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段家?韓姐,你有考慮過此舉的善後問題嗎?就算你們真能得手,事後也會被散盟追殺,同時可兒的爹娘也會受到牽連。」此時的韓落雪面容冷峻,目光凜冽如刀,與剛才的彬彬有禮判若兩人,林可可不由對她刮目相看,隨後望向袁行,「袁大哥,可兒不想爹娘有事。」
「可兒,老娘能如此說,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袁行尚未回話,韓落雪就一挑眉梢,顯得胸有成竹,「我們將柳家拖下水,讓他們派人參與絞殺,如此一來,段家的滅亡,就屬於雪揚郡本土勢力的爭端,我們僅是柳家的幫手而已。壬盟中的散盟,若派人追殺,最高只會出動結丹修士,老娘馬上將老二和八娘叫來。袁行,柳家客卿一事,你答應了嗎?」
韓落雪說完,林可可眉頭微蹙,在思量其中的利弊。
袁行搖搖頭:「還沒有。韓姐的計劃可行,可以趁此機會,以客卿之位換取柳家的出手,從目前的形勢判斷,柳成功應當會答應,不過以柳家的實力,若事後獨吞段家的資源,想必會引起柳家的敵視,可讓柳家讓出一半資源,與林家共享,這樣雪揚郡就會形成兩家並立的嶄新格局,可兒的父母也不會有危險。可兒,段家是否有什麼後台?」
「可兒不清楚。」林可可心裡已默認了此方案,「袁大哥,你可以去問問柳家主。」
韓落雪輕輕一笑:「大體方向一定,接下來就剩人手問題了。可兒,段家的具體實力如何?說一說凝元修士就行,引氣修士就交給柳家去解決。」
林可可回道:「凝元後期一名,凝元中期兩名,凝元初期三名,引氣期有二十幾名,但一部分應當還在青茫戰場。」
「老娘對付那名凝元後期修士,柳成功那老傢伙對付一名凝元中期修士,袁行你也能應付一名。」韓落雪目光掃向袁行,「至於其他三名凝元修士,你小子自己去請幫手吧。許曉冬和拂桑就不要叫了,那兩人不堪一用。」
「我將親自擊殺段人傑!其餘人手嘛,且問問子藍兄。」袁行搖頭,目光堅定,隨後將神識探入一張傳訊符。
半個時辰後,子藍回訊:「袁行兄有求,子藍不敢怠慢,相關人手已安排妥當,三日後即可到達。」
接下來的三日,袁行三人都呆在劉府,足不出戶。稚趣未脫的韓佳宜,整日與妞妞玩耍。劉安特地將袁行所在廂房暫,時列為禁地,任何下人不得隨意靠近。劉府私底下議論紛紛,一致認為廂房中住著前幾日大發神威的那名劍仙。三名仙人閉門不出,且不需要任何食物果腹,再度讓樊婷婷好奇了一把。
袁行再次將一套青靈弓和烏魔箭、幾種御劍術和那只閒置的尋寶鼠,送給林可可,喜近人類的尋寶鼠令林可可愛不釋手,整日把玩。他對林可可講述經歷時,那顆藍珠暫時沒有說出,倒不是他有意隱瞞,當前他對藍珠的功用尚未完全瞭解,也不知如何帶其他人進入藍珠空間。
此時正值夜晚,袁行以修煉為由,在另一間廂房內進入藍珠空間,想嘗試著引氣修煉一夜,結果《煉氣訣》一運,卻無法引氣入體,運起《開光訣》時,同樣如此,隨後想喚出紫瞳獸,居然發現神識無法進入棲獸袋,他暗自猜測,可能因為棲獸袋空間與外界相通,受到了藍珠空間的壓制。
晚冬的最後一場小雪已停,短暫的陽光灑滿雪地,有風吹過,不再遍體生寒。腳御褐色靈舟的子藍按時到達劉府,不過卻是孤身前來。一番介紹後,林可可狐疑的目光,在子藍身上掃了三圈,第一句就問:「你是男子?不會是袁大哥女扮男裝的相好吧?」
「早知如此,就該讓夢嫣隨行了,不至於讓林仙子誤會。」一身白色高領長袍的子藍哭笑不得,當下特地翻了下衣領,才望向袁行,「袁行兄,你在傳訊符中的語氣甚是急迫,是何事讓你如此為難?」
林可可直到瞧見子藍隆起的喉結,才輕呼一口氣,對子藍豎起大拇指:「子大哥,你真是舉世無匹的美人吶!」
袁行當下將相關事情簡要地敘述了一遍,子藍恍然,望了林可可一眼,突然笑道:「林仙子如此佳人付出,值得袁行兄努力付出!」
袁行問:「子藍兄,你覺得此計劃如何?」
「兩盟交戰正酣,即使沒有柳家參與,壬國散盟也未必會為了段家出頭。」赫然已經凝元的子藍,輕呷了口逐夢靈酒,分析得頭頭是道,「段家與飛花郡的秦家關係非比尋常,相當於其附屬勢力,秦家是中型家族,實力與施家相當,我們不得不防。當然讓柳家攪合進來,自然更加穩妥。以袁行兄的特殊身份,日後也能中和林柳兩家的潛在矛盾。」
袁行又問:「那子藍中所說的人手?」
子藍微微一笑,改為傳音:「袁行兄放心,我已取得家父特許,請動兩名獠牙組織的頂級殺手,他們不願拋頭露面,必要時會現身!」
「多謝子藍兄。」袁行傳音回復,突然神色一動,忙將神識探入傳訊符,卻是黃呱已進階引氣後期,柳成功特地傳訊告知,「呵呵,柳成功已迫不及待,我們前往柳家莊吧。」
臨行前,袁行獨自和劉安把酒言心。
「安子,我可能不會再回來了!」
「兄弟保重!」
兩人最後一次飲酒,劉安大醉。
柳家莊上空,柳成功腳踩飛劍,凌空而立,他此刻的心情極好,黃呱的突然進階讓他大感好奇,一番詢問下,才知道是袁行的功勞,是以對袁行的招攬更加迫切,剛剛得到對方傳訊,即將攜師娘再次拜訪,心下自然大喜,忙換上一件大紅錦袍,親自凌空相迎。
能否招攬對方,就看今日自己的表現了。
一艘靈舟在天邊出現,轉眼間就飛到近前,舟身銀色光罩一閃而逝,現出裡面的四名修士,當柳成功見到林可可時,面上不由愕然,隨即迅速斂去,當先拱手,含笑出聲:「老夫柳成功,見過諸位道友。」
靈舟上的修士盡皆面無表情,只有袁行回道:「柳家主不請我們入莊坐坐嗎?」
柳成功見狀,心裡頓覺不妙,表面上還是客氣地伸手一引:「袁道友裡面請。」
客廳中,待侍女獻上靈茶,紛紛退出後,袁行直入主題:「柳家主,今日造訪,實乃有事相商,這位你並不陌生的女子,乃是我的道侶,卻被段人傑橫在中間,我們已決定消滅段家,請柳家主出手相幫,事後我自會當柳家客卿。」
「什麼?消滅段家,這……」
柳成功悚然一驚,隨後眉頭皺起,三角眼連連轉動,迅速權衡其中利弊。以對方的背景,想要消滅段家,根本輕而易舉,如今反而找上柳家,顯然還有顧慮,柳家若不參與,不但得不到段家的任何資源,日後還會被林家全面打壓,但也不能白白便宜了林家,況且事後散盟問起,可將一切責任都推給辛盟。
柳成功身為一家之主,自有幾分本事,瞬息之間就將思路理清,就在他即將答覆時,韓落雪卻不耐煩地冷冷威脅:「老傢伙,早點表個態,若再猶豫不決,老娘先一把火少了你的柳家莊!」
「韓道友何必如此逼迫?你們都已找上門來,柳家豈有不答應之理?」柳成功望了韓落雪一眼,搖頭輕歎,但卻不敢表露出絲毫怒意,廳中數人若真要出手,柳家難逃滅族危機,「只是老夫還有幾點要求。」
袁行正色回應:「柳家主請說?」
「消滅段家本身沒有什麼,但柳家必須考慮其後續影響,是以老夫斗膽要求,讓林家也參與其中,事後我們兩家也能攜手執掌雪揚郡,避免不必要的摩擦,而林家主對於段家也極為不滿,想來不會拒絕,同時林家有一套陣法,對於段家的護族大陣有克制作用,到時使出來,必然事半功倍。」柳成功望向袁行,「另外,老夫請求在柳家遇到滅族危機時,袁道友能加以庇護一二,以延續柳家的一絲香火。」
「柳家主所說的第二點,我可以答應,日後我若能及時趕到,勢必不會置之不理。」袁行隨後詢問子藍,「至於第一點,子藍兄怎麼看?」
子藍淡淡點頭,面無表情:「如此甚好,可將戰後影響降到最低,柳家也能間接得利,由此可見柳家主的眼光獨到。」
柳成功當即問:「袁道友,這位是?」
袁行微微一笑:「辛國的子家少主子藍。」
柳成功聞言,眼皮一抬,心裡暗驚,看來袁行並非子家客卿這麼簡單,不由對他再次高看一眼,同時琢磨起,如何與子家攀上關係,當即對子藍拱手招呼:「老夫見過子道友。」
子藍連忙回禮:「柳道友客氣了,說不定日後柳子兩家,也有相互合作的地方。」
柳成功心中一喜,頓時趁熱打鐵:「老夫改日再親自拜訪子家。」
子藍自然不會拒絕:「子家必竭誠以待。」
「既然如此」韓落雪道,「我們且去一趟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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