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夏以天睡到了隔壁的客房。不知道是因為擔心著媽媽的安危,還是因為夏以天不在自己的身邊,夏清清一夜都沒有怎麼睡著。等到天剛亮的時候,夏清清頓時覺得胃裡一陣難受,讓她忍不住的衝到洗手間對著馬桶狂吐起來。
昨天一天幾乎是沒有吃過什麼東西,所以儘管夏清清很想吐,也吐不出什麼食物來。酸澀的液體吐了不少,夏清清覺得心裡很難受,直到最後什麼也吐不出來,她才好了一些。
夏清清撫了撫疼痛的額頭,心裡很是疑惑。最近她怎麼了,怎麼莫名其妙的頭暈,為什麼莫名其妙的胃口不好,現在竟然還吐了,難道是天氣太熱了她中暑了麼?
想起昨天突然跟媽媽失去聯繫的事情,夏清清就一陣緊張。她決定馬上回城,如果媽媽真出了什麼事,看看夏叔叔有沒有辦法救媽媽,如果沒有,她就決定報警。
下定了決心,夏清清就換好了衣服拿著包準備出門。樓下小翠見她下樓,雙眼裡頓時閃過一抹訝然,好像很意外她會起的這麼早似的。但是小翠很快反應過來,等她看到夏清清手上拎著的小包後,立刻急切的問道汊。
「清清,你要出去麼?」
「我出去有點事。」夏清清點了點頭,腳上的步子卻沒有停。
「先吃點飯再走吧,你昨天一天都沒有怎麼吃東西。」小翠急切的拉住了正欲離開的夏清清,聲音染著乞求的說道朕。
「昨天下午新來的廚師做菜可好吃了,你就先吃一點再走行不行,要不然,身體也吃不消。」
夏清清想了想,自己要回城,身體卻動不動就頭暈的確是有些體力不支,萬一在路上暈倒了那就麻煩了。想到這些,她立刻就走向餐桌,一邊朝小翠吩咐道。
「那快點……」
小翠看到夏清清終於肯吃東西,嘴角立刻揚起了一抹笑,身影快速的消失在了廚房的方向。就在夏清清等著小翠上早點的時候,她突然發現背後像是有被針刺一樣,讓她渾身很不舒服。她回頭,就看到一抹冷俊的身影從樓梯處緩緩向下,那雙犀利的雙眼卻直直的盯著她。
夏清清猛然就回過頭皺起了眉頭,她突然間覺得留下來吃早飯是一個多麼愚蠢的決定,她完全可以花上幾塊錢在外面的早外店裡吃一頓。雖然外面的可能沒有家裡廚師做的精緻,但是最起碼不用面對這個讓她堵心的男人。
想想,情感真是一件可笑的事情。曾經她是那麼迫切的想要接近夏以天,一坐到他的身邊她就會面紅耳赤心跳加速,他一笑,她就會覺得心裡充滿了陽光一樣舒服。可是現在,人依然還是那個人,可是再見到他,她就會覺得渾身不舒服像見了洪水猛獸一樣避之不及。
夏以天看到夏清清後,就徑直坐到了她的身邊,目光卻有意無意的落到她的小腹處。面前的小女人,穿著碎花小裙子,小腹被嚴嚴實實的遮住,那裡依然是平坦如初。
但是,夏以天知道,那裡已經住進去了一個寶貝,一個她跟他的愛情結晶,他會一天一天慢慢的長大,九個月後,來到這個世界。
目光,再次上移,不經意就落到了夏清清那張蒼白的臉上。夏以天微微蹙起了眉頭,她太瘦了,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他真擔心孕育一個孩子她的身體會吃不消。
或許是被打量的很不舒服,夏清清眼眸一暗,抓緊了自己手中的包,然後快速的起身面無表情的從夏以天身邊擦肩而過。
但是顯然夏以天不想這麼輕易的放過夏清清,他伸出大手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面色清冷很是嚴肅的命令道。
「坐下來吃飯。」
她都這麼瘦了,肚子裡還有一個寶寶,昨天又是一天都沒有吃飯,難道她今天又想不吃嗎?
夏清清的目光,終於落到了夏以天的臉上。一夜不見,似乎面前的男人更加清冷駭人,他的雙眼裡全間赤目的紅光。夏清清嘲弄的勾了勾嘴角,就算他夏以天再怎麼可怕,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膽小的夏清清,她又有何懼於他。
夏清清伸手扯開夏以天緊拽住她的大手,眼眸微低,聲音清冷的丟下一句。
「夏以天,我的媽媽現在生死未卜,你以為你現在還有什麼可以威脅到我嗎?」
邁步,冷漠的轉身離去。愛已至此,她已經沒有勇氣再跟這個男人獨處,哪怕一秒。
「吳月梅失蹤的事,與我無關。」身後,響起了夏以天漠漠的低沉聲音。
「另外,夏有城也失蹤了。」
夏清清的腳步一滯,回頭不解的望向那漠然坐在一邊的男人,卻聽見他又說了一句。
「這些都是墨以辰做的,他的目的,就是逼著你離開我……」
夏清清聽到夏以天的話,嘴角嘲諷的笑擴的更大,聲音輕柔的問道。
「那麼,你告訴我,墨以辰為什麼要這麼了做?我離開你,對他有了什麼好處?」
夏以天脊背一僵,又沉默了下來。夏清清的雙眼卻染上了惱怒,她最討厭的,就是這個男人心機深層的模樣。更何況,他既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墨以辰做的,他為什麼不去把媽媽跟夏叔叔救出來。他坐這裡一副深層的樣子作給誰看呢?
胸口一陣窒息,夏清清邁開步子就衝到了大廳門口,門口另外兩個陌生的黑衣人,卻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
「對不起,夏小姐,你不能離開別墅。」
黑衣人面無表情的說道,聲音裡沒有一絲的溫度,夏清清頓時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她轉頭憤怒的看著夏以天,聲音氣惱的吼了起來。
「夏以天,你什麼意思?你既然知道墨以辰抓了我媽媽和夏叔叔,你為什麼不派人去救他們,你不去還不允許我去嗎?」
很多時候,夏清清都懷疑面前的男他到底有沒有心,要不然為什麼對於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爸爸失蹤了,他也能無動於衷呢?
「不用你去救,等一會墨以辰就會帶他們來這裡。」夏以天深深的望了夏清清一眼,然後篤定的說道。
夏清清更加驚訝,雙眼死死的盯著夏以天,似乎在審底他話的可信度。夏以天同樣深層的望著夏清清,明明是平靜無波的眼眸深處,卻暗藏波濤洶湧的情緒。
這樣的僵局,直到小翠把早點端上來才打破。香氣四溢的米粥,金黃色的煎蛋,酥軟的起司,很好的挑起了夏清清的食慾,餓了一天一夜的肚子,立刻抗議的般的叫嘯起來。
「清清,快過來吃啊,涼了就不好吃了。」小翠不顧夏清清的抗拒,直接把她拉到了餐桌旁。
夏清清望了夏以天一眼,也知道今天沒有夏以天的同意,她是別想走出這裡了。她有些鬱悶的坐到了桌子邊喝了一口米粥,看到那金黃金黃的煎蛋很是誘人,她又拿起來咬了一口,卻頃刻間皺起了眉頭。
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是香氣四溢的美味,可是卻讓她的心中泛起了一股子噁心,有酸澀的液體直衝口腔。
極力的想要壓下那些想吐的衝動,夏清清覺得難受極了。那邊,夏以天似乎也發現了她的異樣,覺察的目光灼灼的射了過來。夏清清卻顧不得那麼多,直接捂著胸口快速的向衛生間衝去。
「嘔……嘔……」夏清清吐的昏天黑地。
她在心裡下定決心,她應該去看看醫生了,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嘔吐不停呢?就算是中暑,也不應該吐的這麼厲害才是。
就在夏清清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隻大手放到了她的後背輕輕拍著,掌心灼熱的溫度透過夏日裡衣衫薄薄的衣料傳遞到了她的身上,一點一點溫暖著她冰冷的心。
夏清清脊背一僵,她不用猜也知道站在她身後的是誰。不知道是夏以天的動作讓她舒服了一些,還是胃裡本來就沒有什麼東西,夏清清吐了一會,胃裡就好受了一些。
夏以天見夏清清已經不吐了,立刻把另一隻手早就端過來的白水遞到了夏清清的手邊,聲音溫潤的說道。
「好些了嗎?來,漱漱口。」
夏清清眼皮跳了跳,嘴角卻譏諷的扯了扯,這個男人,還真是會演戲。一會對她大吼大叫,一會又這般動作溫柔體貼的給她拍背,他做戲不嫌累,她看著都嫌累。
最終,夏清清還是接過了那杯水放到嘴邊咕咕的喝進嘴裡再吐出來,她嘴裡不舒服,本應該好好的漱一個口,她沒道理跟自己過不去才對。
回到餐桌上的時候,她的位置上已經放好了一杯現搾的橙汁,橙色的液體裡,懸浮著一些橙肉,慢慢晃動,顯得格外好看。夏清清拿過來喝了一口,那微酸的液體,立刻覺得胃裡舒服了很多。
看著滿桌子的食物,經過剛才那一吐,夏清清再也沒了胃口。夏以天站在一邊看著夏清清這個樣子,眉頭皺的更緊,變的憂心忡忡起來。
正在這時,院子裡又傳來了車響,那麼大的巨大聲音,顯然不止一輛。夏清清雙眼閃過一抹疑惑,立刻跑到大廳門口一看,就發現又是昨天那幾輛車子頃刻間又衝進了院子裡。
車門打開,首先下來的是墨以辰,他嘴角掛著一抹不明所以的笑,眼眸直直的看著夏清清,隨即打了一個手勢。後面緊跟著的他的車子,就從上面下來了兩個黑衣人,他們身邊,還跟著另外兩個人。
夏清清一看,那兩個人她再熟悉不過,一個就是她無比擔心的媽媽,另外一個就是夏有城。她的心頓時咯登了一下,想不到,夏以天說的都是真的,媽媽果然是被墨以辰抓了去,可是,這個男人他到底有什麼目的呢?
吳月梅在看到夏清清的那一刻,雙眼立刻閃過一抹晶亮,立刻跑到她的身邊,聲音驚喜的叫道。
「清清……寶貝……」
昨天被綁架,一下子揭開了夏清清是別人女兒的事情,吳月梅心裡突然有一種感覺,感覺自己要失去了這個女兒一樣。現在再次擁抱到夏清清,吳月梅覺得心裡難受極了,十八年的母女之情,如何能割捨。
「媽媽……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為難你……」夏清清同樣回報著媽媽,小臉緊貼著媽媽,聲音有些擔憂的問道。
還沒有等吳月梅回答,那邊墨以辰就走到了夏清清的身邊,聲音溫和的說道。
「夏小姐,我們只是邀請夏先生跟夏夫人來告訴你昨天我們沒有淡完的真相而已,我怎麼會傷害他們呢?」
墨以辰說的一臉真摯而無害,夏清清看到他那一張虛偽的臉,心裡卻泛起了一股子噁心。她緩緩的抬起頭直視著墨以辰的雙眼,唇角嘲諷的勾了勾,聲音毫不客氣的說道。
「墨以辰,你不用說的那麼冠冕堂皇,你不顧我媽媽的意願把她帶到這裡來,你這是綁架,不是什麼邀請。」
夏清清的話音剛落,立刻感受到她一直緊握著的媽媽的手顫抖了一下,她回頭看了看媽媽,就看到媽媽的瞳孔深處佈滿了擔憂,那神情似乎是在說讓她不要得罪墨以辰。她心裡頓時一緊,立刻拉著媽媽的手把她往別墅裡帶。
墨以辰聽到夏清清嘲諷的話,臉色立刻閃過一抹陰鷙,他快速的上前擋在了夏清清的面前,嘴角冷冷的勾起,然後對著夏清清身邊的吳月梅,語帶威脅般的響起。
「夏夫人,你是不是應該把真相告訴夏小姐呢?」
警告的味道,明顯而濃郁。吳月梅的面容一僵,連被夏清清握住的手,也悄然的無力垂下。夏清清看到吳月梅這個樣子,心裡頓時咯登了一下,她看了看不知道什麼時候沉默的站到了她身邊的夏以天,他正一臉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她又看了看不遠處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車的御初寒以及楚雅,雙眼頓時湧起了一抹蒼涼。
原來,今天來了這麼多看熱鬧的,她夏清清的人生,還真是璀璨。她勾了勾了唇角,這才對著吳月梅聲音緩緩的響起。
「媽媽,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我要聽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