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2-19
武安宮右側有一處佔地五畝的「仙園」,仙園呈圓形分佈,邊緣植有一圈不同品種的參天古木,園內更是遍佈奇花異草。
仙園內有一處畝許大小的「煙波湖」,湖面常年煙霧繚繞,湖中按不同的方位,豎著八根銘有法紋的白色石柱,這石柱乃是一個低階的大型陣法,名為「彌霧陣」,該陣一經啟動,便能在白晝彙集天空中的雲氣,並在第二日凌晨散發而出,形成濃霧。留仙城晨間的霧氣便是由此陣造成的。當然,那彌霧陣只在春秋兩季開啟,否則便會影響正常節氣的運轉。
煙波湖的中心處,聳立著一座六層高的青色石塔,通體由青鋼石建造而成,石塔首層的門楣處,雕刻有「留仙塔」三個字。據《辛國編年史》記載,國廷的建築每隔十年便要翻新或改建一次,唯獨留仙塔一直保持著最初的模樣,其見證了辛國數百年的風雨。
由辛家內族派往國廷坐鎮的修真者,便是居住在留仙塔中。而仙園作為禁地所在,整個國廷中,只有辛有東一人能夠自由的出入,據說國母有一隻寵物貓,曾經闖入過仙園,國主得到稟報後,毫不猶豫地下令,將那只寵物貓斬首示眾。
此時,在留仙塔五層的一間石室中,辛有東正在向那位名為辛博淵的錦服男子,匯報著一些事情。
「淵祖,這些便是本次萬花盛會和那三名修真者的最新信息。」辛有東端坐在一張玉椅上,神態頗為恭敬。
「那名姚爭我會將他留在身邊,至於另外兩名修士,他們交待的身份背景幾乎一致,且兩人似乎早就認識,這裡面明顯有問題,到時候他們能否加入家族,便要看運氣了。我在內族身份低微,也無法決定什麼。」辛博淵身子半靠著椅背上,緩緩道。
見辛博淵一幅冷淡的模樣,辛有東又道:「淵祖,不知我們對辛癸兩國的侵略,何時能夠開始?」
「這還需要一個過程,要等到旁系的那名老祖出關後,一切才好定奪。外族要做的,便是準備好一切條件,等到內族有所行動時,你們能在短時間內拿下兩國的國廷,就像三百年前一樣。」
辛博淵動了下身子,問道:「外族的相關行動進展得如何了?」
「按照內族『北拓西進』的戰略方針,外族所制定的三步計劃中,控制武林勢力已基本完成,在此次萬花盛會之後,武安宮便會把大量的武者裝備到軍隊中。」
辛有東臉上眉飛色舞,自信滿滿:「到時候我國四大軍團的戰鬥力將突飛猛進,對上壬癸兩國,必定輕而易舉,手到擒來。」
「沒有出現差錯就好,你先下去吧。」辛博淵揮了揮手,辛有東便退出石室,離開了仙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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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空中細雨飄絲,如憂如愁。
花間客棧留芳院的屋頂上,依偎著一對情侶,他們相互傾述的心聲醞釀了一整個春天,一如此時的雨,呢呢喃喃。
「袁大哥,你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這個季節猶如一次擺渡,而我們的扁舟即將擱淺。」
「可是,今夜的港灣為何會有憂傷呢?」
「因為明日你就要走了。」
「那你會想我嗎?」
「當然,我還欠你一句話呢,十年後連利息一起還了。」
「可兒要的利息很高呢,恐怕你要還上一生了。」
「我願意。」
「十年後,我們能再蕩雙槳嗎?」
「到時風平浪靜也好,波濤洶湧也罷,我們再共渡彼岸!」
「嗯,我們拉鉤……」
花間客棧旁邊,一座更高的建築中,一名參加這次萬花盛會「扶搖直上」的青年才俊,邊望向窗外,邊信筆塗鴉,畫作的名字叫「絮語綿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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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初歇,一夜之間,留仙城的街面上,鋪滿凋零的花瓣,每年傷春悲秋的時刻,它們總在季節的尾聲處,盛大的落幕,又悄然的退場。
留仙城南城區某馬車行門口,停著一輛遠程車駕,車廂內坐著張揚和王玲,車駕前方兩步距離處,站著一對依依惜別的戀人。
可兒手撫著袁行的臉頰,「袁大哥,還記得昨夜的雨聲嗎?」
袁行伸手抓住可兒細膩的手指,「我只記住了你的聲音。」
可兒將手抽出,「你說的那麼多話,都被雨淋濕了。」
袁行凝視著可兒的雙目,「那我再說兩句吧。」
可兒正身後退一步。
「那柄彎刀,袁行將永遠珍藏。」
「那把匕首,時刻貼在可兒心口。」
可兒再退一步。
「十年後,梅園見。」
「十年後,梅園見!」
可兒朝袁行揮揮手,轉身走進車廂。
車伕揚起馬鞭,兩匹駿馬,八蹄齊奔,拉著車駕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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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國國廷南門。
此時的大門敞開著,兩邊各挺立著四名持槍銀甲衛,大門前停有兩輛封篷馬車,兩名車伕竟然都是具有內勁修為的妙齡女子。
站立於一輛馬車前的歐陽開,遙遙看見坐在一輛敞篷馬車上的袁行,臉上露出了微笑,同時暗自鬆了一口氣。
袁行跳下馬車,付過車資後,便朝著歐陽開道:「歐陽兄,讓你久等了。」
「哪裡,袁兄來得正是時候。」歐陽開笑道。
袁行微微一瞥,見到兩輛馬車的邊緣,皆插有一面三角小旗,旗面上繡有「武安宮」三字,便已知道,這是武安宮的專用車駕。
他問道:「歐陽兄,不知另一位道友?」
歐陽開回道:「那位姚爭道友已然先行一步了。」
隨後,袁行向一名女子展示了身份金牌,並在女子的恭聲相請中,和歐陽開各自搭乘一輛馬車,前往仙園。
從始至終,那八名銀甲衛都是身軀挺直,目不斜視,顯現出森嚴的紀律。
國廷佔地廣闊,馬車奔馳了近一刻鐘,才到達古木的外圍,袁行和歐陽開在趕車女子的提示下,沿著兩棵香樟樹間的一條石徑走去,兩人剛到煙波湖邊,耳中便響起了辛博淵的傳音,「兩位道友直接前來留仙塔六層。」
袁行二人對視一眼後,同時一躍而起,凌空踏向留仙塔。
留仙塔六層的內部空間,類似於客廳的佈局,牆壁、地板和天花板上都貼有一層白玉,牆角處有六盆種有靈花的盆栽,盆栽旁擺著六套玉質桌椅,此時的玉椅上分別坐著姚爭、辛博淵和一名二十來歲的青年男子。
這名引氣六層修為的男子容貌俊秀,嘴角含笑,坐在玉椅上,雙腿叉開,右臂直拱,掌面撐住膝蓋,左臂前肢擱在左腿上,神態自信而從容。
辛博淵的面前放有一尊三足落地銅爐,銅爐表面銘有法紋,銅爐中有火焰燃起,燒著擱在銅爐上的一口陶壺。
袁行和歐陽開一走進廳室,便各自朝著辛博淵一拱手,同聲道:「在下見過高人。」
「呵呵,兩位道友不必客氣,稱呼我淵老便可,你們來得正好,我的靈茶已快煮開了。」辛博淵微笑著說道,聲音柔和,一改昨日的嚴肅,繼而他有手指青年男子,「我來為你們介紹一下,這位辛時秋,乃是辛家新一代的領軍人物。你們三人要加入辛家的事,還要經過他最後定奪。」
袁行二人又向辛時冬執禮道:「在下見過高人。」
「淵伯過於抬舉時秋了,修真界中誰人不知淵伯學富五車,知識之淵博冠絕全族,辛家的事物也當以嫡繫馬首是瞻。」辛時秋笑道,看似謙遜,實則雙目神光炯炯。
「我已行將就木,沒想到唯一的一點長處,時秋倒還能記得。」辛博淵語氣平靜,面容看不出任何表情。
見辛時秋絲毫沒有搭理自己之意,袁行當下又出聲道:「高人的不凡氣度,乃在下生平僅見,在下心中甚是折服!」
歐陽開也道:「以高人之齡,能取得如此成就,想來定是辛家的天才人物了,稍一對比,令在下慚愧萬分,無地自容!」
或許是袁行二人的話語起到了作用,此時辛時秋終於對二人投來了審視的目光,在見到二人皆是一幅恭謙而誠摯的姿態後,他微笑道:「兩位道友請坐下說話。」
「多謝高人。」袁行二人說完,走到姚爭旁邊的玉椅上,正襟端坐。
一股茶香撲鼻而來,袁行側頭望去,陶壺中的靈茶已然煮沸,只見辛博淵從銅爐底部取下一塊靈石,爐中的火焰便消失不見。隨後,他手提陶壺,往玉几上的五口茶杯中,一一倒入靈茶,又將陶壺放在銅爐上,隨後他一揮衣袖,其中四口茶杯便自行飛起,頃刻間又平穩地落在袁行四人的玉几上,辛博淵出聲道:「請用『天女靈茶』。」
辛時秋當先舉杯,袁行等人在一番稱謝後,也紛紛端起茶杯,小飲了一口,靈茶方一入喉,一股靈氣便直衝肺腑,其濃郁程度,遠遠超過隱谷的翠影茶。
「淵伯的靈茶真是百飲不厭啊!」辛時秋揚聲讚道。
「如此靈茶,令人大開眼界,在下再次謝過淵老!」袁行道。
「此茶今日得以一飲,可謂三生有幸!」歐陽開道。
「好茶!」姚爭惜字如金地道。
「呵呵,諸位過獎了,時秋要是喜歡的話,可以隨時前來。」辛博淵輕笑著,淡淡道。
「一定,一定。」辛時秋又轉頭向袁行二人道,「你們的事情,此前我已從淵伯處稍微瞭解過,此時我再問你們一句:你們可是要加入我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