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天氣嚴寒急驟而至,殺了老黯一個措手不及啊!寒冬臘月的,書友們要多穿點衣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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淒清的寒雨,給世界帶來了春寒的氣息。
偌大的山林裡,一群鳥雀貼著樹梢飛翔,隱隱還有一些狼的嚎叫聲。往懸崖一邊瞧下去,一條十分陡峭山崖之下,就是一條被巨石和泥沙阻塞的官道。
官府的效率一向很神奇,縱然有人親眼目睹當日大戰,也反應遲鈍地用了一兩個月才慢吞吞派人來疏通道路。不過,有修士相助,總算是快要把這一段塞了兩三個月的道路給疏通了。
此時,就在這懸崖峭壁之上,纏綿細雨裡,一條青影猶如一陣清風飄飛而去,足尖一點,無聲無息落在山林裡一塊巨大岩石一旁。
敲敲石塊,再摸摸殘缺之處,細緻感知,談未然頜首:「蘇老祖的精魄氣息,不過,才區區兩三個月就變得很微弱了。看來,她在這裡時,戰力應當所剩不多了。」
「老ど,這裡……」唐昕雲好像發現了什麼,招手一聲呼喊。
像離弦之箭一樣飛射過去,覆掌在其上,只覺一陣刺痛,再感知是水行,頓時微微點頭:「是劍魄,也是水行。就不曉得,跟大師姐一樣是水靈體,還是單練了水行。林老祖,你問問白毛。」
白毛就是那頭虎頭鷹的名字,林子妤用意念相詢,然後轉述給大家知道。
燕獨舞的精神狀態出了問題,根本很難交流,問她十句,也未必回得了一句。
想查出追殺燕獨舞,殺害蘇宜的三個敵人。勢必得把每一個線索都給找出來。而除了百里洞府的線索,最好的線索,當然就來自於現場。
精魄,在某些時候是能夠體現身份來歷的。當然,極個別情況下又會有一定的意外。
這兩點在談未然和九劫雷音體現得淋漓盡致,任誰一見九劫雷音。就一定會判定是妙音談家的人。可實際上,撇去那點十八代祖宗以上的關係,他還真就不是妙音談的子弟。
總而言之,要尋線索,殘餘精魄是決計不可錯過的。
精魄力量會不會殘存在某些痕跡裡,這是不一定的。有的沒準可以殘留幾百年,有的沒準根本什麼就不會留下,這當中涉及到非常複雜的原因,卻是一言難盡。
眾人尋得一點線索。正琢磨,忽然王鐵一聲喊,把大家給召了過去,指著一處懸崖問:「你們看那裡……好像有點古怪。」
古怪?談未然一點地,激射到對面的山峰,伸手往王鐵所指的不大不小的痕跡輕輕摩挲,只覺淡淡刺痛,似乎這引發了最後一點殘餘力量。接下來就不痛了:「沒錯,算是新近形成的痕跡。咦……有點奇怪。」
指尖在痕跡裡沿著摩挲過去。沉住氣細膩感知,談未然微微瞇眼,忽然色變,轉瞬振臂倒飛。
一剎那,痕跡裡驟然發出卡嚓一聲聲脆響,瞬間就見痕跡迸裂。裂痕迅速擴大蔓延,直到把整座山頭攔腰而斷,在砰砰砰的猛烈巨大響聲裡下滑。
然後,斷掉的山峰在轟轟烈烈的震撼中緩緩滑下,墜落!
砰砰砰!地面彷彿都快要跳躍起來。尤其是半截山峰狠狠砸在地上的那一刻,彷彿令得大地都快要翻轉過來。
眾人無不凜然,談未然退回山崖邊,剛站穩就深深吸一口氣:「好精妙的精魄!好厲害的精魄!」
倘若被這精魄擊中,要麼就是當場爆發死掉,要麼就會變成眼下這一幕……等到幾個月,甚至幾年以後才會發作暗勁威能。
絕對是一流技藝,絕對可以比擬一些大宗派的傳承技藝了。
大宗派?百里洞府?陷阱?
談未然一念飛掠:敵人會是玉虛宗的人嗎?
有了這一回的經驗,大家接下來又搜尋得幾處痕跡,一一印證後,就有了結論。
「敵人有三個,一個是用劍,可能是水靈體。另一個用拳,就是練了法則功法的那人。」
瞥了一旁和林子妤在一塊兒,渾渾噩噩的燕獨舞一眼,談未然道:「最後一個,是破虛境……可能用的是拳或其他兵器。明老祖?」
明空點頭道:「據白毛的見聞,加上我對這些線索的判斷,對方應當是破虛初期,實力一流,技藝出色。師祖一對一敵不過,但應當不輸太多,倘若不如,則恐怕是因……秘術,甚至神通!」
秘術氣息很快就會消散,不會像精魄真魂一樣可以殘存幾百幾千年,對方有沒有施展秘術,用了什麼秘術,都一無所知。否則,從秘術這個角度入手,頗容易鎖定目標。
今次不能不說,對方行事謹慎,口風也緊,沒留下多少線索。
除了一些殘餘精魄,就什麼都沒剩下。要不是談未然遇上符野一事,只怕猜都不一定能猜到對頭從百里洞府就盯上燕獨舞了。
既然知道這一點,又找到這些殘餘精魄,總算是抓住了一些重要線索。
可始終線索太少,根本沒法鎖定兇手的身份來歷,只有根據目前的線索,拿到百里洞府的相關名單後,再來慢慢的一一排查。
荒界太大,指望燕獨舞感應到對方身上法則功法的存在,再來鎖定目標?那不是不行,就是同樣需要時間。
指望短時間內找到兇手,太渺茫了!
這筆血仇,只能暫且放下,等待尋到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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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天行宗眾人做下這個決定的時候,談未然沒忍住,又看了燕獨舞一眼。
對於這位一直倍受寵愛的北燕小公主來說,今次的事,將會是一個前所未有的重大挫折。與這相比,當年小不周山被他暴打一頓簡直什麼都不是。
就像一個放大鏡和錘子,把所有悲慘放到最大,把她愛的人享受著的順風順水的受寵生活。一錘砸得稀巴爛。
如果能及時找出兇手,殺死兇手,肯定可以幫助到燕獨舞走出這種煎熬而自我折磨的心理困境。
談未然默默心想,希望她可以走得出來。
…………
一行人沒有多留,尋到一些殘留精魄等側面線索之後,再稍稍查了一番。就踏上了歸程。
臨走前,尋到最後的戰鬥地點,在一個鬆軟而暗黃的所在,掬了一捧也許和著蘇宜血肉的泥土。
或許因這一捧泥土,使得燕獨舞感覺師父沒有太過遠離自己,她的狀態稍有好轉。雖然仍舊渾渾噩噩,卻好歹有一些反應,問她十句八句,偶爾則可以回答上兩三句的模樣。
至少。看上去不再是完全無法交流了。
原路來到錦雲荒界的界橋城,與留下善後的縢永清會合。
獲知蘇宜死訊後,饒是有心理準備,縢永清仍然失神半晌,而後沙啞道:「我們隱脈……從此又少了一人。」
死一個,就少一個。
劉義的事,縢永清處理得不錯。此事上報後,本土天方國派來了更高級的官員和修士來調查。其中一人赫然正是破虛境,讓不少人當時一陣緊張。還以為天方國腦抽了,打算跟東武侯開戰呢。
好在除了那破虛強者外,天方國派來的其餘人沒有找茬的意思,稍微一查證劉義和蛇王的關係,大概表示了一下姿態,就算把這事給了結了。
當然。殺了人家的人,畢竟是有點不妥。縢永清知道這點,也在這期間主動去了天方國都城走了一趟,主動拜見了皇帝,算是給了天方國一個台階。
得知大致後。眾人暗暗點頭,這是一個不錯的結果。雖然天方國不可能為了一個犯下這種罪行的人——特別還是一個死人,而為此對至少有一名破虛強者(明空)的天行宗大動干戈,但能順利談下來了結掉,就是不錯。
省事,省心。
那破虛強者出人意料地留下來,表示希望見一見談未然。
與此人見面之後,這位破虛強者端詳了談未然一會,突兀無比地一聲冷笑:「令尊名聲雖響勢頭雖猛,我天方也不懼你等。還請談世子記住,以後,我們錦雲不歡迎你再來。」說完,這人就飄然而去。
敵視東武勢力?未免太早了,目前的東武勢力連跨界作戰都做不到呢。
談未然和明空面面相覷,心想:神經病!
反而是縢永清接下來悄悄拽著明空和林子妤,以及他,弄了個小結界屏蔽聲音後,壓低聲音從一個儲物裝備裡取出一物:「你們看。」
他取來的是一本書冊,內頁的「大歡喜天心經」幾個字剛印入眼簾,談未然猛然大吃一驚。
沒人留意他的神色,只因幾人都投入在書中,猶疑不定:「此書中內容深不可測,絕非尋常功法,比之本派心法只強不弱。怎麼來的?」
縢永清把這個儲物袋往眾人眼底一送,上面繡著一個清清楚楚的「劉」字。
眾人面面相覷,大感意外:「劉義?」
縢永清點頭,對,這本功法就是在劉義的儲物袋裡找出來的。
正當疑惑重重時,一聲「諸位」把眾人喊得扭轉頭,望向發聲的談未然。
談未然認真掃視眾人,鄭重道:「諸位老祖,我在玉京宗閱書時,看見過一點相關描述,我可以肯定這本功法的來歷。」
「它,是魔道功法!」
眾人大吃一驚:「劉義是魔道中人?!」
「他不是。」縢永清非常肯定。
這個懸疑暫且放到一邊,當明空等人回到陌上荒界的山門沒幾天,談未然也回到了東武荒界。
剛出了界橋,就被辨認出來,臨時派來鎮守界橋城的苗庸剛一見到他,第一句話就讓談未然重重吸一口氣:「世子,金錢樓來人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