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們,你們繼續鍛煉,回頭去山莊領賞閱讀」
妞妞春風滿面,大袖一揮,朝那些護衛吩咐一聲,隨後幾步跳到袁行身後,就地一躍,整個人掛在他的後背上:「袁叔叔,背我!」
一干護衛聽到領賞兩字,本已表情振奮,精神抖擻,隨後一見妞妞舉動,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誰再笑,沒有賞金啊。」妞妞雙手箍住袁行頸脖,兩腿盤在他的腰上,一臉得意,話音剛落,演武場中頓時鴉雀無聲。
「還不下來?」樊婷婷見狀,馬上板著臉呵斥,「你袁叔叔是長輩,沒大沒小,一點規矩都不懂!」
劉言一臉肅然地跟著幫腔,小小年紀,出口成章:「壞姐姐,聽仔細,對長輩,忌無禮,凡出言,用敬語……」
「我就不下來。」妞妞無動於衷,轉而面朝劉言,狠狠威脅,「書獃子,你再胡言亂語,姐姐就揍你!」
劉言馬上垂頭喪氣,敢怒不敢言,憋得滿臉通紅。
樊婷婷心裡又不爽了:「有你這麼跟弟弟說話的嘛,快道歉。」
「嫂子,你還是不要怪妞妞了。」感受到濃濃親情的袁行微微一笑,兩手扣住妞妞雙腿,「妞妞打小就喜歡坐在我背上。」
「袁叔叔對我最好了,有袁叔叔撐腰,我的道歉,那個呆弟弟敢接受啊。」妞妞眉開眼笑,兩腿一夾,猶如騎馬,「袁叔叔,我們走。」
袁行果然大步朝前走,緩緩問:「妞妞,此次比武是你贏了,說吧,要叔叔怎麼獎賞你?」
「袁叔叔,我練武前,服用了你給的清體丹,武學進境才一日千里,並且丹田中的氣勁,比別人要多出近倍,否則我也無法使出刀芒。」妞妞歪著腦袋,在袁行耳邊吐氣如蘭,「你有提升武學境界的仙丹嗎?有一名愛慕妞妞的武者,仗著他爹是罡勁武者,就對我死纏爛打,討厭死了。我想快點煉出罡勁,狠狠教訓他一下。」
「單純提升武學境界的丹藥倒沒有,但若只是煉出罡勁,我應當能做到。」袁行沉吟,「我能打通你的任督二脈,另外……具體的,到時候再嘗試一下。」
「太好了。」妞妞興奮一笑,立即浮想聯翩,腦中儘是將那名武者他爹打得滿地找牙的情景,「用過午膳,我帶你去流雲山莊。」
袁行問:「山莊在哪?」
「秘密。」妞妞低語輕吟,神秘兮兮,「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一頓極其豐盛的午膳後,袁行取出斷靈盤,為劉言和劉行測試靈根,遺憾的是,兩人都沒有靈根。
劉府一處院落中,袁行神識一動,一艘青色靈舟從儲物袋一飛而出,當空懸浮,指訣一掐,原本只有數尺大小的舟身驟然變大。
如此神乎其技的手段,自然讓劉言看得目瞪口呆,小眼中滿是星光,心裡想跟袁行同行,又不敢開口,於是頻頻望向樊婷婷,臉上儘是渴望。
「修真界的寶物就是神奇!」
第二次見到靈舟的妞妞,依然心神震撼,當下一躍而起,站在靈舟內。
林可可朝袁行使個眼色,待袁行會意點頭後,同樣縱上靈舟。
袁行突然揉揉劉言的腦袋:「劉言,跟叔叔飛到天上去,可好?」
「好好!」劉言喜出望外,激動的連連點頭。
袁行一搭劉言,身子一縱,兩人同時落在靈舟上,隨後法訣一掐,一層青色光罩籠住舟身:「妞妞,飛向哪裡?」
「天寒雪嶺。」妞妞望向劉言,興許是怕自己掉下去,他有些緊張,在打量完舟內佈局後,一雙小手想要抓著妞妞褲管,卻又不敢,於是只好拽緊自己褲管,手心都是熱汗。
妞妞嘻嘻一笑,拉住劉言小手:「膽小鬼,姐姐當年乘坐靈舟時,比你還小呢,還坐在袁叔叔的肩上,半點都不緊張。」
劉言心裡暖暖的,口中卻強詞奪理,吶吶出聲:「姐姐,高處不勝寒,萬一掉下去,言兒儘管學富五車,還不粉身碎骨,日後如何光宗耀祖?」
「莫非你將小寒村改造成了流雲山莊?」袁行恍然一笑,法訣一掐,靈舟緩緩飛出。
樊婷婷望著靈舟漸飛漸遠,啞然失笑:「妞妞這野丫頭,跟小叔就是投緣,言兒雖然聰慧,卻天生膽小,恐怕不得小叔喜愛。」
「娘子,如果你這樣認為,那就錯了,兄弟雖然是獵人出身,但極其喜愛讀書,當年的小寒村中,孩童有三十幾人,就兄弟一人將劉二爺的所有藏書,讀得滾瓜爛熟,他心底很尊重讀書人。」
劉安拍拍妻子肩膀,走向書房:「我能有今日的成就,可以說都是兄弟的功勞,流雲山莊不提,我現在的商賈產業中,最為盈利的,就數順隆貨棧和濟世醫館,這兩處產業都與兄弟有莫大關係,而其它產業,若沒有順隆貨棧打下的基礎,我也無力經營,所以我會將兄弟寫入我們劉家的族譜,作為和我並列的首代先祖,供劉家後輩世代瞻仰。」
「應該的。除了這些,小叔之父對你的救命之恩,國城王家對我們的大力支持,都值得湧泉相報。」樊婷婷神色認真,「我雖然不喜妞妞習武,但心裡卻希望有人能跟小叔修道,神仙中人確實逍遙,單單容顏不老,就讓人心馳神往。」
「呵呵,兄弟與弟妹之所以能青春永駐,是因為服用了一種丹藥,並非所有修道者都能如此。」劉安搖頭一笑,「膳後私聊時,兄弟留給我一塊斷靈盤和一枚玉符。只要發現身有靈根的劉家後代,想要修煉的,都可捏碎玉符通知他。兄弟為了劉家可謂煞費苦心,妞妞還有一場造化,兄弟能將她提升為罡勁武者。罡勁啊,那是武者夢寐以求的境界,妞妞若自己修煉,少說要十年工夫才能煉出罡勁,可惜我的經脈已經定型,兄弟無法用真元打通,真是便宜了妞妞。」
「正是。」青色靈舟中,妞妞點頭,「原小寒村村民,連戶籍都轉移到爹在各地的產業中,如今單以所賦稅額而論,小寒村村民的稅額累加,可以在梅溪城諸村中名列前茅。」
「那我父母的墳地?」袁行儘管知道劉安會妥善處理,仍然忍不住發問。
「袁叔叔父母,還有劉二爺、賈老的墳地,被列為山莊禁地,重點保護。」妞妞淺淺一笑,「袁叔叔隨時都可以回來祭拜。」
小寒村原有的土著瓦屋盡皆消失不見,一座華麗莊園取而代之,莊名「流雲」,袁行先到雪嶺中祭拜劉二爺和賈老的墳頭,兩座墳頭都已修葺一新,並在周圍立了一圈圍牆,圍牆正門處,刻有「禁地」二字。
流雲山莊中,袁行三人在樊婷婷的帶領下,穿廊過院,沿途所見武者盡皆向妞妞恭敬行禮,首次前來山莊的劉言,仰臉羨慕道:「姐姐,原來你住的地方這般氣派,言兒以後也要蓋一座比山莊還大的書院。」
妞妞打趣:「到時姐姐就派武者坐鎮學堂,遇到不聽話,愛搗蛋的學員,直接抓起來,狠狠揍一頓。」
「才不要呢,那樣的話,還有人敢來讀書嗎?」劉言搖頭晃腦,馬上拒絕,「《學記》有雲,學者當無需揚鞭自奮蹄。」
一座四面封閉的石屋前,袁行等人停下腳步,只見石屋不大,全由大理石建成,門楣處刻有「袁氏祖陵」四字,妞妞上前一步,伸手在門框處的兩處凸石上,各拍一下,凸石內陷,石門同時陷入地面。
「袁叔叔,就在裡面。」面容有些肅穆的妞妞說完,牽著劉言,當先走入。
袁行不用探出神識,就能感應到,附近潛伏著一股化勁武者的氣息,想來是專門用來保護陵堂的,當下和林可可步入屋內。
屋內昏暗,妞妞掏出火折子一點,三面牆壁上燃起火盞,屋內一切清晰可見,袁父袁母的墳頭立在屋內一側,除了兩塊墓碑,已是面目全非,墓身用青玉重築,墓身前方擺有兩張玉案,上面擺有香爐香料。
妞妞伸手在牆上一拍,石門重新關閉,隨後望向袁行,低聲歉然道:「袁叔叔,未經你同意,爹爹擅自修葺墳頭,還望見諒。」
「這是好事,我得感謝你們父女!」
袁行心裡對劉安的做法十分滿意,哪還會責怪他們,當下在案上上香,接著和林可可在父母墳頭前,各磕三個響頭,他們始終無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妞妞也拉著劉言,上香磕頭,站起後,妞妞正色道:「袁叔叔,以後每年的清明節,我都會來此祭拜。」
「妞妞有心了,想必父母在天之靈,也能感到慰藉,我也了卻了一樁心願。」
袁行說完,四人離開石屋,妞妞問:「袁叔叔,我帶你們在莊內逛逛吧?」
「不用,山莊的佈局,我已大體知道。」袁行手一揮,「直接去修煉室吧。」
妞妞大喜,忙回頭喚道:「趙小花,還不給本莊主滾出來,你好大的膽子,躲在那裡鬼鬼祟祟的,以為我不知道嗎?」
「莊主冤枉啊,小的一得知莊主回來,馬上趕來聽候差遣,這不剛到這裡,就被您的如炬慧眼給發現了。」一根柱子後面,走出一名小二打扮,一臉精明的青年,始終面朝妞妞,目不斜視。
妞妞一指劉言,連忙吩咐:「這位是本莊主的弟弟,你負責帶他在莊內逛逛,好生伺候著,不得有誤。」
「小的遵命。」青年轉而望向劉言,恭敬道:「請公子隨小的前來。」
劉言看向妞妞,神色間有些害怕。
妞妞笑道:「姐姐馬上要閉關了,就讓趙管家陪你,好嗎?」
劉言這才仰著小腦袋,一振袖口,雙手負後,故作老成地問:「趙管家,你可願意?」
青年心裡偷笑,嘴上連連保證:「小的願效犬馬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