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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兵們從營地出來,身上的甲冑拍打著,發出一陣陣聲響,猶若一**潮水,連綿不絕。
啪啪啪!
特別的是,這些戰兵中很有一部分顯得有些懶散,甚至還有人打著哈欠,一步三搖的跟一副大爺模樣似的來到校場。乍然一看,集合速度不快,甚至不少戰兵給人一種悠閒的感覺,可偏偏一炷香還沒燃完,就悉數集合完畢了。
當二千戰兵集合,排列在校場整齊劃一,卻是氣質大為一變,大有兵峰森然之氣息。
「厲害。」
談未然看不出來,談追卻深悉這是一種難得的氣質,吃驚道:「想必是百戰精兵。」
「哈哈,百戰沒有,大大小小幾十戰總是有了。」雲中翼豪氣大發:「幾年前蕩平一個世界後,放他們休息了幾年,總算沒讓我丟臉。」
「雲前輩,你太客氣了,豈止,豈止啊。」談追連連感慨,他就是打仗好手,目前雖算不上名將,可也正在朝這個層次發展,又豈會看不出,這些戰兵身上那種百戰餘生的氣質,絕對強橫。
別看這兒才兩千戰兵,可絕對抵得過別人的四千戰兵。
雲中翼笑道:「我原本打算抽調一些沒有家室拖累的戰兵,不過,此類人在我青雲軍中零零落落太分散。若是臨時抽調,一來戰力成問題,二來長途跋涉中就難以保密。」
談追瞥了兒子一眼,心下感歎。一句話肯借出這種精銳老兵,這絕不是一般的交情能做得到的,真不知兒子所在的見性峰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啊。
單單只看這些戰兵的氣質和陣列,倪周就有點頭疼。不過還好,駐守這個營地的一千餘飛雲卒也是精銳老兵,既然要演練。哪怕要輸,也要崩掉對方滿嘴牙。
這個營地很大,有足夠寬敞的地方用來演練兩軍對壘。倪周琢磨了一會,一聲聲命令像流水般傳遞而去,一千餘飛雲卒站在一方,等待著另一方的到來。
裴詠葉一聲令下,整個陣列中一股大約百人的小方陣出列,踏著鋼鐵般的步伐,緩慢中展現出彪悍氣息。彷彿每一個人都變得更魁梧了,虎視眈眈地帶著殺氣漸漸逼近。
儘管這批飛雲卒亦是上過沙場的精銳,可奈何修為不如,氣息鋪面而來之下,出現了少許騷動,令倪周自覺挺沒面子的,好在沒一會就穩定下來。
「不錯。」這時雲中翼點頭說。
當青雲戰兵接近到一里的所在,驟然加速奔跑。領頭戰將大喝一聲,百人悉數猶如貫通一般凝聚氣息揚起刀來。勢如瘋虎般一斬而下!
剎那猶若一道浩大的電光,轟然斬中飛雲卒。
飛雲卒反應慢了一點,不過,防禦力卻是大大不錯,大多數人凝神一招抵擋住,沒能集中全力。
見狀。雲中翼深刻道:「野外遭遇戰,最有利進攻方,我以前就在這方面吃過大虧。」談追等人紛紛贊同。
只得一轉眼的工夫,青雲戰兵赫然就逼近百丈以內,距離近了。同樣一招則威能更強。
飛雲卒僅是四階,青雲戰兵則是五階,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雖然飛雲卒人多了十倍,可奈何人多修為差,機動性不如對手,搶不到先機之餘,就只能處於防禦方,可想而知有多被動。
縱有一千人,可每每防禦被動,無法集合千人之力,被青雲戰兵創造出對轟時的局部優勢。
這一百青雲戰兵就在逗弄斗犬似的,時不時的衝擊到百丈以內,最多時曾接近到二三十丈,嚴重挑逗著飛雲卒的神經。
可最吐血的是,飛雲卒若然要出擊呢,對方又隨時拉出數百丈的距離,完全跟不上節奏。
這怎麼打?
別說身在其中的飛雲戰兵,就是談未然這個局外人都看得憋悶,就像攢了一肚子的火。這時,談追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未然,看清楚,這就是為什麼幾年前我們被暮血三千戰兵打得潰敗萬里。你要看明白,更要看懂,我們敗在何處,對方又勝在何處。」
其實談未然看得十分透徹,關鍵不在機動性,而在於青雲戰兵形成了「以強打弱」。
青雲戰兵幹得非常漂亮,每每打在一千飛雲卒至多只有七八百能及時出手的時機,以至於空有一千人,卻只發揮得出七八百人的力量。可以說,把眼力、經驗、以及戰術發揮得淋漓盡致。
不論誰看了,都要大讚一聲:果真不愧是百戰精銳!
所有人都知飛雲卒敗定了,可就在這時,變故突生……
當青雲戰兵再次逼近二十丈內,率領飛雲卒的戰將終於一聲大喝,一大批飛雲卒從第二第三排猶如獵豹般殺將出去。
原本是一個防禦整體的飛雲卒,陣型瞬間被拉開,形成一個出擊,一個防禦的兩個小陣型。
出擊的數百人在戰將率領下,看也不看青雲戰兵猛烈致命的一擊。然則,就在這時,後面處於防禦的飛雲卒配合默契的一擊轟出,替出擊的戰兵攔下大半威能。
一刀之威,斬得前面的一批飛雲卒人仰馬翻。
偏生餘下的一部分根本沒有停留,像旋風一樣衝擊而上。緊接著,後面防禦的飛雲卒也一招施展企圖拖住對方,同時蜂擁出擊。
竟是
在絕地中,硬生生創造出一個機會。
雖然是用別的飛雲卒的「犧牲」換來的,但面對五階戰兵,能以命換命,那就是勝利。
這一刻,不知多少人眼睛一亮,呼吸急促,是誰設計的戰術?
率領這一百青雲戰兵的戰將大吃一驚。他可沒想到一群不被放在眼裡的四階戰兵,居然也能殺到眼前來,做出這種出人意料的戰術。猶豫了一下,下令後撤,第一列戰兵斷後。
這個命令不可謂不正確,只看第一列戰兵毫不猶豫的眼神。就看得出這只戰兵是多麼強悍。
衝鋒之中,一個聲音喊了個名字,然後大吼:「纏住第一列,其餘人隨我突入敵陣!」
「是誰喊話?」雲中翼眼睛熠熠發光,這一聲命令太及時了。
殊不知,談追也想問倪周。
這名青雲戰將的決定遲了。
青雲戰兵第一列根本來不及斷後,就被蜂擁而至的飛雲卒纏住。餘下的飛雲卒猶如潮水般,越過斷後的第一列,成功突入敵陣……
談追等人看到這裡。就已經知道最終的結果了。
「厲害!」
這回輪到雲中翼說這兩個字:「你軍中臥虎藏龍呀,竟有如此厲害的戰將。」
緊接下來,青雲戰兵成功脫離戰鬥,反過來「殲滅」飛雲卒,損失不大。但飛雲卒在這位不知名戰將率領下,卻成功反擊,「擊殺」掉一成青雲戰兵,並成功讓大約百餘飛雲卒脫逃掉。
四階戰兵對五階戰兵。能突入敵陣,那就是成功了一半。
無論這次是誰在指揮飛雲卒。對方一定擁有敏銳的洞察力,並且善於執行。
等得演練結束了,讓倪周去把這名戰將給找來。
談追揮退其餘人等,轉身望向兒子:「現在該你了,說說你借兵的打算。」
青雲戰兵的戰力驚人,這次借兵借對了。
可談未然陷入沉思。我該怎麼說?怎麼解釋?
我能說,當黃泉道三生道的威脅漸漸全方位展露出來,人們意識到這份威脅,強到足以覆滅各大勢力,乃至吞下荒界之後呢。
當各路勢力聯袂抵抗九幽天入侵時。又有多少人願意冒著指責,乃至天下之大不韙一再公然進攻別人。
東武再不擴張,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裡,則會受到局勢影響,就不容易進行大規模開疆拓土。
青龍王、暴君王、晴空王等後來的諸侯崛起,很大程度正是在黃泉戰爭中積攢了底氣,傳揚出了名聲,累積了人望,方才得以奠定基業。
多統轄一個世界,就多一個世界的人口與物產等資源。
不在戰前早早擴張,多拿下地盤,就等於落後。一步遲步步皆遲,又怎能在戰爭中積累實力與底蘊,又如何在戰後席捲天下。
到時候,又怎來底氣與各路諸侯爭霸。
沒有「六大」撐腰,是沒資格玩什麼後發制人的。
玩不了後發制人這一套,那就不如先聲奪人,不放過一次又一次機會,一點又一滴的積攢實力。
沉思半晌後,談未然決然道:「我認為所有人都低估了黃泉道和三生道的實力,將來要不了多久,他們可能攻下邊荒與天孤峰,展露無比威脅。」
「我在與黃泉道的人接觸裡,隱約聽說他們還有無數後援正在從九幽天到來……」
接著稍微編造一點真真假假的線索,把黃泉道和三生道入侵的規模誇大到基本符合「歷史」的地步。最後,又用假線索,加上所謂的推斷出「歷史」。
他是最早與黃泉道三生道接觸到的人之一,又是這期間接觸得較多的人,他若撒謊編造,還真頗為可信。
聽了一會,談追與雲中翼的臉色漸漸凝重:「你是說,未來黃泉道與三生道的入侵威脅,會大到令各大勢力都被迫聯手的地步?!」
談未然點頭,談追和雲中翼各自凝重,若果發生,若然到那個地步,「六大」大概不會允許有破壞團結的事出現。
沉思良久,談追與雲中翼用奇異的眼神打量談未然,莫非他除了武道天賦驚才絕艷,還具備如此戰略眼光!
遠處倪周帶了一名戰將等待一會,這時帶人過來。此人年紀不大,流露一縷恭敬之色,不慌不忙行禮道:「卑職曹珮,參見君上!」
沒人發現,剛走回來的談未然眼裡的意外之色。
曹珮?
「歷史」上,「暮血雙虎」的那個曹珮?
他怎麼加入了東武軍?呆在東武荒界,居然這都能撿到一員未來名將!
在過去十多年裡,連續渡過多次大劫難之後。似乎,父親真的開始迎來鴻運了呢!
…………
渡過黃泉道「十年之期」的禍事之後,談未然原本就要去陌上荒界的。
宗長空也一直在催促,認為他不該在東武的世俗事上浪費時間和心力。該是去宗門那個良好環境下,一心一意的修煉。
其實也是談未然的打算,只是前有金錢樓的事,後有黃泉道的禍。
再之後沒走,就是在等雲中翼的戰兵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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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借兵一來,他就準備回宗門了。
至於東武?父母年輕著呢,一般情況用不到他來操心,放心吧。
雖然談追和徐若素都有一些不捨,只覺兒子每次匆匆來,呆不了多久,又匆匆走。但宗長空訓斥得對,他們這個兒子是絕世天才,不該早早扯上這些亂七八糟的世俗事,否則不免消磨銳氣和心氣。
如是,紛紛擾擾一個月餘。
陌上荒界,天行宗。
唐昕雲等人各自都在修煉,王鐵和周大鵬剛被揍得哇哇大叫,急忙大喊:「老ど回來了!」
「又想騙我!」唐昕雲不信。
這時,柳乘風凝望著遠方的山腳下,目光一動,踴躍出一份激動道:「這次好像不是騙人……」
真回來了?
唐昕雲一見王鐵和周大鵬的眼神呆住,急忙轉身一看,突然大喊一聲,像一道光一樣衝往山下。其餘人一看,急忙也跟上。
衝刺到距離不遠處,唐昕雲一眼瞥見除了小師弟,還有別人。
剛看真切,她面色紅潤,瞬間情緒激盪大叫:「宗主,封師叔,尤權……」
當所有人跟來,發現和談未然一起來的宋慎行等人之後,大家激動得難以抑制,眼眶都紅了,濕潤了:「終於都來了!」
儘管從當年撤離的那一天起,世上再沒有行天宗。
但,所幸的是,隱脈重建天行宗,再續道統。
那些十餘年來歷經無數艱險的人們,歸來了。
天行宗,他們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