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大尊?」
談未然想得入神,一時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添了一句:「您是要找哪位大尊?」
「我要找哪位大尊?」徐樹忠聞言,頓時對談未然怒目而視,弄得談未然莫名其妙:「我當然找的是宗大尊。」
「哦,他走了。」談未然隨口一答。
兩位表兄原本是一臉興奮,可聽到這話,立時洩氣。徐樹忠又問:「走了?去了哪裡!」
「雲城這麼大,誰知道。」談未然說的是大實話,別看一有事宗長空就出現,可別的時間,基本不見蹤影,也不知去向。
估計要不是在鎮壓修為,要麼就是在潛心推演技藝或秘術。
可徐樹忠顯然不是那麼認為,再一次對談未然怒目而視:「你胡說,你是宗大尊的弟子,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的下落!」
「啊?」談未然愣住,他怎麼成了宗長空的弟子了:「我不是他的弟子。」
徐樹忠冷哼一聲道:「你不是他的弟子,那你的實力是哪來的?你倒是解釋給我看看啊。」
談未然再次愣住。殊不知,這幾年坊間飄出不少傳言,都說他是宗長空的弟子,關鍵是這些傳言對此事還言之鑿鑿確信無疑。
按說是不太靠譜,可知道的算一算宗長空的年齡,按說這年齡怎麼都該考慮留個傳承了吧。實際上,關於這點很多人的看法無疑是對的,宗長空的確在當年被鎮壓的所在地留下了部分傳承。
又想想「救命之恩」一說,是宗長空和談未然都親口說過的,這不假吧,順便收個弟子報恩也不算什麼吧。
最後,最關鍵的就是談未然的實力。還有鰲頭榜第九十九的排名……這根本就沒法解釋。
不知道的沒法解釋。
知道的更解釋不了。
如果他是宗長空的弟子,所有的一切可以解釋了。
他這連續兩次愣住,莫說徐樹忠,就是一旁的兩位遠房表兄也頓時堅信不疑的認為說中了他的心思,立時流露出鄙夷之色,心想從沒見過這種親戚。自己拜了個好師父,居然還阻撓不讓別人拜師了。
回過神來,談未然哭笑不得,連連擺手:「弄錯了弄錯了,我真不是他弟子。不知,你們找宗前輩有何貴幹,我若遇上他,可以轉告他。」
「你連是宗大尊的弟子這種事都敢撒謊騙人,還指望你?」兩位表兄和徐樹忠氣憤不已。充滿鄙夷之色,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有臉否認,簡直就是當面說瞎話,這個人還要不要臉了:「我們不要你轉告,只要你告訴我們,宗大尊在哪裡。」
這是什麼眼神?我撒謊騙人?談未然皺眉,把自己的話再重申一遍:「外表叔祖父,還有兩位表兄。我說過,我不知宗前輩此刻在何處。」
徐樹忠大怒。指著談未然吼道:「閉嘴!你既然叫我一聲外表叔祖父,問你宗大尊的下落你為何隱瞞著不說,為何阻礙你兩位表兄前程,你哪兒有個當晚輩的樣子……」
兩位表兄瞬間冷哼道:「你不配當我們的表弟。上次問你要個侍女陪我們玩幾天都不答應,摳門吝嗇,不就是個侍女嗎。有什麼了不起的。」說到這,一頓又罵了一句:「卑鄙小人!」
「像你這樣的人,難怪我們邕寧徐看不上!」
沒頭沒尾的忽然挨上幾句,談未然臉色一沉,看在母親的份上。他對待這三人還算客氣。縱是上次這兩個表兄索要母親給他安排的貼身侍女初柔給他們「玩一玩」這種事,他也沒發作。
可不等於他不會發作。
偏生徐樹忠三人只道他理虧了,心虛了,一聲聲叫囂得愈發響亮:「你不肯說宗大尊的下落,無非就是怕他們兩個也拜入宗大尊門下,奪走了大尊對你的青睞嘛,怕他們的天賦比你高,將來比你強嘛。」
「卑鄙小人,為了一己之私,而堵住別人的前程……」
只看三人的表情和氣勢,絕對是相當有力量,佔了道理的那一方,句句義正辭嚴,竟然讓談未然半晌都沒能回出一句話來。
殊不知,只聽到第一句,談未然就當場震驚了,
拜師宗長空?他都不知道是不是該佩服一下這三位遠房親戚的奇思妙想。
你尋常隨便找個宗門拜師,人家都要挑剔篩選幾輪呢。拜師渡厄強者,還自信慢慢一定成功?除了異想天開,談未然想不到更合適的詞來慨括這種奇葩想法了。
要說天賦比談未然高,將來比他強。這種起因不明的自信倒是不大好反駁,天賦和未來誰是也說不准的。
不過,談未然眼下是鰲頭榜第九十九,撇去鰲頭榜裡佔大多數的四十歲以上者,餘下者至多二三十。也就是說,就當下來說,他的實力可以排入同齡人裡的二三十名。
樂影是天才,韓驚飛是,凌寶兒是,但他們都沒進入鰲頭榜。只有韓驚飛前幾年靠戰績進入過一次,這一次又不見了。
有這些天的接觸,談未然不覺得這兩位表兄能比得上韓驚飛等人,說差了一大截也不為過。
見對方聲聲振振有詞,句句理直氣壯,談未然氣得想笑,我這哪兒來的三個奇葩親戚?怪不得他感覺這兩位奇葩表兄似乎對他有些許敵意,原來根子是在這兒呀。
一般來說,對付這種無理取鬧的人,談未然要麼轉身就走,要麼揍過去。
不過
,這次不能動手。好不容易母親與徐家之間的關係有些融化,想想母親多年沒見到親人,要惹怒了徐家,就怕母親和徐家關係又恢復到從前,又不知多少年見不到外祖父外祖母。
談未然懶得理會這種人,轉身就走。這種人他見過一些,你跟他說一,他就說你羞辱他,拿根棍子企圖爆他菊花。總之,思路異於常人。
遇上這種人,根本沒法對話。
見他要走,徐樹忠三人愈發得意洋洋,自覺是說得他心虛理虧了,獲得勝利了,嘴巴上愈是得理不饒人,一聲聲響徹侯府。
談未然剛走到院口,就見母親徐若素不知何時來到廊道裡,正笑容可掬,瞥了那三人一眼,對他道:「兒子,你真是好脾氣,別人這樣說你,你都不著惱。莫不是練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境界?」
談未然苦笑:「娘,我這是擔心您回不了徐家。」
「我都不擔心,你擔心甚麼。」徐若素秀美眉毛微微一挑,一身貴氣裡透出一股少女般的狡黠:「兒子你想揍人就揍,別的事交給你娘我。」
這裡剛說了兩句話,那邊的徐樹忠三人發現徐若素,一邊過來一邊叫嚷:「徐若素,你看看你兒子是怎麼對待我的,怎麼對待他表兄的,沒有一點晚輩的樣子。我家孫子將來是要成為強者的,你要是耽誤了他們的前途,你徐若素拿什麼來賠!」
接著又對談未然蔑視一眼:「要我說,他不愧是你兒子,大的沒個樣子,小的也是個混賬東西。連長輩都敢,啊……」
話說到一半,徐若素揚起手來一耳光結實扇中徐樹忠的臉:「你說誰是混賬東西。」
徐樹忠捂著臉,暴跳如雷:「徐若素,你這臭娘們,你別以為還是從前,當年你跟談追那個野男人私奔後,你早就不是咱們徐家的嫡女了。我肯來,就是對你們的恩賜,你們居然還敢對我動手,簡直無法無天。」
徐若素也不惱怒,笑吟吟看了談未然一眼,彷彿在說「兒子,有人在罵你娘呢,還不動手」。
談未然悄悄翻白眼,跨步上前,一拳翻起落下。轟隆一聲之後,徐樹忠頓時跌落地上,哎喲哎喲痛呼不已。
徐若素繼續笑吟吟道:「你想找宗前輩拜師,那就去找,與我兒子何干?徐樹忠啊徐樹忠,你一輩子不管做什麼事,總道是別人天生欠了你似的,別人不幫你就是嫉妒你恨你妨礙你前途。年輕時是這樣,年紀一把了,還這樣,你到底有沒有活明白過。兒子,接著揍,你想揍就揍……」
「別擔心呢,你娘我呀,年輕時就是這麼收拾這種賤人爛人的。」
「你才是賤人,徐若素,你才是!在外面勾搭野男人,又連野種都生下來。」徐樹忠捂著臉,一臉不敢置信的破口大罵:「還有,連長輩都打,你簡直喪心病狂!」
徐若素微笑著,貴氣絲毫不減,多了一種令人心悸的氣質:「是不是我多年沒回家,徐樹忠你就忘了,我是誰了?」
真想不到,母親還有這一面。談未然轉過臉,兩位表兄後退一步,色厲內荏:「你想幹什麼,我們是你的表兄,你不要亂來。」
好嘛,之前還覺得談未然不配當他們的表弟,現在馬上就自認表兄了。
談未然忽然深深理解了母親,遇上這種賤人,還有什麼可說的,直接動手吧。
一人一拳頭,砰砰兩聲後,抱真境的兩位表兄只覺得像是被巨象撞中腹部。頓時,所有吃過的東西全在肚子裡翻江倒海起來,一股子壓力迫得東西全都湧上喉嚨。一張口沒忍住就嘩啦啦的全嘔出來。
兩位表兄又豈是談未然對手,當場就蜷縮成了大蝦子,被提著到了徐樹忠一旁扔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