。
袁行微微一笑,神識再次探入棲獸袋,裹住另外一隻虛塵蝶,接下來,一共對十三隻虛塵蝶進行元神烙印。
此時,袁行心念一動,十三隻虛塵蝶紛紛飛出棲獸袋,當空排成一列,接著雙手掐訣,連連點出,十三點極其細微,肉眼難辨的銀光,分別從虛塵蝶腦部一閃而出,並當空交匯成一點銀光。
袁行法訣一變,點向自己眉心,一點青光隨之閃出,隨後再掐幾訣,空中銀光與青光相互交融,從他的眉心一閃而入。
袁行已能感受到虛塵蝶極其簡單的情緒波動,當下心念一動,十三隻虛塵蝶紛紛飛入棲獸袋。
接下來,袁行顧不得恢復受損元神,直接一催心念,讓金德文前來,自從給金德文布下元神禁制後,金德文就相當於他的認主妖獸,可以隨心呼喝。
不久後,正在全心恢復真氣的金德文,疾步趕來,不敢有絲毫怠慢,走進修煉室,垂首恭聲道:「不知柳上人,召喚小的前來,有何吩咐?小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沒什麼,我這裡有一份秘術,對於凝元有些幫助,你拿去煉煉。」
袁行取出複製了《易精化元術》的玉簡,一舉拋出,同時心念一動,一隻虛塵蝶在棲獸袋中化身無形塵埃,從中無聲無息地飄出,待金德文接過玉簡時,那只虛塵蝶已附在他的發間。
「多謝上人。」金德文的神識忍不住探入玉簡,但一讀裡面內容,當即愣住,一發不可收拾,一刻鐘才收回神識,一臉驚喜,「哈哈,有了此秘術,再有一粒凝元丹相助,我一定能夠進階。」
金德文一仰碩大腦袋,見到袁行平靜注視的目光,這才醒悟過來自己失態,忙躬身致歉:「小的初見秘術,一時過於激動,還望上人見諒。」
「無妨。」袁行擺擺手,「你說自己在藥王宗經營了一些關係,不知你的關係網鋪到什麼程度?」
「這個……」金德文一臉尷尬,「小的和總堂的一些雜役弟子,倒是頗為熟絡,而最有名堂的,僅和兩名引氣期的煉丹弟子有所交往。」
「嗯,這不出我所料。」袁行面無表情,「你盡量與那兩名煉丹弟子搞好關係,看能否讓我進入總堂做事,另外若有飄渺聖園開啟的消息,第一時間稟報於我。」
「飄渺聖園!原來上人……」金德文悚然一驚。
「不錯,我的目的和飄渺聖園有關,首先需要進入飄渺聖園,到時若有機會,我會為你採摘一些煉製凝元丹的三味主藥,這也當初答應給你的好處之一。」袁行取出一張傳訊符,「這是我的傳訊符,一有這方面的消息,即刻傳訊,不得有誤。」
金德文接過傳訊符,目中閃過感激之色:「上人對小的如此推心置腹,小的一定盡心辦事,不負上人所望。」
其實,就算袁行沒有對金德文下元神禁制和給以秘術,他也不會出賣袁行,並且樂意效勞,畢竟袁行在他眼裡,已是一名結丹修士,能夠結識一名結丹修士,對他而言,本身就是一種天賜機緣。
隨後,金德文喜滋滋地離去。
袁行開始修煉《開光訣》,一恢復元神,就進入藍珠空間,將那些尚未認主的虛塵蝶放在藥田中,並從那株養魂樹上截下一段枝幹,開始對照鍾織穎那枚重生牌,著手煉製。
三日後,袁行煉製出一枚僅有食指大小的重生牌,讓司徒劍的陰魂棲息在裡面,並將重生牌放入司徒劍的儲物袋,用神識封住袋口,貼身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