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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36章 春年花開時 文 / 黯然銷魂

    絲絲春雨遍灑人間,便是春暖花開之時。

    一個寒冷的冬天過去,在冬天裡上躥下跳的各地勢力漸漸或悲壯,或悲哀,或是無可奈何的發現,一整個冬天的祈使和努力蕩然無存,談追和他的東武軍活蹦鮮跳得很。

    不管是外域使者有意把和東武侯的矛盾擺上檯面的做法,還是各地勢力的暗中串聯的陰謀,都只能一時吸引人,遠遠不曾達到預期的效果。

    換一個說法,是根本無濟於事。或者,乾脆是起了反作用。

    何為反作用?

    有識之士均明白,外域和東武侯的所謂衝突,其根本是外域和本土的矛盾。不管壯大的是西武侯,還是北武侯,倘若東武荒界要崛起,就必定冒犯外域的利益,這才是根本矛盾。

    當有些勢力在冬天極力上躥下跳,拚命想要拉攏外域來共同抗衡東武侯,觸動了鄉土情結和本土利益。給談追帶去麻煩的同時,那些勢力也成為一個反面教材,間接促成不少人和勢力的抉擇。

    鄉土情結從不是重要砝碼,份量很輕,卻能在恰當的時機偶爾發揮令人驚訝的效果。

    不少本土散修正是因此而投效了談追,幾個地方勢力當機立斷向談追屈服。而其中最令談追高興的,就是來自霸天王主要殘餘勢力之一的臣服。

    所謂一年之計在於春,對一個正在高速擴張的勢力來說,無疑是一個很重要的季節。

    去年征戰了幾乎一整年的東武軍趴了一個冬天以為休整,並在綿綿春雨來臨時,重新舒展日漸龐大的身軀,向世人展露明晃晃的獠牙。

    這個冬天對談追很重要,令他推出談未然安撫人心。靠著談未然的出眾表現,更贏得更多的忠誠和信心,把內部更多人吸納成為真正的東武一系的力量。

    從實際來講,這個冬天談未然等人在埋頭苦練的時候,談追和徐若素絞盡腦汁的完成了一系列裡裡外外的內政外交,令得東武勢力逐漸有了更強的歸屬感和信心,並漸漸煥然一新。

    抹去了去年積攢了一年的疲憊,東武軍爆出驚人的力量和氣勢,在短短半月裡。西南和西北兩條戰線向前狂推二千里,不是望風而降,就是一戰而下。

    震驚天下!

    經過去年一整年一波三折起起落落的征戰後,尤其是一次奠基式的東江大戰後,東武軍彷彿磨礪出更深層次的氣質。而今一個冬天蟄伏與休整後,似乎已經完成一次蛻變。

    連談追亦有些吃驚和意外,又很是滿意。須知,此次的前線統軍大將不是他,而是他有意識的交給了麾下的倪周等將領來指揮作戰。

    以東武軍的聲勢和兵鋒,除非宗派插手,否則如今在本土的的確確沒有任何一個勢力能抗衡。就算是串聯起來。照樣不堪一擊。

    募兵正在後方轟轟烈烈的進行,談追名聲好,又加上有了繼承人,頓時吸引力大增。投效的散修不計其數。願意投軍冒險建功立業謀個前程的人,一抓就是一大把。

    徐若素、張松陵、苗庸、以及被生擒後審時度勢選擇投效的劉月,加上韓家的韓有德,牛家的牛爍等人。東武勢力所擁有的神照強者。在短短一年當中膨脹了一倍多。可以預期的是,這個數字必將愈來愈大。

    如今。顯然已成旭日上升之勢。

    局勢之好,比起去年凶險時,簡直就是天壤之別,談追沒辦法不滿意。尤其是霸天王三大殘部之一,派人萬里迢迢主動來投,更是令人振奮無比。

    霸天王一死,和所有缺乏繼承人的勢力一樣,迅速土崩瓦解為三股勢力,如今其中一股陷入艱難處境,又判斷出大勢已去,果斷把一家老小都送來,也不管是充當人質,還是希望親人安全,足見其心。

    這絕對是一個好消息。

    心情大好的談追把張松陵等幾個好友請來,在湖面上的亭子裡一邊喝酒,一邊欣賞著春雨如絲的景致。說起往事和現在,同樣百感交集。

    就像苗庸說的:「那會兒,誰想到你這份基業真能闖到這步,那時我是覺得難得相識一場,談老兄你要瘋,就陪你瘋一下。」

    張松陵在一旁連忙點頭,談追指著兩人就罵了幾句,又忍不住放聲大笑。一群好友在一起私下喝酒說話,自然沒什麼好講究的,只管喝得自在聊得高興就行了。

    各自離去的時候,張松陵一把抓住相送的談追的胳膊,一臉熏熏然,輕輕拍拍臂膀:「談老弟,你今時今日真得謝兩個人,一個是阿徐,一個是你兒子。沒你兒子,去年就挨不下來了。要沒阿徐,你又怎麼挨得住一輩子。」

    「你不容易,阿徐也不容易啊。記著,別聽那些不三不四的瞎話,也別搞那些亂七八糟的……」

    談追聞言苦笑不已,這話有來由,近來私下有流言,認為他應該多娶妻生子,最不濟也該是找個幾房妾室云云……

    談追也知道這些突然冒出來的流言怎麼來的,隨著壯大,投靠的人愈多,帶來的也有一些蠅營狗苟的投機者,一心想見縫插針的投機上位。毫無疑問,這就是某些人的試探。

    把醉醺醺的好友紛紛送走,轉身見徐若素神情,談追不由苦笑:「純粹是一些投機者的瞎胡鬧,你可別當真。」

    徐若素似笑非笑,道:「你要是真沒那想法,我倒是能不當真呢。」

    談追忍不住笑起來,輕輕握住妻子的手:「你吃醋了。」

    徐若素白他一眼,眼波流轉自是嫵媚動人:「我就是吃醋了。就怕啊,我將來有喝不完的醋呢。」

    溫柔的扣著妻子的手,慢慢悠悠走在湖邊,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要一直慢慢的走到老相伴到老:「你啊,也只有你才把我當寶,別的女子哪裡會看得上我呢。我啊修為又差,實力更差勁,特別長得不怎麼好看,還沒什麼眼力,脖子又太硬低不了頭……」

    看了丈夫一眼,徐若素眼角蘊著笑意,甜蜜充滿心底,他這些話是她生平對他說的第一句話,那時他們都還不認識的呢。

    「這次咱們是奠定基業了,你想不想回家一趟。」

    「別理他們,他們就是一群狼,遲早有嗅著味跟來的時候,那時也許有咱們後悔不完的事……」

    細雨如絲,灑落在臉上肌膚上,帶來一絲絲涼沁沁的感覺。擴散著淡淡的雨霧,偶有一兩隻飛燕歸來,撲騰著悄悄落在屋簷下的巢穴裡。一幕幕如詩如畫,令人平添幾許詩情畫意的情懷。

    徐若素輕柔偎依過去,在丈夫的懷裡分外的舒坦,慢慢的輕聲細語,在雨絲裡釋放浪漫。談追凝望雨霧,忽然歎道:「如果小然在就好辦了,誰說的這話破壞我們夫妻感情,就專門交給兒子去收拾……」

    一邊說一邊覺得如果真發生了,一定會很有意思,談追和徐若素忍不住都笑起來:「如果兒子在,一定會揪出來,再親自打上門去吧?」說著,臉色微微一沉,帶著三分無奈七分不捨:「可惜,小然去陌上荒界了。」

    談未然一行人已離去一個多月了。兩人再不捨,也只能無可奈何的暫時眼看著此事發生,誰讓自家孩子是人家行天宗的隱脈首座呢,該承擔的責任,總是要勇於扛起來的。

    做父母的,沒能看著照料著自己的孩兒長大,就很令二人心下愧疚了。結果兒子長大了,親自來了,仍然是聚少離多,這就太令談追和徐若素沒奈何了。

    「真不知,兒子是在哪裡得來的『烏鴉鐵騎』。」其實問過,談未然笑而不答,如今想來肯定不輕鬆,甚至冒了很大的危險,沒準就是專門為他們這對父母而弄到的。不然,談未然要戰兵功法又沒用。

    烏鴉鐵騎,可是練好了就能抗衡破虛強者的五階戰兵功法!

    據說,六階戰兵功法若是練好了,更是驚人的能比肩渡厄強者。

    須知,東武軍戰兵所練的,也不過是四階而已。

    「培養『烏鴉鐵騎』的物資很貴,但終歸是值得的,我已派人去外域盡量收購了。」徐若素美麗的容顏上很少見的露出無奈之色:「不怕花錢,就算花光,也值。兒子臨別前跟我說,等他和長輩商量,就會送來大批援助。」

    徐若素和談追互換一個眼神,從彼此眼裡看出對兒子的歉意,以及一絲絲的無奈。他們雖有心要當出色的父母,可惜,他們的兒子長大了,太出色也太獨立了,不需他們的幫助,總是反過來幫助他們。

    如此出色的兒子令人省心省力,值得驕傲,可也著實令談追和徐若素缺乏為人父母的感覺,自覺對兒子來說太沒有存在感了。

    如今才知,少了那個看著孩子長大的過程,是永遠也拼不上的一生遺憾。

    雙雙一聲歎息飄蕩在雨幕裡,談追取來一塊黑色印章:「上次兒子交給我的,還有這塊黑色印章,我一直沒弄清這是什麼,你見多識廣,你看看。」

    徐若素接過印章在掌心端詳,嘗試好一會,真氣再注入其中,她心中一動,再一個意念灌注,變故突生。

    轉眼間,黑色印章竟生生融化為一團的黑色光芒鑽入徐若素的身體中。

    一剎那,徐若素就驚呆了,聲線竟然顫抖:「這是,這竟然是……法則功法!」

    法則功法?是什麼玩意。

    談追一下子懵住了,他從沒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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