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老黯這個狀態,碼一章都吃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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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五瓣青蓮美得使人悸動,也危險得令人恐懼。
談未然欣喜的享受著這份透徹滋味,情不自禁綻放發自肺腑的笑顏。
青蓮吐息術,終於突破來到六階。
全身心享受這種突破的快感,談未然心緒萬千,如果這次沒有許存真指點,就不知會耗費多久了,也許一天兩天,也許三五十年。
念及此,談未然收斂嬉笑,正色行禮:「多謝老祖指點迷津。」
許存真拂鬚滿意,暗暗驚歎談未然的天賦:「武道之路漫長得很,你才見識過演武大會,想來你該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莫要自大了,總要一直潛心進步才好,不可揮霍天賦。」
「是,弟子謹遵老祖教誨!」談未然行禮,又直起腰來洒然一笑,輕握拳頭感應新增的力量,五色光芒交織著出現。
這時,身邊空氣湧動不已,一個輕柔波動隱隱震盪,談未然吃驚回頭:「有人在凝練拳魄?是她!」
燕獨舞藉著談未然頓悟之機感悟練拳,這時渾然忘我揮著拳頭,對談未然等人早已經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拳魄凝聚著在半空中,彷彿將所有的靈氣都要汲取了一樣。
談未然心中一凜,扭頭低聲望去,許存真知其疑惑,將之前所發生的事情講述一二,末了。也禁不住感慨:「她的天賦,當真驚人。」
真真是天才啊!談未然同意許存真的說法,豈止驚人。能在短短時間裡,借由他頓悟之機,燕獨舞也能進入一種感悟之中並凝練拳魄,簡直堪稱驚艷。
哪怕是相處不多,燕獨舞的武道天賦有多麼驚艷,從這一會也能管窺一二。
談未然心中一動:「不知道,燕獨舞的天賦和裴東來等人相比又如何?如果前世她沒死……」
一念至此,洒然失笑。假設是沒意義的。不論燕獨舞的天賦如何,從年紀和修為來說,至少在練氣一項堪稱佼佼者,眼下這一幕也說明其悟性驚人。
不一會,拳魄凝練為二成。
燕獨舞重新睜眼,一道充滿自信的光芒閃動,大聲高呼:「談未然,我現在練成兩成拳魄了,就拿你來試招!」其速之快。連蘇宜都來不及喊住。
剛剛從物我兩忘之境中甦醒,就一心一意的要以兩成拳魄挑戰。可見燕獨舞一心挑戰。擊敗談未然的心思,已經重到何等地步了。
蘇宜心想弟子和談未然的矛盾本就不小,如果再鬧出事來只怕歸宗就更難了,正要制止卻被許存真給按著,傳音:「不急,都是年輕人,打一打消消火氣也好。」
鏡花手一招施展,就令整個空氣彷彿變成了略微粘稠的水波,形成一面獨特的波紋鏡子。帶著些許粘稠的特性將談未然身法遲滯著少許。
談未然露出一縷冷笑,一步蹬踏,竟給人一種地動山搖的錯覺,扭身之際,力量貫穿全身湧入鐵拳,洒然道:「我知道你不服!但我也要告訴你……由不得你不服!」
土行蹉跎手!無限接近四成的肉身力量,被一下子灌入鐵拳之中。
談未然凝視著對面那個把不服氣全部寫在臉皮上的燕獨舞。心想燕獨舞的確是絕世天才,不過,錯就錯在不夠聰明,敗就敗在衝動任性。
燕獨舞若施展出那套高速變線身法。必定會十分難纏。可是,好死不死居然近戰硬拚,可謂是以己之弱擊敵之強,從一開始就做錯了決定,怎麼可能贏。
談未然跺足一拳就是天崩地裂,轟隆一下氣浪沖擊,恰如晴天霹靂,談未然向後退卻三步的同時,燕獨舞卻是倒飛出三丈!
啪!燕獨舞不忿的一躍而起,嘶聲高呼:「我…不…服!」跺足就像旋風一樣再一次衝擊上來,鏡花手再次打出那波紋一樣的鏡面,似乎要將談未然吞入其中。
談未然嘴角翹著一縷淡笑,按著寶劍就要拔劍,耳邊響起蘇宜的傳音:「不!莫用劍魄!」
蘇宜眼中有一絲凝重,一絲拜託。談未然心神一震,忽的憶起師父許道寧曾經的目光中也有過這些關懷,鼻頭一酸,已經明白蘇宜的用意:「我有五成劍魄,一旦施展,燕獨舞必是慘敗,會挫傷她的自信。」
談未然一口氣吞吐,如將整個天空的空氣都汲入腹中,地動山搖的一招土行蹉跎手將燕獨舞再一次打飛。
不依不饒的燕獨舞大喊道:「談未然,我不服,我們再來打過。」
這次蘇宜沒給她機會,將她給訓斥著灰溜溜的走了,一邊走去一邊頻頻回頭。談未然一看就知道,這姑娘恐怕會沒完沒了。
燕獨舞扁著嘴嘟嘟囔囔的和蘇宜走遠了,許存真沉聲道:「她是個非常出色的天才,應該成為宗門的最好助力。」
談未然扶額苦笑:「老祖,您想說什麼。」
許存真皺眉:「你打算什麼時候開誠佈公的談一談,一年,又或者十年,有些事是拖不下去的。」
談未然頭疼不已,和蘇宜之間的談話本該早就開始的,結果一直拖延至今。偏偏此事不好辦,拖延至今也是不得已。
「此事就等一個時機吧。」
…………
許存真等人是希望能調解矛盾,不希望二人之間的關係繼續惡化。
一個未滿二十歲的抱真境,一個未滿三十歲的靈游境。把二人之中隨意一個扔在行天宗歷史裡,都毫無疑問是最頂尖的,偏偏是這兩個人關係不佳。
說關係不佳,是一種粉飾。坦誠一點的說,談未然和燕獨舞的矛盾是有目共睹。
從周天荒界一路過來,哪怕這些時日天天照面,燕獨舞至今面對談未然,依然是不依不饒氣鼓鼓的模樣,表現有點孩子氣。談未然是很坦然的面對燕獨舞,能說話能照面能對視,並無不自然。
可是,談未然的態度就是瞎子都能分辨出來,那是一種客氣中夾雜淡漠的東西,是將燕獨舞視乎為半個陌生人。
難怪許存真會從談未然入手來調解。
與其帶著情緒和偏見交談,不如等情緒冷靜下來,等一個恰當時機再談。一路上蘇宜沒主動來談話,顯然也認為該把這次談話押後。
畢竟事關重大,與其一無所知的貿然相談,不如好生瞭解一番再來打算也不遲。
「我不太喜歡這個燕獨舞,太驕傲了。」唐昕雲直言不諱,又話鋒一轉:「不過,情有可原,她的確很厲害,又年輕呢。」
唐昕雲說最後一句的時候,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夾雜著惱羞和無奈,也有幾分承認。她是不太喜歡燕獨舞,倒不至於抹殺了人家的成就。
說來也是,她年紀比燕獨舞還大幾歲,都才御氣境呢。除了老ど能一較高下,莫說她,就是整個行天宗,堪稱是幾乎沒人能和燕獨舞比肩。
御氣境和靈游境,乍看只隔了一個抱真境。其實,中間的差距太大了。再皮厚的人,都不好意思放在一起比較。
反是談未然納悶不已,打量著師姐的秀麗容顏:「師姐,你今天莫不是吃錯藥了?」
「作死呢。」唐昕雲惱羞成怒,招呼著周大鵬和王鐵一擁而上把談未然按著在地上,再用力的按著談未然的臉蛋又搓又揉,眉開眼笑:「喲,老ど還是這麼的細皮嫩肉呢。」
難得好心情的笑鬧一會,周大鵬伸手採摘著果子:「老ど,你打算怎麼辦?她這麼年輕就這麼強,真的很厲害。」
談未然躺在雜草上,仰望藍天白雲,目光悠悠:「我對她有偏見和情緒,我希望等偏見和情緒冷卻下來,再回過頭來看人。」
這是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唐昕雲等人呆了呆,王鐵明顯鬆了口氣:「那就太好了,我聽說段志平說……」段志平就是陸東籬的弟子,這次當然是一路的。
王鐵也知某些話不好聽,好在交情好,有些話就不諱直言了,訕訕道:「段志平說,他懷疑你是怕被燕獨舞搶了地位,所以嫉妒賢能排除異己。」
唐昕雲頓時冷笑起來:「我們家老ど,會怕一個燕獨舞?老ど,走,師姐我支持你再去揍她一頓。」
嫉妒?怕被搶位?談未然愣住,撓撓鬢角,他的舉動在不明就裡的人來看,也許真有這種嫌疑呢。沒有現在王鐵的提醒,他還真沒想過。
「嫉妒?搶位?」談未然忍不住心頭大樂。前世動輒就是裴東來青帝夜春秋這種妖孽,如果他有多餘的嫉妒心,前世就該心理扭曲成變態,死去活來八千次了。
搶位搶風光,他真心是求之不得,能多一個天才分擔長輩們的過度關注,就是對他最大的鬆綁。
段志平是陸東籬唯一帶走的學生,儘管一路同行,其實陸東籬口風很緊,沒說那些相關不相關的事情。除了談未然等人言談舉止中的少許口風,段志平幾乎一無所知,連去哪裡都不知道呢。
一念入心,談未然漸漸笑不出來,他很清楚自己的情緒,眾人都很清楚。可是,蘇宜老祖知道嗎?
蘇宜會不會覺得,他反感和排斥燕獨舞,是因為嫉妒是在排除異己?
會嗎?
如果蘇宜本來就有偏見有情緒,加上這種直指人品的猜忌,那會帶來什麼?
談未然一把扶額:「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