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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2章 萬載一劍,劍出無想 文 / 黯然銷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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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文宗像一隻狂飆飛行的大鳥,在山巒之間極速狂飆,縱橫起伏,心裡只想逃跑。

    太驚悚了!太可怕了!

    年紀未滿三十的一個年輕修士,竟身懷兩大神通術,此事堪稱恐怖。發生在許文宗眼前,那就是扎扎實實的一次驚悚之旅。

    須知,世上雖大,會神通術的人絕對為數寥寥。會神通術,而又能施展出來,偏又如此年紀的,恐怕放眼三千荒界,也絕對就是那些個天之驕子。

    即便是玉虛宗玉京宗,肯定有神通傳承,也絕不會輕率的傳給修為不算太高的年輕人。

    絕大多數修士見都沒見過的神通術,有人會一種,哪怕只凝出一成神通力量,也足以縱橫一生。可談未然會的不是一種,而是兩種。

    尤其,其中一種乾脆在明空配合下,輕而易舉斬殺了李踞。其實能一招殺了李踞,也有一點各方面的巧合緣由,談未然最明白不過。

    可許文宗不知關竅,這個結果就太令他震撼,太使人心裡發毛。他很熟悉李踞,李踞是老資格神照強者,最擅長自保,手段繁多,又有精血做底牌,想殺這種人,真的極難。

    許文宗擦著一個山頭飛過,跺足轟然落在另一個山頭上,一回頭全是驚懼之色:「這個談未然的這個年紀,加上他的修為,會兩種神通術,並能施展。就不曉得,他有沒有開闢金府,什麼時候開闢。」

    「又是一方勢力的繼承人。甚至還拜入一個強大的神秘宗派……」上下聯想一番,他整個人身心如墜冰窟,幾乎氣急敗壞,差點破口大罵起來:「他娘的,瘋了,瘋了,真他姥姥的瘋了。」

    縱橫天下多年,許文宗不是一個膽小的人,可這時仍然忍不住心驚肉跳。為了他的子孫後代們擔憂,為了他的君主而擔憂,為了他的家鄉而擔憂。

    這樣一個放在三千荒界哪裡都必定最搶手的少年天才,堪稱要個人實力有個人實力,有師門背景。有父母勢力。今天既然已經得罪死了,那就一定趕盡殺絕。

    否則,將來等談未然成長起來,死的不光是他許文宗,誰都肯定逃不掉。

    他許文宗一定要逃回去,一定奉勸君主調動所有力量,不惜與別國聯手。也一定要除掉這個談未然!

    不然,誰都沒活路。

    他下定決心稍鬆一口氣的同時,忽然有感回頭,頓時頭皮發麻的見明空持劍。雙手一揚氣勁震爆,整個天際都被一種恐怖絕倫的氣息所壓制,寶劍煥發耀眼絕倫的天華之光。

    神魂透體,如烏雲一樣擴散。觸及許文宗的一剎那,馬上就鎖定。

    神魂鎖定!

    許文宗一邊激射逃竄。一邊感到一種令他渾身一涼並刺痛的神魂力量加身,立刻大驚失色。

    明空遙遙一劍劈在空氣裡,看似平淡無奇,明空卻是神色從未有過的凝肅,猶如把所有的力量,所有的專注都灌注在這一劍當中。

    似慢又快,給人一種凝滯,偏又銳不可當的感覺。

    遠方的山巒和樹木一震,然後齊齊震動沸騰起來,如被一道無形鐮刀割過去,赫然正被一劍斬出十里,不論樹木山石均是留下一塊光滑的切面。

    一道璀璨劍芒吞沒了許文宗,其中迸出一個淒厲的慘呼聲。一轉眼,許文宗身子上在劍芒下跳躍出血色花朵,胸腹之間被斬出一個極深的劍痕,如噴泉一樣灑出血跡。

    一邊如流星墜落,一邊臉龐漲得赤紅,一張口就噗嗤嘔出大口熱血,像是一塊從天而降的巨石砸在陡峭山坡上。

    明空擰眉如一雙寶劍掛在眉頭上,更給人一種指天飛斬而去的感覺,極有個人特色,一邊徐徐收劍,一邊道:「不能讓此人活著離開,不然就會演變為你的麻煩。」

    談未然暗暗點頭,向遠方的燕獨舞唐昕雲等人擺手,示意她們暫時不要過來,就在那邊比較安全。

    明空見眾人安全,一把抓住談未然肩頭,跺足飛去,說道:「你今日暴露了會神通術,一旦此人把消息帶走擴散出去,你必成許多人的眼中釘。不是什麼時候都允許你犯下同樣錯誤的,這些經驗道理,你要記住。」

    他知道談未然聰明,知道這個晚輩少年老練。可這不是他偷懶的理由,不管談未然現在懂不懂,他都要抓住每一個實例講解透徹。這,是作為師長的責任。

    「老祖,我明白了。」談未然真懂,甚至很清楚,如果對方逃走,他會連累父母親成為許多人的眼中釘。

    明空神念掃過去一瞬顏色大變,抓住談未然厲喝:「此人沒死,抓穩了。」

    幾乎就是同時,狼狽不堪,滿頭滿臉鮮血的許文宗藏頭露尾的在山林裡穿梭,當神念掃過身子,他驀然回首就知道被發現了。

    既然被發現,那就不遮掩了!許文宗從一條河上一躍而起,投向天邊。望著後邊狂追不捨的明空和談未然,心知再不出底牌,恐怕就逃不掉了。此念一生,許文宗一咬牙把心一橫,意念催動:「這下,我看你怎麼追!」

    他的雙肋骨處伸展出一雙薄如蟬翼的翅翼,呼啦啦的一下子舒展竟有三丈翼展,雙翅一閃赫然狂飆五百丈,比飛行更快更驚人,回頭看著愈來愈遠的談未然和明空,陰森森冷笑不已。

    「秘寶?!」

    明空驚怒交集,凝神一眼就知道對方速度驚人:「糟了,想不到此人實力平平,居然身懷秘寶,恐怕追不上了。」

    以對方秘寶所提升的速度,絕對追不上了,談未然知道,明空更知道。可是。此人是絕對不能放走的,明空當下毫不猶疑的厲聲大喝:「談未然,請出無想劍!」

    談未然頓時愣住:「老祖,你沒弄錯吧?那是無想劍,怎麼能隨便……」

    明空一雙劍眉更是豎起來,幾乎能飛刺出來,聲色俱厲暴喝:「此人若是活著離去,你和你父母必定後患無窮。請出無想劍,放下你的顧慮。你是首座,你有這個權力!」

    「記住,不要背負太多包袱,不要想太多,它是信物。它更是九階靈器。」

    明空的話語一字字猶如帶著一種雷霆般的力量,在狂喝聲中震入談未然的內心:「你曾幾次問我,你為何劍魄五成後的三年來遲遲沒有突破。此刻,我只問你一句!」

    「可有保留?可曾酣暢?」

    此言猶如雷霆,轟得談未然心靈震動,字字在內心拷問,怔怔出神的回憶過往。不知不覺驚得一身冷汗!

    多久沒有嘗過酣暢淋漓滋味了?

    和風吹雪鬥劍之後,再沒人能逼他到那種程度,他就再沒有把劍法施展得身心酣暢淋漓的愉悅地步。

    莫說和風吹雪那種把人逼迫到極致的鬥劍,就算五成劍魄。他也很久很久沒有在實戰裡施展了。

    身心不誠,怎能酣暢?

    沒有觸及,又怎能有所突破?

    心念裡的一絲絲塵埃,似在當頭棒喝之下捲去無蹤。一點塵埃蒙心思。若不能透徹,遲早會慢慢的愈積愈多。漸漸形成大滯礙,直到未來某一年一念點通,或是抱憾終身。

    所謂一念領悟,大抵便是這個由來。

    「請出無想劍!」

    此音震入心裡,談未然渾身一顫,從明悟中醒來,耳邊狂風洶湧,發現正被明空帶著極速狂飆。明空一掌拍擊在他背上,厲聲狂喝:「去!斬!」

    後心湧來一股磅礡力量,瞬息間把談未然送得離許文宗更近。如鯤鵬一樣扶搖而上飛臨最高點,伸臂舒展時,一抹鮮艷的紅徐徐從掌心透出來,先是劍尖,後是劍身,最後是劍柄。

    嬌艷的紅,摯愛的紅,刻骨銘心的……紅!

    無想玉劍!

    如海一樣,不,比大海更浩瀚,更澎湃的力量從緊握的劍柄源源不斷的湧動,比怒海的沸騰還要澎湃,似乎要和老天比個天高地厚。

    此劍經過萬載以來,前前後後一共六十三代隱脈首座的溫養。間中,或有各種各樣的意外,形形色色的首座,卻從未間斷過,劍中所蘊藏的是六十三代首座的精氣心血。

    緊握著它,就像感覺到一種代代相傳的精氣神,就是一份一代代流傳不變的……信仰!

    一道道從四面八方捲來的狂風,圍繞著談未然激烈的吹拂,四方天地如海洋一樣浩瀚無邊的靈氣化為潮水湧來,凝聚在劍尖成為一抹最神秘的紫色氤氳。

    談未然昂頭挺胸,衣袂飄飄展現最熾烈的態度,最激越飛揚的氣質。當他完全放鬆身心,以肆意縱容的方式把掌中無想玉劍一指彈動,心靈裡所有領悟灌注其中,悠揚透徹的音節悅動天際。

    「九劫雷音劍!」

    此聲穿雲裂石,此劍如從九霄落下,天地為之所開,風雲色變。

    「雷!」

    如同天崩地裂,撕裂了空間一樣。一縷紫色從天降臨,像是飛火流星一樣,飛速的膨脹變大,瞬間陡然加速變成一道最駭人的雷電光芒劈中逃竄中的許文宗。

    「啊!」許文宗嘶聲狂吼驚動無數飛禽走獸,面容扭曲,從皮膚到骨肉蒸出一股熱氣。幾乎不敢相信相隔三十里,這一劍能斬來,竟還有如此驚人絕倫的威能。

    就讓我今日徹底忘乎所以的放縱一次,酣暢淋漓一次。談未然綻放一縷痛快淋漓的微笑,一劍斬落,口綻春雷:

    「劫!」

    轟隆隆的空氣震爆中,一道恐怖絕倫的雷電憑空斬中許文宗的頭頂,猶如強行把這一道可怕之極的雷電劍魄從頭頂灌入,令許文宗感到一種幾乎來自骨髓,幾乎來自靈魂的撕心裂肺:「不!啊!」

    整個人赫然就在狂雷風暴中,從頭到肩再到上半身,一點一滴的變作了飛灰,被相伴的狂風吹得飄零不知去向。

    倒是湮滅前,忽而爆出一波像雨水的雷電漿液飛濺四面八方,像是紫色的噴泉,在天空噴出來,炫目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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