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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前一後兩條身影,飛速在山巒之中飛掠,發出尖銳的破空聲。
後邊的甘謙喝道:「前邊的朋友,天機營辦事,幫我攔住此人,我天機營必有獎勵。」
前邊的楊興猙獰咆哮:「小子,你敢阻我,我便要你狗命。」
一眨眼,見快要抵達前邊山嶺,甘謙和楊興的心都提到喉嚨。一個是恨不得前面的俊美少年攔截,一個是驚恐前邊的俊美少年攔截。
生死一線的關頭!
二人眼中的俊美少年,忽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輕輕的側轉身子,往一旁後退三步!
前邊被追得慌不擇路的楊興,頓時欣喜若狂,哈哈狂笑著從談未然的攻擊範圍邊緣側身而過:「小子,算你有自知之明。現在幫我攔住後邊那小子。」
後邊的甘謙驚怒交集:「你,你混蛋,你找死!」見這俊美少年並無阻攔之意,他才放下心來,也不由惱怒的瞪了一眼。
談未然笑吟吟,不以為意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觀。二人嗖嗖擦身而過,各自都怒視一眼。
一個抱真境,一個御氣境。
從二人爆發的氣息,談未然已有判斷,暗自鬆了口氣,都還在他能承受能應付的範圍。若是靈游境,那便基本沒指望。
一縷淺淺笑意浮在嘴角,談未然神色一凝,跺足化為離弦之箭,快速無比的追趕上去。
部分空間墓地雖然凶險,是九死一生。不過,這血盜不過是抱真境就能從裡邊活著出來,那便說明不是那種要人命的空間墓地。
「居然是天機營。」談未然一邊追逐,一邊凝注眉頭:「我沒聽說過此事有天機營出手啊。」
血盜就是因為入得空間墓地,修為大漲之後,連續犯下滔天血案,因其作風凶殘蠻橫,因此得名血盜。
血盜未來最猖獗之時,一度縱橫百界,劫掠無數,曾在短短一年當中劫掠了十個宗派和世家。血盜就是因此太過得意忘形,樹下無數大敵,引來各路高手怒火,饒是如此,也是幾經圍剿才將其斬殺。
「天機營,有出手嗎?」談未然自不會記得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怎也想不起來了。
甘謙是御氣修為,居然能將抱真修為的楊興追得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從此,也能察覺天機營絕非尋常。
「天機營,好像是很大的組織啊。」談未然沉吟,無數天機營的相關記憶,一下子就湧出來。
多年前,幾名貧寒出身的武者,見多了武者跨界犯案,而少有人會跨界緝拿。一時義憤組織起來,捕殺那些犯案纍纍的武者。愈是得心應手,愈多志同道合的散修武者來投靠。便從此成立天機營。
而今的天機營,已演變為一個龐大的組織。其目的和責任,就是專門緝拿犯下滔天大案的強大武者,尤其是跨界作案,尤其是大案血案。
從某種意義,天機營就是一個多管閒事的組織。
各界的各諸侯,本身都有專門抓捕格殺犯案武者的部門。好比大趙就有總捕營,包括行天宗在內,每三年都會派遣一批弟子去歷練,順便效力。
談未然的前世,就是在總捕營歷練的過程中,被暗算以至身輪殘破。
不過,各界很少跨界追捕,也是不爭的事實。很多有膽子跨界作案的武者,最少是御氣境,甚至靈游境也絲毫不出奇。
而靈游境,意味站在一界巔峰,誰會吃撐了得罪這種高手。除非真像血盜一樣,猖獗忘形,樹敵太多,侵犯太多人的利益,不然沒人會閒著沒事幹去惹靈游高手。
天機營就敢!
不能否認,天機營的多管閒事,是真真的做了好事,值得敬重。
談未然一邊沿途追蹤,一邊皺眉沉思:「不對,我印象中似乎沒有多少和天機營相關的記憶。」
就好像,突然一下子就沒了天機營的名號一樣。談未然潛心琢磨一下:「莫非是後來被滅了?倒有可能,這麼多管閒事,估計黃泉道會很樂意順手碾死。」
在黃泉戰爭中煙消雲散的宗派世家太多了,數都數不過來,多一個組織也真不算什麼。除了其中赫赫有名的,或者特殊的,如天龍寺等等,其他的很難被人記住。
前邊的二人,一個是抱真境,一個是御氣境。修為相差不大,談未然盡可從容不迫的追蹤。
追蹤六天五夜,也不知是來到何處。楊興修為雖強一些,也架不住甘謙家底厚,持續不斷的狂追不捨,終於露出疲乏,被追趕上來。
談未然不慌不忙的躲好,津津有味的欣賞二人交戰。只一會,就不由皺眉:「沒道理,天機營這人顯然技藝出眾,血盜沒道理能支持這麼久。」
愈是觀戰,談未然疑惑愈多。無怪他會疑惑,甘謙大約是御氣後期修為,已凝練四成劍意,而未來猖獗無比的血盜,而今雖是抱真境前期,卻連真意都沒凝練的。
愈看,談未然愈是凝重,甘謙短短一會的功夫,已經連續施展至少三種不同的劍法,每一種都能令血盜吃虧。雖是御氣後期,不論實力還是各方面,都絕對不遜色血盜。
甘謙的打法很奇怪,談未然不一會就隱約看出來,甘謙不住變幻打法,似乎是想生擒血盜。如果是殺血盜,可能早已經得手。
談未然若有所思:「投鼠忌器?」
二人悶不作聲的交戰一會,楊興漸漸不敵,奈何,甘謙想要生擒也很難。此時,楊興忽然眼珠子一轉,扔出一物:「給你!」
甘謙看都沒看一眼,根本沒上當,冷冷道:「廢話少說,交出來。」
「天機營這人,難纏。」談未然撩眉。
被甘謙逼得急了,楊興怒吼連連:「甘謙,你若有種便將我殺了!」
嗤啦一道劍氣掠過楊興的喉嚨,甘謙陰沉道:「你以為我不敢?」
「殺吧。」楊興大驚失色,怒聲咆哮:「殺了我,霸天王就永遠找不到他兒子了。我看你怎麼跟他交代!」
「蠢貨!」甘謙放聲狂笑不已,聲音冰冷:「我真意外,以你的駑鈍頭腦,怎麼能活到今天。」
談未然露齒輕柔一笑,沒想到,在天目荒界也能聽到霸天王這個名字:「霸天王怎會和天機營扯上干係?」
抬頭瞇了一眼,談未然微微一笑。
甘謙一邊冷笑著,冷冷道:「你以為我們天機營會怕霸天王,你以為霸天王會在乎他的兒子?沒了兒子,再生一個就是了。沒了他的基業,他就一無所有。」
「你連這道理都不懂,你怎能活到今天!」
話音未落,悄然靠過來的甘謙眼中冷芒閃動,驀然回頭一眼,冷厲道:「朋友,想坐山觀虎鬥,也要有那份實力!」
一劍斜斜的斬向談未然藏身的山嶺,一道揮灑的紅光崩發出來。山嶺頓被一劍削平不少,漫天的飛石和草屑飛舞,半根人毛都沒見著,哪裡有人了。
甘謙微微錯愕,他先前隱約是感覺到一個若隱若現的突然心跳。不知為何,忽然沒了。
楊興狂笑諷刺道:「是誰更蠢!是誰更蠢!哈哈哈!」
甘謙環顧一眼,怒斥:「滾下去!」劍意釋放,楊興被逼得落下山嶺去。
此時,談未然悄然無息的藏身在另一處,發出一個清淺微笑,思忖道:「這甘謙果然狡猾。不過,這點小伎倆是瞞不過我的。」
甘謙和楊興的交戰,實在乏善可陳,一個投鼠忌器,一個有恃無恐。
楊興更是冷笑連連:「我告訴你,我若然三個月內不回去,霸天王的兒子就死定了。莫要忘了,那是他唯一的兒子,你若帶回去的是一具屍體……哈哈,那就有趣了。」
甘謙臉色陰沉道:「你真以為一個孩子就能影響天機營和霸天王的合作?」說著,忽然狂笑起來,一劍斬得楊興迸發鮮血,顯然是充滿不耐道:「你真以為我要霸天王兒子?」
「把劍池地圖交出來!」
伴著一點血花,楊興顧不得傷勢,臉色瞬間慘白,幾乎脫口而出:「你怎麼會知道我有劍池地圖!」似乎想到什麼,大駭欲絕淒厲道:「你是甘家的人!」
楊興此時面色煞白,竟是爆發修為,拚死一搏,轉身便逃遁。
「若你能逃走,我就不叫甘子謙!」甘子謙冷厲且不耐,幾乎凝聚最強大的修為,爆發出七成劍意。一劍橫空,如同萬劍齊發,將半個山頭剷平。
二人的一個最強爆發,轟隆一下激盪不絕。似乎觸發什麼,一個裂縫忽然撕裂出來。迸發猛烈的亂流,一眨眼就將二人一併捲入其中。
談未然悄然無息的落在此地,打量四周,驚歎不已:「果然奇妙非凡。」
「原來,霸天王和天機營有合作關係。難怪父親處境艱難。」
談未然意念而動,浮現清淺冷笑。天機營和一個地方諸侯有什麼合作,看來似乎也不再是最初的單純組織了。
「劍池!」
談未然搓搓臉龐,有種莫名的奇妙感覺:「真沒想到,居然能撞在一起了。果真是世事無常。」
凝神閉目以神魂感應一下,伸出指頭在虛空中一點,一道清晰可見的空氣波動驟然蕩漾。
洒然微笑,談未然主動躍入裂縫亂流之中!