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論,是一種殺人與無形的東西,有時候它比這個世界刀槍利箭還要利害,殺人的時候不會流血,卻讓你痛不欲生。舒骺豞曶
這幾天來,佔據了報紙巨大版面的始終是夏以天,他本就是一個卓而不凡的人物,再加上他鬧出的那些驚天的新聞,想讓人們不關注他都難。
前幾天媒體還大肆宣揚夏以天跟楚雅相戀幾年感情如此忠貞不渝,孩子不幸意外流產時兩個人神情黯然的出現在醫院裡互相療傷,大家都不由的猜想,經歷了這麼多年的磨合,兩個人肯定很快就會步入婚姻的殿堂。
可是這幾天媒體公佈的內容就開始急劇轉下,媒體拍到很多楚雅暗自神傷在酒吧買醉的畫面,而且她的身上還驚現些淤青傷痕,疑似遭受了家暴。與楚雅截然相反,夏以天卻是一臉清冷的進入墨家,事業更上一層樓,又將被推上墨家當家人的位置,可謂是意氣風發。
這麼巨大的反差,一下子就抓住了人們的眼球,流言四起,都在傳聞這一對看是珠連璧合的情侶,難道也要鬧分手嗎遽?
媒體開始給楚雅作專訪,企圖弄明白這其中發生了什麼,可是楚雅面對鏡頭,只是一個勁兒的抹眼淚,咬著唇黯然不語,活脫脫就是一個受委屈到了極致的可憐女人。
這一下子,譴責的矛頭一下子就指向了夏以天,大家都說這個男人現在進入墨家,身份提高了就變得無情,就開始拋棄多年的女友。畢竟當初的楚氏跟夏氏,也算是門當戶對,而楚氏跟墨家相比,就好像螞蟻比大象,那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可比性。
這個事情一鬧出來,墨家立刻召開了一次緊急會議,墨冷風領著夏以天剛進入會議室,那些反對夏以天做當家人的元老們就一臉陰霾的看著他邯。
「夏以天,你是不是坐錯位置了,你的位置,應該在辰兒後面。」
夏以天剛座下,一個滿頭白髮的瘦瘦老者就開始發難。從他的話裡不難看出,他是忠心擁護墨以辰的。
像墨家這樣的大家族,座位的位置就意味著在墨家的地位。墨以辰是墨家的當家人,他當然是坐在長長的方桌的正中間,而左邊那一排,則是按輩份排下來的元老的座位。右邊,剛是年輕一輩按著能力而依次排下去的座位。
以前墨以辰是內定的下一屆繼承人選,再加上他能力突出,所以他的位置是緊挨著墨冷風的。夏以天是以墨冷風親生兒子的身份進入墨家,他自動就坐到了墨冷風的身邊,佔據了原本屬於墨以辰的位置。
如果說夏以天是無意的,那也太過牽強。他本無心做墨家的當家人,可是墨以辰卻步步緊逼,揭露出夏清清是他的親生妹妹,硬生生要給他們扣上亂、倫的帽子。是墨以辰把他逼的進入墨家,所以,現在他進入了墨家又怎麼能輕易的放過他。
他不讓他好過,他夏以天也不是好惹的,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想到這些,夏以天目光冷冷的放到了一邊,顯然無視掉了那位老者的叫嘯。
那位老者,顯然是在墨家有些地位的人,一見夏以天是這種態度對他,氣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呼啦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聲音雄厚的響起。
「夏以天,我說話你沒有聽見嗎?你竟然這般目中無人,連我說話也敢無視。」
墨冷風在這位老者再次發難後,臉上有一閃而逝的怒氣。他寶貝的重話都捨不得說一句的兒子,竟然被他們這般大聲的吼來吼去。這還是當著他的面,他還是墨家的當家人,如果哪天他不在了,他們還指不定怎麼為難夏以天呢?
他握緊了雙手,雙眼犀利的掃過在坐的眾人,這才寒著聲音說道。
「天兒是我的兒子,三叔,按照家族規矩,他理應坐在我的身邊。」
墨冷風畢竟是墨家的當家人,他已經開口說話了,那麼被他叫做三叔的老者,也只有不情不願的坐下。
夏以天聽見墨冷風喚那位老者三叔,當下猜出,他是墨以辰的親爺爺,墨皓白。難怪,他會這般維護墨以辰,墨家裡雖然都姓墨,但是也分血緣的親疏關係。
他冷冷的掃了一眼隨後進來的墨以辰,嘴角勾起一抹陰霾的笑。他已經坐在了墨以辰原本的位置上,他有些期待墨以辰會坐在哪裡,如果他坐在了他的身後,那麼他們正面交鋒的第一仗他就輸了。
墨以辰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眉頭緊皺站在一邊,並沒有坐下。墨皓白見狀,立刻開口道。
「辰兒,你坐到爺爺這來。」
原本墨皓白是坐在左上方,緊挨著墨冷風而坐,現在他往後移了一個位置把他的位置讓了出來,墨以辰就坐到了左上方。這樣,就形成了與夏以天對面而立的位置。
墨冷風皺起了眉頭,其實按道理說墨以辰是小輩,是沒有理由坐到左邊元老位上去的,更沒有理由坐到左邊第一個位置上。但是讓墨以辰坐到左邊,勢必又要跟自己的兒子起爭執,思前想後,墨冷風也採取了無聲的妥協。
「夏以天,雖然你跟楚雅在不在一起是你的私事,但是現在卻牽扯上了墨家,事情還鬧這麼大,你是不是故意給我們墨家抹黑?」
好不容易位置坐好了,墨皓白精明的雙眼掃了掃,又開始針對夏以天開始發難。
墨冷風正想開口的時候,夏以天卻擺了擺手制止了他。夏以天知道,今天是他回到墨家打的第一仗,也是他奠定在墨家地位的一仗,他不能事事讓墨冷風出馬,有些東西,需要他去面對。他坐直了身體,聲音涼涼的向墨皓白反問道。
「正如你所說,我姓夏,又怎麼會給你墨家抹黑。」
明明事情是墨以辰抖出來的,這一會,他們竟然又來譴責他給墨家抹黑,墨家人不愧是墨家人,抹墨以及污蔑人的本事,還真是非一般。
「你……」
墨皓白被堵的一時開不了口,整張臉通紅通紅的,與頭頂的白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墨以辰雙臂環胸同夏以天對峙,同樣冷聲的接過了話。
「這麼快就改姓墨了,你還真是夠無情,不知道夏有城白養了這麼多年兒子現在連姓夏都不承認了,會不會傷心而死。」
墨以辰的這一句話,比墨皓白的狠了不止十倍,不但挖苦了夏以天,更是給他扣牢了他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是問,一個這般無情的人,墨家又怎麼可能擁戴他做當家人。
「最近墨家就這麼閒,連我跟夏有城之間的私事,你們也要管?」夏以天面色不改,眉頭輕輕的挑了挑。
「好,我們就說你的事。墨以天,既然你已經姓墨,那麼就要為墨家的聲譽著想,你跟楚雅戀愛,沒有人管你,但是現在被媒體大肆宣言出來,讓墨家名譽受損,你怎麼解釋。」
墨以辰一付義正言詞的子樣子,可是他的眼眸裡卻帶著笑意,一種興災樂禍的笑意。
「如果說因為不要一個女人就會讓墨家名譽受損,那麼在坐的,誰的屁股也不乾淨。大家都是在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家裡雖然有著老婆,可是誰在外面沒有幾個小情人。如果做墨家的當家人首要的條件就是對女人負責,那麼墨家早就沒有當有人了。」
夏以天似乎早就想好了應對的辦法,沉著臉,一字一頓,不卑不亢的說道。
他的話音一落,所有的面色都凝重起來,的確,誰的屁股也不乾淨。就算現在乾淨的,年輕的時候,大家也沒有少在外面風流,如果以這樣的借口譴責夏以天,就顯得太無理取鬧了。
夏以天看了看周圍人的表情,知道自己這一句話很有份量,他不由的開口繼續說道。
「更何況,我同楚雅並沒有結婚,男未婚,女未娶,談個戀愛分手,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誰能遇見一個女人就能跟她相守到白頭,你們有必要這般小題大做嗎?」
夏以天話音一落,墨皓白就氣呼呼的叫了起來。
「這麼說,你是鐵了心讓事情繼續這麼鬧下去,繼續讓外面的那些人看我們墨家的笑話不成?你也太不像話了。」
墨皓白明顯是想用長輩的身份壓制夏以天,可是夏以天根本就不吃他那一套,話反而越說越生硬起來。
「不是我要鬧,也不是我想讓墨家被別人看笑話,事情是誰抖出來的,大家心知肚名。都不是傻子,又何必說那些虛假的話呢?捅破了那層紗窗紙,我們誰都不好看是嗎?我還想說,讓那些鬧事的人適可而止。」
夏以天比誰都清楚,這件事情是誰捅出來的。都是男人,尤其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又生的卓爾不凡,他墨以辰身邊也少不了女人。他會做這種事情弄臭他的名聲,他夏以天也會做。把他逼及了,他也會找到幾個他的小情人拍幾張曖昧的照片好好的宣揚一番。
似乎是被踩中了痛處,墨以辰的臉有一閃而過的難看,墨皓白則是冷哼了一聲。
「聽你這個意思?你以為事情是我們做的?」
「是不是,做的人心知肚明。」夏以天都懶的再應付下去了。
墨冷風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欣慰的笑,他的兒子,而對墨家這些人,竟然能這般的不卑不亢,著實讓他刮目相看。他清了清噪子,這才開口制止。
「好了,不要再吵了。是誰做的,他心知肚明。現在事情出來了,大家要想辦法解決。鬧事的人不要再鬧,再鬧下去我墨冷風不會再對他客氣,媒體那邊我會打招呼,這件事情我希望不會再被提起。」
其實依照楚雅這件事情,墨冷風根本就用不著召開墨家的家族會議,他之所以這麼做,有兩個目的。
一是為了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墨冷風是多麼的寶貝這個兒子,他今後的墨家當家人的位置,鐵定是傳給夏以天的。
二來,他是為了鍛煉夏以天的。他的身體不好,說不定哪一天就會離開這個世界,趁著他還能幫他做一點事情的時候,他想把他帶到身邊,讓他先適應一下這凶險萬分的墨家生活。
墨冷風強大的威嚴,讓吵鬧的會議室頃刻間又安靜了下來。墨以辰皺著眉頭,像是思考了很久想到了答案,終於還是開口道。
「大伯,你這樣做根本就不能解決問題。媒體可以不讓再報道,可是依然會有很多人議論這些事情,墨家的聲譽,依然會受到影響。更何況以天也老大不小了,結婚也是不遠的事情,他一結婚,這些事情不是又要被提起麼?」
墨冷風轉頭看向了墨以辰,犀利的雙眼審視著他。墨以辰立刻覺得臉上刮過一陣陰風,似乎是要刮下他臉上的一層皮般。但是他本就是一個深藏不露的男人,儘管心裡有些慌亂,但是面色依然鎮定無比。
良久後,墨以辰才淡淡的開口。
「那麼你有什麼好辦法?「
「我有一個好建議,既不讓以天為難,又可以挽回墨家的面子,還可以讓流言不攻自破。」墨以辰沉聲開口。
「什麼方法?」
墨冷風皺眉頭,夏以天的心裡卻湧起了一抹不好的感覺。他比誰都清楚,墨以辰處處跟他做對,這件事情本來就是他惹出來的,他這麼做一定有什麼目的,而這個目的,肯定是對付他的。
果然,接下來墨冷風的話證實了他的想法。
「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讓以天跟楚小姐,立刻結婚。」
墨以辰輕巧的開口,夏以天卻臉色巨變。他終於明白的墨以辰做這麼多事情的目的,他原本還以為他只是想借流言的手中傷他,沒有想到,他想把楚雅硬塞到他的身邊。
不得不承認,墨以辰這一招夠狠。他明明知道他愛夏清清,卻要讓他娶楚雅,這勢必會讓夏清清傷心,而他也將陷入焦頭爛額的境地。
而且,墨以辰肯定已經同楚雅勾結,要不要他不會力挺楚雅。想到這些,夏以天就恨的咬牙切齒。
「嗯……冷風,我覺得辰兒這個辦法很好。畢竟以天跟楚雅在一起這麼多年感情不錯也很登對,楚氏雖然無法同墨家相比,但也算是一家不錯的大型企業。娶一個楚氏的千金對於墨家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更重要的是,他還能平息這件事情。」
墨以辰的話音一落,墨皓白就開始出聲讚揚他起來,其他一些擁護墨以辰的人也開始頻頻點頭,而且人數還不少。
「這……」墨冷風一時間就開始為難。
他雖然是當家人,但是這些年尤其是生病後,大權也開始旁落,如果很多墨家的元老都同意這件事情,他也不能違背他們的意願。
可是,墨冷風比誰都清楚,自己的寶貝兒子愛著的是夏清清,如果真讓他娶楚雅,他還不傷心死嗎?作為父親,尤其是虧欠了他二十幾年父愛的父親,他又怎麼可能看著他難受痛苦。
他暗自握緊了雙手,看著一臉陰沉的夏以天,這才試探性的開口。
「天兒,你怎麼想。」
這個時候,墨冷風最在意的就是夏以天的想法,如果他願意娶楚雅,那麼他就讓他娶。如果他不願意,他決對不會讓自己的兒子為難,哪怕是要犧牲掉他的性命。
墨冷風開口這一問,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夏以天的身上。這中間有不懷好意興災樂禍的,也有同情憤憤不平的,所有的人都在等著他的答案。
夏以天緩緩的抬頭,雖然是有些沉重的動作,可是依然是那般的帥氣。他冷眼掃了掃眾人,這才不羈的開口。
「什麼時候墨家也這般懦弱,竟然要向流言妥協。我還沒有懦弱到被被人威脅而娶一個女人。」
夏以在的言外之意,就是他如果娶的楚雅,反而顯的墨家太過於懦弱。他定定的看著墨以辰,他知道,墨以辰就是想安插一個眼線在他的身邊監視著他,可是,他偏偏不會讓他如願。
更何況,他不能讓夏清清傷心。愛到此,他跟夏清清之間的誤會已經積的很深,雖然他們之間有一個孩子,可是孩子能不能平安的來到這個世上都還不知道。這個時候如果他娶了楚雅,只怕他跟夏清清今生也再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